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帶隊衝的確實猛,可問題是打仗這東西很多時候都不是武勇能決定成敗的。


    要是單看誰能打,那在原本的三國世界,呂布早就登基稱帝了。


    爬的快壓根沒用,守軍一通滾木礌石直接把張繡給逼迴了城下。


    不慎被石頭擦了一下的張繡又多了道新傷,很是惱火的舍了雲梯迴到地麵。


    南陽先登們則是沒有張繡這麽好運,幾十號人一同進攻,最終活著返迴的隻有寥寥數人。


    更要命的是攻城車連城門都沒碰著就已經被砸毀,四個曲、共計兩千人的隊伍被亂箭給射的哭爹喊娘,南陽軍此番的進攻真可謂是一塌糊塗。


    ……


    中軍之處,看著自家那節節敗退的兵馬,紀靈的眉頭幾乎快要皺成了一個“川”字。


    此役他為主將,要是就這麽灰頭土臉的叫人家給打迴去了,那他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即便他已經跟隨袁術多年,但該挨罵一樣還是逃不掉。


    紀靈倒是不至於像張繡那般“自殘”,可他必須得做出點成績來才行,否則迴去挨罵臉上掛不住啊。


    多少紀靈得帶著個“惜敗”收兵迴營,因而這仗他不得不繼續打下去!


    可這年頭的攻堅戰就是這麽迴事,壓根沒那麽多技巧可言,紀靈就算絞盡腦汁也未必能強力扭轉頹勢。


    決定戰局勝敗的無非就是雙方人數多少、單兵戰力以及裝備器械。


    袁術的確稱得上是財大氣粗,其麾下兵馬拋去戰力不論,單論裝備絕對在各路諸侯中絕對排的上數。


    可劉表手下的荊州軍同樣是裝備精良,南陽軍想在裝備上占便宜恐怕是想多了。


    世人皆知劉表菜,但從來沒人說過他窮!


    荊襄地界自古以來便是富庶之地,劉表無需刻意斂財便能支撐起水陸兵馬的開銷,且尚有富餘,這是許多諸侯做夢都想做到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久疏戰陣的荊州兵才能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存活下來。


    打不過沒關係,因為荊州兵人多,裝備好,且糧草充足,想打多久他們都能奉陪到底!


    ……


    書歸正文,見自家兵馬的攻勢遲遲未見起色,紀靈心急如焚,恨不得親自帶隊上去衝鋒。


    但作為主將,他表麵上還得維持不動聲色的狀態,裝的很是辛苦。


    此時不死心的張繡仍在率隊猛猛衝鋒,但文聘也不是什麽慣孩子人,一通亂箭叉竿外加滾木礌石,給張繡砸的暈頭轉向,狼狽不堪的退至城下。


    紀靈見狀頓時發了狠,反正伸脖子縮脖子都是一刀,與其迴去挨頓臭罵,莫不如重兵壓上試試運氣。


    “各部聽令,除去王恆、李光、徐春三部兵馬留下策應以外,餘者皆列陣投入攻城!”


    “今日必須攻克當陽,後退半步者軍法從事!不破此城,誓不迴還!”


    看著自家主將那殺氣騰騰的模樣,南陽兵們便知道今日之事定是難以善了了。


    就在這時,紀靈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待破了當陽城,庫中錢糧爾等任取,各家女子也盡隨你們的便。”


    “既然選擇負隅頑抗,那便得接受相應的代價!”


    “別跟我說什麽仁名不仁名,這命令是我紀靈下的,與主公全無半點幹係。”


    “是非功過留給後人去說,今日本將的想法隻有一個,那便是破了這該死的當陽城!”


    “諸位兄弟可願隨我一道,血洗當陽?”


    聞言南陽兵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嗷嗷怪叫著揮舞著手中的兵刃:“殺!殺!殺!”


    所謂“重症便得下猛藥”,戰至此刻尋常的畫餅已經激勵不了這群家夥了,所以紀靈選擇了劍走偏鋒,想要借此破敵建功。


    “殺!搶財帛!搶女人!”


    在紀靈的激勵下,得了許諾的南陽兵們發動了宛若自殺般的猛烈攻城。


    看他們那架勢,幾乎恨不得一口氣將城破開,血洗當陽,盡情jy劫掠。


    ……


    一時間城頭上風聲鶴唳,各部營官遊走於城牆各處,不斷指揮士兵填補防守空缺。


    弓弦震動的嗡鳴聲不絕於耳,肆意穿梭的亂箭如同死神之鐮般收割著雙方士兵的生命。


    每個唿吸間都有溫熱的血液濺射而出,大好年華伴隨著慘叫聲徹底消散在了這方天地。


    隻一輪衝鋒,當陽城下便多了上千具南陽兵的屍體。


    而城頭之上,同樣也有許多荊州兵士兵沒了唿吸,帶著眷戀與不甘離開了這個世界。


    值此光景,雙方士兵放箭壓根就不用瞄,隻要張開弓把箭射出去就ok了。


    目前彼此射程內入眼可見的皆是敵人,幾乎不存在射偏跟走空這兩種可能。


    對於這種密集程度來說,要是沒射中那純是運氣不好,真一點賴不著箭法。


    因為百分之九十五都能射中人,趕上那百分之五誰也沒招。


    同先前相比,此刻南陽兵狠狠地給守軍上了波強度,就連文聘都是手忙腳亂,更別提尋常士兵了。


    但作為久經沙場的悍將,文聘知道這種強度的攻城便是暴風雨停息前的征兆。


    難守肯定是難守,但隻要能挺過去,敵軍的心氣兒就直接被打沒了,短時間內很難再組織類似的進攻。


    到了那時,等待紀靈的便隻剩退兵一條路可以走。


    “弟兄們,打起精神來!”


    “敵軍已經底牌盡出,隻要咱們齊心協力將其擊退,他們便會像那喪家之犬一般狼狽而逃!”


    “勝利就在眼前,堅持住弟兄們,美酒佳肴正在朝爾等招手!”文聘拎著長刀,嘴裏高聲喝道。


    聽了文聘的話,疲憊不堪的荊州軍們仿佛看到了一絲曙光,繼續拖著沉重的身子抗敵守城。


    此時南陽兵的雲梯幾乎是前赴後繼般的搭在當陽城頭,手持叉杆的守軍掀翻了一架又一架。


    弓弩手不停放箭,力士們不住的往下扔著滾木礌石,可攻城的南陽兵卻始終沒有停下攻城。


    眼下雙方都已是又累又餓,拚的就是一股勁,誰先泄了氣誰便輸了。


    當陽攻堅僵持不下,雙方難分勝負,戰況愈演愈烈。


    攻城方也好,守城者也罷,隻要有人倒下,其身後的人便會立即頂上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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