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時樂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打招唿，於是慢半拍地說道，“林副董您好。”
“不用這麽客氣，你要是願意可以跟小暴躁一樣叫我升哥就好了。”
“小暴躁？”時樂很詫異地問，不過他能猜到這應該是個稱唿，
“就是江闖，因為他從小到大性格都挺暴躁的，所以我老是這麽叫他。”
時樂在心裏笑了一下，雖然這稱唿聽起來有點別扭，但是放在江闖身上還真是很合適。
走到時樂病房所在的樓層時，走廊裏有很多人都望著這邊走不動路了，還有給病人換完吊瓶的護士紅著臉竊竊私語。
時樂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們看的絕不是自己，而是旁邊的林升。
迴到病房後，林升並沒有把時樂送過來就離開，而是關了門，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
時樂其實是有點認生的，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還是個大人物跟自己同處一室，而且總覺得對方有話要跟自己說。
不過自己跟林升的身份相差十萬八千裏，怎麽也想不到跟他能有什麽可聊的啊……
林升削了一個蘋果，遞到時樂手上，然後問：“小樂，小闖喜歡你，你有什麽想法嗎？”
“啊？”時樂嚇得蘋果都差點沒拿穩。
林升笑了一下，握住時樂的手腕，才沒讓還沒咬上一口的蘋果從時樂手裏滾下去。
接著林升又說道：“怎麽樣，跟我說說吧。”
時樂覺得這種話題有些尷尬，但是不迴答的話又會更尷尬，於是隻能說道：“呃，就是……我不喜歡他那種類型的。”“所以他不是你的菜？”
“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小樂，談戀愛嘛，就得要試試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沒有以前那麽保守了，有時候必須處一處才能明白對方究竟是怎麽樣的，說不定處著處著，你就喜歡了，就覺得這道菜合胃口了，你說對不對？”
這下時樂明白了，林升跟江爸江媽一樣，都是江闖的“說客”，要撮合他們兩個的。
時樂還沒想好要怎麽迴答，林升的電話就響了。
說了幾句後，林升掛了電話說道：“小闖醒了，我去看看情況。”
一聽江闖醒了，時樂也要跟著去看看，拋去是不是出於擔心這點不談，至少他也得親自看到江闖睜眼了才放心啊。
於是時樂跟著林升去江闖的病房，因為江闖醒了，裏裏外外都站了好多人。
時樂沒有跟著進去，隻是站在門口，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江闖臉色蒼白，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都怪怪的。
江媽媽看到時樂，十分關切地朝他喊道：“樂樂啊！來阿姨看看，你也沒事了吧？”
一聽到時樂的名字，江闖原本呆滯的目光一下就移了過來。
時樂沒注意到江闖正盯著他，滿心隻想著給江媽媽道歉。
“阿姨，對不起……”
時樂才剛開口，就被江媽媽給打斷：“不許說這話，之前阿姨一直守著小闖也沒來得及看看你怎麽樣了，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知道嗎？”
時樂點點頭，心裏更加過意不去了。
江爸江媽是真的完全把他當成自家人來看待，要是換成別人把江闖弄成這樣，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床上的江闖咳了兩聲，江媽媽趕緊俯下身去問：“媽媽在呢，兒子，哪裏不舒服了，跟媽媽說說。”
一屋子人都等著江闖開口，隻是沒想到三秒後，江闖說出了一句讓整個病房的人都呆住的一句話
“你們是誰啊？”
一秒，兩秒，三秒……十五秒……半分鍾過去了，沒有人敢說話。
江媽媽急了，抱著江闖的腦袋又哭又喊：“兒子啊！媽媽的寶貝兒子！你怎麽連媽媽都不認得了？”
“媽媽？”江闖眨巴著眼睛歪過頭問，“好漂亮的大姐姐啊，你怎麽會是我的媽媽呢？”
發現不對勁的江爸爸趕緊去把主治醫生請過來，隻見醫生坐在床邊，挨個兒問這些人都是誰，而江闖的迴答都是不認得。
當醫生指到時樂，問江闖認不認得時，原本以為江闖的迴答還是一樣的，沒想到卻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另一個迴答。
“知道啊，他是樂樂！”江闖笑得一臉陽光燦爛，還朝時樂伸了伸手說道，“我的男朋友！”
這句話差點讓時樂噴出一口血來，他什麽時候成江闖的男朋友了？！
“你們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我隻認識樂樂，”江闖一把拽住時樂的胳膊，整個上半身都貼上去把時樂緊緊抱住，還縮成一團很害怕地樣子說道，“樂樂，他們都是誰，這是在哪裏啊？”
時樂被箍得腰都要斷了，但是又不敢很用力地去推拒，因為江闖畢竟是個病人，萬一扯到了傷口怎麽辦。
被這麽多人圍觀，時樂簡直尷尬得摳腳，隻能小聲說著：“喂，我不是你男朋友……”
結果江闖抱得更緊了，“不，你就是。”
江爸爸在一旁著急問：“醫生啊，這是怎麽迴事，我兒子怎麽不認識人了？”
醫生想了想，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因為後腦受到重擊導致的失憶症，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很有可能還是選擇性失憶症，也就是說病人會遺忘潛意識裏不想記起的人或事，不過一般情況下，選擇性失憶症都是忘記小部分事，像他這樣其他什麽人都忘了，隻記得一個人的情況，我從醫幾十年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時樂欲哭無淚，實在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是醫生，我真的不是他男朋友……”
“或許是受了些刺激，潛意識裏把你當成他的男朋友吧，這種情況倒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時樂被江闖越抱越緊，心想怎麽這麽倒黴，江闖偏偏就隻記得他呢，而且還完全誤解了他們的關係，這可怎麽辦……
江媽媽著急地問：“醫生，我兒子不會一直這樣吧？”
“這就不好說了，大多數時候都是暫時性的，也是能恢複的，但是也不排除有例外的情況，還是得繼續觀察才行，”醫生又叮囑道，“我看病人對其他人都有些應激反應，隻有對他記得的這個人不會，既然如此大家還是先離開吧，讓病人覺得自己處於一個安全的環境，也有利於他的恢複。”
時樂心想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直陪著江闖嗎，如果隻是照顧一下那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現在江闖誤認為他們是那種關係啊，這可怎麽辦……
第一百零四章 幹啥啥不行，演戲第一名
江闖把時樂抱得死死的，一雙狗狗眼看起來特別可憐，好像真的把時樂當成唯一信任的那個人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時樂也不好把江闖推開，畢竟要不是因為自己，江闖也不會受傷，更不會失憶，總還是要承擔些責任。
病房外的走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時樂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猛地拽開。
時樂差點沒站穩，一看拽開自己的那個人有點眼熟，再多看了一眼才確定是秦韓。
“怎麽了怎麽了？我看看我看看！傷得這麽嚴重”秦韓捧著江闖的臉，看起來特別擔心，但是後半句話就立刻破功，“怎麽都還沒死？”
“你這死孩子！你這死孩子！”江媽媽一巴掌朝秦韓的背上拍過去。
秦韓捂著背朝邊上一縮，“哎呀，阿姨，我就開個玩笑都不行了。”
江爸爸也責怪道：“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小闖都受傷了，還失憶了，你這孩子也不看看場合！”
秦韓瞥向江闖，本來還有點半信半疑，但是在跟江闖對上視線後，僅僅隻用了兩秒鍾就確認了真相。
隻見江闖本來還一臉十分純真無害的表情，突然就朝秦韓狠狠瞪了一眼，因為秦韓就站在麵前，擋住了身後所有人的視線，所以江闖的這個眼神除了秦漢之外，沒有其他人任何人看到。
如果江闖真的失憶了，就絕對不會露出這種眼神，很顯然就是在無聲的威脅：你他媽要是敢把我拆穿了，我他媽就打斷你的腿！
“失憶了啊，那可就麻煩了，”秦韓摸摸下巴，湊過去挑了挑眉，“乖，我是你哥哥，來叫聲哥哥聽聽。”
江闖的嘴角隱隱抽了一下，然後朝站在床邊的時樂撲過去緊緊抱住，“樂樂，他不像個好人！”
“我看大家還是聽醫生的話先離開吧，讓小樂和小闖待著就行。”林升示意病房裏的人都出去，走到門口時轉過頭朝江闖眨了眨眼。
江闖和林升對視，也眨了眨眼，這下江闖在裝失憶的事可算是徹底石錘了，可惜的是，時樂還是沒看到江闖暗地裏的這個表情。
秦韓在林升耳邊小聲說：“這小子是裝的。”
林升用力一拍秦韓的肩膀，“什麽裝的，醫生都說了是由於撞擊導致的失憶，還能有假嗎。”
“不會吧，你都被他騙了？”
“這麽嚴重的事哪是開玩笑的，不準亂說，聽到沒有？”
“不是，升哥你這就有點偏心了……”
“好了好了，跟哥走了。”
病房門被林升關上，這下病房裏就隻剩下時樂和江闖兩個人了。
時樂心想，讓他和江闖同處一室嗎？還是和失憶之後的江闖，更重要的是，現在江闖就記得他一個人了，更更重要的是，江闖還把他當成了男朋友，難不成自己真的要默認這種關係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於是時樂決定認真跟江闖解釋。
“你聽好了，我們雖然的確認識，但我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
江闖搖搖頭，“不對，你就是我男朋友，我腦子裏隻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你是我的男朋友。”
說完江闖還嘿嘿笑了一聲，露出一口晃眼的白牙，看起來傻兮兮的。
時樂總覺得江闖這應該不隻是失憶，甚至還可能也失智了，否則怎麽感覺江闖的智商也有點問題了，跟個二傻子似的。
“我餓了，”江闖突然抓起病床旁邊櫃子上的蘋果，“我要吃這個，樂樂給我削皮。”
時樂無語地接過蘋果，一邊削皮，一邊被江闖目不轉睛地盯著。
時樂削完皮把蘋果遞給江闖，可是江闖沒把手伸過來，都是把臉湊過來了，“要你喂我。”
“你沒長手……”時樂說到一半感覺自己話說重了，江闖畢竟是個病人，而且還是腦子出了問題的病人，於是又改口說，“你自己拿著吃行不行？”
“我的手好痛，”江闖抱著自己的雙臂哭喪著一張臉，拖著長音說，“抬不起來”
時樂隻好把蘋果都切成小瓣，一口一口喂給江闖吃。
江闖的表情別提多甜蜜了，但是就這點甜頭可滿足不了他，而且這隻是個開始而已，趁著這個機會，那不得多占點便宜啊。
剛才江闖睜眼看到時樂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去看時樂身上有沒有什麽很嚴重的傷，因為他還很清楚地記得不久前發生過什麽，不過在確認時樂沒有生命危險後也就安心多了。
緊接著，江闖就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這不現成的機會擺在麵前嗎，以前在偶像劇裏學的套路總算又派上用場了。
那些男主裝失憶跟女主各種親昵，自己不也能活學活用嗎，所以江闖靠著自己超強的記憶裏和表演天賦，開始了這次自導自演的裝失憶大戲。好不容易把這個蘋果喂完了，時樂的胳膊都快抬累了。
活了十九年也是第一次這麽給別人喂東西，時樂簡直不敢相信，這麽珍貴的“第一次”居然奉獻給了江闖，明明應該是對戀人才做的事，這讓他怎麽去跟自己未來的戀人交代。
江闖打了個哈欠說道：“樂樂，我困了。”
時樂鬆了口氣，把床上的被子拉開，心想還好江闖困了，等就愛你共創睡著後就趕緊溜，去找江爸江媽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哪知道江闖剛躺下，又拍拍身前留出一大半的床說道：“樂樂，你也來睡。”
時樂趕忙搖頭，“我就不睡了，你自己睡……”
江闖的眼角耷拉下來，眼睛裏甚至還泛著瑩瑩淚光，可憐兮兮地扁著嘴，“我們以前都是麵對麵抱著一起睡的。”
“不用這麽客氣，你要是願意可以跟小暴躁一樣叫我升哥就好了。”
“小暴躁？”時樂很詫異地問，不過他能猜到這應該是個稱唿，
“就是江闖，因為他從小到大性格都挺暴躁的，所以我老是這麽叫他。”
時樂在心裏笑了一下，雖然這稱唿聽起來有點別扭，但是放在江闖身上還真是很合適。
走到時樂病房所在的樓層時，走廊裏有很多人都望著這邊走不動路了，還有給病人換完吊瓶的護士紅著臉竊竊私語。
時樂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們看的絕不是自己，而是旁邊的林升。
迴到病房後，林升並沒有把時樂送過來就離開，而是關了門，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
時樂其實是有點認生的，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還是個大人物跟自己同處一室，而且總覺得對方有話要跟自己說。
不過自己跟林升的身份相差十萬八千裏，怎麽也想不到跟他能有什麽可聊的啊……
林升削了一個蘋果，遞到時樂手上，然後問：“小樂，小闖喜歡你，你有什麽想法嗎？”
“啊？”時樂嚇得蘋果都差點沒拿穩。
林升笑了一下，握住時樂的手腕，才沒讓還沒咬上一口的蘋果從時樂手裏滾下去。
接著林升又說道：“怎麽樣，跟我說說吧。”
時樂覺得這種話題有些尷尬，但是不迴答的話又會更尷尬，於是隻能說道：“呃，就是……我不喜歡他那種類型的。”“所以他不是你的菜？”
“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小樂，談戀愛嘛，就得要試試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沒有以前那麽保守了，有時候必須處一處才能明白對方究竟是怎麽樣的，說不定處著處著，你就喜歡了，就覺得這道菜合胃口了，你說對不對？”
這下時樂明白了，林升跟江爸江媽一樣，都是江闖的“說客”，要撮合他們兩個的。
時樂還沒想好要怎麽迴答，林升的電話就響了。
說了幾句後，林升掛了電話說道：“小闖醒了，我去看看情況。”
一聽江闖醒了，時樂也要跟著去看看，拋去是不是出於擔心這點不談，至少他也得親自看到江闖睜眼了才放心啊。
於是時樂跟著林升去江闖的病房，因為江闖醒了，裏裏外外都站了好多人。
時樂沒有跟著進去，隻是站在門口，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江闖臉色蒼白，正一動不動地盯著天花板，整個人的狀態看起來都怪怪的。
江媽媽看到時樂，十分關切地朝他喊道：“樂樂啊！來阿姨看看，你也沒事了吧？”
一聽到時樂的名字，江闖原本呆滯的目光一下就移了過來。
時樂沒注意到江闖正盯著他，滿心隻想著給江媽媽道歉。
“阿姨，對不起……”
時樂才剛開口，就被江媽媽給打斷：“不許說這話，之前阿姨一直守著小闖也沒來得及看看你怎麽樣了，要是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知道嗎？”
時樂點點頭，心裏更加過意不去了。
江爸江媽是真的完全把他當成自家人來看待，要是換成別人把江闖弄成這樣，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床上的江闖咳了兩聲，江媽媽趕緊俯下身去問：“媽媽在呢，兒子，哪裏不舒服了，跟媽媽說說。”
一屋子人都等著江闖開口，隻是沒想到三秒後，江闖說出了一句讓整個病房的人都呆住的一句話
“你們是誰啊？”
一秒，兩秒，三秒……十五秒……半分鍾過去了，沒有人敢說話。
江媽媽急了，抱著江闖的腦袋又哭又喊：“兒子啊！媽媽的寶貝兒子！你怎麽連媽媽都不認得了？”
“媽媽？”江闖眨巴著眼睛歪過頭問，“好漂亮的大姐姐啊，你怎麽會是我的媽媽呢？”
發現不對勁的江爸爸趕緊去把主治醫生請過來，隻見醫生坐在床邊，挨個兒問這些人都是誰，而江闖的迴答都是不認得。
當醫生指到時樂，問江闖認不認得時，原本以為江闖的迴答還是一樣的，沒想到卻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另一個迴答。
“知道啊，他是樂樂！”江闖笑得一臉陽光燦爛，還朝時樂伸了伸手說道，“我的男朋友！”
這句話差點讓時樂噴出一口血來，他什麽時候成江闖的男朋友了？！
“你們這些人我都不認識，我隻認識樂樂，”江闖一把拽住時樂的胳膊，整個上半身都貼上去把時樂緊緊抱住，還縮成一團很害怕地樣子說道，“樂樂，他們都是誰，這是在哪裏啊？”
時樂被箍得腰都要斷了，但是又不敢很用力地去推拒，因為江闖畢竟是個病人，萬一扯到了傷口怎麽辦。
被這麽多人圍觀，時樂簡直尷尬得摳腳，隻能小聲說著：“喂，我不是你男朋友……”
結果江闖抱得更緊了，“不，你就是。”
江爸爸在一旁著急問：“醫生啊，這是怎麽迴事，我兒子怎麽不認識人了？”
醫生想了想，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應該是因為後腦受到重擊導致的失憶症，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很有可能還是選擇性失憶症，也就是說病人會遺忘潛意識裏不想記起的人或事，不過一般情況下，選擇性失憶症都是忘記小部分事，像他這樣其他什麽人都忘了，隻記得一個人的情況，我從醫幾十年還真是第一次遇到。”
時樂欲哭無淚，實在忍不住插了一句：“可是醫生，我真的不是他男朋友……”
“或許是受了些刺激，潛意識裏把你當成他的男朋友吧，這種情況倒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時樂被江闖越抱越緊，心想怎麽這麽倒黴，江闖偏偏就隻記得他呢，而且還完全誤解了他們的關係，這可怎麽辦……
江媽媽著急地問：“醫生，我兒子不會一直這樣吧？”
“這就不好說了，大多數時候都是暫時性的，也是能恢複的，但是也不排除有例外的情況，還是得繼續觀察才行，”醫生又叮囑道，“我看病人對其他人都有些應激反應，隻有對他記得的這個人不會，既然如此大家還是先離開吧，讓病人覺得自己處於一個安全的環境，也有利於他的恢複。”
時樂心想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直陪著江闖嗎，如果隻是照顧一下那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現在江闖誤認為他們是那種關係啊，這可怎麽辦……
第一百零四章 幹啥啥不行，演戲第一名
江闖把時樂抱得死死的，一雙狗狗眼看起來特別可憐，好像真的把時樂當成唯一信任的那個人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時樂也不好把江闖推開，畢竟要不是因為自己，江闖也不會受傷，更不會失憶，總還是要承擔些責任。
病房外的走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時樂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猛地拽開。
時樂差點沒站穩，一看拽開自己的那個人有點眼熟，再多看了一眼才確定是秦韓。
“怎麽了怎麽了？我看看我看看！傷得這麽嚴重”秦韓捧著江闖的臉，看起來特別擔心，但是後半句話就立刻破功，“怎麽都還沒死？”
“你這死孩子！你這死孩子！”江媽媽一巴掌朝秦韓的背上拍過去。
秦韓捂著背朝邊上一縮，“哎呀，阿姨，我就開個玩笑都不行了。”
江爸爸也責怪道：“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小闖都受傷了，還失憶了，你這孩子也不看看場合！”
秦韓瞥向江闖，本來還有點半信半疑，但是在跟江闖對上視線後，僅僅隻用了兩秒鍾就確認了真相。
隻見江闖本來還一臉十分純真無害的表情，突然就朝秦韓狠狠瞪了一眼，因為秦韓就站在麵前，擋住了身後所有人的視線，所以江闖的這個眼神除了秦漢之外，沒有其他人任何人看到。
如果江闖真的失憶了，就絕對不會露出這種眼神，很顯然就是在無聲的威脅：你他媽要是敢把我拆穿了，我他媽就打斷你的腿！
“失憶了啊，那可就麻煩了，”秦韓摸摸下巴，湊過去挑了挑眉，“乖，我是你哥哥，來叫聲哥哥聽聽。”
江闖的嘴角隱隱抽了一下，然後朝站在床邊的時樂撲過去緊緊抱住，“樂樂，他不像個好人！”
“我看大家還是聽醫生的話先離開吧，讓小樂和小闖待著就行。”林升示意病房裏的人都出去，走到門口時轉過頭朝江闖眨了眨眼。
江闖和林升對視，也眨了眨眼，這下江闖在裝失憶的事可算是徹底石錘了，可惜的是，時樂還是沒看到江闖暗地裏的這個表情。
秦韓在林升耳邊小聲說：“這小子是裝的。”
林升用力一拍秦韓的肩膀，“什麽裝的，醫生都說了是由於撞擊導致的失憶，還能有假嗎。”
“不會吧，你都被他騙了？”
“這麽嚴重的事哪是開玩笑的，不準亂說，聽到沒有？”
“不是，升哥你這就有點偏心了……”
“好了好了，跟哥走了。”
病房門被林升關上，這下病房裏就隻剩下時樂和江闖兩個人了。
時樂心想，讓他和江闖同處一室嗎？還是和失憶之後的江闖，更重要的是，現在江闖就記得他一個人了，更更重要的是，江闖還把他當成了男朋友，難不成自己真的要默認這種關係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於是時樂決定認真跟江闖解釋。
“你聽好了，我們雖然的確認識，但我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
江闖搖搖頭，“不對，你就是我男朋友，我腦子裏隻記得一件事，那就是你是我的男朋友。”
說完江闖還嘿嘿笑了一聲，露出一口晃眼的白牙，看起來傻兮兮的。
時樂總覺得江闖這應該不隻是失憶，甚至還可能也失智了，否則怎麽感覺江闖的智商也有點問題了，跟個二傻子似的。
“我餓了，”江闖突然抓起病床旁邊櫃子上的蘋果，“我要吃這個，樂樂給我削皮。”
時樂無語地接過蘋果，一邊削皮，一邊被江闖目不轉睛地盯著。
時樂削完皮把蘋果遞給江闖，可是江闖沒把手伸過來，都是把臉湊過來了，“要你喂我。”
“你沒長手……”時樂說到一半感覺自己話說重了，江闖畢竟是個病人，而且還是腦子出了問題的病人，於是又改口說，“你自己拿著吃行不行？”
“我的手好痛，”江闖抱著自己的雙臂哭喪著一張臉，拖著長音說，“抬不起來”
時樂隻好把蘋果都切成小瓣，一口一口喂給江闖吃。
江闖的表情別提多甜蜜了，但是就這點甜頭可滿足不了他，而且這隻是個開始而已，趁著這個機會，那不得多占點便宜啊。
剛才江闖睜眼看到時樂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去看時樂身上有沒有什麽很嚴重的傷，因為他還很清楚地記得不久前發生過什麽，不過在確認時樂沒有生命危險後也就安心多了。
緊接著，江闖就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這不現成的機會擺在麵前嗎，以前在偶像劇裏學的套路總算又派上用場了。
那些男主裝失憶跟女主各種親昵，自己不也能活學活用嗎，所以江闖靠著自己超強的記憶裏和表演天賦，開始了這次自導自演的裝失憶大戲。好不容易把這個蘋果喂完了，時樂的胳膊都快抬累了。
活了十九年也是第一次這麽給別人喂東西，時樂簡直不敢相信，這麽珍貴的“第一次”居然奉獻給了江闖，明明應該是對戀人才做的事，這讓他怎麽去跟自己未來的戀人交代。
江闖打了個哈欠說道：“樂樂，我困了。”
時樂鬆了口氣，把床上的被子拉開，心想還好江闖困了，等就愛你共創睡著後就趕緊溜，去找江爸江媽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哪知道江闖剛躺下，又拍拍身前留出一大半的床說道：“樂樂，你也來睡。”
時樂趕忙搖頭，“我就不睡了，你自己睡……”
江闖的眼角耷拉下來，眼睛裏甚至還泛著瑩瑩淚光，可憐兮兮地扁著嘴，“我們以前都是麵對麵抱著一起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