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好些了?”謝清嫵問著,西初訝異地看著她,謝清嫵又解釋著:“剛下來的時候聽郡主身邊的環翡說郡主身體不適。”

    環翡?西初看向了距離她不遠乖巧站立的大丫鬟,她來這裏這麽多天,還是剛知道自己身邊丫鬟叫什麽名字,畢竟平時她也不用喊她的名字,大丫鬟很自覺,西初不喊她,她就先過來幫西初做好了所有的事情。

    西初也不好直接問大丫鬟叫什麽,哪有主子會不知道自己身邊伺候的丫鬟名字。

    所以她不知道也是理所應當的。

    “郡主剛來府上時也是這般,郡主還未到,王爺便讓人進了宮喊了禦醫來候著,當時便在想,雲初郡主身份到底有多尊貴,雲初郡主又該是怎樣的人物,能得這般寵愛。”

    “那你得出了答案了嗎?”

    “得出來了。”

    “是什麽?”

    謝清嫵笑了笑,正要迴答,大侍女忽然走了過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郡主,該上車了。”

    西初一愣,她扭頭看向謝清嫵,謝清嫵衝她點了點頭,轉身迴了馬車。西初看著她在侍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然後將目光落到了大侍女的身上,忽然被打斷的感覺並不好,那份好奇心被吊了起來,西初唿出了一口氣,想到這一次出門要做的事情便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謝笙庭被關在了天牢,靜南王迴來時便將他送入了天牢之中,無人得知他的身份,平民百姓不知道,她這種閨閣中的郡主也不知道,若不是發生了那一遭西初現在也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便宜大侄子還帶迴了一個犯人。

    她們在天牢外下了馬車,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看著也不像是來探監的,倒像是來耍威風的。

    大侍女上前給守在外邊的看守出示了下令牌,看守立刻開了門,放她們通過,又說了時限,哪怕是有著特權在手的大侍女也隻得到了一炷香的時間。與看守交流過了,大侍女第一時間就迴來跟西初報告了。

    西初好奇地看了眼大侍女手中的令牌,大侍女注意到她的目光,十分上道地將令牌送到了西初的麵前。

    西初沒有接,如果接過來細細打量的話,她害怕會被她過分優秀的大丫鬟發現她的不對。

    她隻是就近看了那麽一眼,然後衝大丫鬟擺了擺手,讓她收了起來。

    “郡主,這種醃臢之地恐會汙了您的眼。”

    她這麽說的意思自然是不想讓西初進去,西初猶豫了下,她看了眼正在旁邊等著的謝清嫵,然後衝著謝清嫵點了點頭,讓她一個人先進去,她便留在外麵等著就好。

    謝清嫵進去了,西初隻得站在外麵眼巴巴地望著。

    她沒來過這種地方,感覺見了那些陰沉的環境和駭人的刑具夜裏都會驚醒做噩夢,但還是會好奇,她沒見過,就什麽都會好奇。

    “郡主,不如迴馬車上等著?”大侍女提議著,西初看了眼那金光燦燦的馬車,又迴頭看了眼陰沉的天牢內部,最後搖了搖頭,說了聲:“我想在外麵待一下。”

    馬車上太無聊了,雖然光鮮亮麗的,但是坐著發呆很無聊,在院子裏的時候她也隻能坐著發呆。她倒是有一間書房,放了很多書,西初也有去看過那些書,拿下來一句話十個字看著字的形狀能猜出兩個字來。

    對不起,她是個文盲,她突然就不認識字了。

    西初也不敢問那是什麽字,她不知道原主的識字情況,貿然去問的話絕對會出現問題!

    西初什麽也不敢說,什麽也不敢問,本來看書可以打發時間的,可她不認識。

    西初有試著找小人書,她沒能找到,這個古代生活太過貧瘠,西初想迴家。

    西初說了拒絕的話,大侍女並沒有堅持著要她上馬車,對於西初的命令她大多時候是聽從的,於是在西初說出了不想上馬車的話後,她隻是和小侍女吩咐了一聲讓她取條披風過來,自己再給西初披上後,她便乖乖站到了一邊等著西初說迴馬車。

    西初什麽也沒說,她雙手揣懷裏,有披風裹住了自己的身體她的雙手更加能夠藏進去了,她隻是縮著身體,低頭著看路麵的紋路,然後一腳踩過,又再踩過來。

    看著很無聊,但這已經是西初在目前能夠找到的打發時間的事情了。

    天牢內。

    謝清嫵被牢吏帶著走了許久才見到了被綁在了柱子上的男人,他渾身都是傷,原本白嫩的模樣這幾日在天牢之中受了不少苦,也不再是原先那個白白淨淨的公子哥。

    謝清嫵已有許久都不曾見到過這個哥哥了,三年多,她也不曾對黎雲初撒過謊,出嫁那日她確實沒見過這個哥哥,往後也不曾見過他。不過他們的關係卻遠遠沒有她說的那般好,他們雖是同父生,可她是嫡長女,而他是庶長子,若非母親膝下無子,這個世子也輪不到他這個庶子來當。

    牢吏將她帶到後就退了出去,這個牢房之中便隻剩下她和昏迷不醒的謝笙庭。

    謝清嫵看了眼牢裏的東西,她繞過了擺滿了刑具的桌子,從裝滿了水的缸中舀起了一瓢水,然後潑向了謝笙庭。

    謝笙庭是尖叫著醒來的。

    他哭泣著,祈求著,哪怕是她站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敢睜開眼看上一眼,完全拋棄了自己身為南雪世子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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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偏偏是這種人呢?

    若她為男兒。

    隻可惜,天不從人願。

    “謝笙庭。”她輕聲喊著。

    男人停下了哭泣,他怔怔地睜開了眼,在看清了麵前站著的人時,他的恐慌變成了驚喜,他慌忙喊著:“妹妹,妹妹快救我!”

    這個男人如此的不堪,沒有半點骨氣。

    謝清嫵將手中的瓜瓢放迴了水缸中,她看著瓜瓢在水上浮漂著,舀了水卻又沒有沉入水中,她垂下了眸,輕聲道:“我救不了你。”

    耳邊傳來了謝笙庭的恐懼聲,他瘋狂地大叫著,這幾日大概是受的罰多了,他的叫聲變得很難聽。

    “怎麽可能,你可是北陰的王妃啊,你可是他們的王妃啊!”

    謝清嫵轉頭對上他的眼,她又說:“你要死了,哥哥。”

    “不不不,你在騙我,你是不是不想救我?你這個賤人,你休想你休想!”

    “今日來此,隻是聽母親說你被抓了,為何會被抓,為何要偷偷隱瞞身份進入北陰,謝笙庭,這是為什麽呢?”

    她與謝笙庭一貫不好,三年未見,她已長大,而謝笙庭依舊是她看不起的那個庶長子,懦弱無能。

    他毫無長進,而她卻隻能被困在北陰這片貧瘠之地,什麽都做不了,這個人分明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卻不知道要好好把握。謝清嫵氣惱極了,就連她現在說的是謊話都聽不出來,他身為堂堂的南雪世子,隻是受了幾天的刑罰,便成了一隻膽小的老鼠,被嚇一嚇就不敢出來了。

    “你可真是蠢壞了啊。”她歎道。

    她接到母親的信已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謝笙庭並非是一人獨自前往北陰的,他雖隱瞞了家中人,但生性膽小,還是帶上了一支護衛,原先他若是裝作前來貿易的異國商人也不會被抓到,偏偏帶上了一支護衛,商人不乏有養看家護院的,隻是商人的護衛和正兒八經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兵士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他是活該,又蠢又壞,活該落到如此。

    之後她便看了許久的戲,甚至找了人尋了些關係,送了些人進來。

    “妹妹,妹妹,我錯了,我錯了,你救救哥哥吧,你離家三年,難道真就成了北陰人,你要看著你親哥哥去死嗎?”

    “像你這種廢物,死便死了。”

    她也不是專程出來看他的,謝笙庭被抓,反而給了她一個好機會。

    恰巧那位雲初郡主來到了府上,恰巧她又是個好騙的人,靜南王這些年一直派人在盯著她,她不敢出府,隻能縮在王府中的僻靜角落裏,一年又一年,本來以為她如此模樣靜南王也該放下戒心了,但是那男人疑心極重,雖不曾加派人手,但也不曾鬆懈過。

    謝清嫵並未在牢中待太久,說了幾句冷嘲熱諷的話,大多時間都是在聽謝笙庭哭喊,聽久了便覺得膩了,她開始厭煩了起來,與其在這裏聽這個她看不上眼的家夥哭喊著,倒不如出去和那個小郡主玩玩。

    靜南王一直在監視她,她原先是想利用這份窺視來誘惑靜南王的,她母親是南雪有名的美人,遺傳了母親美貌的她自然也不差,三年前她還小,三年後她長大了,本該實行了,那位雲初郡主便來了。

    謝清嫵與牢吏道了謝,看著牢吏重新將關押著謝笙庭的牢房鎖上,謝笙庭在裏邊叫的極其淒慘,他不停地喊著妹妹妹妹,喊到了最後又變成了辱罵人的話語,謝清嫵仿若無覺,跟著牢吏的腳步走出了天牢。

    出了陰暗的天牢,外頭依舊是陰暗的天空,謝清嫵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天牢門口前的少女,她一直低著頭看著腳下,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又會原路返迴,她不像等的著急了,更像是找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在玩。

    謝清嫵看了一會兒,發現似乎是踩著路麵的紋路。

    她不由得想,靜南王的喜好可真是讓人唾棄,小郡主比他兒子大不了幾歲,在身份上還是他姑姑。

    謝清嫵走了過去,還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小郡主並沒有發現她的到來,跟著小郡主身邊的侍女倒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出了聲,喊了一聲郡主,小郡主停了下來,她怔怔地扭過頭,一臉的茫然。

    模樣看著再是乖巧不過了。

    她看到自己了。

    謝清嫵衝著她,揚了個笑。

    小郡主也跟著她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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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千。

    別催!該死的遲早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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