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一起吃飯,也很少交流,因為每次說多幾句,兩人就會開始夾槍帶棒的互相攻擊。對上晏予疏直勾勾的目光,餘知夏才想起他們今天多帶了個孩子,立刻恢複正常,並且開始不好意思。為了緩解自己的尷尬,餘知夏準備獻祭晏予疏:“對了靜硯,今天小疏有件事情準備告訴你。”“嗯?小疏有事跟我說?”顧靜硯看向晏予疏,“是什麽事,不用客氣,你直接說吧。”晏予疏真的很不客氣:“顧叔叔,是件很重要的事,我需要你的幫助。”顧靜硯還不知前方有什麽等著自己,看上去非常大度地說著:“你說吧,隻要叔叔能做到,一定幫你。”晏予疏看著他:“顧叔叔,我將來想跟布布結婚,布布已經答應我了,你能同意嗎?”“呃……”顧靜硯完成了餘知夏想象中的倒黴畫麵,他剛喝進去一口水,聽到晏予疏的豪言壯語,差點沒噴出來。最後硬生生咽下去了,卻把自己嗆得亂七八糟,咳得滿臉通紅,響亮的咳嗽聲反而更引人注意。餘知夏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趕緊給他順順後背:“你別激動。”這是激動嗎?!不對,這能不激動嗎?!顧靜硯說不出話,一邊咳一邊在心裏發出靈魂質問好家夥,我把你當成小可憐,你卻小小年紀就想拱走我們家的小寶貝?!你這是哪門子小貓貓,你簡直是小鬼子。顧靜硯冷靜下來後,臉還是紅的。看看小鬼子,再看看沒心沒肺吃著魚的小寶貝,不知道該說什麽。顧靜硯唿出口氣:“小疏,不是叔叔故意反對你,你問問布布,他知道結婚是什麽意思嗎?”“知道呀!”小布布背刺一刀,響亮搶答,“就是像爸爸一樣,生活在一起,關係最好的人!”為了能每天摸到大尾巴跟粉色肉墊,他已經決定要這麽做了!顧靜硯沉默,聽著小布布的迴答,他感覺就像自己為了家出去打拚,結果迴頭發現家已經被偷了。他換了種說法:“可結婚是大人的事,你們還太小了……”不過稍微多想了想,顧靜硯淡定了。兩小屁孩加起來才幾歲,唧-唧都沒長大,這話還能當真了嗎?顧靜硯嘴角扯起一絲大人的笑。哎,真是單純的小孩子,以為現在大人答應,將來就一定能結婚了?顧靜硯緩了緩,嘴角帶笑:“隻要將來你們自己還記得,我們為什麽要不答應。”但晏予疏顯然不是一般的小鬼子,他可是小小年紀就在一堆大人中間混的小鬼子。他甚至很清楚,對待餘知夏跟顧靜硯,該用的方法不一樣。顧靜硯這麽說,他便接道:“顧叔叔,你能答應太好了,等晚上迴去,我就告訴爺爺。雖然我們年紀還小,但是可以先定下婚約,爺爺不會反對跟顧家成為親家的,這對我們兩家來說,都很有好處。”顧靜硯:“……”淦,還真是小看你了。這套流程走的人措手不及,連商業聯姻都被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了?顧靜硯有幾分詫異:“小疏,這話是你自己想的,還是你爺爺說的?”如果是家裏說的,他還是會覺得晏予疏可憐。才幾歲啊,竟然連婚戀觀都要被大人荼毒,沾上俗世的利益?晏予疏搖搖頭:“跟爺爺沒關係,是我自己想的。”小鬼子!這竟然是你自己的算計!你好大的膽子啊,把我們家小寶貝當成什麽了!顧靜硯難以置信一個八歲小孩會有這麽深的心思。顧靜硯問:“小疏,你是認真的嗎?”晏予疏點點頭:“嗯,我很認真。”好吧,那就讓叔叔給你科普一下正確的戀愛觀婚姻觀吧,可憐的小鬼子。顧靜硯道:“小疏,你還小,未來的路很長,將來你一定會遇上真心喜歡的人,沒必要在這麽小的時候,就將自己的未來用利益換算。”“顧叔叔,我考慮得很清楚了,我喜歡布布,也喜歡你們。”說到這裏,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眼睛,不敢直視大人。但過了一會兒,又抬起來,很堅定地說下去:“我喜歡跟你們在一起時的感覺……我想,我要是跟布布結婚,也就能成為你們的小孩了……”“呃……”原來你是衝著我們來的?作為一個父親,聽完這兩句,顧靜硯的心瞬間有種被擊中感。晏予疏繼續說著:“我也知道,剛才那樣算計不好……但要想爺爺同意,我覺得那會是比較有效的理由。”“呃……”原來那番話的主要使用對象不是我們,而是你爺爺啊。小可憐!你還是那個小可憐!聽完這些話後,顧靜硯短暫的暴躁徹底出走,心裏隻剩下對晏予疏的無盡同情,而且比以前更強烈。更難相信晏予疏能對著他們說出這樣的話。這也算是在撒嬌吧?應該能算撒嬌吧?再野的人,心都是軟肉做的。平時被迫成熟冷酷的小孩,用生疏的方式撒了個嬌,中間還造成了些小誤會明白過來後,這叫大人怎麽忍心拒絕?作者有話說:心機貓貓(bushi;下章會有「小情敵」出場,還有熟悉的陳小蛇老朋友;小蛇:你就欺負我是個方便的工具人!拉我到處打工!作者:確實第42章 雙更合一,6k+晏予疏的「示弱」跟「撒嬌」恰到好處, 顧靜硯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不僅沒有再針對結婚這件事表達反對,甚至還很豪爽地對晏予疏道:“小疏,隻要你不嫌棄, 以後有任何事, 都可以來找我們。”隻是小孩子渴求溫暖跟親情罷了, 所以才會那麽說。顧靜硯覺得答應又怎麽了,等長大後, 不用他說,倆小孩自己都該忘了。這樣的年紀什麽能算數呢,承諾做得再好聽, 也是做不到的。不過在得到大人的認可後,晏予疏跟小布布的交往接觸變得頻繁起來。現在隻要一有空, 晏予疏就會往他們家跑。時間過得很快。漫長寒冷的冬季終於過去,空氣裏多了幾分慵懶的暖意,三月初春, 日光正好。一個周末午後,餘知夏帶著小布布出門談正事。先前餘知夏的朋友推薦小布布去拍廣告,兩人約了之後細聊。現在這位朋友終於迴國,兩人能見麵詳談了。“知夏,這邊!”餘知夏提著小布布, 抬頭就見陳樹影戴著墨鏡跟自己打招唿。陳樹影是餘知夏的高中同學。念高中時兩人關係一般, 上大學後意外突飛猛進,一直到現在, 都是很好的朋友。跟內向安靜的餘知夏不同, 陳樹影的人生喧囂多彩。從小練著芭蕾舞, 看上去很優雅的樣子。實際高中時是個校霸, 上大學後組樂隊蹦迪燙頭, 非常叛逆。大學還沒畢業,就火速結婚,還有了孩子。但當他以為陳樹影會一直這樣叛逆下去時,陳樹影卻急轉方向,迴頭加入了芭蕾舞團,成了一名芭蕾藝術小王子。反正人生路子走得很野。他們約在一家甜品店見麵。正是小孩子吃點心的時間,餘知夏說出門吃蛋糕,小布布就屁顛屁顛地上了車。“真是好久沒見了……大白天的,你戴什麽墨鏡,生怕我認出你?”陳樹影身邊坐的就是陳映寒,頗有人氣的小童星。父子倆穿的親子裝,上下一身黑,衣服上印著的圖案都是小草莓。也都戴著墨鏡,坐著的姿勢一模一樣。一眼就是親父子,一個大一個小罷了。連摘墨鏡的動作頻率也一致。陳樹影摘下墨鏡:“好久沒見了啊,我就想先裝個逼。”陳映寒先道:“餘叔叔下午好,布布下午好。”看上去很有禮貌的樣子。接下去卻是:“我戴墨鏡,是不想引人注意,因為我最近還蠻有人氣的。”餘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