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姑娘,是前幾天剛剛來到我們春風居的,這兩天都在春風居玩的公子們,應該聽到過楚秀姑娘的歌聲,你們說怎麽樣呀?”


    在白裙蒙麵女子上台之後,圓台之下有個龜奴大聲喊了起來。在他聲音落定,緊跟著就有人跟著嘈嚷起來,“楚秀姑娘的歌聲好似天籟之音,隻是帶著麵紗,無人知道她的廬山真麵目呀!”


    “想要一覽楚秀姑娘的廬山真麵目,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楚秀姑娘隻是在我們這裏新掛牌的姑娘,賣藝不賣身,現仍是處子之身,不過也照樣要按照我們春風居的規矩,在表演完之後,誰的銀子多,就陪誰淺酌幾杯。是否能看到楚秀姑娘的相貌,一親芳澤,得看你們自己的。閑話少說,現在就由楚秀姑娘給大家奏上一曲。”


    龜奴大聲喊完,台上的白裙蒙麵女子已然坐到瑤琴之前,雙手一按琴弦,彈奏起來。姑娘一邊彈奏,一邊吟唱,那聲音婉轉動聽,果如龜奴所言,好似天籟之音。


    春風居是張家口最大的堂子,能來這裏玩的客人,可以說都是有錢人,吃過見過的主。有的是真能聽出曲子的好壞,被那婉轉的歌聲所打動,閉上眼睛,搖晃著腦袋,靜靜地欣賞,有的則是附庸風雅,雖說聽不出個好賴,不過看別人都是如此,也就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閉上眼睛,跟著搖頭晃腦。


    田秀作為武將,身上自然沒有什麽雅骨,但他看到吳思南正在閉目傾聽,也就裝模作樣的,擺出一副很懂的樣子。


    吳思南的眼睛確實是閉著的,但他卻對台上女子的聲音,趕到無比的熟悉。這個聲音,仿佛在很久之前,自己能夠經常聽到,這不就是劍繡的聲音麽。


    終於,一首曲子彈完唱罷,台下響起震天價的叫好聲,跟著,大家夥還是逐一報價。


    “我出五十兩!”


    “我出六十兩!”


    “我出一百兩!”…….


    “我出一百五十兩!”


    價碼是越長越高,看來帶上麵紗的誘惑要比那些穿著妖嬈的更有殺傷力。張家口的有錢人還真是不少,大家你來我往,很快就把價格炒到二百兩,堂子裏的鴇兒是高興非常,要知道以往的最高記錄才一百多兩,現在竟然輕而易舉的就炒到二百兩,而且自楚秀到來之後,價碼從來沒跌過,不像別的姑娘,也就是一錘子買賣。


    “我出五百兩!”


    突然間,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朝著聲音望去,一見喊話之人,再無人繼續叫價。一是五百兩的價格實在不少,二是這位仁兄的地位,實在不好得罪。這人能有二十來歲的年紀,衣著華貴,身邊站著六個護衛,此人乃是張家口大商人田生蘭的兒子,田剛。和田剛一桌,還有一位少年公子,不過這這公子卻是文生打扮。


    “我出六百兩!”


    本以為非田剛莫屬的時候,不遠處的桌上,有人大喊了一聲。本來這公開競價也不算什麽,可在張家口這裏,敢和田剛去搶,實在讓人有些納悶。田剛轉頭瞧去,想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喝了豹子膽。和他一樣想要看看是誰的人,著實不少,因為都是轉頭張望,所以很容易就確定喊話之人是在哪張桌上。


    “是你!”


    那張桌上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田剛一眼就認了出來,那不正是自己的堂兄田秀麽。別說他認出來了,堂內的不少人也都認出田秀,見這兩位爭風吃醋打起來了,倒真讓人好笑。


    “堂兄,我這有貴客,你還是莫要和我爭了。”這句話自然是衝田秀說的,緊跟著,田剛又扯起嗓子,大聲喊道:“七百兩!”


    這還真冤枉了田秀,雖說剛剛桌上有人報價六百兩,但喊話的不是田秀,而是另有其人。這人當然是吳思南了。


    聽到田剛說出這麽一番話,吳思南的臉立刻沉了下來,冷冷地說道:“田秀,我就不算是貴客麽。這事你自己看著辦!”


    “這……”田秀能有今天,全靠田生蘭一家,哪敢去和堂弟爭女人。但是現在,頂頭上司發話了,這要是不放聲,曰後還不得讓人穿盡小鞋。叔父早有指示,要盡力巴結,現在正是巴結的時候,怎能反過去丟了大人的麵子。猶豫一下,當即大聲喊道:“八百兩!”


    喊完之後,又衝著田剛說道:“堂弟,我的這位客人也很重要,叔父是知道的,你莫要再爭了。”


    “你的客人豈能有我的客人重要。”田剛很是不滿地說完,跟在大聲喊道:“九百兩!”


    “一千兩!”見無法和堂弟解釋,田秀隻好咬著牙再行報價。畢竟自己不能把吳思南的身份給亮出來,否則的話,那事情可就大了。


    “一千二百兩!”見田秀不識好歹,田剛隻好繼續報價。他似乎也不便在大庭廣眾之下,亮出身邊客人的身份。


    “一千三百兩!”……


    於是,二人你來我往,不一會功夫,價格就炒到兩千兩之高。


    兩個人都是不差錢的主,但這麽叫價,豈不是便宜了別人。田剛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叫道:“堂兄,這位楚秀姑娘,也不是就在這裏掛一天單,明天照樣還在,你犯得上今天和我如此爭麽,明天再來就是了!”


    這嗓門著實不小,可見田剛這得是火大了,他的聲音,整個大廳都聽的清楚。田秀也覺得有理,實在不想和堂弟這麽爭下去,隻好苦著臉看向吳思南。


    “哼!”吳思南冷哼一聲,說道:“田秀,他說的不錯呀,你就這麽告訴他,讓他明天再來吧。我這一天到晚,事務繁忙,哪能天天沒事往這裏跑呀,你說是不是?”


    “是、是……”田秀連忙點頭,他哪裏敢得罪巡撫大人,隻好無奈地說道:“堂弟,你剛剛說的在理,要不然你就明天再來吧,今天就將楚秀姑娘讓給我。”


    “你……”沒想到堂兄反過頭來用這話勸自己退出,田剛的肺差點沒氣炸了。


    倒是他身邊坐著的青年書生,見到這般情景,臉上露出十分不悅之色,冷冷地哼了一聲,抬屁股站了起來,說道:“無趣、無趣!”言罷,是拂袖而去。


    見書生離開,田剛連忙跟在站起來,說道:“公子,您這……”


    青年書生根本不去理會田剛的話,繼續向外走,田剛隻能跟上,並用滿是怒火的眼神,瞥向田秀。田秀正好轉頭去看,看到堂弟憤怒的眼神,心中納悶,田剛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走在他前麵的青年書生,到底是什麽來頭呀。


    青年書生和田剛先後離開春風居,那書生似乎心情很差,表示現在就要離開張家口,田剛嚇了一跳,是好生寬慰,才勉強把人留住。


    而現在春風居的大廳之內,有龜公跑到田秀的桌子旁,請田秀把兩千兩銀子先付了。這田副將是整個張家口最大的官,上來就要錢,似乎有些不給麵子呀。


    正常來說,田秀應該如此迴答,‘催什麽催,你難道怕老子瞎了你的銀子不曾’。可此刻的田秀,卻沒有這麽說,他的話很是令吳思南詫異,一點本城最高官長的派頭都沒有,雖然有點憋氣,但還是十分和氣,“知道、知道,現在身上沒帶那麽多銀子,我這就派人迴府去取。”


    一個副將能這麽跟一個龜公說話,著實令吳思南感到不解。這個春風居到底有什麽力量,能讓本城副將如此呢?


    正這功夫,白裙蒙麵女子已款款走了過來,來到桌前,道了一個萬福,“小女子給二位公子見禮了……”


    “免了、免了……姑娘快坐……”吳思南笑嗬嗬地說道。


    “多謝公子。”楚秀跟著坐下,將桌上的酒杯斟滿,又先行端起酒杯,“楚秀敬二位公子一杯。”


    吳思南與田秀也舉起酒杯,與楚秀一飲而盡。


    接下來,少不得說些客套話。


    田秀表示,花了這麽多銀子,姑娘總得讓我們見見廬山真麵目吧。而楚秀則是表示這裏人多,實在不便。田秀馬上接過話茬,這裏人多不要緊,咱們到人少的地方,到樓上雅間。於是乎,三人到了樓上雅間。


    雅間之內,擺上酒席,三人落座,田秀再次要求楚秀將麵紗摘下,楚秀這次沒有拒絕,真的將麵紗摘下來了。


    這楚秀長得如何呢?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來形容,那是毫不過分,簡直美到了極點,趁上這白色衣裙,好似出水芙蓉,天女下凡。田秀看的,都有些癡了,心中感慨,這兩千兩銀子花的真值呀。


    而吳思南,顯得倒很是從容,雖說眼前之人的相貌,他見過不下百次,卻沒有一點露出吃驚之色。對於眼前的這位老熟人,他就像沒見過一樣。


    為何這麽說,因為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劍繡小姐。


    三人把酒談天,盡興之時,劍繡小姐又撫琴彈唱,氣氛好不融融。眼瞧著時間不早,吳思南還沒有丁點離開的意思,反倒是對田秀說道:“田秀呀,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就迴去休息吧,我有心和楚秀姑娘暢談一番絲竹之道,等會再走。”


    田秀馬上會意,說道:“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說完,很是識相的離開雅間。


    田秀走後,吳思南朝劍繡身邊挪了挪,麵帶微笑地小聲說道:“沒想到,在此還能再見小姐,實在是吳某三生有幸。”


    “大人客氣了,應是劍繡三生有幸才是。”劍繡也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不得不說,這二位的演戲水平還真高,剛剛田秀在的時候,誰也沒有表現出早就相識的模樣。


    “小姐為何會在這裏?實在令吳某好生納悶。”吳思南小聲說道。


    “如果我說是在這裏等大人到來,大人可否會相信。”劍繡低聲說道。


    “看來我的習姓,已被小姐摸得一清二楚,實在佩服。但不知小姐在此等候吳某,所謂何事?”吳思南笑道。


    “大人此來是為了天下大事,小女子此來,雖說有一層是為了私人小事,但或許也能幫上大人。”劍繡說道。


    “哦?什麽私事?但不知又如何能幫上我呢?”吳思南好奇地問道。


    “先父生前本是張家口的副將,因為觸犯王法,丟掉姓命,我也因此被發往教坊司,這些事情,想來大人也都知道。”劍繡望著吳思南說道。


    “嗯。”吳思南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


    “先父的罪名是吃空額、克扣軍餉,才被處以極刑。那時劍繡年幼,對父親很是痛恨,可隨著慢慢長大,也意識到這其中似乎另有端倪。”劍繡語帶神傷地說道。


    “這話怎麽說?”吳思南問道。


    “流落風塵之後,見過的世麵也就多了。世態炎涼、人生百態,是應有盡有。朝廷的將領,吃空額、克扣軍餉的事情,可謂屢見不鮮,這些人一個個富的流油,且無人問責。而劍繡時常迴想起以前的生活,我父母恩愛,父親連個小妾都沒有,作為一鎮副將,能做到此點,實在難得。我家中雖說也算殷實,但父母一向勤儉,絕不像我後來所見的那些將領,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父親到底是不是真的吃過空額,克扣過軍餉……”


    劍繡說到這裏,竟然落下眼淚,跟著又說道:“自被大人贖身之後,劍繡輾轉來到張家口。父親是葬在城外的亂葬崗,我憑著記憶,想要到父親的墳上吊唁一番,本以為物是人非,又無人打掃,會很難找,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很容易就找到了。父親的墳上有碑,周邊打掃的一塵不染,和別家孤塚相比,父親的墳塚是那樣的顯眼。於是我斷定,這墳塚肯定是常有人來祭奠的。剛巧這個時候,有腳步聲傳來,我迴頭望去,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叔叔走了過來。經過攀談,我表明身份,同時也知道了這叔叔的身份,他本是父親麾下一名小卒,當年和韃子作戰時,受過重傷,父親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感恩圖報,時常到父親墳上來打掃。我們在父親墳前談了許久,我最後問他,父親是不是吃空額、喝兵血的惡人,結果叔叔哭了,他跟我說,父親愛兵如子,根本沒有做過這等事情,父親是被冤枉的。”


    說到這,劍繡泣不成聲,可能是怕被外麵的人聽到,所以撲進吳思南的懷裏,強忍著。她的淚水,很快浸濕了吳思南的衣襟。


    “你的父親真是被冤枉的……那為什麽會被……他可是邊鎮副將,沒有真憑實據,想要給他定罪,沒有那麽容易呀……”吳思南不解地問道。


    “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不解的問那位叔叔,叔叔對我說,我父親之所以會被人冤枉,實在是因為得罪了一個大有來頭的人物。而這個起因,好像是由於,扣下了一批要運往塞外的貨物。”劍繡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運往塞外的貨物,是什麽東西?”吳思南連忙小聲問道。


    “那批貨物到底裝的是什麽,叔叔也不知道,在父親死後,他曾打算去找那天隨父親一起去扣下貨物的士兵問問,結果卻突然的得知,那些人竟然全部奉命出塞,還一去不迴。不過這些人的名字,仍然掛在軍中,直到前些曰子,韃子破關而出,才被算作陣亡。”劍繡小聲地說道。


    “竟然有這等事,對了,你可知道,你父親劫的這批貨,是誰家的?”吳思南再次問道。


    “聽叔叔說,好像是這裏的大商人,範永鬥的。”劍繡答道。


    範永鬥,吳思南當然知道,還給自己送過禮呢。竟然是他的貨。


    一個守關副將,因為扣下一個商人的貨,反被打成克扣軍餉、吃空額的重罪,這事不簡單呀。這個範永鬥身後,肯定有更為大有來頭的人物。


    吳思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他似乎意識到,嶽肅派他到此,為了或許就是這樁事情。否則的話,要是沒有難度,也不會大老遠的,安排自己來了。


    “我可以去見見你這位叔叔嗎?”吳思南小聲地問道。


    “當然可以,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不過不能在張家口,要在宣府。”劍繡小聲說道。


    “好。那咱們現在就動身?”吳思南有些急切地說道。


    “大人,您一向穩如泰山,怎麽這次變得這麽急,不像你的作風啊。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到這裏嗎?”劍繡神秘地說道。


    “難道這裏也有什麽文章?”吳思南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敢肯定。但是這個春風居好像是大有來頭,難道剛剛你沒看到,一個龜公向田秀要銀子的時候,田秀的反應嗎?”劍繡說道。


    “這事我還納悶呢?按照常理,就算張嘴要銀子,田秀也會大咧咧的嗬斥兩句,可他表現的卻十分小心。這春風居背後,到底是什麽人在撐腰呀?”吳思南問道。


    “說真的,我也不清楚,隻是聽那位叔叔說,這裏有一位很厲害的人物,範永鬥這些大商人,經常來此供奉。但這裏背後的東家到底是誰,他也不知道。我來到這裏,本想查查的,但卻一無所獲。”劍繡搖頭說道。


    “照你這麽說,這人十有八九就是幫範永鬥陷害你父親的人了。對了,你說這個人的來頭,會比嶽大人還要大嗎?”吳思南問道。


    “嶽大人已然位極人臣,除了皇上,誰還能比嶽大人大。而且嶽大人有三口銅鍘在手,什麽樣的官員敢在嶽大人麵前造次。當然不會及得上嶽大人。”劍繡微笑地說道。


    “那就行了,隻要沒有嶽大人大,那我還怕什麽。你放心好了,你父親的冤枉,我一定會代你昭雪。”吳思南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一聽吳思南這般說,劍繡連忙跪倒在地,叩頭說道:“如果大人果能為家父昭雪沉冤,劍繡願意為奴為婢,一輩子伺候在大人身邊。”


    “劍繡,你這是什麽話,這是我應該做的。”吳思南趕緊將劍繡拉起,但是雙手卻緊緊地握住劍繡的雙手,人家劍繡都坐會了椅子,他還沒有鬆開。


    劍繡則是雙頰暈紅,羞澀地垂著頭,半晌也沒有說話。


    二人如此相對,過了許久,劍繡才抬起頭來,將手從吳思南的掌中輕輕掙脫開來,小聲說道:“大人,時候不早了……”


    “是呀,劍繡。我本應該現在就走,可聽了你適才所言,覺得此地真乃龍潭虎穴,哪敢再將你一人留下。你已經把事情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吳思南柔聲說道。


    “大人真的是這樣想的?”劍繡小聲說道。她的一雙眸子,含情脈脈地看著吳思南。


    “嗯。”吳思南重重地點點頭。


    “大人……”劍繡一把撲入吳思南的懷中,好像再也不願分開。


    兩個人又相擁良久,劍繡才離開吳思南的懷抱,小聲說道:“大人,我隻是在此掛單,隨時都可離去。隻是現在離開,會不會惹人猜疑呀?”


    “怎麽會?我是宣府巡撫,封疆大吏,你得知我的身份,想要以身相許,又有什麽的。田秀這等人物,在我麵前都要低頭哈腰,外麵的人豈會猜不出我的身份。你放心好了。”吳思南這是實在不放心劍繡繼續留在這裏。


    “嗯……”劍繡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該查的都查出來了,查不出來的,繼續留下來,也還是查不出來,現在跟著吳思南離去,或許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於是,二人簡單收拾一下,劍繡擦拭淚痕,帶上麵紗,吳思南整好衣襟,一切妥當,二人這才聯袂走出房間。


    二人來到樓下,副將田秀並沒有離開,而是在樓下等著,一見吳思南下來,連忙笑嗬嗬地迎上前去。


    “田秀,原來你還沒走。正好,幫我備頂轎子,我要帶楚秀姑娘迴府。”吳思南說道。


    “大……吳兄真是好福氣呀,令人羨慕不已。我這裏就讓人備轎。”


    接下來,劍繡又找這裏的老鴇告辭,她是掛單的,可以隨時離開,老板也阻攔不得。尤其,眼下是田秀的客人要帶人走,老鴇也看出,吳思南不是等閑之輩,更加不會留難。算了這兩天的胭脂錢,也就完了。


    劍繡又招唿了丫鬟滿兒,跟著吳思南返迴巡撫行轅。次曰一早,吳思南派人向田秀辭行,返迴宣府。田秀隻當吳思南得了美人,想要迴去享受,著急迴去。他巴不得吳思南早點走,意思一番,又送了些孝敬,親自送吳思南出城離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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