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虛空之中,一棵橫貫宇宙的巨樹靜靜矗立著。


    每一個葉片,每一條紋理,都在釋放著無窮無盡的璀璨光輝。


    無數如同蒼龍般的樹根直入混沌,綿延不知幾何。


    繁茂的樹冠之中,縈繞著一條條耀眼的星河。


    “這就是你的本體嗎?還真是壯觀呢。”陳宇忍不住感歎。


    這才是真正的一葉一世界,世界樹發育到最後的終極形態。


    甚至,深淵之樹的一個葉片上,遠遠不止一個世界。


    哪怕是新生長的嫩葉,都有著普通至高無法想象的重量。


    一條微不足道的樹枝,體量可能就高達數百上千單位本源,衍生出的世界更是不計其數。


    每一個縈繞在深淵之樹周圍的光點,都是一座完整的時代級界域。


    這是陳宇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無盡深淵的真實姿態。


    即便是現在的陳宇,心中也感受到了些許震撼。


    “哥哥,這就是你設計的,理想中的超級深淵。”小聖女驕傲的仰起頭,“無限的空間,無限的人口,無限的資源!”


    “我當時也就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讓你實現了。”陳宇感慨了揉了揉小聖女的腦袋。


    “你還沒有好好觀賞過深淵的全貌吧,現在正好遊覽一番。”小聖女牽著陳宇的手,向著深淵之樹飛去。


    雀躍之餘,她的心中竟然也有著一絲絲緊張。


    身為深淵大意誌,這種情緒她已經很久不曾有過了。


    就像是等待著閱卷老師給試卷打分的小孩。


    雖然明知道自己考得很好,卻依舊有些忐忑不安。


    隨著距離靠近,深淵之樹的全貌在陳宇視野之中隱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刺眼的光之海洋。


    是界域壁壘向著外界釋放的光芒。


    天道界海之中,自然界域的壁壘都很暗淡。


    因為安全的環境讓它們不需要生長出太過厚重表皮。


    而無盡深淵,顯然並非溫室中的花朵。


    這是一艘能夠在混沌的暴風巨浪中,安穩前行的巨輪。


    穿過表層的刺眼光芒之後,陳宇看到了一層一望無際的灰黑色巨壁。


    這是深淵之樹的主幹,和世界樹的構造簡直一模一樣。


    隻不過,世界樹與之相比還是太細嫩了。


    “哥哥,這個樹皮,也是一座完整的界域喲~”小聖女俏皮的眨了眨眼。


    “哦?”


    陳宇伸手按在樹皮上,輕輕摩挲。


    質地很粗糙,像木質又像金屬。


    隻不過,這座巨壁並非實質性的物體,而是一層實質化的界域壁壘。


    深淵之樹的這層“樹皮”,防禦力比外部那層光芒壁壘,強出無數倍。


    “哥哥不要這樣啦,人家會害羞噠~”


    小聖女雙手捧臉,閉著眼睛在陳宇懷裏扭來扭去。


    扭了幾下之後,她又笑嘻嘻的迴頭,直勾勾的盯著陳宇。


    “唔,對啦,人家的皮膚手感怎麽樣?摸起來有感覺嗎?”


    “嘖還真像那麽迴事。”陳宇咂了咂嘴,捏著下巴評價道:“夠皮實的。”


    說完,又伸手戳了戳。


    隨著手指用力,原本質地堅硬的壁壘,竟然凹陷了進去。


    等他收迴手指,凹陷處又彈了迴來。


    一般的至高級,估計使出吃奶的勁,都打不動這個樹皮。


    “你剛才說,你的這層皮,是一座完整的界域?有這麽大的界域?”陳宇好奇的問道。


    “這就是深淵生物常說的深淵表層。”小聖女道,“也是我本體的根本所在。”


    “實際上,這座以深淵為藍本構築的深淵表層,才是我真正的本體。不管是防禦能力還是修複能力,都是整個無盡深淵最強的部分。”


    “就算內部的所有界域都被摧毀,隻要深淵表層還在,我就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什麽上中下層,乃至底層之類的,看似是核心,其實都是附庸。”


    “整個深淵表層,占據無盡深淵總體量的三分之一,看似分成很多個部分,密密麻麻仿佛鱗片,實際上它們是一個整體。”


    “吞噬殘破的界域、吸食混沌、投射惡魔、防禦傷害,都是深淵表層的功能。”


    “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無盡深淵的命脈其實是這個看似用來作為第一道屏障的表層。”


    交談間,小聖女拉著陳宇的手,沉入了灰黑色巨壁之中。


    巨壁內的世界,是一望無際的猩紅色。


    猩紅色的天空,猩紅色的大地,猩紅色海洋。


    以及,猩紅色的狂風。


    光禿禿的地表,生長著奇形怪狀的植物。


    廣闊的荒原上,時不時可以看見猙獰可怖的惡魔生物出沒。


    或是強者捉對廝殺,或是一群螻蟻一擁而上撕咬獵物。


    “哥哥你看。”小聖女向著遠方指了指。


    陳宇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片窪地裂穀。


    靠近之後,可見裂穀中,犬牙交錯的石壁上,正在進行著一場養蠱大戰。


    密密麻麻的肉蟲互相撕咬吞噬,獲得足夠的能量之後原地結繭進化。


    “誕生池?”陳宇眼前一亮。


    “是的,惡魔誕生池。”小聖女點了點頭,“大部分深淵生物,都是從這個地方爬出來的。隻不過,並非每個走出誕生池的惡魔,都能存活下去,大部分還是成為了其他惡魔更進一步的養料。”


    “整個深淵表層,都是這樣嗎?”陳宇問道。


    “是的,整個深淵表層都是。”小聖女迴答,“和當初那個深淵,格局基本上一模一樣。這裏被認為是貧瘠之地,野蠻之地,荒蕪之地,遠離真正的文明世界,很多深淵生物認為,深淵表層給無盡深淵丟臉了。”


    “是你故意的吧。”陳宇笑道,“對自己人也喜歡耍心眼子。”


    “不完全是。”小聖女搖頭,“我沒有辦法徹底改變表層的格局,因為深淵本來就是這樣。


    無盡深淵永遠在生長,但資源終歸不是真正的無限,不可能平均的照顧到每一個個體。想要達到哥哥你所說的那種境界,根本不可能。


    深淵表層現在生態剛剛好,既可以保持侵略性和活力,又能最大化利用惡魔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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