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布布隻能將晏予疏送到大門。離開前,晏予疏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了,迴去吧,早點睡覺。”看著晏予疏離開,顧布布心裏竟生出幾分舍不得。不想晏予疏就這麽走了,很想他再待一會兒,就算不陪自己說話互動,隻是單純在旁邊坐一會兒。可他說不出口,自己也覺得這種想法奇怪。晏予疏已經迴來了,不會再離開了,他們可以聊天視頻,沒必要這麽舍不得啊。最後看著晏予疏上車離開,顧布布才迴去。餘知夏還在插花,顧靜硯坐在他旁邊吃水果,時不時喂餘知夏一口。“這芒果挺甜的,你嚐嚐……是不是挺甜的?”“嗯,好甜。”餘知夏說,“不過你少吃點,小心過敏了。”“也是,那這些留著給布布吧,他不是人,吃這個不過敏。”剛迴來的顧布布:他聽到了什麽?顧靜硯這是在罵他吧?顧布布忍顧靜硯一晚上了,但還得再忍一會兒,走到邊上:“爸,哥哥跟你說什麽了?”顧靜硯言簡意賅:“一些生意上的事。”“那是什麽事啊?他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嗎?”餘知夏幫著說了一句:“是啊,是什麽麻煩事嗎?難得看小疏這樣請你幫忙。”顧布布問,顧靜硯隻想隨便糊弄過去,但餘知夏問,顧靜硯就老實迴答了。他把嘴裏的水果咽下去:“也不是什麽麻煩事,他想成立一個新公司,不想跟晏家有瓜葛,也不想被任何人察覺,想掛在顧氏名下。”“嗯?他想做什麽?”餘知夏問,“用來轉移晏家股份的空殼公司嗎?”“那倒也沒這麽兇狠。”顧靜硯說,“是正規公司,他想說服我投資,所以主要目的應該是為了錢。”餘知夏:。顧布布:。“張口就是八千萬,要換成別人,我早把他踢出去了。”餘知夏問:“那你答應了嗎?”“我說考慮一下,過段時間再給他答複。”顧靜硯道,“雖說我相信小疏的能力,但好歹得弄清楚他想做什麽吧。”顧布布問:“是什麽公司啊,哥哥想做什麽?”“這就屬於商業機密,不能亂說了。”“呃……”在床上躺平後,顧布布對著天花板歎了聲氣。唉。晏予疏要是想讓他知道,飯桌上就不會一句不說了。雖然是生意上的事情,他也不懂,可關於晏予疏,他就是很想了解,細枝末節都想知道。其實也不一定要完全告訴他啊。就像他告訴晏予疏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也不會說那麽仔細。唉。果然還是好有距離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第二天,顧布布在工作室摸了一天魚。正事一件沒幹,就發了一個日常視頻,說他突然想吃烤乳豬了,敷衍地磨磨任務進度。迴家開始整理行李,畢竟後天一早就要去趕飛機了。餘知夏下班到家,看到他整出了兩個行李箱,有些震驚:“你有這麽多東西啊?裏麵都是什麽?”“基本都是衣服,我還沒想好看秀的時候要穿哪件,就全帶上了。”“聽說小寒也會去?”“沒問他,不想理他。”上次鬧出奇奇怪怪的緋聞後,顧布布單方麵宣布跟他的友情進入如履薄冰階段。餘知夏輕笑:“你們還在鬧別扭啊?”“沒鬧別扭,就是不想理他。”顧布布道,“對了爸,今晚我們出去吃飯吧,突然好想吃烤乳豬啊,我不能讓這個遺憾留到迴來。”平時雖然沒有多喜歡,等真嚐到了,可能也覺得不過如此。但這種想吃的時候必須盡快吃到,不然在外一周,他一定會對這個味道魂牽夢繞,自己折磨自己。“烤乳豬?怎麽突然想吃這個了?”“不知道,今天突然想到,感覺非吃不可。”“好,那晚上去吃。”餘知夏道,“對了,我聽你爸說,小疏今天生病了,你去看過他嗎?”“嗯?我不知道啊,他沒跟我說。”顧布布睜大了眼睛,問道,“是什麽病?很嚴重嗎?”“具體我也不清楚,我還以為你知道呢。”餘知夏道,“不過不嚴重,好像就是發燒了,今天在家休息吧。”“那我去看看他。”顧布布說去就跑,留下餘知夏跟行李箱,一陣風似的出門了。想快點過去,顧布布開了車。結果路上吃了幾個紅燈,反而比走路更費時間。時隔多年,他再次踏入晏家。小時候就覺得晏家的整體氛圍陰沉肅穆,這些年又一直空著,陰森感似乎更強烈了。周善梧依舊是晏家的管家,領著顧布布進去:“好久不見了,顧小少爺。少爺在房間休息,還是他以前住的房間。”以前顧布布覺得他好討厭,長得又兇,很像壞人。現在看他蒼老了很多,鬢邊發白,身形消瘦。整個晏家,最後忠心陪伴在晏予疏身邊,為其盡心盡力的,也隻有周善梧了。想起小時候的表現,顧布布有些不好意思,禮貌道了謝:“謝謝周管家,我會先小心看看的,要是他在休息,我不會打擾他的。”顧布布記得晏予疏的房間。他並不常來這裏,但還記得曾經來時的感覺。那時覺得這條走廊好長啊,也好寬,他能在上麵跑跑跳跳,要走很久,才能走到晏予疏的房門前。不像現在,走廊似乎變窄了,沒一會兒就走到頭了。顧布布沒有敲門,他怕晏予疏在睡覺,自己會打擾他。小心翼翼地轉動門把手時,又覺得哪裏不對……萬一晏予疏沒睡覺呢,自己是不是有點像賊?萬一他推門進去,剛好跟晏予疏四目相對,那豈不是還有點尷尬?可轉動門把手的這一刻,他就沒有退路了。幸虧老天保佑,想象中的尷尬場麵沒有發生。屋內昏暗,沒有開燈,窗簾拉攏了大半。晏予疏躺在床上,看樣子是在睡覺,但戒備心很高,顧布布一進屋,他就醒了。從床上坐起來,冷聲質問:“誰?”燈打開,房間被照亮的那一瞬間,顧布布感覺自己就像照妖鏡下的小妖怪,無處遁形。“布布……你怎麽來了?”看清來人是顧布布後,晏予疏明顯鬆了口氣。顧布布尬在原地,不知是進是退:“我聽我爸說你發燒了,所以來看看你……不是故意不敲門的,我怕你在睡,會打擾到你,雖然最後還是打擾到你了……”晏予疏看了眼時間:“沒事,也是該起來了。”顧布布這才走了進去:“你有好些嗎?昨晚看你還好好的啊,怎麽會突然發燒?”晏予疏咳了兩下:“可能是昨天著涼了吧,沒事,明天應該就好了。”晏予疏的身體素質要比常人好,但再好也扛不住他日夜顛倒,長期透支過度。在國外時緊張緊繃,一直沒什麽事。迴國後,精神放鬆許多,反而倒下了。“可我看你好像還沒退燒,臉好紅啊。”顧布布沒想太多,這麽說著,就低下了腦袋,用自己的額頭貼了下晏予疏的額頭。貼了一兩秒,後退分開,拉開距離,念念叨叨:“你的額頭好燙啊,你吃退燒藥了嗎?看醫生了嗎?”顧布布做完都沒察覺這個動作哪裏不對,甚至都沒有跟晏予疏對視,扭頭看向旁邊,試圖找到叫溫度計的東西:“你還是測下-體溫吧,我感覺你溫度挺高的。”晏予疏體表溫度高,實際因發燒而發冷,但被顧布布這麽一貼,溫度瞬間升高,往四肢百骸擴開。心髒像漏電一樣,電到他失語,說不出一句話。顧布布喋喋不休:“好可惜啊,本來今晚我們去吃烤乳豬,我還想你能一起去呢。”晏予疏一個字都沒聽清。隻看到顧布布的嘴巴在動。那瞬間竟有股衝動,想親上去。作者有話說:晏予疏:可愛,想日(但是要忍住);布布:阿巴阿巴(關鍵時刻隻想著烤乳豬);看透一切的餘知夏:哎,算了,隨便你們吧;顧靜硯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