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腳步聲漸漸離去,閔清並沒有放鬆,又等了一刻鍾,沒聽見其他聲音,閔清這才緩緩迴過神,吐出一口濁氣,才發現背部濕漉漉的,原來是剛才緊張之下,冷汗直冒。

    這會放鬆下來,才有所察覺。

    太刺激了,差點小命不保……

    休息一會,閔清爬到戾王身邊,將少年掰過來翻個麵。

    之前戾王滾下來的時候,麵部是朝下的,而洞裏有很多小石子。

    閔清摸摸鼻子,決定忽視少年那紅腫的臉,隻胡亂用袖子給少年擦了擦,被撞的鼻血直流的鼻子。

    “喂?喂!醒醒!”

    一隻骨節分明的青蔥小手伸了過來,有力的扶起少年靠到懷裏,那人柔聲說道,醒醒,醒醒。

    本就似有若無的意識在唿喚下又蘇醒幾分,淡淡書香氣鑽進周天淩的心裏,讓人眷念,身後的懷抱亦是如此溫暖,是從未與人親近的周天淩從未體會過的。

    周天淩想起皇朝那位豔冠天下、文武雙絕的皇後,她的母親。

    母親的懷抱是否也如這般?

    周天淩覺得她應該一如既往豎起心防,堅硬無雙,然而被保護的安全感讓她一天一夜奔於逃命的緊張慢慢緩解,慌亂、害怕、憤怒、悲哀等混於胸腔的情緒此刻不由的慢慢淡下來,她本以為這次會在劫難逃,會死於她的某位好皇兄或者好皇姐之手……

    周天淩極力睜開眼,還未看清這位仙子,一個半大巴掌便從天而降,啪的打在她臉上。

    清脆又響亮。

    周天淩:……

    本王被人扇臉了???

    周天淩驚呆了,半響沒反應過來,這出乎她的思維想象。

    前所未有!大膽刁民!

    本王要砍了你的狗頭!

    周天淩憤怒又屈辱的想要教訓這個以下犯上的刁民,就算刁民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可饒恕!

    “我……”

    周天淩張開口才出聲,閔清見一巴掌下去,這人還不醒,想著可能還需要一點刺激。

    揚起手又是撲哧撲哧的一巴掌扇過去。

    周天淩本來頗有點清醒,這會連捱兩耳光,終於又暈了過去。

    本王要誅爾九族!

    周天淩昏過去之前這般想到。

    ……(我是分割線)

    叢林裏,為首黑衣人率領眾黑衣人剛離開閔清藏身之地,便疾速往北州方向趕去。

    然而為首黑衣人還猶覺這速度不夠,怕讓戾王再度逃脫,心急火燎的吼道:“快!加快速度!”

    說完便一馬當先再提起真氣,加快速度,正要一個起落越過前方一個小小的背坡時,霎那間,一支羽箭帶著破風之聲疾射而出,速度之快,直直衝向為首黑衣人心口。

    此根羽箭放佛是一個信號,跟著其後,眾多羽箭也紛紛被弓弩釋放,從坡下射向跳躍半空中,尚未落地的其餘黑衣人。

    羽箭突然出現,箭頭寒光閃閃,其速度之快讓人隻能看到一道殘影,若被射中,怕是會穿透心口,此命休矣。

    為首黑衣人心下一寒,他根本沒想到竟有人埋伏在此處,全無準備之下,舊力已衰新力未生,此處又無借力之物,隻能強提著真氣,扭過身子躲過致命之處,卻還是被羽箭擦過胸膛,帶出一條傷痕。

    其他黑衣人便無這般武功高強,或死或傷,便沒了一半戰鬥力。

    落地勉力站穩,為首黑衣人堪堪抽出雙劍做好防禦姿態,一戴著覆蓋整張臉的黑鐵麵具人,率先從坡下野草中衝出,手中一把紅纓長槍帶著淩厲氣勢,直指為首黑衣人。

    ……(我又是分割線)

    “刁民!”

    周天淩從夢中醒來,意識便快速蘇醒,猛的睜開眼睛吼道。

    那人竟敢扇孤巴掌!

    然而並沒有看到刁民,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粉色水蓮中亦有各色鯉魚遊過。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身上的棉被柔軟光滑,乃是精致綢緞所做,身下木床,亦有精致的雕刻花飾。

    周天淩微眯雙眼,撐起身子靠坐起來,肩膀中箭處還略微有些疼痛。

    正要巡視一番房間,房門恰好被細微叩響,一穿著碧綠廣袖長裙的美人端著盤子輕聲走進來。

    柳葉眉毛微蹙,似水眸裏滿是擔憂之色,讓人不由垂憐。

    待看到床上的周天淩正半坐著,美人驚唿一聲,放下手中盤子於桌子上,快步奔至床邊。

    葉蓁蓁驚喜道:“殿下!您終於醒了!”

    手上動作不停,拿了一個枕頭塞到其身後,扶著周天淩慢慢靠後,把錦被又往上拉了拉。

    從發現周天淩到現在,她一直心有擔憂,也暗悔自己不該那個時間迴杏林門去。

    見到葉蓁蓁,周天淩便知她徹底安全了。

    葉蓁蓁是醫師杏林門最厲害的門人,一身醫術出神入化,有她在,周天淩躲過多次的下毒謀殺和刺殺。

    可以說,隻要葉蓁蓁不死,周天淩便無懼其他。

    周天淩既已醒來,葉蓁蓁便又趕緊侍奉她喝了藥。

    一如既往的苦,如果蓁蓁能把藥變甜就好了,周天淩這般想著。

    因是心腹,周天淩也就不再裝模作樣,苦著臉問道:“孤傷勢如何?”

    葉蓁蓁將手放上周天淩脈搏,半響才迴道:“殿下傷處,經過敷藥已經愈合結痂,這幾天再用生肌膏塗抹,便會脫落無痕,無太大問題。隻是……此番殿下受傷又動用真氣搏鬥,卻虧了些許元氣,需好好調理一番,方才不落下病根。”

    擺擺手,周天淩輕描淡寫道:“既已傷好,讓孤的那些皇兄皇姐看不出來究竟便好,隻是夢澤和萌萌何在?”

    葉蓁蓁說道:“李世子和先生因怕打攪殿下休息,便隻一直在樓下等待。”

    “讓他們上來罷。”

    葉蓁蓁自是聽命而去,不過一會兒,便領著兩人進來,

    一個是身穿戰袍,英氣逼人的少年李夢澤,另一個便是年紀稍大,約有二十一二,長的五大三粗,身穿白色長袍一臉煞氣的青年顏萌萌。

    兩人見了周天淩,便直直的抱拳彎腰,向著周天淩請罪,愧疚道:“見過殿下,夢澤、顏某護主不當,還請殿下賜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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