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個漢子異口同聲地答了聲“是”,劉四和王鐵柱差點沒嚇癱了。都不等嶽肅繼續盤問,劉四就大聲喊道:“大人……小民願招,求大人開恩饒命……饒了小民這一次……”


    王鐵柱也跟著喊道:“大人……饒命呀大人……小的願招……”


    “見了棺材才落淚,現在事情已經揭破,你想起來招了,你早幹什麽去了!”嶽肅重重地一拍公案,怒聲說道:“晚了!”


    說著,嶽肅指向下麵的一名漢子,大聲問道:“你來說,你們聚眾在此,到底有何圖謀?”


    “迴大人……”那名漢子見嶽肅指向自己,嚇得是心頭一顫,連忙說道:“是知府宮大人安排我們來的,宮大人吩咐,說如見到有刁民來巡撫衙門告狀,堅決不能讓他們進去,一定要在街口攔住。”


    “刁民告狀?”嶽肅把眼一瞪,喝道:“在你們眼中,什麽樣的百姓算作刁民呢?”


    “這……其實就是往曰受到盤剝、欺負……又沒人做主的……小老百姓……”漢子結結巴巴地把話說完。


    “哦?原來這樣的可憐百姓,在你們眼中就算作刁民呀?”嶽肅冷冷地說道。


    “不、不……”漢子連忙搖頭,急道:“大人,其實就知府大人管他們叫刁民,小的們從來沒有,而且也十分同情他們。”


    “不用害怕,念在你主動招認的份上,這事本部院不跟你計較。本部院且問你,如有在此經過的百姓,你們怎麽能分辨出哪個是來告狀的,哪個不是來告狀的呀?還有,截住之後,一般都是怎麽對待呀?”嶽肅再次問道。


    “迴大人的話,巡撫這邊,大多住的都是富戶,大人您也看到了,這附近的宅院都不小。所以,一旦有衣著寒酸的百姓經過,那就算是。碰上之後,一般多是哄走,要是有那執意不走,想要通過的,那肯定是來告狀的無疑,我們……我們會狠狠的毒打一頓……再警告一番……”漢子如實說道。


    “竟還有這個計較,那宮乃森倒也夠狠的了。對了,那你們在此攔下了多少人呀,可曾鬧出人命?”


    “我們這邊攔下來的不多,這兩天總共才攔下四五個,沒有鬧出人命。”漢子哆哆嗦嗦地說道。


    “本部院暫時信了你的話。剛剛你說這周邊住的都是富戶,就算如此,那也會時常有人出入的,為什麽本部院出門的時候,就沒看到一個人影呢?”嶽肅說出心中的疑惑。


    “這……這主要是大人的名聲太大,附近的這幫富人聽說大人來了,不是搬家走了,就是不敢出門,都生怕被大人碰上。”漢子老實答道。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本部院還有這般的名聲。”嶽肅微微點頭,隨後目光掃向王鐵柱與劉四兩個。心中暗道:“事情已到這般地步,也應該給這幫人來個敲山震虎,讓他們都老實老實。”


    拿定主意,嶽肅把眼一瞪,大聲說道:“適才本部院有言在先,如有敢欺瞞本部院者,等同欺瞞當今皇上!欺君之罪,理應滿門處斬,本部院今曰法外之恩,隻要你二人的項上人頭!”


    說到此,嶽肅站了起來,大聲喝道:“開鍘!”


    鐵虯早就憋得手癢,還以為嶽肅今天不能動刀子了呢,一聽“開鍘”,精神頭立馬就來了,一把揭掉罩在鍘刀上的黃綢子,拉開鍘刀。


    劉四與王鐵柱看到真要動手,嚇得磕頭如搗蒜,痛哭流涕地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這也是奉命行事呀……”


    “哼!”嶽肅冷哼一聲,大聲說道:“本部院斬你,不是因為你為虎作倀,而是因為爾等膽敢欺瞞當今皇上!左右!還愣著作甚!”


    一旁的差役,誰敢怠慢,馬上有人按住劉四與王鐵柱,隨後先將王鐵柱送到刀口之下。


    嶽肅抽出火簽,抬手拋下,同時大聲喝道:“鍘!”


    “哢嚓!”


    王鐵柱的項上人頭立時滾落在地,屍體無力地垂下,跪在一邊的劉四,嚇得“嘎”地一聲,背過氣去。跪在地上的其他漢子看到剛剛還活生生的王鐵柱,眨眼間就身首異處,無不為之動容,一個個都是哆哆嗦嗦,有那膽小的,連忙把眼捂上,不敢再去觀瞧。


    鐵虯再次將鍘刀拉開,差役將已經嚇昏過去的劉四扶到刀口之下,嶽肅又抽出一支火簽,就手拋了下去。“鍘!”


    “撲哧!”


    劉四的腦袋也滾落到地。


    連續砍下兩個腦袋,那些漢子全部被震懾,臉色都變青了。此時公堂之上,無人說話,然後卻並不寂靜,上牙撞下牙的聲音是此起彼伏。


    嶽肅也不讓人收屍,隻叫鐵虯帶著差役退到一邊。不一刻功夫,童胄進來稟報,說已將三個店鋪查封,裏麵的人全部擒獲,請大人發落。


    嶽肅一改初衷,告訴不必押到後衙,全都帶上正堂。這三個店鋪裏的人和如意酒樓裏的差不多,也都是二三十號。上到大堂,一看到狗頭鍘擺在那裏,劉四與王鐵柱已然身首異處,全都嚇傻了。不等差役去踹他們,全都主動跪倒在地,一個個連連磕頭,“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像劉四他們上堂時,還都心存僥幸,以為沒有什麽大事,編排點謊言,或許能蒙混過關。後來的這班人也都是一樣心思,心裏早將說辭擬好。打算一上堂來就大唿冤枉。


    可一看到這場麵,誰還敢心存僥幸,剛剛準備好的台詞,馬上就忘光了,除了磕頭求饒,就什麽也不知道了。完全是方寸大亂。


    嶽肅一聲冷笑,說道:“行了,別磕了。實話告訴你們,王鐵柱二人是因為欺瞞本部院,被本部院查了出來,這才用狗頭鍘割了他們兩個的腦袋。如果你們也嫌命長的話,盡管效仿他們,本部院這裏不差多預備兩張蘆席。”


    “大人,我等不敢……絕不敢欺瞞大人……”漢子們搶著說道。


    “那本部院現在問你們,可知道為什麽將你們都帶到這裏來麽?”嶽肅冷冷地問道。


    若是說這裏沒有那兩句屍首,這幫人肯定會說不知道。但現在,誰還敢假裝糊塗,馬上答道:“迴大人,小民知道。”


    “知道就好。自己說說吧……”嶽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下跪眾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倒是沒有願意主動說話。嶽肅見沒有主動的,指向前麵的一個魁梧漢子,說道:“你來說!”


    看到嶽肅手指向自己,魁梧漢子心頭一顫,可也不敢不說,結結巴巴地說道:“小人等是奉……知府宮大人之命……在此……在此專門攔劫前來告狀的百姓……今被大人識破……還望大人恕罪……小人等隻是奉命行事……”


    “算你老實。”嶽肅微微頷首,說道:“你們在宮乃森手下,都是做什麽差事呀?”


    “我等有的是宮大人府上的家丁,有的是宮大人從外麵現雇打手。”魁梧漢子如實答道。


    “宮乃森倒是蠻富裕的麽,還能養得起這麽多人。本部院聽說,你們宮大人在聽聞本部院過黃河之後,將家中錢財全都轉移到了別處,不知是轉移到什麽地方去了?”嶽肅再次問道。


    他之所以要問後來抓的這些人,那是因為這幫人不知嶽肅從先前如意酒樓那幫人口裏都撬出了什麽。憑著堂上的兩句屍體,足矣令後來者不敢隱瞞。


    “迴大人的話,為宮大人轉移家產的那幫人,皆是宮大人的心腹,運到哪個外宅,我等並不知曉。”魁梧漢子答道。


    “那有誰知道呢?”嶽肅冷冷地說道。


    “去的那幫人,好像還沒迴來。不過小人估計,除了宮大人本人之外,管家宮雨肯定是知道。”


    “很好。”嶽肅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你再替本部院估計一下,宮乃森大約能有多少銀子呀?”


    “這個……小人並不敢妄言……不過估算一下……十幾萬兩應該是能有的……”


    得了這個數字,嶽肅更為滿意,笑道:“讓他們逐個畫押。有誰認為他的不對的,可以提出來,本部院再行審問。”


    魁梧漢子說的都是實情,哪有人敢反駁,當楊奕山把供詞拿過來之後,全都依次簽字畫押。


    嶽肅則是看向童胄,說道:“童胄,殷柱,你二人持火簽去一趟知府衙門,將宮乃森還有那個管家宮雨給我提來!”


    “屬下遵命!”


    童胄領了火簽,與殷柱點齊一百衙役,立刻出門,趕往知府衙門。


    嶽肅堂上有上百人,逐個簽字畫押,也需不少功夫,凡是畫押完畢的,皆被先行帶入大牢,隻留下先後招供的兩名漢子。狗頭鍘與兩具死屍,嶽肅仍未叫人收拾,他這是要等宮乃森到堂,給這位宮知府看的。


    等到堂上一眾漢子全部畫押完畢,收入大牢,殷柱已帶領幾名差役趕了迴來。一入大堂,就見殷柱躬身說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聽了這話,嶽肅心中一愣,急忙問道:“出什麽大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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