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念你一片誠心,我便收你為桃花島外門弟子。”


    黃蓉繃著小臉:“本門沒那麽多的規矩,但需謹記‘不得欺師滅祖’,日後你若有機緣見到我爹……呃,見到祖師,切切不可無禮。”


    “弟子不敢。”


    黃裳連忙跪下:“可有祖師爺畫像,弟子當行拜師之禮。”


    “有空的話,我畫一幅吧……”


    “這個……,那不知桃花島在何處,弟子以後也想去師門看看。”


    “我也說不清……”


    “啊?”


    “行了,就這麽著吧,說了我們桃花島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規矩。”


    黃蓉有些頭疼:“你心中有桃花,世間何處不見桃花?又何必執著去尋一個海外孤島呢?”


    “師父說的是,是弟子淺薄了。”


    黃裳肅然起敬,慨然道:“弟子立誓,來日定將本門發揚光大,絕不辜負師父一番殷切期望。”


    “……那行吧。”


    黃蓉眨了眨眼睛,心中滿是迷惑。


    她也不知道,她有啥殷切期望。


    不過,眼前這個老狀元覺得有。


    那就有吧……


    黃蓉也懶得糾結這種雞毛蒜皮的東西。


    “敢問師尊,本門還有什麽規矩麽?”


    黃裳等了片刻,又問道。


    “沒了,你起來吧。”


    “哦,不對,好像這裏要人扶起來。”


    黃蓉瞟了林軒一眼:“林公子,男女有別,你替我扶吧。”


    “小姑娘還挺講究……”


    林軒點點頭,伸手扶起黃裳。


    “多謝師……多謝大龍頭……”


    黃裳實在摸不著林軒跟黃蓉的關係,一個不慎差點說錯話,隻好強行改口。


    “老狀元悠著點……”


    林軒歎了口氣:“伱師父最不喜歡別人扯她私事,當心她等會就把你逐出師門。”


    “我有這麽不講道理麽?”


    黃蓉扯了扯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齒:“為師剛剛想了想,林公子是為師的義兄,你喊他一聲師公,本身也是可以的。”


    “義兄的話……,好像應該是喊是師伯吧?”


    “嗯?你說為師弄錯了?是打算欺師滅祖?”


    “弟子不敢。”


    黃裳嚇了一跳,連忙告罪。


    “那就這樣吧,你今天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黃蓉心情甚好,蹦躂著走向門口:“那套掌法你也好生琢磨琢磨,過上幾日若是熟悉了,我再傳你別的武功。”


    “大當家、二當家,不好了!”


    便在這時,一名嘍囉又大步衝了過來:“三當家又在山道上跟人打起來了,這次是真打!”


    “對麵是什麽人?又是個老道?”


    “不是,這次是個二十多歲的漢子,長得神威凜凜,跟太歲神一樣。”


    那嘍囉想了想:“那漢子還帶著一個五短身材的矮子,好像那漢子還喊那矮子叫哥哥。”


    “……行吧,知道了,你下去吧。”


    林軒跟黃蓉對視了一眼:“去見一下?”


    “倒有陣子沒見麵了。”


    黃蓉點點頭:“去看看也好。”


    “那師父、師公,弟子……”


    “反正你也沒事幹,跟來看看熱鬧吧。”


    林軒一擺手:“練武嘛,總也要講究一個勞逸結合。”


    “……是。”


    黃裳愣了一下,連忙一路小跑,跟在林軒二人身後。


    剛剛那嘍囉一副十萬火急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一樣。


    結果,自己這對年紀輕輕的師父、師公,依舊是一幅閑庭信步、寵辱不驚的樣子。


    黃裳想了想,現在的朝廷裏,似乎已經沒有年輕人具備這樣的這份養氣功夫了。


    放在昔日的同齡人裏……


    黃裳也隻在王安石、蘇家兄弟等寥寥數人身上見過這種氣質。


    這便是命外之人的含金量麽?


    實在是好生了得!


    ***


    “狀元郎,你、你先緩一緩……”


    三人走上山道,黃蓉猛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忘了杵拐杖了?”


    “嗯?這個……,弟子好像確實是忘了。”


    黃裳怔怔低下頭,有些疑惑的盯著自己的雙腿。


    六十歲之後,他還沒嚐試過獨自走這麽遠的路,還是一溜小跑。


    而且,現在居然還沒感覺很累。


    黃裳猶豫了下,伸手在腿上重重掐了一把。


    疼的要命!


    很好,說明不是在做夢。


    黃裳心中大喜,老臉笑的如同菊花一樣:“多謝師父、師公傳弟子無上神功,如今弟子感覺足足年輕了二十歲。”


    “……”


    林軒沉默了幾秒鍾:“傳你的那門內功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主要還是你自己用心肯練。”


    理論上,那門吐納法確實可以強身健體。


    不過林軒覺得,正常情況下,至少也要半個月才能看到點效果。


    黃裳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隻能說,不愧是能寫出九陰真經的男人……


    “師公不必如此安慰弟子。”


    黃裳苦笑道:“弟子明白自己愚笨,沒法領悟那門神功的精妙之處,迴去以後還當更加用心。”


    “你先這麽練吧……”


    黃蓉有些心虛,硬著頭皮道:“就算跟我們教的不一樣,也不必太過強求。”


    “啊?”


    “練武嘛,講究一個欲速則不達,一味強求說不定會走火入魔的。”


    林軒補救道:“天地尚且不全,狀元郎順其自然便是。”


    “師父師公說的是……”


    黃裳心中思緒萬千:“弟子年紀大了,反而沒有二位這般豁達,實在是越活越迴去了。”


    說話間,黃裳身上散發出空靈幽遠的氣息,雙目又緩緩闔上。


    林軒深度懷疑,這老頭走著走著又進入了頓悟狀態……


    估計是打算將這輩子的閱曆,厚積薄發,盡數轉為武道感悟。


    行吧……,還好這老頭是自己人。


    林軒有些體會到遊戲裏麵那些反派,遇到主角的心情了。


    “呱呱呱!”


    便在這時,隻聽得山道拐角處,傳來鳥雀的怪叫聲,似乎極為驚慌。


    下一刻,拐角處兩顆五六米高的鬆樹,轟然倒下,消失在三人的視野裏。


    沉悶的砸地聲在山道上響起。


    腳下的地麵輕微的晃動了一下,才恢複平靜。


    “好!”


    “真乃神人也!”


    “再來一個!”


    下一刻,激烈的喝彩聲順著山風飄來,此起彼伏,熱鬧無比。


    “啊這……”


    黃裳有些迷惑的抬起頭,在頓悟狀態和正常狀態切換不定。


    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鬆樹呢?


    那麽大的兩顆鬆樹,剛剛還放在那裏的呢!


    咋說沒就沒了呢?


    “發、發生了什麽?”


    黃蓉也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小臉上滿是震撼。


    “……應該是打了一架,沒分出勝負。”


    林軒沉吟道:“然後,這兩人就改成拔樹了……”


    倒拔垂楊柳的名場麵沒看到,現在倒是看到了倒拔鬆樹。


    可見,這群肌肉猛男碰到一起……


    還真是不搞點事情不舒服。


    “……這兩人的腦子有點大病吧?”


    黃蓉哭笑不得:“這兩顆倒黴的樹,礙著他們了?”


    “估計是閑的……”


    林軒一擺手:“你若是不爽,等會罵他們一頓便是。”


    “確實該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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