夏朝浮也有些驚訝,她也不曾想到過之前略有好感的姑娘會和她所討厭的聞家大小姐是同一個人。

    她的驚訝並未持續太久, 夏朝浮收斂了表情, 她沉聲道:“姐姐說的是哪裏話。”

    無力的情緒在心底滋生,聞年華有些沒法控製當前的狀況, 聽著耳邊夏雲遲不斷下降的好感, 她簡直想要哭出聲來。

    這種好感, 降了就很難再升了。

    道德感先橫跨在兩人之間,攻略遊戲的主角,雖說可以壞可以無恥可以變態, 但是卻不會與玩家跨過那條已知的線。

    如果是未知,那隻能說是天公不作美, 她們先喜歡上了對方, 她們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並不知道對方和自己的關係。

    可現在, 未知變成了已知。

    她對夏雲遲動手,聞歲暮的好感再也不會升, 她對聞歲暮下手,夏雲遲的好感也很難升。

    有點棘手。

    聞年華冷笑一聲:“都是無知之言,那些話怎可信, 若是那些人說妹妹會殺死你, 你便會因此先殺了妹妹嗎?若說妹妹與你命中帶克, 你便會因此對妹妹不管不顧嗎?”

    “歲暮性子軟, 若是有一日真要殺我, 那也是被我所逼。”

    “歲暮若與我相克, 隻要是為了歲暮,我什麽都願意做。”

    “妹夫倒真是對歲暮用情至深。”

    夏朝浮搖搖頭,否定了聞年華的這一句話。

    “你既不喜歡歲暮,那麽便不該耽誤她。”

    “她大好的年紀難不成要待在你這後院裏虛度?”

    聞年華激動的情緒讓夏朝浮皺起了眉頭,她問道:“姐姐可否出去再說?”

    聞年華下意識迴頭看了眼聞歲暮,聞歲暮緊張地看著她們二人,好似在擔心著她們會吵起來。聞年華抿了下唇,她點點頭。

    聞歲暮的臉色當即變得難看了起來,她張口想要阻攔,夏朝浮先一步安撫住了她,“夫人莫要擔心,我隻是同姐姐說幾句話而已,不會如何。”

    夏朝浮的保證並不能讓聞歲暮完全放心,她轉頭看向了聞年華,聞年華也對她應了一聲,說不會吵起來,聞歲暮這才不安地點點頭。

    她們二人在聞歲暮的視線中出了房門,兩人站在外邊,也不知在說些什麽,聞歲暮有些好奇,但也沒有做些什麽探聽的行為。

    她沒有去做,倒是有人冒了出來。

    【殿下很好奇她們會說些什麽嗎?】

    蘇起倚靠在床邊,她低聲詢問著:‘您要告訴我嗎?’

    腦中的聲音笑了起來,蘇起聽到它說:【若是殿下想要知道的話,我自當滿足殿下的願望。】

    她垂下了眸,道:‘那便不用說了。’

    【殿下難道就不想知道聞年華到底有沒有拿下夏朝浮嗎?她們二人到底進展如何,夏朝浮到底對殿下是何種心意……】

    蘇起怔怔看向外邊那個正與聞年華交談的女人,她嘴角微微彎起,很是確定地迴著話:‘夏朝浮並不是那種人,她與聞年華之間並無任何不該有的關係。’

    【殿下便如此確定?】

    她嗯了一聲,道:‘先前並不敢確定,隻是近來才確定的。’

    【為何?因她同殿下心中的那人甚為相似嗎?】

    ‘若要這麽說,倒也有這個原因。她確實和先生長得相似,她也確實和先生相似。先生一生不曾欺騙過他人的感情。’

    那個聲音變得古怪了起來,【可她騙了殿下呢。】

    ‘她不曾。’

    【如今,這夏朝浮與先生相似,殿下可是心動了?】

    這話讓蘇起攥緊了雙手,這個問題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便一直在想,而現在也不知是有了答案還是沒有答案。她眸中的光稍弱,蘇起鬆開了手,她道:‘夏朝浮眼中的人,是聞歲暮而不是蘇起。’

    ‘她對聞歲暮的心意,是好是壞,都與蘇起無關。’

    【短短幾日,殿下倒是看得開。】

    她閉上了眼,低低地說著揪心的話語:‘隻是,不得不看開罷了。’

    **

    出了外邊,夏朝浮在裏邊保持著的溫和表情終是轉冷,似乎剛剛是顧及著聞歲暮的心情,所以才沒有對她擺什麽冷臉。

    聞年華有些意外。

    和之前遇到的夏雲遲,像是兩個不同的人。她先前常見的夏雲遲總是束手束腳的,很有呆板書生的模樣,很守禮。

    從未對任何女子擺露過冷臉。

    聞年華一怔,她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夏雲遲從不對人擺露冷臉,也就是她的溫柔都是公平的,沒有對誰有所傾向。

    這個家夥……真是被騙了呢,被那慢慢遞增的好感給欺騙了。

    那些好感一直在加,可這個家夥對她的真實好感,應該隻比路人高。

    一離開了聞歲暮的身邊,夏朝浮便直言道:“夫人性子軟,姐姐說什麽她便也聽什麽。我同夫人不一樣,我聽不得我不喜聽的話,也慣來隻說他人不喜聽的話。”

    她一開口,聞年華便有些沉默,這個家夥口中說的聞歲暮性子軟說什麽聽什麽是真實存在的嗎?如果真的是個軟妹的話,她對於自己的好感度會至今都不動一動嗎?

    假的吧。

    聞歲暮真是長了一張容易騙人的臉。

    聞年華默了下,她低聲詢問著:“你想說什麽?”

    她的興致不是很大,不想和這個人繼續說話,不想和這個人談論聞歲暮的事情,她們不應是說著這種第三人事情的關係。

    夏朝浮將聞年華的失落瞧在眼裏,心中雖覺得古怪,但也還是將心中所想盡數托出:“夫人之前說的,也是我想要同姐姐說的。隻是……夫人是因不想給姐姐帶來災禍,我與夫人不一樣,我是不想姐姐給夫人帶來災禍。”

    聞年華仰起頭,她忍不住驚訝道:“我能給歲暮帶來什麽災禍?”

    她露出了難受的表情來,被夏朝浮所指責的難受情緒全都擺露在了臉上。

    這個家夥,真是過分。

    之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夏朝浮冷淡地垂下了眸,未曾將聞年華放在眼裏,她道:“前些日子的山匪,我想姐姐還未曾忘吧。”

    “夫人還未嫁到夏家來之前,枕河城中誰人知曉聞家二小姐?隻有聞家大小姐而已。聞大小姐不願意嫁我這個病癆鬼,便讓自己的妹妹頂了這門婚事,如今妹妹嫁到了我夏府來,聞大小姐卻一反常態同這個不討人喜的庶女交往了起來。”

    “聞大小姐口中句句都是姐妹情深,可聞大小姐的這份姐妹情到底有幾斤幾兩呢?聞大小姐可曾計量過?”

    聞年華倒不曾想過夏雲遲和人擺臉色時是這種樣子,惡意滿滿,所有的言語之中都是對她的控訴與厭惡。

    這個人對於聞年華的好感度到底有多低?

    【夏雲遲對於聞年華的好感度,為零。】

    聞年華拉下了臉,她厲聲道:“你說這話是何意?”

    “夫人甚少出門,在聞府如此,嫁到了我夏府也是如此,她一個不出府門的婦人到底是如何能被匪徒看上的?”

    “說是強盜,可那日他們卻不曾殺過一人,就獨獨為了夫人而來。”

    “不知聞大小姐能否給我一個交代?”

    那日的事情,是她搞的鬼沒錯。聞年華心中驚奇,同時也有著為難。通過係統辦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被人知道的,夏雲遲找不到證據來指名那是她做的。

    可她卻擺明了認定是她搞的鬼。

    估計隻是猜測,沒有證據的指責很容易讓人翻盤。

    聞年華心中閃過種種算計,最後露出了委屈又不屈的表情來,她心中實在是難受的厲害。

    “你若要這麽認為,那便這麽認為吧,聞年華無話可說。”

    說出了這話,聞年華悄悄打量著一直對她擺著冷臉的夏雲遲,希望對方現在解讀人表情的能力跟她猜測那些沒有證據的事情的能力是對等的。

    最好能在腦中自我腦補出一個世界來。

    比如她聞年華因為她的猜測受了怎樣的侮辱與委屈。

    可站在她麵前的夏朝浮卻不按常理出牌,聽到聞年華這樣的話,她立即順著台階走了下來,甚至露出了還算開心的表情來,她道:“既如此,那麽朝浮希望姐姐不要再來尋歲暮了。”

    聞年華有點生氣,麵前的人又接著說:“歲暮已是我夏家的人了,用不著你這個外人再來多管閑事。”

    她咬緊了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著:“我是她姐姐,若你欺她負她,我便要站在一旁看著她因你傷心難過不成?”

    夏朝浮退了半步,她抬手,恭恭敬敬地道:“姐姐倒是大可放心,這一輩子,夏朝浮若有負聞歲暮,必當天打雷劈。”

    對方的腦子沒那麽寬闊,但聞年華的戲還算要做足全套的,她低著頭,話語都悲戚了幾分:“你便當真那麽喜歡歲暮?”

    “是,很喜歡。”

    聞年華微愣,她猶豫了會,終是說:“還望夏公子莫忘今日所說。”

    夏朝浮輕應了聲,聞年華等了一下都沒有聽到夏朝浮的下一句話,心中難免有些不平。她委屈極了,隻得以退為進,轉而道:“時間也不早了,我便先迴去了,夏公子若是會如自己所說的那般,好好善待歲暮,我自當會遵守與你的承諾,不再踏入夏府。”

    夏朝浮沒有露出她想要看見的任何表情,聞年華的眼中忽然被湧起的淚水迷了眼,她不甘心地追問道:“若我當時,沒有讓歲暮頂替我的婚約,今日夏公子可也會為了我如此嗎?”

    夏朝浮冷漠待她,“姐姐說笑了,不曾有過的事情,朝浮無法論斷。”

    這下聞年華終是受了慘痛打擊,她難掩心酸,試圖鎮定:“也是,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她用著自己認為的可憐白蓮花的姿態說著會讓人心酸的話。

    可好感度沒有增加。

    一點都沒。

    ※※※※※※※※※※※※※※※※※※※※

    夏朝浮的有過好感,是指路人緣x

    聞年華的以退為進,基礎是要建立在對方的好感度不低的情況下,那樣才會有一個裝滿了汪洋大海的腦子為她補足她腦內的劇情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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