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傅有個習慣 ,每到一處,就讓所帶徒弟去村中的學校跟班讀書。以前帶過的徒弟也是這樣,師傅深知自己沒有文化的難處,他學的所有的曲目,都是憑他的記憶背下來的。多少年來,陳師傅走遍了大半個中國,解放後,他收集齊每個省的小學、初中的課本,去那個省,就帶那個省的課本,他帶的徒弟基本都完成了初中的學業。也正是這樣,陳師傅才得以在有生之年,通過他的口述,學生記錄,將他一生中所表演的曲目整理,留傳給後人。

    匡正與猴子來到村中的小學,匡正一年級、猴子三年級,學校不大,隻有一位老師,一至五年級共有學生二十幾人,一至三年級在一間教室,四、五年級在一間教室。墩子熱情地與匡正打招唿,看上去象多年的好朋友,並主動邀請匡正與他做在一起。老師三十歲左右,是村長很近的侄子。上課是一種很輕鬆的事情,學生以抄課本為主,老師教五年級學生的時間比較多。

    課堂上,墩子肆無忌憚地與匡正聊著他所知道的村中每件事、每個人,誰家因為丟了一隻雞而罵大街,因為誰家的狗吃了自家的雞食而大打出手。嶽匡正對這些根本不感興趣,他的老家並不比這差。墩子看匡正這樣,也就沒了興致,整個人象霜打的茄子,焉了下來。

    那時為了省錢,一至三年級的學生,練字都是在石板上,墩子用石筆在石板上漫無目的劃著,突然、停了下來,問匡正:”你夜裏睡熟了嗎?有沒有看見女鬼!”“什麽?鬼、鬼!什麽女鬼?!”匡正被墩子突如其來的問話整蒙了,臉已嚇得蠟黃,匡正分明看到墩子得意的笑容,墩子進而安慰道:“別怕,聽大人說,女鬼有十多年沒鬧騰了,不可能讓你們遇到,鬼是專嚇唬壞人的,我看你們是好人,沒事!”匡正以前也聽說過鬼,但沒有墩子說的這樣真切,他感覺他的後脊梁唿唿的冒著冷氣。

    匡正定了定神,即害怕又好奇,“快說,怎麽迴事?”墩子壓低聲音說:”我爹早晨囑咐我,不要說與你,我可以告訴你,你保證不要說與猴子!”匡正點了頭。

    “很早很早以前,那時,還沒有我,在你們住的院子了,住著一大戶人家,有很多錢,不知為什麽,這家的女人上吊死了,舌頭都露了出來,脖子也斷了,可慘了,聽大人說,這女鬼是冤死的。好多年前,院子裏經常鬧鬼,飯碗會無緣無故地飛到屋外,鍋蓋會掛到房梁上,半夜裏大哭大叫,說要找個替身,讓她離開這個地方!”“啪”的一聲,原來是老師站在了他們麵前,“你又在胡扯,我告訴你爸,又收拾你!”老師在墩子的頭上拍了一下,接著說到。

    匡正被這突如奇來的一巴掌搞的不知所措,墩子卻很鎮靜,連聲求饒,央求老師千萬不要告訴他爸。看這架勢,這樣的場景墩子不止經曆過一次。中午放學的路上,墩子追上匡正,說千萬不要告訴猴子,匡正突然感覺墩子非常可愛。

    午飯,村裏安排他們在墩子家吃,因為他爸是第一生產隊的小隊長。

    墩子家準備的飯很豐盛,有辣椒炒雞蛋、小蔥蘸醬。。。。。。在那年代,能吃上雞蛋是最好的菜了。村裏人經濟的主要來源是喂雞賣雞蛋,墩子他家能如此招待他們,是把他們當成貴客了。匡正想著墩子上午說的話,再好的菜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墩子他爸與陳師傅邊吃邊談,墩子他媽還忙著炒菜,陳師傅勸了幾遍,墩子他媽才停下來。他們都是樸實、憨厚、善良的農民,嶽匡正到現在想起他們,還感到親切。

    幾天來的演出都很順利,附近村的人,來的越來越多,到第九天時,他們不的不移至村裏的麥場上。晚上天氣也好,無風無雨。每頓飯村裏人都爭著管,也許是可憐師傅帶著兩個孩子的緣故吧。師傅的心情很好,他說這莊上的人好,我們要對得起鄉親們。師傅除了按正常程序表演《薛家將》外,每晚多加了幾個小段,象《繞口令》、《鬧天宮》,猴子有時彈三弦,他的演技似乎得到了鄉親們的認可,匡正有時也表演段小節目,同樣能博的大家的掌聲。師傅有時顯出很疲憊的樣子,這時師傅就讓倆徒弟表演,多少年後,匡正才理解師傅的良苦用心,師傅是給他倆鍛練、展示的機會。

    如果沒有剛來時墩子與匡正說的那些鬼怪的事,匡正相信,那十幾天是他出道江湖來最愉快的時 光。

    陸續有附近村來人與他們預約,人口多的大村要包兩個月的場,也有個人讓他們抽出幾個晚上的時間到他家裏去,為老人過生日、新人結婚助興。關於日程的安排,陳師傅自有他的主張,不是徒弟們關心的。遇到星期天,匡正、猴子、墩子、還有幾個小朋友會結伴去田地裏玩,去河裏抓魚,總之玩的高興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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