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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晴這麽一介紹,肖晴奶奶倒開始對我另眼相看了。


    這個一輩子都生活這座山村裏的老人家對於神鬼之類的事情,也要比我更加慎重。


    所以我也問了老人家為什麽大家夥都怕山神發怒降禍到自己頭上,你也信這些,卻依舊要違逆山神的心思,不讓肖晴跟山神成冥婚,老奶奶迴答是,村民們怕山神是因為他們心裏有愧疚,有害怕,但是她和肖晴,卻問心無愧,若是山神來害她和肖晴,那這個山神也算不上神了,頂多算是個惡霸。


    老太太信這些,但是她卻一點都不愚昧不愚信。


    當然更因為她心底坦蕩,不想那群有私欲的村民,所以怕這怕那的。


    這樣的老人家也著實讓我佩服。


    吃完我們晚飯都十一點了,老太太也早就乏的不行了,肖晴服侍著進房間休息去了。


    等到老太太睡著了,肖晴出了房門,我們就開始去山裏的那座山神廟。


    我和肖晴一人帶了一手電筒,明的眼神在黑夜視物是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自然是不需要的。


    這山路不好走,而且昨傍晚還下了些雨,路麵有些濕滑,我們隻能慢慢的往前走。


    估計走到山神廟也要一個來時。


    走了一會,我想了想還是開口道:“肖晴,以前都沒怎麽聽你起過家裏人,現在也才知道你家是這樣一種情況。”


    肖晴聲音有些低沉的道:“我親生父親在我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又過了幾年我媽媽認識了我現在的繼父,然後我媽媽就帶著我嫁了過來,隻不過我媽在我十二歲那年就患肺病死了。”


    我歎了口氣道:“平時看你活得沒心沒肺的,原來心裏還藏著這麽多事情呢。”


    肖晴苦笑著道:“你不也一樣嗎?我也沒怎麽聽你起過家裏人,除了你師傅以外。”


    是啊,每個活在世上的人,都有一些不願意向別人的事情或者經曆。


    童年的記憶,就像是一根刺砸在我的心裏,腐爛到無法拔除,原本以為時間的流逝能夠淡忘,隻是被一提起來,那個傷口依舊是傷口。


    我搖搖頭道:“你比我強,至少你的母親在你十二歲之前都陪著你,而且你奶奶,也沒把你當外人,看著對你比對他兒子還好呢。”


    肖晴嗯了一聲然後道:“你知道一個十二歲孩子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的感覺嗎?我的親生父母都走了,而且我在一個很陌生的家庭裏,我的繼父,我異父異母的哥哥,看著我就像是累贅像是麻煩,我就像是一個可能隨時被丟棄的洋娃娃,我以為沒有人喜歡我在乎我了,但是那時候我奶奶卻給了我僅有的溫暖,要不是我奶奶的堅持,別上大學了,估計我早就輟學,很可能已經被我繼父賣給隔壁村比我年長二十歲的老光棍了,這次又差點被我繼父送到山神廟裏等死,又是我奶奶救的我,我欠奶奶的太多了,隻不過我也不知道我奶奶還能活多久,要是我奶奶也走了,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了。”


    肖晴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所的,我也都懂。


    “想什麽呢,都這麽大人了,要學著堅強一些,生老病死,是每個人必須經曆的階段,隻要你奶奶在世的時候,你好好的孝順她,比什麽都強。”


    我安慰著道。


    肖晴還沒什麽,我一直默不作聲的明卻開口了。


    “好像有人跟來了。”


    明的感知力很強,遠勝於我,我猜來的人,應該是村子裏的村民,搖頭道:“不用管,我們先去山神廟找裏麵的正主談一談才是正事。”


    我們的步子更快了。


    大概到了淩晨一點左右,我們到的山神廟。


    這種坐落在大山當中的山神廟和我想象的一樣破舊。


    牆麵都倒塌了一大半了。


    也是,這孫家村裏人都窮,又有什麽人願意出錢來修葺呢。


    我一把推開了山神廟的大門。


    嘭的一聲,這門是應聲倒下,我一看是這裏麵的木軸子都爛掉了。


    借著手電筒的光,我們往裏麵走去。


    這山神廟攏共加起來也就四十來個平方,不大,一目了然。


    自然山神雖然被稱為神,但是和神這種存在,差的有點遠,從等級上看也隻是陰差中的一份子而已,連城隍都比不上。


    而供奉它的廟要是大了才不像話呢。


    加上這些年,大山裏的民眾越來越多的走出山村,幹山神這份陰差的估計也會越來越少了。


    我從背包裏拿了一注香出來,用火行之法點燃,然後恭恭敬敬的插到了廟正中央的神像身下的香爐裏,然後朗聲喊道:“興華市渡靈人袁明,請見本地山神。”


    這裏畢竟也是山神的一畝三分地,所謂進門請好,見神點香,是禮數。


    “興華市渡靈人袁明,請見本地山神。”


    在第一聲之後沒什麽反應以後,我又喊了這第二聲。


    而在這第二聲之後,我忽然感受到四周的風都開始大了起來,這山神廟牆都倒了一多半了,那風是直唿唿的往裏麵吹啊,而且伴隨著風聲,我還聽到了不遠處傳來諸多野獸嘶吼的聲音。


    我打量著四周,冷喝道:“現身一見吧,好歹也算是一係統裏的。”


    “子,見到本神還不下跪,更待何時!”


    一個不知道從那裏傳來的男人的聲音就像是忽然鑽進了我的耳朵裏一樣。


    肖晴和明也聽到了,所以也是看著我。


    我冷笑道:“我還真不拿村長當幹部,更何況是你這種發配邊疆的芝麻綠豆點的陰官啊。”


    哪怕連正兒八經的城隍爺見到我,都親切的不行,你這偏遠山的山神一上來要給我擺譜,爺真不慣著你。


    我這香也點了,恭敬的話也了,在這裏跟我裝孫子,那就別怪我話難聽。


    “看來現在的陽世渡靈人都囂張的不行啊,不像是早些年了。”


    那個家夥又了一句,不過這句話落到我耳朵裏的時候震的我耳朵有些麻了。


    這家夥是在向我們示威啊,而且還動用了一些手段,這句話要是落到一般人的耳朵裏,估計能把人的魂都給震出來,但是我和明呢,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倒是肖晴有些忍不住了,捂著耳朵,很是難受。


    我往前走了一步道:“還要裝嗎?要是你嚇到我朋友,我就打爛你這泥塑像,我讓你藏也藏不了了。”


    我也不是第一當渡靈人了,和陰司接觸的也不少了,對於陰司裏的這些人的脾氣摸得也差不多了。


    其實陰司也是社會,而且裏麵的陰人和現實社會裏的人也差不多。


    還真是本事越大的,脾氣越好,那些陰司大佬都很講道理不會動不動就跟你擺譜,就像我遇到城隍,白無常,甚至西方鬼帝成軒,也沒哪個跟我擺這樣譜的。


    倒是這沒什麽本事的破山神跟我這裏裝大爺,弄的我這是無名火驟生。


    “你敢!!!”


    那個聲音朝我咆哮道。


    我冷笑道:“明哥,幫我砸了這狗塑像,讓他跟我裝大爺。”


    明可願意幹這事了,一下子跳到了神龕之上,看著就要下手了。


    “別,別,別,慢點慢點。”


    這一下子,那家夥直接是慫了,聲音也慌了。


    下一刻,我就看到一個陰影從山神像裏走出來。


    這個山神是個矮個男子的模樣,看著服飾,還懸著一條大辮子,光著前額,估計是清朝時期死掉的獵戶之流。


    他走到我麵前才慢慢的道:“兄弟啊,脾氣不要這麽衝吧。”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這真身藏在泥塑裏,要是我砸了這泥塑,你估計連鬼都當不了了吧。”


    我可一點都不會和他客氣,這種鑽陰司漏洞殘害凡人性命的家夥,哪怕我今辦了他,陰司也不會懲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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