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複開封府後,河南巡撫楊天錫帶著宣武衛、陳州衛接管祥符縣城,此時的開封府經過半年多的民亂肆虐,已是田地荒蕪、十室九空。


    楊天錫開始著手清理廢墟、掩埋屍體、關押俘虜,勸返當初避禍河北的百姓,準備恢複生產,重建家園。


    二月下旬,官軍完成了對義軍的清掃行動,開封府、河南府、汝州等地基本平定,之前逃離家園的大量開封府、河南府等地的百姓、士紳開始陸陸續續返迴家園,河南各州府的官員也逐步返迴各司其職。


    河南錦衣衛千戶所全體返迴開封府祥符縣錦衣衛衙門,很快就收到了全部暫留開封、協助管理祥符縣治安工作的指令。


    三月二十二日,晉綏軍駐守河南府,孫傳庭受命重新組建潼關衛、弘農衛、河南衛;盧象升負責整頓改組宣武衛、汝州衛、睢陽衛、歸德衛、陳州衛。


    三月三十日,曹文耀率五軍營第四師押送主要義軍匪首返迴京師;兗州衛、青州衛開始返迴山東駐地;曹文詔率登萊軍移駐中都鳳陽府;楊國柱率天雄軍前軍移駐陳州;祖寬率天雄軍後軍移駐許州。


    天雄軍、登萊軍到達新駐地後就地進行新軍製的重組整編。


    四月一日,朱由校下旨:遷盧象升為河南總督,總督河南各處軍務;任命曹文詔為鳳陽總督,總督鳳陽府、廬州府、安慶府三府軍務,整頓各衛所,設立“下直軍指揮使司”,組建“下直軍”。


    河南除南部的汝寧府、南陽府外,各地基本光複,朝廷大軍控製住各地,一大批新的官員以及一大批新的錦衣衛也隨之悄悄進入開封府。一場龐大的行動,也隨之悄悄展開。


    四月十二日,錦衣衛都指揮僉事許顯純出現在開封府,召集河南錦衣衛千戶所全員集合城中校場。


    河南錦衣衛千戶楊寬諂媚地道:“許僉事遠道而來,在下已在城中最好的酒樓為大人準備好了酒宴,為大人接風洗塵。”


    許顯純眼底一股冷意,麵無表情道:“先處理公事,別的再說。”


    楊寬點頭哈腰:“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許顯純問道:“河南千戶所在冊人數是多少?今天集合在這裏的有多少人?”


    楊寬拿出一本名冊:“稟大人,河南千戶所在冊總人數一千二百二十七人,除南陽府、汝寧府那邊還有賊軍作亂,有二百一十七人無法召集外,其餘各處錦衣衛人員皆已在開封府城中。”


    許顯純點頭:“全部都在這裏?打了這麽長時間的仗還能這麽齊人麽?點名報到!每一個百戶把手底下人名單全部報上來,有失蹤死亡的詳細全都要上報,不允許錯漏一人!本官今天就在這裏等著,今天不完成,所有人都不許離開!如有空缺、有人敢吃空餉,我拿你楊寬問罪!”


    楊寬慌忙躬身:“遵命!請大人您稍候。”說完就去吩咐去了。


    開封府祥符縣校場中,上千名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逐漸分成一排排,各自點名登記。


    不到一個時辰,點名登記完成。


    楊寬稟報道:“稟大人,清點已完成。在場除南陽、汝寧兩府人員外應到一千零一十人,實到八百八十二人,其中已知明確死亡人數為九十六人,失蹤或無法獲知現狀的有三十二人。”


    “嗯!”許顯純接過名冊,交給身後一名主簿:“核對一下名單。”


    楊寬雖然心中疑惑,但上級辦事自己也不好多問,隻好在一旁候著。


    在主簿核對名單時,從城外進來大批錦衣衛和天雄軍第一師一團,隱隱對校場中的河南錦衣衛呈包圍之勢。


    天雄軍第一師是由原天雄軍中軍改製而成。


    師長羅岱來到許顯純麵前拱手道:“許大人,我受盧督師命令帶一個團來這裏聽你調遣。”


    許顯純拱手:“麻煩羅師長了!”


    不久,主簿靠近許顯純耳語幾句。


    許顯純聽完點點頭,拔出腰間繡春刀:“來人!動手!給我把楊寬拿下!”


    兩名錦衣衛從後麵將楊寬反手按住。


    楊寬不解地大叫:“許大人,不知屬下所犯何事?”


    許顯純冷冷笑道:“楊寬,去年四月張瑞圖張大人府邸失火一家一百六十口盡數慘死一事你可記得?”


    楊寬渾身一震,嘴硬道:“下官自然知道,這是為何……”


    許顯純一刀背抽在楊寬臉上,道:“無須為你自己開脫,此事朝廷自會查處。”


    居高臨下,看向校場中,新來的錦衣衛和天雄軍已經把河南錦衣衛團團圍住。


    許顯純大聲道:“你們全部放下武器,接受審查,否則視為叛逆,當場誅殺!”


    突然,人群中一名百戶舉刀大喊:“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是……”


    “砰!”一聲槍響,百戶頭顱開花,許顯純吹了吹手中的火銃,道:“皇上有旨,敢有反抗者,誅九族!”


    那些錦衣衛見狀,紛紛放下武器,蹲在地上。


    天啟九年四月,河南錦衣衛千戶所全體被繳械押解上京,朝廷派來新一批錦衣衛全麵接手河南千戶所。同月底,河南大批官員被批捕,楊天錫帶著一批新官員全麵接手河南政務。


    五月初,位於河南懷慶府的鄭王府三百餘口、位於衛輝府的潞王府二百餘口、位於彰德府的趙王府五百餘口及暫居於開封府延津縣的周王府四百餘口由許顯純“護送”上京。


    同月,楊天錫全麵在河南推開土地改革,重新丈量清算土地、按照人頭分田地,並宣布河南三年內免除賦稅。


    歸德府商丘縣文家集。


    商丘縣縣丞帶著衙門中的小吏正在田間地頭進行丈量,帶著農戶,看著魚鱗冊上的標記一一進行劃分。


    當丈量到一片優渥的田地時,小吏疑問道:“這邊的田地全都未曾在冊啊!大人這怎麽劃分?”


    縣丞道:“既然不在冊也就是皇田,照例分給農戶就成。”


    小吏丈量好,登記入冊,填上農戶名姓,農戶正按照魚鱗冊田畝尺寸翻起新的田壟。


    這時幾名衣冠楚楚之人來到田邊,推開農戶。一老者大叫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麽?為什麽弄我家田地?”


    縣丞上前,扶住農戶,道:“你說這是你家田地,可有田契做證明?”


    老者道:“這就是我家田地,何須證明!”


    縣丞點頭:“沒有田契,又未入縣衙魚鱗冊,那就是隱田了,就是都未曾上繳賦稅,那你們就是偷稅漏稅。來人,抓起來!押迴縣衙!”


    “刷”一下不知道從哪個草叢跳出來幾個衙役把幾人按住。


    “哎喲、哎喲、哎喲……”老頭被反扭著雙手,疼得嗷嗷直叫:“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是小人有眼無珠,求您行行好……”


    “哼!晚了,全都押迴去,讓家屬拿錢贖人!”


    河南各地到處都在上演著這一幕,土地改革也在順利地一步步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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