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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孫萬山生前在村子裏地位就很高,所以不僅他葬的墓穴是整塊墳地之中最正中央的位置,而且更是村子裏少有的厚葬。


    村子裏窮,實話很多先人入土都不過是用草席或者毯子包一下便埋了下去,再好一些也不過是一口薄棺,放在土裏幾十年都爛得差不多了。


    大多數人家也隻不過隨意的將先祖的骨骸用壇子或者麻袋裝走就完事了,而這老爺子用的棺材卻像是新入土一樣。


    要也是因為這棺材是用上好楠木製成的,在二十來年以前,那絕對是大富大貴人才用的上的。


    二十來年沒有被腐蝕,倒也得過去。


    但是挖開墓頭,然後撥開墳土,露出了棺柩以後,孫亮就找了本家的三四個年輕力壯的夥子陪著他一起抬棺材,但是沒想到想來也沒有多少斤兩的楠木棺柩居然重的力氣,哪怕是後來還有人想要上前參與生拉硬拽,但同樣也沒有成功抬起來。


    折騰了下半,也弄不上來棺柩,而且耽擱了半眼看著這就要黑了。


    野狗也不太好插手,因為這遷墳移棺的事情別人能在旁看著或者指點,但是能上手的卻隻有子孫後代,至少也要沾親帶故,但是眼看著墳地裏大家夥都帶著先祖的遺骸離開墳地了,這孫地主家現在做主的孫亮還真有些犯怵了。


    吱吱唔唔的還是找上了黑狗法師,而這黑狗隻是伸手往這棺材上一碰,就知道這事情不怎麽簡單啊。


    “你真的不打算幫一手啊?”


    我也在人群裏,徐馨瀾和明也就站在我邊上,不過顯然徐馨瀾要比我著急一些。


    見我還沒話,徐馨瀾再道:“這快黑了,而且這樣子是要下雨的節奏,這舊棺遇水可不太好啊。”


    我搖搖頭道:“我隻不過在想這孫萬山的棺位是埋得也太正了吧,全中宮之位,非水非火,非木非金,但分陰陽,雖然是土命,但卻可化金化木化水化火,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村裏的其他墳都移走了,氣機也全部都匯聚到了這中宮位上,就像是上了一道鎖,牢牢的鎖住了孫萬山的棺柩,動彈不得。”


    徐馨瀾點頭道:“是的,需要一把鑰匙,當年那位高人把孫萬山的棺材埋在這裏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想到今日的事情了。”


    肖晴站在那一堆親戚裏麵顯得很是落寞,我搖了搖頭跟身邊的徐馨瀾和明道:“去看看吧。”


    那邊好像也發生什麽爭執了。


    野狗指著孫亮的鼻子吼道:“你是蠢豬嗎?這棺材要是用蠻力破開,事情可就大發了,別的不,你這一輩子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了,而且以後你生的孩子也肯定一點出息都沒。”


    這家夥,到還有點職業操守啊,知道這遷墳移棺是不能用強的,否則棺中後人日後永無寧日。


    “那怎麽辦?你看這要黑了,而且都快要下雨了,這我爺爺的棺材被雨淋到也不是什麽好兆頭吧。”


    黑狗眯著眼道:“逢水成蛟,自然是要出大事的,這樣,現在這裏搭個棚子,你們村子裏有擋雨的篷布吧,都拿來遮好,把你爺爺這棺材遮蓋住了不能沾水,等明清晨,我來起棺。”


    “行嗎?”孫亮有些猶豫。


    黑狗直接一巴掌抽過去道:“你這子,都火燒眉毛了,還猶猶豫豫的,怎麽像個娘們一樣啊。”


    這時候我已經走到肖晴身邊拍了拍肖晴的肩膀,表示安慰,肖晴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問什麽,我笑了笑道:“你們都先聽黑狗法師的,這先人棺柩不好請,特別是碰到子孫後代裏有骨頭輕的。”


    到最後幾個字,我還看了一眼孫亮。


    孫亮畏畏縮縮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對著幾個本家的年輕人一招手,全部都往村子裏跑去。


    我湊過去跟野狗笑著搭訕道:“大法師,這活不好做吧。”


    野狗咧了咧嘴道:“習慣了,要是好辦事的話,我也收不到那麽多錢了,是不是啊,徐家姑娘。”


    要是野狗把這事辦成了,大多數的錢可都落到了野狗的袋子裏了。


    “心別噎死。”


    徐馨瀾反唇相譏。


    野狗一副滾刀肉的模樣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的,更何況像我這種賤命,無所謂了。”


    我聽到這兩個家夥插科打諢,也懶得搭腔了,我的主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肖晴身上。


    她的氣色很差,看到我看著她的時候也看著我,然後問我:“大叔,我該怎麽辦啊?”


    我不知道她問的是她爺爺棺柩的事情,還是以後她對於以後要走的路的迷茫。


    我笑著彈了彈她的腦門道:“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好像就沒怎麽過過安生日子,但是你還不是一樣堅強的走到了今,你就是打不倒的強,你就是一根野草,生命力很頑強的,挫折也沒什麽的。”


    “怕就怕我這根野草根都沒了。”


    我有些疼惜的看著肖晴道:“跟你講講我以前的事情吧,八年前的我,我死了一迴,後來又活過來了,但我失去了很多,當時的我和現在的你一樣,我最親近的人離我而去,再無見麵之日,我也覺得我沒有了依靠,像是個被世界遺棄的孤兒,我很想死因為不知道該怎麽活,但是我也是野草啊,沒人管沒人理,還是活下來了,走過了八年的坎坷,而你,要比我幸運的多。”


    肖晴看著我,我拍了拍她的腦門道:“至少當時的我沒有一個像我對你這樣的人待在你身邊,你有我還有明哥,我們都是你的家人,都會是你可以值得依靠的支柱,你的根還在。”


    肖晴忽然哭著笑了出來:“大叔,你以後能別這種煽情肉麻的話嗎,有點不適應啊。”


    我白了肖晴一眼:“紮心了啊。”


    肖晴總算是恢複了一些往日的活潑生氣。


    肖晴在很久以後跟我過,其實當時的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根藤蔓,而我是一顆大樹。


    在我給肖晴心理疏導結束以後不一會,孫亮已經帶著篷布和竹架趕迴墳地了,我們七手八腳一起動手,算是趕在黑前把這孫萬山棺柩處全部都遮掩起來了,孫亮又按照野狗的要求挖了幾道分水的溝壑,避免水湧到墳坑裏。


    這一切做完也沒過五六分鍾,這就忽然下起了大雨。


    而且這一黑,敢在這墳地裏待的年輕人就不多了,都找茬溜號了,不過孫亮被野狗給硬生生的按在這裏了。


    這老爺子的棺材重見日,孫亮又是孫萬山的長子嫡孫,當情當份是要他守著的。


    我把肖晴送迴了家,她這段時間明顯不在狀態,而且晚上估計還有可能出點事,除了孫亮,也就剩下我,明,徐馨瀾和野狗四個人。


    閑來無事,四個人就坐在一起聊起來。


    反正也就是打發時間,要這野狗畢竟是我們叔伯輩的年紀,閱曆很足,絕大多數時間裏都是他在講,我們在聽,哪怕是跟野狗不太對付的徐馨瀾也沒怎麽插嘴。


    “要我們這一代人啊,也算是很傳奇的一代人了,就像是改革開放的新中國,百廢待興,都亂世出英雄,對於靈異圈子而言,過去的三十年還真是一個亂世啊,諸多道法失傳,許多門派被部隊軍方打壓,不過也就在這三十年裏麵出現過五個奇人,好巧不巧的是,其中有三個還真的和你們這三個人有點關係呢。”


    這話的時候,野狗的眼睛是看著徐馨瀾的。


    不用猜,和我有關係的應該就是我師傅李青山,當年算是靈異圈子裏排的上號的高手,一身仙術得獨厚,隻身闖地府,也鬧出了一場風雨,和明有關的,的自然是枯木禪師,一位當世大佛,佛法無雙,妖魔跪避,名號自然是不言而喻,而徐馨瀾也和一位傳奇人物有關,這消息,倒是讓我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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