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紫 聖麗公主府


    “什麽?你說魑死了!”


    一記尖厲的聲音響起,其中似乎滿是包含著不敢相信!隨即,是一隻杯子應聲落地,再然後,聖麗公主林至善拍案而起,臉色全然大變,勃然而怒!


    “怎麽可能!魑怎麽會死!”


    魑是她手下最得力的殺手,武功絕對最高!一般由他出馬,便絕對沒有他完成不了的事情!可是這一次,他居然死了,死了?!


    魑不會死的?他是戰無不勝的!


    在她手底下,魑魅魍魎這四個,其他三人都不怎樣,可隻有魑--是她看重的,並一直養在身邊,視為心腹,殺手鐧!


    她已經折了魅和魍,就剩下魑--魏鳴,魎--韓嗔。


    她看不上韓嗔,因為他除了用毒,其他基本沒有用。可是魑不同,魑是全能的,做事遊刃有餘,沉斂穩重,從沒有讓她操過心!


    死了魅魍魎,她一點兒都不心痛,可是沒了魑,她卻是心頭大震,感覺頓時心裏空落落的,沒了左膀右臂般!


    “消息確切嗎?是不是搞錯了!”


    她還有很多事要魑去做,若是沒了他,今後會很麻煩。哼,不過就是去殺一個容淺,應該沒什麽難的吧?何以結果會這樣?是不是弄錯了!


    “說,你是怎麽知道這消息的!”站起身來,雙眼緊瞪著半跪在地上的親信,林至善柳眉緊擰,似乎都快要打結了!


    “迴公主,是屬下發現的。日前魑大人去碧潭山執行任務,但一直遲遲未歸,屬下擔心其安全,恐遭遇不測,便連夜上山查看,結果不想便看到了魑大人的屍體,被嵌於山壁上,已沒有唿吸。”


    “什麽……!”


    聽了親信的話,林至善失神的後退一步,臉色不善!


    是什麽人,能將魑這樣的高手置於死地?並且還一掌釘死在山壁上?這是怎麽迴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是誰?究竟是誰!難道……是那個容淺?!


    不可能,按理不可能啊!容淺不過才十六歲,那來得那麽高深的武功!就算是她再聰明,再謀於心計--可是麵對魑這樣的高手……她應該是絕對沒活路的才對!


    可是為麽,結果會演變成如今這樣?容淺逃了,而魑他……!


    會不會……是容淺身邊有什麽高人?他救了容淺,殺了魑?嗯,這極有可能。可是對方究竟會是誰呢?誰能有這般高的武功,可以將魑給擊斃!


    沉思中,林至善腦中思緒不斷,猜想不止,手緊握成拳,牙齒緊咬。


    “公主,還有一件事,屬下覺得很奇怪……”


    見林至善這般,那親信開口了,不過說話中他似乎有些猶豫,感覺好像有些並不確定。


    “什麽事?”


    被他這麽一說,林至善當然發話。於是皺著眉,那親信便似吞吞吐吐的迴憶起來,感覺十分懷疑。


    “迴公主,在魑大人被殺的地點,屬下好似發現了點端倪,就是……在臨死前,魑大人似乎是有用了‘弑墨’……”


    “什麽?‘弑墨’!”


    聞言一怔,全身一僵,望著親信,林至善雙眼瞪著死大,滿是錯愕驚詫!


    “弑墨?弑墨……?你確定!”


    整個人有一瞬間的停滯,但隨即便連聲追問!似乎連林至善自己也沒發現,當她聽到那“弑墨”二字時,是有多失態,完全不似平日裏那高端冷靜,遇事不驚的聖麗公主!


    “迴公主,屬下……並不確定。因為在案發現場,屬下沒有任何找到塗有‘弑墨’之毒的暗器。但是公主也知道,屬下的嗅覺天生靈敏,異於常人,似乎的在那嗅到了一絲‘弑墨’的氣味,所以自己心下也在猶豫,不知當時的具體情況是何……”


    如實以告,沒有半點隱瞞。聞言,林至善一言不發,整個人就像是雕塑了般,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為什麽……魑會用弑墨呢?是因為當時情急,胡亂自保下擲出的?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弑墨,是一種極其厲害的毒藥,不僅因為它毒性猛烈,更因為它還有一個最特別的功能,那就是--可以殺死百毒不侵的墨月國嫡係皇族!


    世人不知道,自古墨月嫡係,純正血統,都是擁有百毒不侵,萬毒不染的體質!所以在他們麵前,沒有什麽毒是可以傷得了他們性命的!但是……唯獨弑墨除外!


    這天底下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沒有一支能夠獨自獨大的,墨月皇室也是如此!


    雖然,他們擁有著尋常百毒不侵的體質,但是在弑墨麵前--他們也一樣不堪一擊,無法抵擋!


    墨月嫡係抵抗不了弑墨。顧名思義,它就是專殺墨月皇族的武器!可是……為什麽魑會用呢?是偶然的巧合?還是--他發現了什麽端倪,被人殺人滅口了!


    麵色,凝重,陰沉的駭人,慢慢的坐了下來,林至善手扶著桌緣,緊緊握起!


    會不會真是墨月餘孽出現了?所以魑為了留下線索,向她示警,這才用了弑墨?!


    或者……是他看見了墨月昶樂公主,想用弑墨殺她?!


    墨月嫡係,目前據她所知就隻一個昶樂公主,所以……魑用弑墨,難道是遇上了她?是她救了容淺?


    搞不清事實到底怎樣,總之在林至善的心裏各種猜測都有!


    不管魑當時究竟有沒有用了弑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她就全當是有了!所以現在……


    “嚴誌,本宮現在立刻修書一封,你即刻啟程,將它送至‘那裏’去!”


    墨月餘孽再現,此事非同一般,眼下,她必須要告知他,要盡快做著打算,以防萬一!


    “是!”


    那親信領命,神色一動,緊接著在一旁等候,等待領信!


    下筆疾書,又快又急,寥寥草草寫下幾許,林至善將信封印,蓋上她專有的信章,交到嚴誌手中!


    “速度要快,記住!”


    “是!”


    接信退下,嚴誌頓時間消失了蹤影。而房中,林至善緊握起手,一向沉靜的臉上麵露猙獰,幾許扭曲,“昶樂,昶樂……會是你嗎?你,出現了嗎?!”


    *


    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坐在房中,容淺一個人靜思。


    門外,是玄夜雪的身影,月餘不見,他氣色好多了,更加出塵脫俗,俊若謫仙。


    “在想什麽呢?”


    遞過剛熬好的藥,輕輕的放在桌上,隨即緩緩坐了下來,玄夜雪輕執起人兒的手,“淺兒,如果心裏難過,就說出來吧。也許說出來,就會要好一些的。”


    從頭到尾,容淺都未提雲繞去向,可是他們心裏知道,此番……雲繞也許兇多吉少。


    淺兒不說,把什麽都悶在心裏,這種感受,當初他也曾體會。因為身中胎毒,生母無情,他將自己封閉,隻一個人承擔。


    孤獨與傷痛,常常都在一起的。他不希望淺兒如此,所以,他輕聲而言。


    “淺兒,我們每一個人都很關心你,請你振作起來。無論怎樣,你不是孤單一人,你有我們,我們都會站在你身後,竭力的支持你!”


    緊了緊人兒的手,感受那自指尖傳來的溫度,玄夜雪表情輕柔,但話……情真意切,真誠流露!


    “玄夜雪……”


    知道大家的關心,緩緩的抬起頭來,淡淡一笑,迴手握了握對方的手,容淺出聲,麵色平靜而無波瀾,“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十分危險,我不希望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再為我受到傷害,所以,玄夜雪,你們千萬要保護好你們自己……”


    忽然之間,意識到了他們幾個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不知不覺,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什麽時候,她的心,會為他們而牽動,為他們而擔憂。


    她不想動情,因為一旦動情,就會讓敵人抓住她的軟肋。可是如今,似乎為時已晚,當她驀然迴首--她已經……


    “我明白,我們都明白。可是淺兒,你要知道,我們的好,是建立在你的基礎上,隻有你好了,我們才會好。”


    抬手將藥遞過,示意人兒喝下,他知道,接下來人兒會要有一場很艱難的仗要打,所以首先,她必須盡快複元!


    “嗯。”


    其實自己已經沒事了,並且武功還更上一層樓,但是不想辜負了玄夜雪的一片好心,容淺還是乖乖的選擇喝下,抬手一飲而盡!


    “乖。”


    很幸福,很開心,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安逸,可以靜靜待在人兒身邊,與之氣息相近,心意相投。


    抬眼,注視了人兒,那明媚的眸,櫻紅的唇,不禁中,玄夜雪似乎有些動容,數日來的想念也是一並爆發,流淌而出。


    “淺兒……”


    低頭,想要親吻,眼中滿是愛意,然這時候,就在玄夜雪剛要有所動作之時,屋外,玉甜的聲音傳來,興高采烈,夾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小淺淺,小淺淺,我哥來信了,說他們不日便要到天紫,來和我們匯合了--!”


    什麽?玉鹹要來了?這麽說來……她義父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


    聽聞此言,容淺微微抬頭,起身相迎。而身後,機會錯失,誤了良辰,玄夜雪遺憾,微微不滿。


    哼,沒良心的家夥,虧他從西涼到天紫的這一路上對她多有照顧,可是如今一聽說玉鹹要來,便是這樣興奮成這樣?看來哥哥到底還是親的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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