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立足香港,那怎麽辦?”屈文路這次不是疑惑,而是完全不認同了,“不管香港電影日後怎麽樣,但是港片,乃至華人電影的發祥地和繁榮地是在這裏,立足這裏,才是應該的啊。我知道香港本地的容量是比較小,但是你也說,可以做海外發行嘛。好萊塢也不是隻在洛杉磯上映啊。”


    “好萊塢的立足點不是洛杉磯,而是美國,乃至北美!而且香港跟洛杉磯依舊沒得比,好萊塢的電影做強了,那塊土地裏都帶著電影的氣味,自然是最好的最富有營養的土壤。但是香港不是,香港電影的繁榮浮在半空,這是一個金錢的夢境。沒有你的立足之地的!或者說不足以作為一個擁有莫大野心的電影公司的根本所在。”秦非直言不諱,根本沒有顧忌屈文路是香港人,“我想告訴你的是,你的願景目標,應該是內地!”


    “內地?”


    “當然,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華人聚居區,十億的內地市場究竟有多大,一句話,隻要你敢想!”秦非端起茶葉,豎立著的毛尖露出一點白毛,晃晃悠悠。


    “還有一點就是,香港要迴歸,這是大勢,不是我一腔愛國熱血,而是一個事實,九七迴歸是一個契機,那之前,你就要做好一切準備,來占據這個龐大的市場。而且,千萬不要做違逆大勢的事情,電影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宣傳職能的,gd很重視這個。”秦非一字一頓,香港電影最終敗落地那麽迅速,跟沒有重視內地市場是有關係的,或者說迴歸前一部分人拍的很多負麵影片讓中央對港片也有成見。當然,主流原因還是港片本身過於逐利,不修己身。


    屈文路揉揉眉頭,“你似乎對內地的發展,真的太過於樂觀了,你的一切推斷都基於這個,我承認內地是最大的華人區,但是內地的經濟水平對觀影限製太高,而且電視機出現,內地的觀影熱情已經銳降,要去重新培育市場是很難的。”


    “前麵那個,我們已經說過了,當十億人要求發展,要求富裕的時候,那就是大勢,不可違逆,更何況還是中國人,不是宣揚種族優良,文明的延續性和深度注定了這個民族的爆發力。這一點,你完全不必懷疑,我以我的一切做擔保。”


    “第二個嘛,關於內地市場,重新這個詞兒是不對的,或許再過二十年是那樣,但是現在還沒有到這個程度,隻要你重視質量,在迴歸前進入內地,完全能將態勢拉起來。”秦非笑了笑,“內地領導人會很願意接受你的,港英zf這邊當然有一些影響,他們恨不能留一個千瘡百孔的香港給內地,你要明白這個,最後香港的歸宿才是最希望香港好的人。而且,內地領導人也需要香港做一個成功的範例,一國兩製,這最先是為了解決台灣問題的。”


    秦非向屈文路挑了挑眉毛,臉上露出一絲詭笑。


    “你的紫禁城就是這麽幹的吧?”屈文路突然問道。


    “呃!”


    當夜,兩個人一直談到淩晨兩點,秦非去睡覺的時候,都快把衛生間當成房間了。


    一夜無語,靜謐的香江兩岸會因為這次談話而改變什麽,誰也不知道。


    第二天,秦非一覺睡到中午,結果起床吃了早飯,居然沒多少時間了,離飛機隻有大概四個小時。


    “秦董打電話過來了。”屈文路坐在床沿上,在秦非耳邊唿唿的說道。


    “再弄告你非禮了。”秦非揉揉癢癢的耳朵,“哪個秦董?我?”


    “我呸,”屈文路一滯,“你說哪個秦董,你還認識哪個秦董?”


    “秦宣雲?”秦非從深深陷進去的枕頭裏拔出腦袋來,看著屈文路問道。


    屈文路點點頭,上上下下看著秦非,到讓秦非一陣起毛,“沒想到,年紀不大,這個身材還是很有料嘛。”


    “!”秦非撈起枕頭就砸了過去,“死玻璃,離我遠點!”


    “哈哈,秦董約你兩點到天涯,為你接風,還有送行,哈哈!”屈文路一邊鬼笑,一邊跑了出去。秦非眼珠子轉轉,上次拜訪之後,這位案頭上擺著埃及豔後的牛人可讓他記憶猶深,不過,秦如風的事情也就是做個傳話筒,她跟自己又還有什麽好聊的,他可是不信這個女人也要別人帶話。


    等秦非打理好,換上衣服,看著穿衣鏡裏麵的衣服,秦非也是沒有辦法,屈文路給他找了這麽一套衣服,全黑休閑小西裝,還有筆挺的背帶褲,白襯衣,高底皮鞋。這身打扮,在現代,也是也潮流的了,虧得他沒有海魂衫,喇叭褲搞來,不然秦非打死都不會屈從的。


    “嘖嘖,去把那個秦董迷倒,讓整個香港的眼珠子都掉下來。”屈文路遞過來羽絨長外套,看著秦非,也許是被妖孽的商業才能掩蓋了,屈文路一直都知道秦非相當帥氣,但是今兒才是第一次察覺,這個還略帶清秀的少年,鍾靈毓秀,俊逸非凡到這個地步。說來老天爺也挺不公平的,給他開了門,又給他開了窗,也不怕賊惦記他秦非。


    “說什麽呢,秦董可是我兄弟的親姑姑,我幹爺爺的親女兒!”秦非白眼一翻,他要是真跟這個四十歲的超級禦姐搞上,怕在京城圈子要掀起無邊巨*。


    屈文路也不在意,沒臉沒皮慣了的,笑嘻嘻地去開了車,把秦非送到天雅大酒店,依舊不進去,隻是在門口等著。


    “本來該和郭哥,文姐聚一聚的,這下也沒有時間了。”


    “誰讓你這麽趕,憑你在國內的背景,那個小官兒,隨意打發了就是了。”


    秦非看了屈文路一眼:“你倒是比我適合當衙內。公司有公司的章程,別人不按規矩辦,我再用手段也就不能怪我了,但是動不動就以勢壓人,這樣的公司做不長的!”


    屈文路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秦非也不去管他,揮揮手就進了天涯的大堂,秦宣雲的秘書已經站在那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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