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不會後悔，那是以後的事情，但是現在，我知道我的信仰是什麽？我知道什麽才是可以做的，應該做的？”李德光直了直脊背，往日的崢嶸脫下和平年代的衣裝，赤【裸】裸的向著秦非張牙舞爪。
秦非沒有想過這場交談會這麽不愉快，當然，他不擔心這會影響到俞玉和李陵龍，曆來有祖輩宿怨牽扯到小輩的，卻沒有聽說到秦非這種狀況會影響到兩方的結合。他隻是有些沮喪，他以為自己隻是做一些可有可無的嚐試和影響，而忽視了自己內心對於這樣的影響的成功與否寄予的厚重的期待！
一旦落空，那樣的失落讓秦非有些唿吸不過來。
“唿……”
“希望五年，乃至十年以後，您仍然如此！”秦非沒有留戀，轉頭離去。李德光不會對他做什麽，他也不願意麵對這個老人，雖然值得尊敬卻同樣可惡的老人！
“小非，我希望你不要走到歪路上。”李德光略帶疲憊的聲音在秦非快要走出門的時候，響起來。秦非一頓，緩緩轉過神來，想李德光鞠了一躬，“交給時間吧，算是我和您的一個賭局！賭注，您就拿那隻老壺吧。”
轉身，下樓！
秦非沒有說自己的賭注，李德光啞然，低低說了一句，“年輕人，太鋒芒畢露不好。好好磨練一下也好！”秦非的意思自然是，輸的不會是他秦非，而一定是李德光！老將軍終究不是孩子，比上秦非兩世加一起還要年長，終究存著一分愛護之心！但是他卻忘記了一件事，秦非並不是一個年輕人，而隻是一個小孩兒！是反常為妖中的那隻“妖孽”！
俞海欽的後背早就濕透了，這時候心底也在不停自嘲，真是太沒有出息了。
“李伯伯，我也下去了。”
李德光對一直自然扮演著秦非跟班的俞海欽看了一眼，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海欽，你覺得我跟小非，誰的話有理？喏，那隻老壺，還屬不屬於我？”
老將軍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潛意識裏已經在懷疑自己堅持了這麽多年的想法。
“這個，說實話，我自己也在掙紮中，秦非說的有理，今天他跟秦帥聊了三個小時，秦帥最後留我們吃飯的時候說當小非是親孫子！”俞海欽沒有瞞李德光，卻也沒有直說自己的想法，而是點點頭，也下樓去了。
李德光怔然！
秦非一臉陰鶩地走下樓，李陵龍和秦如風相視一眼，似乎不太妙啊。
“小非，怎麽樣？”
秦非抬頭看了李陵龍一眼，努力把陰影趕走，他比誰都珍稀每一分鍾的理智和清明，並且那樣的情緒毫無益處，輕噓一口氣，秦非雙手一攤，“破了。李爺爺覺得我應該不求迴報給國家服務，不然就是無國家主義，拜金主義。這個帽子我戴不起，但是我也不願意去做國家奴隸！所以，一切都當我沒說吧。”
“你是說這個事情就這麽算了？”李陵龍有些懵懂，一件就要落實的具有先鋒意義的事情就這麽流產了，委實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
“我不知道這事情會不會算，我隻知道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了。”秦非撓了撓頭，頭發亂亂的，一如他的心緒，“李叔叔，你和李爺爺聊聊吧，他可能也有些不好受。”
“秦哥，送我們迴家吧。”秦非朝秦如風露出一個苦笑。
秦如風點點頭，“恩，那我就走了，跟我像李叔叔說再見，”這是向李陵龍說的了。
一路上，秦非臉色一直陰沉，俞海欽和秦如風竟是被壓抑地一句話沒說出來，等秦非和俞海欽進到老秦家的四合院，秦如風竟是生出來如釋重負的感覺。
“邪門了！”秦如風使勁兒踩下了油門，衝了去老遠！
“小舅，你迴去吧，李爺爺那邊走不通，你是也去管理會所還是做別的，都想一想吧，我也要想一想，嗬嗬，似乎我有點低估了這裏麵的困難！”秦非自嘲地一笑。
“小非，你還小，等大一點再做事就是了，小舅既然已經決定了要跟你闖蕩這‘金色’的年代，先到會所去試一試，也有好處。”
“恩！”秦非點點頭，“行，等那邊裝修好了，你就去那邊吧，那是個小地方，你也不要太在意，讓林姐拿主意，以後你要出來，會所還是要她負責的。”
秦非今兒和兩個大佬言語博弈，簡直心力憔悴，這時候隻想著要睡覺睡覺！
等俞玉把他從床上喊起來吃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鍾光景了，顯然李陵龍已經跟她說了自己和李德光之間的事情，俞玉看著他的眼神一直滿是憂慮。
“媽，我沒事，隻是有點估計不足。沒有什麽的。”
俞玉也沒有說話。項佛來也從俞玉那裏知道了這事，臉上也顯出少有的複雜神色，李德光和她在戰爭歲月的糾葛，秦非不知道，但是顯然李德光對項佛來有些虧欠，不然項佛來如此。
秦非察言觀色的，倒是覺得項佛來不大對勁，“奶奶，我沒事兒，李爺爺的想法是現在的主流想法，他不同意我的看法也是應該的。不過，不用太久，他們會知道誰對誰錯的。”
以事實為依據的話總是充滿底氣，項佛來看了秦非一眼，“恩，奶奶也相信小非！”
溫馨的家庭環境給秦非緩解了一下情緒，吃完飯，清洗了一下，秦非很快就重新進入夢鄉。
接下來的幾天，秦非終於脫離了跟那些大帥，上將講話的日子，偶爾去看看會所的工程進度，有時候去路邊逛逛古玩兒攤，這倒是讓他覺出常日裏的快樂。而且也讓他淘到幾件好東西，這個年代真是一個讓收藏者和愛好撿漏的人天天快樂的日子。
秦非在四條巷子露頭逛蕩的時候，遇著一個小年輕，神容虛弱，卻帶著晦氣，秦非一瞧就知道是個敗家玩意兒，果然，從這個小攤，秦非花了五十塊，弄到一個明代抱月瓶，品相非常完美，但是沒有底款，秦非一瞧就確定是傳說中的“氣死官窯”！
氣死官窯這個說法指的是民窯中偶爾出來的，品質甚至超過官窯精品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撿一個這樣的漏，倒是叫秦非的心情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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