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麵呆了十幾天的時間,眼看著假期也要到了,老娘的臉上就有了一種依依不舍的神情,而老爹做的菜也是多了好幾個花樣,似乎想在****之間叫我嚐遍家常菜的美味。


    我的背囊裏麵已經有了好幾條家鄉的煙,還有一大包茶葉之類的東西,那是弟弟給我準備的。雖說我弟弟臉上還是那幅吊兒郎當的德行,但我知道我弟弟剛剛參加工作,一個月才拿三百大洋的工資,我背囊裏麵那些東西幾乎就是我弟弟一個月的工資了。


    我記得是在我離家前的四五天吧?


    猛地就接到了楊可的電話而且楊可在電話裏麵的聲音還是那種很不對勁的味道。


    就說光頭我上你們家住幾天好麽?我在家裏麵都玩膩了而且長沙那邊比我們家好玩!


    我要是當時能在腦子裏麵多轉個幾道彎彎,我隻要是能仔細想想楊可那兄弟家裏麵的背景之類的事情,我也就能想到楊可即將麵臨的是怎樣的難題。


    可我沒有。


    我就說楊可你那麽著急出來玩幹嘛?你多在家陪陪你爹娘不好麽?還有你那無證駕駛的媳婦是不是最近也叫你滋潤的不錯了……


    楊可也就沒多說,就順嘴跟我胡扯了幾句之後就掛了電話。


    而且居然就是提前迴了部隊。


    直到我一個人迴了部隊我才聽說。


    楊可迴家的當天,剛享受了家人熱烈歡迎的場麵然後很牛b的扒了衣服打算展現一下子肌肉之後去洗澡,一家三十來口子人看著楊可身上那些個傷疤就哭開了。


    大家族裏麵的唯一一個男丁,從小到大那就是個賈寶玉在大觀園裏麵的待遇啊……


    當真就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捂了頂在腦袋上還怕摔了!


    就當了個文藝兵就當出了這一身傷疤,而且後來聽楊可說的那話裏頭的意思,好像還在從事著什麽高危險性的職業?


    這還了得?


    楊可家裏人就瞞著楊可開始動作了。


    不得不說,楊可家裏麵的勢力還是很有點子能量的。也就是十來天的時間,連楊可那遠在台灣的舅外公都給請迴來了,拄著拐杖就去了統戰部老淚縱橫的要求給老楊家留下條根!


    沒法子,從大局考慮從整體出發,楊可這提前退役就幾乎成了定局。而作為事件主角的楊可居然還蒙在了鼓裏,笑嘻嘻的陪著那無證駕駛的媳婦天天洞房花燭夜爽了個不亦樂乎。


    直到楊可要去訂票迴部隊了,家裏人這時候才朝著楊可攤牌。


    楊可當場就炸了。


    不管不顧的一巴掌拍碎了一張椅子,跳著腳說誰鬧的他退役了就跟誰斷絕關係。


    楊可家裏人也著急了。


    老爹罵老娘哭老爺子老奶奶拄著拐杖看在門口就把楊可給軟禁了,甚至還把楊可那無證駕駛的媳婦給接迴了家,那意思就是隻要你看住了楊可你可就是轉正了!咱老楊家給你發操作證!


    楊可就蒙了!


    這怎麽辦?


    都是自己的親人總不能是一通格鬥打出去吧?


    然後就一個電話打給我那意思就是兄弟出狀況了你趕緊的來幫忙!


    看著我沒反應過來,楊可那小子還真是夠狠的。


    白天照舊吃喝而且到了下午還好好的睡了一覺,吃過了晚飯就抱著媳婦進了房間然後我估計那小子就是一通狂轟爛炸的活塞運動把媳婦弄睡著了。


    夜半時分,楊可就拿了自己的背囊順著陽台旁邊的水管子來了個腳底抹油,順帶著還在床頭留了個字條——除非國家要求、或本人自己自願脫馬甲,否則誰都不能剝奪本人穿馬甲的權利!如果有任何外力導致本人無端端的脫了馬甲,那你們就隻能迎接一具屍體迴家!


    這話一說出來,再加上楊可已經迴了部隊,楊可的家人也就隻能是傷心一陣子之後就此作罷了。


    這事情說起來都是因為疼楊可才給鬧的,難道還真打算把楊可給逼出個好歹來?


    後來,隔三差五的,楊可總能從留守處通訊室裏麵拿出來一些個包裹,裏麵全都是好吃的有時候還有點子滋補類的藥物。


    自然,好吃的是大家共產主義分配。可楊可家長輩的那份疼兒子的心思,也足以叫楊可沉默上半天,再深深的歎上一口氣。


    楊可的這點子事情,也就是這麽傳開了……


    古代的才子佳人以死抗婚之類的故事,我估計大家都聽過而且都聽爛了。


    可這以死相拚要去冰天雪地裏苦苦操練和人死掐著找罪受的,楊可算是開了我們那部隊的曆史先河。


    於是就有個聽說了這事情的老大,在來我們部隊視察的時候拍著楊可的肩膀問楊可說小夥子,你幹嘛非要來當兵?


    我估計楊可那天接受檢閱的時候是辣子吃多了?要不就是太陽曬昏頭了?


    那小子居然就很牛b的朝著那肩膀上掛著金花的老大說我不來當兵,你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麽?


    當時,旁邊的團頭參座指導員臉上就有點子掛不住了。


    都知道我們這些個爺們算是精銳屌毛,平時在圈子裏麵說話做事也就比較狂,很有點子老子天下第一的味道。


    可狂你也找個地方狂不是?


    站在你對麵是可個將軍啊……


    我就看著那將軍兩道濃眉猛地一跳,狠狠的就是一巴掌拍在了楊可肩膀上!


    然後那將軍就很有底氣的說好!好小子!他媽的老子手下的兵就是要這個操行的!


    話剛說完,旁邊站著的團頭參座指導員的臉色就全白了而且那眼神裏麵還很有點子難以置信的神情。


    這是後來聽指導員說的……


    那將軍是出名的儒將,不僅是書香門第出身而且那一手毛筆字也是寫的相當的地道。我們團部大廳裏麵掛著的一幅大字《精武報國》就是那將軍的手筆,文人風骨武將威風真就都在那字裏麵,唿之欲出!


    就這麽個出名的儒將,這麽多年都沒說過一句粗魯點子的話,生生的就叫楊可那小子給憋出了一句他媽的老子……


    想起來,這也就是軍隊的傳統吧?


    哪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平生隻認詩書的秀才,在這充滿了血性剛強的軍營中鍛造了些許歲月,也就會在潛移默化中認同了軍營生活的諸多習慣。


    哪怕平時還是端著斯文的架子,但到了血氣沸騰的時刻,那自然就是顧不上那麽多。


    遠的就不說了,光是在抗日戰爭時期,多少的斯文儒將就是衣服帽子一扒然後大喝一聲——我操你小鬼子的老母!


    然後就是手中春秋筆、且換百戰刀,血雨腥風中殺出了一個嶄新的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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