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這裝,你明明知道我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啊。”


    時樂盯著江闖那雙純真的眼睛,快被江闖眼睛裏放射出來的光芒給閃瞎了。時樂又想說什麽,但是深吸一口氣之後還是什麽都沒再說出來,就像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裝聽不懂話的人也永遠拿他沒法兒。


    到站後時樂匆匆下了車,正好遇到綠燈就趕緊從人行道走到馬路對麵,出乎意料的是,江闖居然沒有跟上來。


    時樂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點疑惑,他還以為江闖一定會粘著他跟迴去,否則一起坐公交車的目的是什麽,沒想到是他想多了,江闖居然沒有這個打算。


    時樂覺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受了不小的“刺激”,需要迴去好好休整一下,但願明天的江闖是正常的,再這麽下去他怕自己的小心髒會受不了……


    而江闖心裏打的小算盤,時樂是怎麽也不可能猜得到的。


    今天一整天,江闖都在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單純”的人。


    但是單純這個詞太抽象了,具體要怎麽表現出來江闖還真不明白,所以隻能嚴格按照那個秘訣上的條例來執行。


    就說剛才吧,故意把雙手放在下巴上擺出一朵花的形狀,還眨眼睛晃身體,是故意學那些小孩子的動作,故作生氣讓前排的小學生安靜,是把秘訣裏那條情緒都寫在臉上,和說話直白不拐彎抹角表現出來。


    雖然這種表現方式真的很生硬,但是江闖哪裏會管這麽多,反正顧小淮跟他說了很多次照做又用,那不管怎麽樣他總得試試。


    吃晚飯的時候時媽媽不停問時樂,什麽時候再請江闖來家裏吃頓飯,看來是真把江闖當成自家人了。


    時樂心想自己在家裏的地位真的有點岌岌可危了,看爸媽一提到江闖就笑得樂開了花的樣子,時樂就特別想自暴自棄地說一句“你兒子我被他看上了!”


    當然,時樂肯定不會這麽說的,他控製住了,而且就算真的這麽說,爸媽也隻會當一個笑話來聽,根本就不可能當真啊。


    再讓江闖來家裏,那跟引狼入室有什麽區別,所以時樂發誓絕對不能讓江闖再進家門一步。


    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時樂一直在心裏祈禱江闖不要再搞出什麽幺蛾子了,他隻想安安靜靜地上個課,不想每天都成為全校人的焦點。


    但事實總是不盡如人意,還會時不時給你來個驚喜,不對,應該是驚嚇。


    而這個驚嚇,在時樂剛進學校的時候就遇到了。


    時樂在校門口遇到了江闖,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江闖旁邊還有一個人,這個人不是陳世凡,而是很久都沒出現過的於柏年。


    在時樂剛剛踏進校門的時候,就一眼看到江闖和於柏年正肩並肩走在一起,從背影來看,兩個人的樣子還挺和諧的,於柏年一臉興奮不知道在跟江闖說什麽,雖然江闖沒有說話,但是也並沒有把於柏年趕走。


    這幅畫麵無疑又成為所有人關注的焦點,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時樂、江闖和於柏年三個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突然又來了這麽一出,大家都很莫名其妙。


    徐開元在一旁震驚地問:“不是吧,他們兩個又死灰複燃了?!”


    雖然時樂也驚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但是死灰複燃的可能性應該還是不大,受了嚴重情傷的江闖絕對不會再吃迴頭草,這一點時樂還是能肯定的。


    站在邊上眼淚汪汪還咬著手指頭的陳世凡引起了徐開元的注意,因為陳世凡那形象跟老公被狐狸精勾跑了的怨婦沒什麽區別。


    徐開元走上去不客氣地踢了踢陳世凡的腿肚子,要是往常陳世凡早就一蹦三尺高了,但是今天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哀怨地望著江闖的背影,就差那塊小手絹在那晃了。


    “!”徐開元伸手在於柏年麵前晃了幾下,“江闖那是怎麽迴事,跟於柏年死灰複燃了?”


    興許是陳世凡也太過震驚了,居然跟自己的死對頭哀怨地傾訴起來:“我也想問啊!剛才都還好好的,我跟江哥走在一起,於柏年突然過來跟江哥打招唿,結果你猜怎麽著?江哥居然也給於柏年打招唿了!然後江哥就拋棄我跟於柏年走在一起了!我艸!你敢信嗎?!”


    “你怎麽說得就像江闖是中邪了一樣?”


    “中邪了!絕對是中邪了!”陳世凡崩潰地大喊,然後一把撲到徐開元身上嚷嚷著,“肯定就是因為時樂老是不接受江哥,害得我江哥現在中邪了,你們要負責!”


    “你有病啊!放開!”徐開元一臉驚恐,雙手去把陳世凡推開。


    有些剛來的不明真相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聽到陳世凡瘋了似的抓著徐開元還嚷嚷著什麽要負責,都紛紛以為自己吃到了瓜,而且一大清早就吃到了這麽新鮮的瓜。


    剛才陳世凡說的話時樂都聽到了,但是他覺得江闖應該不可能這麽脆弱,因為沒被自己接受就有跟於柏年好上了嗎?


    這絕對不可能的,先不說江闖是不是真的會跟於柏年死灰複燃,主要是時樂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魅力,真能把江闖打擊成那副樣子嗎?


    第一百零一章 老子不幹了


    親眼目睹剛才那一幕的陳世凡顯然已經崩潰了,還因為太過激動,露出一口大白牙直接朝徐開元胳膊上咬過去。


    徐開元悶哼一聲就朝陳世凡腦門上推,結果剛好碰到陳世凡腦門上還沒消退的大包,把陳世凡痛得那叫個慘,也不裝了,直接就嚷嚷起來。


    徐開元和陳世凡拉拉扯扯的樣子,一瞬間吸引了不少吃瓜群眾的目光,要不是時樂和江闖這對曾經的情敵兼死對頭太引人注目,徐開元和陳世凡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的關係也絕對能成為焦點。


    震驚歸震驚,但是上課的時間快到了,總不能在這耽誤了。


    於是時樂先走一步去了教室,暫時沒空去理江闖和於柏年究竟怎麽迴事。


    很顯然,剛才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即使沒有親眼看到,也一傳十十傳百傳得人盡皆知了。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說江闖和於柏年的關係有了死灰複燃的跡象,甚至還有人說看到於柏年去挽住江闖的胳膊,江闖居然都沒有拒絕。


    這一上午的課時樂完全沒有心思聽,一直豎起耳朵在聽其他人的八卦。


    對於教室裏學生關注的事情,就連講台上的教授都不想阻攔了,任由他們議論,反正也阻止不了。


    最重要的是,就連教授自己也在吃這個瓜……


    時樂旁邊的女生整跟其他人聊著這件事,臉色很難看地咦了一聲說道:“真是快把我給惡心吐了,怎麽會有於柏年這種人,天底下最白的白蓮花都沒他會裝吧!江闖也是的,到底怎麽想的啊!”


    其他人都把視線看向時樂,還向說話的女生使眼色,大概意思是當著時樂的麵說這事兒會不會不太合適。


    這女生也是個直白的性子,直接就問了:“時樂,江闖這算是出櫃了吧?你都頭頂上都長出青青草原了,怎麽還能這麽淡定的?”


    突然被叫道名字,時樂先是一愣,然後急忙否認:“我跟他沒關係。”


    “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要傲嬌啦,快去質問那對狗男男到底什麽意思,你要是不去,我就號召其他女生幫你去問!”說完女生還十分仗義地拍了拍胸脯。


    時樂急了,“你們到底在傳些什麽謠言,我說了跟江闖沒關係就是沒關係,你們愛信不信!”


    時樂這句話說得有些大聲,整個教室的人都聽到了。


    即使時樂很快反應過來,還道了歉,但這次講台上的教授都沒說一句話,甚至都沒有提醒大家好好聽課。


    到了中午,時樂還是和徐開元一起到學校食堂吃午飯,剛坐下不久,旁邊的位置也有人坐下了。


    坐在時樂旁邊的人是江闖,還是跟昨天一樣,朝時樂露出一個自認為很溫柔,但是在時樂的視角看來特別詭異的笑容。


    而徐開元的旁邊也有一個人坐下了,是陳世凡。


    “你幹什麽?”徐開元的第一反應就是嫌棄地朝旁邊挪了一下。


    陳世凡倒是很淡定地迴答:“吃飯啊,還有其他位子嗎?”


    放眼望去,這個角落確實是最後的位子了。


    雖然很不願意和陳世凡挨著坐,但這是公共區域,總不能趕人走,徐開元也隻好忍著了。


    “闖哥,你今天吃的什麽呀?”於柏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冒了出來,直接就坐在江闖和時樂中間。


    因為於柏年出現得太突然,時樂都來不及反應,還被於柏年抬腳坐進來時踢到了手肘。


    被踢到的地方一陣劇痛,時樂能肯定於柏年絕對是故意的,否則根本不至於這麽疼。


    “啊,不好意思啊時樂,我沒看到你在旁邊。”於柏年道歉的反應倒是夠快,但是眼睛裏沒有一點真誠。


    徐開元摔了筷子罵道:“這麽大個人坐在這你說沒看到?騙鬼啊!”


    徐開元突然的發怒把旁邊的陳世凡嚇了一跳,差點被彈起來的筷子戳了眼睛,還好躲得快。


    於柏年又看似很抱歉,實則很敷衍都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然後又繼續若無其事地跟江闖說起話來:“闖哥,我看你每次都買了雞腿,是不是很喜歡吃啊?我剛才也給你買了一個,喏,專門給你送過來的。”


    說著於柏年就把自己菜盤裏的雞腿,夾到了江闖的菜盤裏,還十分期待的樣子,滿心以為江闖絕對會吃的。


    沒成想江闖的視線一直停在時樂身上,因為注意到時樂被踢到手肘時表情不太好受,所以一直很在意。


    作為一個有潔癖的人,從別人菜盤裏夾過來的東西怎麽會吃呢,所以江闖不僅沒吃於柏年夾給他的雞腿,甚至連其他菜都不想吃了。“闖哥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不舒服,發燒了嗎?”


    於柏年關切地用手去試探江闖額頭的體溫,結果被江闖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開。


    隻聽啪地一聲,江闖的巴掌聲在原本喧鬧的食堂裏顯得格外清晰,一時間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要說為什麽立刻就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其實是很簡單的,但凡有時樂和江闖任何一個人在場的情況下,都自然而然會成為全場焦點,更何況現在兩個人還在一起,更要命的是還加上了個於柏年。


    好家夥,這場麵,分分鍾就能引爆全場啊。


    於柏年也覺得有些尷尬,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但是為了麵子還得強撐。


    “怎麽了闖哥?”於柏年親昵地摟住江闖的胳膊問,“今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我也是像這樣挽著你胳膊一起走的,我跟你說話你也會答應的,是不是突然心情不好了啊?”


    江闖一把推開於柏年,站起來吼了一句:“老子不幹了!我他媽受不了了!”


    接著江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應該說,在眾臉懵逼的情形下,一把拉起時樂朝外走。


    時樂一直被江闖拉著胳膊走,也不知道江闖突然在發什麽神經,一直走到一條幽靜的林蔭道裏,時樂才找到機會從江闖手裏掙脫開。


    “你是不是有病啊!到底想幹什麽?”時樂抱怨著,揉了揉被江闖抓疼了的手腕。


    “弄疼你了嗎,我看看。”江闖急了,一把抓起時樂的手腕,意識到自己力氣太大了之後動作又輕柔了很多。


    “剛才於柏年是不是踢到你了,還疼不疼?”說著江闖又去把時樂的袖子給擼起來。


    “放開!”時樂用力一甩,還往後退了好幾步。


    剛才於柏年踢他的時候隻是疼了一下,畢竟穿得比較厚,可是剛才江闖抓著他是真把他給弄疼了,甚至手腕上都還有幾道紅印子。


    時樂瞪了江闖一眼,但是也不打算跟他吵下去,更不打算問什麽,直接轉身就要走。


    “等等,先別走!”江闖攔在時樂麵前喊道,“我跟你坦白行了吧!”


    “什麽坦白?”


    “就是……”江闖抓了抓頭發,有些難以啟齒地說道,“我都是裝的。”


    “裝什麽?”時樂滿頭問號,根本不知道江闖在說什麽。


    江闖也不打算再瞞了,雖然隻維持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但是他確實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尤其是剛才跟於柏年貼得那麽近的時候,江闖整個人都原地爆炸。


    喜歡是藏不住的,厭惡更是藏不住的,所以江闖必須坦白,就是不知道顧小淮在得知他這麽快就繳械投降後會不會氣到昏厥。


    “你不是跟我媽說喜歡單純的嗎,我就找人問怎麽樣才能變得單純,所以才會發生昨天和今天這些事……”


    “停,你等會兒,”時樂打斷問,“單不單純跟你做的這些事有什麽聯係?”


    江闖覺得自己解釋不清楚,幹脆拿出手機把顧小淮發給他的那個秘訣拿給時樂看。


    從頭到尾看了這十五條的內容之後,時樂很快就明白了,原來從昨天到今天江闖做的一係列莫名其妙的反應,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很單純?


    時樂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江闖給氣笑了,但是又笑不出來,最後擠出來的表情是一張苦瓜臉。


    不過時樂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於是問道:“就算你昨天的愚蠢行為是為了表現單純,那跟於柏年的又算怎麽迴事,你又想表現哪方麵的單純了?”


    “這上麵不是有寫‘很容易相信一個人’嗎,於柏年跟我打招唿的時候我要是拒絕了,是不是就表現不出單純了?”


    時樂扶額歎息,心想那上麵還寫了“很容易懷疑一個人”,那你又要怎麽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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