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關於我……
關於我那無可救藥的弟控姐姐 作者：黑胡椒蛇羹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成年。
祝賀你，你成年了。
被自己的姐姐指在胸口，笑著宣判。沒錯，這並不是什麽可喜可賀的事情，這也不是我終於來到的成人禮。這對於我來說，是來得太早的成人禮，這對於我來說，這是對我生活的一次宣判。我似乎跳過了什麽時期，我跳過了一段歲月，直接步向成人。
我是錯過了什麽嗎？我是，失去了什麽嗎？在我的手中，有過那麽一段歲月滑過，然而我什麽都沒有感受到，那時間比水流更柔和比沙粒更細小，這麽一段時間，就在我的手裏，滑開了。
到底是什麽……雖然我並不排斥成人，我還是想知道，我究竟失去了什麽。
姐姐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憐愛，她的手輕輕地在我的額頭上移動，說：“也許，弟弟的過去也很辛苦吧。因為我這個不爭氣的姐姐的緣故，弟弟完全就沒有可以任性的時候，雖然說任性不是什麽好事，可是一個人連可以任性的人都沒有的話，那這個人還真是可憐。弟弟從來都沒有任性過，哪怕是現在，也沒有。作為姐姐，我覺得我，很對不起弟弟。”
幾滴晶瑩但是冰涼的液體，輕輕地打在我的臉上，睜開眼，那黑色的眼眸中布滿星辰。姐姐帶著微笑，卻流著眼淚。我伸出舌，隻感覺到了一陣苦澀。姐姐看著我的眼睛，擦了擦眼淚，用平靜可是哽咽的聲音問：“弟弟，這麽長時間以來，我這個不成器的姐姐，真是辛苦你了。照顧我，寬容我……”
我看著姐姐，搖了搖頭，伸出手，捧住姐姐的臉，細心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說：“不，我感覺很幸福，我很開心，很滿意。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開心的地方，應該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姐姐。”
這次，不需要加入任何的修飾詞，不需要任何的修飾，也不需要經過大腦，隻需要自己的心，隻需要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就好，隻需要說出自己內心想要說的話就好。這樣就好，這樣，對姐姐就是最好的慰藉。
我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地方，我之前的歲月中，沒有什麽缺憾，也沒有什麽怨言。我沒有了父母，可是我有姐姐，我還有一個我愛著的家人。姐姐沒有什麽錯誤，姐姐已經，非常完美了。
“是嗎？我很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真的是……很開心……”
姐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寬慰的笑容，看著天空。我看著姐姐的臉，看著姐姐，看著這個我曾經追逐過的身影，看著這個我現在依舊在追逐的身軀，我看著她，看著這個我喜歡的女孩。
我是一個無比幸運的人，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姐姐是我的姐姐。但是，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女生的弟弟。
“姐姐，我現在，能任性一迴嗎？”
我看著姐姐，小聲地問。
我能不能，任性一迴。我不想要就這麽結束，我想要，最起碼，在不被別人發現的時候，在我能夠看到姐姐的時候，任性一迴，麵對這個世界，麵對這一切，麵對這所有人，任性一迴，將我上次沒有勇氣做的事情，做一次。
哪怕隻有這一次。
姐姐看著遠方，並沒有迴答我，她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化，她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看著遠處，看著那霓虹燈的遠方。看著，我們一定要前去的地方。
我也沒有再說一遍，這種問題，再說一遍是多餘的。姐姐隻有兩個答案，一個是同意，另一個就是拒絕，這個時候，姐姐的沉默，應該算是，拒絕了我吧。
果然，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我都沒有資格任性啊。這個世界，並沒有給我任性的機會，也許對我來說，我所丟失的，就是那一段任性的，可以揮霍的，可以什麽都不顧及的反抗一切的青春吧。
“弟弟，我應該很快就要出國了。在高考之後，應該就要離開。”
姐姐沒有迴答我，而是突然說了一句。
“嗯……”
這句話，並沒有讓我感覺到震驚，應該說，我已經看到了會有這個結局，因為舅舅絕對不會就這麽放任我們的，他一定會做到底。而且，林逸然被我深深地傷害了，她絕對不會再留在這裏，留下來幫我，她一定會選擇離開。那麽，家族就一定需要一個人去管理，那麽那個人，就是姐姐。
我明白這一切一定會發生，不，應該說，我知道這一切一定會發生但是我一直在鼓勵我自己去抱著僥幸覺得不會發生。可是，這件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就如同是一個沒有考好而期待著老師弄丟卷子的學生一樣，一直都在騙著自己，卻又明白這一切一定會發生。
那麽現在，就是知道成績的時候了。
“我果然是一個不稱職的姐姐啊，就算是最後，也不能讓自己的弟弟撒嬌一下。明明弟弟已經這麽累，卻還要他背負責任。”
姐姐苦笑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說，“不過我們還是會見麵的，有些時候我是會迴來的，我們還是可以相遇的。不過，相遇的時候，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和諧的姐弟，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般配的姐弟，除此之外，也不會有什麽了。”
是啊，是啊，我知道的。除此之外，也不會有什麽。什麽都不會有，什麽都不會發生，這個世界不允許出現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我所有的任性和不滿，都不可以。我和姐姐，也就是姐弟，僅僅是姐弟，也永遠都隻是姐弟，別的，什麽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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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沒有辦法任性，我已經不再是可以任性的年紀，也從未相信過隻要堅持就能成功的雞湯，所以我知道，我明白，我知道這個結局的必然性。哪怕那是，帶著深深的絕望，帶著，無可奈何的痛恨。
“是啊，是啊，僅此而已……”
我坐起身，從姐姐的膝蓋上坐起來，支撐住自己，看著地麵，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看著一無所有的天空，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姐姐了。這一點沒有錯，也不會有錯……姐姐……能成為你的弟弟，我真的，很幸福。”
姐姐笑了笑，她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看著我，說：“弟弟，還記得嗎？不要再分開的時候再說喜歡。所以，我這個時候，不會說喜歡。可是，我真的，很開心，很驕傲，我有一個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弟弟。弟弟，你真的長大了，你已經可以讓我，任性了。”
“嗯，姐姐，祝你高考順利。”
我站起身，迴過頭，伸出手，姐姐看著我，嘴角輕輕地咧了咧，也許是要笑出來，也許是為了擠迴淚水，也許這兩者並不衝突。她就這麽看著我，輕輕地把手搭在我的手上，我微微用力，拉起姐姐，然後看著學校裏麵，說，“現在，迴去吧，姐姐。”
“嗯。”
姐姐順從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然後，放開了手。
我們來的時候是牽著手，可是出去的時候，並沒有牽手。甚至，都沒有在一排，我們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麽，我們的中間，隻有匆匆流過的風。我並不想這麽尷尬，我也想說些什麽，可是，我卻悲哀的發現，我什麽都說不出來。
過去的幾天，就如同一場不切實際的夢，一次長長的，帶著轉折的夢。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勇氣的夢。而如今，就是夢醒的時候，公主變迴了灰姑娘，王子的手上沒有撿起的鞋，那一個晚上如同不存在，隻剩下那手心的餘溫和胸腔的溫暖。
真殘忍啊。
無論是那邊都是。
真殘忍啊。
無論是誰對我都是。
真殘忍啊。
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是。
真痛苦啊。
無論是心髒還是大腦。
真痛苦啊。
無論是緊閉的嘴角還是緊縮的眼角。
真痛苦啊。
無論是手心的溫暖還是背後的目光。
腳下踏過不知沉澱過多少的紅磚，踏過不知道生長了多久的青苔，走向充滿著燈光和笑聲的彼方，就如同走向這個世界一樣。我沒有什麽變化，無論是什麽時候，哪怕是現在，都隻是懦弱的躲在姐姐身後，隻是單純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卻沒有力量去保護。我倒是很想拉起姐姐的手帥氣地逃開，可是我連牽起姐姐手的勇氣都沒有。
我沒有再迴頭看一眼。
也許這就是我的初戀吧，或者說這是我第一次最為失敗的戀愛，也許也是最後一次。因為接下來，我也就是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戀愛，結婚，最後，結束我的一生。我沒有抗爭的曆史，也沒有過不羈和放蕩，我隻是一個平庸的人，得到一個平庸的結果。
這不也正是我一開始想要的嗎？可是現在我居然會有不甘心的感覺，俗話說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也就是說，是因為我忘記了自己的初心，所以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嗎？誰知道呢，有些事情，從開始就是錯的。從我一開始喜歡上姐姐的時候，就已經全部都錯了。
再見了，無論是我還是會長。以後，我們還是那對姐弟，那個無可救藥的弟控姐姐，和她那無可救藥的姐控弟弟。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啊，秦風，原來你在這，我還一直在找你！”
剛剛走到長廊那裏，就被一個聲音喊住，我轉過頭，吳墨熙走到了我麵前，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問：“秦風你在這幹什麽？學生會的工作？”
“不是。”
這一次，我沒有騙她。吳墨熙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剛要開口繼續問什麽的時候，她的眼睛猛地看到了身後的會長，她一愣，打了個招唿：“啊，秦韻主席……”
“哦，墨熙啊，晚上好啊。今天晚上你覺得有意思嗎？”
會長看著吳墨熙，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歪了歪頭說。
“嗯，很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活動呢。東西很好吃，也很好玩。剛才高三一個班在上麵唱歌那場麵還是很震撼的。”
一個班啊，那應該也就是沒有什麽曲調了，完全就是看聲音大吧。不過這種事情也不需要什麽藝術欣賞性，隻要聲音大就有氣勢了。現在似乎那裏還有人在唱歌，雖然很難聽，但是不依靠麥就可以響徹這個操場也不容易了。
“是啊，我對宜欣的能力現在感覺很信任了。我真的沒想到，這麽大膽的想法學校居然會通過。也許是因為準備地非常充分吧，說實話，我在走之前，能夠看到這麽一次畢業晚會，也是很開心了。”
會長伸出手，摸了摸吳墨熙的頭，吳墨熙有點害怕，後退了一下，縮了縮身子，會長露出了一抹壞笑，說，“怎麽了，墨熙，我平時可是不怎麽和別人親近的，是因為你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才要親近一些的，你不用躲啊。”
“那個……我總感覺……我總感覺……有點害怕……”
吳墨熙你真的不用怕……她又不會把你腦袋擰下來……
“我有點受打擊啊。”
會長歎了口氣，然後直起身，看著吳墨熙，嘴角帶著和平時不一樣的，非常認真的笑容，如同時托付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樣，甚至帶著懇切的笑容，說：“別的就不多說了……聽說弟弟和你交往以後，我在嫉妒和憤怒之餘，還是有些慶幸的。秦風是一個很笨的孩子，雖然說看起來很聰明，可是他卻很笨拙，他會惹你生氣，不那麽浪漫，甚至會為了不傷害別人和別的女孩子保持關係，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他，你要相信他是認真喜歡你的。真的是，認真喜歡你的。所以，希望你，能夠，好好對待秦風，寬容他……真的，墨熙，拜托你……好好照顧，秦風……替我……”
我呆呆地看著會長，會長彎下腰，對著自己的學妹，小了兩屆的學妹，彎下了腰。
可是，吳墨熙這個時候，卻沒有退縮，而是，看著姐姐，輕輕地扶起了她。
“好。”
她的迴答，非常認真。
祝賀你，你成年了。
被自己的姐姐指在胸口，笑著宣判。沒錯，這並不是什麽可喜可賀的事情，這也不是我終於來到的成人禮。這對於我來說，是來得太早的成人禮，這對於我來說，這是對我生活的一次宣判。我似乎跳過了什麽時期，我跳過了一段歲月，直接步向成人。
我是錯過了什麽嗎？我是，失去了什麽嗎？在我的手中，有過那麽一段歲月滑過，然而我什麽都沒有感受到，那時間比水流更柔和比沙粒更細小，這麽一段時間，就在我的手裏，滑開了。
到底是什麽……雖然我並不排斥成人，我還是想知道，我究竟失去了什麽。
姐姐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憐愛，她的手輕輕地在我的額頭上移動，說：“也許，弟弟的過去也很辛苦吧。因為我這個不爭氣的姐姐的緣故，弟弟完全就沒有可以任性的時候，雖然說任性不是什麽好事，可是一個人連可以任性的人都沒有的話，那這個人還真是可憐。弟弟從來都沒有任性過，哪怕是現在，也沒有。作為姐姐，我覺得我，很對不起弟弟。”
幾滴晶瑩但是冰涼的液體，輕輕地打在我的臉上，睜開眼，那黑色的眼眸中布滿星辰。姐姐帶著微笑，卻流著眼淚。我伸出舌，隻感覺到了一陣苦澀。姐姐看著我的眼睛，擦了擦眼淚，用平靜可是哽咽的聲音問：“弟弟，這麽長時間以來，我這個不成器的姐姐，真是辛苦你了。照顧我，寬容我……”
我看著姐姐，搖了搖頭，伸出手，捧住姐姐的臉，細心的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說：“不，我感覺很幸福，我很開心，很滿意。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開心的地方，應該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姐姐。”
這次，不需要加入任何的修飾詞，不需要任何的修飾，也不需要經過大腦，隻需要自己的心，隻需要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就好，隻需要說出自己內心想要說的話就好。這樣就好，這樣，對姐姐就是最好的慰藉。
我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的地方，我之前的歲月中，沒有什麽缺憾，也沒有什麽怨言。我沒有了父母，可是我有姐姐，我還有一個我愛著的家人。姐姐沒有什麽錯誤，姐姐已經，非常完美了。
“是嗎？我很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真的是……很開心……”
姐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寬慰的笑容，看著天空。我看著姐姐的臉，看著姐姐，看著這個我曾經追逐過的身影，看著這個我現在依舊在追逐的身軀，我看著她，看著這個我喜歡的女孩。
我是一個無比幸運的人，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姐姐是我的姐姐。但是，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女生的弟弟。
“姐姐，我現在，能任性一迴嗎？”
我看著姐姐，小聲地問。
我能不能，任性一迴。我不想要就這麽結束，我想要，最起碼，在不被別人發現的時候，在我能夠看到姐姐的時候，任性一迴，麵對這個世界，麵對這一切，麵對這所有人，任性一迴，將我上次沒有勇氣做的事情，做一次。
哪怕隻有這一次。
姐姐看著遠方，並沒有迴答我，她臉上的笑容都沒有變化，她似乎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看著遠處，看著那霓虹燈的遠方。看著，我們一定要前去的地方。
我也沒有再說一遍，這種問題，再說一遍是多餘的。姐姐隻有兩個答案，一個是同意，另一個就是拒絕，這個時候，姐姐的沉默，應該算是，拒絕了我吧。
果然，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我都沒有資格任性啊。這個世界，並沒有給我任性的機會，也許對我來說，我所丟失的，就是那一段任性的，可以揮霍的，可以什麽都不顧及的反抗一切的青春吧。
“弟弟，我應該很快就要出國了。在高考之後，應該就要離開。”
姐姐沒有迴答我，而是突然說了一句。
“嗯……”
這句話，並沒有讓我感覺到震驚，應該說，我已經看到了會有這個結局，因為舅舅絕對不會就這麽放任我們的，他一定會做到底。而且，林逸然被我深深地傷害了，她絕對不會再留在這裏，留下來幫我，她一定會選擇離開。那麽，家族就一定需要一個人去管理，那麽那個人，就是姐姐。
我明白這一切一定會發生，不，應該說，我知道這一切一定會發生但是我一直在鼓勵我自己去抱著僥幸覺得不會發生。可是，這件事情還是發生了。我就如同是一個沒有考好而期待著老師弄丟卷子的學生一樣，一直都在騙著自己，卻又明白這一切一定會發生。
那麽現在，就是知道成績的時候了。
“我果然是一個不稱職的姐姐啊，就算是最後，也不能讓自己的弟弟撒嬌一下。明明弟弟已經這麽累，卻還要他背負責任。”
姐姐苦笑了一下，然後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說，“不過我們還是會見麵的，有些時候我是會迴來的，我們還是可以相遇的。不過，相遇的時候，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和諧的姐弟，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般配的姐弟，除此之外，也不會有什麽了。”
是啊，是啊，我知道的。除此之外，也不會有什麽。什麽都不會有，什麽都不會發生，這個世界不允許出現不應該存在的東西。我所有的任性和不滿，都不可以。我和姐姐，也就是姐弟，僅僅是姐弟，也永遠都隻是姐弟，別的，什麽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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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僅此而已……”
我坐起身，從姐姐的膝蓋上坐起來，支撐住自己，看著地麵，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看著一無所有的天空，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姐姐了。這一點沒有錯，也不會有錯……姐姐……能成為你的弟弟，我真的，很幸福。”
姐姐笑了笑，她攏了攏自己的頭發，看著我，說：“弟弟，還記得嗎？不要再分開的時候再說喜歡。所以，我這個時候，不會說喜歡。可是，我真的，很開心，很驕傲，我有一個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弟弟。弟弟，你真的長大了，你已經可以讓我，任性了。”
“嗯，姐姐，祝你高考順利。”
我站起身，迴過頭，伸出手，姐姐看著我，嘴角輕輕地咧了咧，也許是要笑出來，也許是為了擠迴淚水，也許這兩者並不衝突。她就這麽看著我，輕輕地把手搭在我的手上，我微微用力，拉起姐姐，然後看著學校裏麵，說，“現在，迴去吧，姐姐。”
“嗯。”
姐姐順從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然後，放開了手。
我們來的時候是牽著手，可是出去的時候，並沒有牽手。甚至，都沒有在一排，我們誰都沒有再開口說什麽，我們的中間，隻有匆匆流過的風。我並不想這麽尷尬，我也想說些什麽，可是，我卻悲哀的發現，我什麽都說不出來。
過去的幾天，就如同一場不切實際的夢，一次長長的，帶著轉折的夢。帶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勇氣的夢。而如今，就是夢醒的時候，公主變迴了灰姑娘，王子的手上沒有撿起的鞋，那一個晚上如同不存在，隻剩下那手心的餘溫和胸腔的溫暖。
真殘忍啊。
無論是那邊都是。
真殘忍啊。
無論是誰對我都是。
真殘忍啊。
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是。
真痛苦啊。
無論是心髒還是大腦。
真痛苦啊。
無論是緊閉的嘴角還是緊縮的眼角。
真痛苦啊。
無論是手心的溫暖還是背後的目光。
腳下踏過不知沉澱過多少的紅磚，踏過不知道生長了多久的青苔，走向充滿著燈光和笑聲的彼方，就如同走向這個世界一樣。我沒有什麽變化，無論是什麽時候，哪怕是現在，都隻是懦弱的躲在姐姐身後，隻是單純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卻沒有力量去保護。我倒是很想拉起姐姐的手帥氣地逃開，可是我連牽起姐姐手的勇氣都沒有。
我沒有再迴頭看一眼。
也許這就是我的初戀吧，或者說這是我第一次最為失敗的戀愛，也許也是最後一次。因為接下來，我也就是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戀愛，結婚，最後，結束我的一生。我沒有抗爭的曆史，也沒有過不羈和放蕩，我隻是一個平庸的人，得到一個平庸的結果。
這不也正是我一開始想要的嗎？可是現在我居然會有不甘心的感覺，俗話說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也就是說，是因為我忘記了自己的初心，所以才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嗎？誰知道呢，有些事情，從開始就是錯的。從我一開始喜歡上姐姐的時候，就已經全部都錯了。
再見了，無論是我還是會長。以後，我們還是那對姐弟，那個無可救藥的弟控姐姐，和她那無可救藥的姐控弟弟。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啊，秦風，原來你在這，我還一直在找你！”
剛剛走到長廊那裏，就被一個聲音喊住，我轉過頭，吳墨熙走到了我麵前，有些疑惑地看著我，問：“秦風你在這幹什麽？學生會的工作？”
“不是。”
這一次，我沒有騙她。吳墨熙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剛要開口繼續問什麽的時候，她的眼睛猛地看到了身後的會長，她一愣，打了個招唿：“啊，秦韻主席……”
“哦，墨熙啊，晚上好啊。今天晚上你覺得有意思嗎？”
會長看著吳墨熙，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歪了歪頭說。
“嗯，很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活動呢。東西很好吃，也很好玩。剛才高三一個班在上麵唱歌那場麵還是很震撼的。”
一個班啊，那應該也就是沒有什麽曲調了，完全就是看聲音大吧。不過這種事情也不需要什麽藝術欣賞性，隻要聲音大就有氣勢了。現在似乎那裏還有人在唱歌，雖然很難聽，但是不依靠麥就可以響徹這個操場也不容易了。
“是啊，我對宜欣的能力現在感覺很信任了。我真的沒想到，這麽大膽的想法學校居然會通過。也許是因為準備地非常充分吧，說實話，我在走之前，能夠看到這麽一次畢業晚會，也是很開心了。”
會長伸出手，摸了摸吳墨熙的頭，吳墨熙有點害怕，後退了一下，縮了縮身子，會長露出了一抹壞笑，說，“怎麽了，墨熙，我平時可是不怎麽和別人親近的，是因為你是我弟弟的女朋友我才要親近一些的，你不用躲啊。”
“那個……我總感覺……我總感覺……有點害怕……”
吳墨熙你真的不用怕……她又不會把你腦袋擰下來……
“我有點受打擊啊。”
會長歎了口氣，然後直起身，看著吳墨熙，嘴角帶著和平時不一樣的，非常認真的笑容，如同時托付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一樣，甚至帶著懇切的笑容，說：“別的就不多說了……聽說弟弟和你交往以後，我在嫉妒和憤怒之餘，還是有些慶幸的。秦風是一個很笨的孩子，雖然說看起來很聰明，可是他卻很笨拙，他會惹你生氣，不那麽浪漫，甚至會為了不傷害別人和別的女孩子保持關係，但是，你一定要相信他，你要相信他是認真喜歡你的。真的是，認真喜歡你的。所以，希望你，能夠，好好對待秦風，寬容他……真的，墨熙，拜托你……好好照顧，秦風……替我……”
我呆呆地看著會長，會長彎下腰，對著自己的學妹，小了兩屆的學妹，彎下了腰。
可是，吳墨熙這個時候，卻沒有退縮，而是，看著姐姐，輕輕地扶起了她。
“好。”
她的迴答，非常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