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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會?


    我看了那張邀請函的正麵上寫著的字,微微一愣,然後問道:“大學同學會?”


    周卉點點頭。


    我苦笑道:“我現在走在大街上,估計他們都應該不認識我了。”


    而且我畢竟隻讀了一年大學就肄業了。


    加上絕大多數的時間都不在學校的緣故,和大學同學關係本來就比較平淡。


    更何況我又消失了八年,而且連一點聯係都沒有了。


    那份本來就不重的情誼,早就斷了。


    原本和你親昵無間的同學,室友,或許變成了商人,變成了政府要員,也有可能變成了為房貸發愁的市民打工仔。


    哪怕上學那會的情誼再深,你也不可能在像從前那樣勾肩搭背,侃侃而談。


    社會地位低的自然不用。


    那些社會地位高的呢,也很少在能夠像以前一樣對你推心置腹。


    或許,走上了社會以後,你就會發現,去參加的所謂大學同學會,早就變味了。


    句實在話,這種同學會,就是一場變相的攀比會。


    甚至也可能發展為利益驅動的一張冠以大學同學名義的子。


    混的好的,和混的差不多的相互通達有無,算是多條路子。


    混得差的,奢望著能夠從混的好的同學口裏扒拉口飯來吃。


    其實,這也沒什麽,社會環境本來就是這樣子的。


    但我卻總覺得同學情誼間夾雜了這些因素,就會讓人很不舒服。


    我最近參加的一次同學會,是兩年前的高中同學會,那次聚會最後是不歡而散的。


    原因出來也可笑,居然是聚會結束後兩個混的好的同學搶著買單,最後打起來了。


    那次以後我很不想再次參加同學聚會了。


    我打開了那張邀請函,看到地點。


    喲嗬,居然還是在興華市最豪華的會所,蘭香錦慧。


    周卉告訴我,大學那幫子同學,現在有些混的不錯。


    所以費用也基本上由幾個有錢的同學承擔了,我不需要擔心。


    我沒有立刻拒絕,隨意的將邀請函放在櫃台上。


    但是心裏卻打定主意,這麽無聊的同學會,我是不會去的。


    實話,我不太喜歡太複雜的人際關係。


    若是人和人的交往都帶著目的性的話,那麽一切都會變了味。


    當然,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明著和周卉。


    周卉告訴我,今她一沒課。


    我也不是什麽榆木腦袋,自然也聽得出來,周卉是想著我能約她去做點什麽事情。


    吃飯,逛街,看電影?


    都不行。


    我今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裝傻充愣的跟她,那你今怎麽不睡個懶覺,或者約著你閨蜜啥的出去逛逛街買點好看的衣服吃點好吃的東西。


    “沒啥意思。”


    周卉搖頭道。


    她要不今你陪下我吧,反正你的時間也比較自由。


    我很難不,所以我告訴他我今要去醫院,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我原本以為,她會理會我的意思,選擇告辭,但是沒想到周卉好啊,就陪你看看生病的朋友去。


    不過,周卉跟著我,還有一個便利。


    就是她開著車,到哪裏都比較的方便。


    她開的是一輛20萬左右的現代轎車。


    而以她的家境來看,這已經算得上是很低調了。


    她問我會不會開車。


    我是會開車的,而且技術不錯。


    在15歲那會,還沒有資格拿駕照的時候的我,就開著我師傅那輛破麵包車滿街竄了。


    她很優雅的把車鑰匙給了我,然後坐到副駕駛上去。


    車內很是幹淨整潔,車裏有香薰,很是好聞。


    而自動檔的車,遠比當年那輛破麵包車好開的多,我一路平穩無比的開到了市中心醫院。


    在醫院附近的花店我買了束康乃馨,然後就帶著周卉一起去了醫院四樓的住院部。


    徐瑩瑩的母親狀況依舊不太好,我到那裏的時候,正看到徐瑩瑩的父親給徐瑩瑩的母親讀報紙呢。


    徐瑩瑩的母親因為尿毒症並發症的緣故,眼睛也開始不好使了。


    老爺子看到我來了,露出笑容,然後道:“袁來了啊,你這三兩頭來看我們,不會耽誤工作吧。”


    我把花放到徐瑩瑩母親的床頭,和徐瑩瑩的母親了聲阿姨我來了。


    徐瑩瑩的母親眼神不好,用手摸索著我的手道:“哎,又讓你破費了。”


    周卉一直都沒看明白這對老夫妻和我是什麽關係,所以也一直沒開口。


    老爺子徐偉達找了兩張凳子,讓我和周卉坐下。


    再聊了幾分鍾以後,徐偉達去洗幾個水果給我們吃,我也順勢讓周卉和徐瑩瑩的母親聊會。


    我則是跟著老爺子去洗手間。


    老爺子心思通透,知道我來,肯定是有事情要。


    他比我先開口:“袁啊,你有話就吧,我知道你心裏憋著事呢。”


    既然老爺子先開了口,我也不管老爺子信不信,將徐瑩瑩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期間,老爺子一句話都沒有。


    等到我完了,老爺子洗水果的手也停了下來。


    因為他的手在不住的顫抖著,水果都拿不穩。


    我之前也遇到過這樣子的情況,但大多數逝者的親人都不太會相信,我也拿不準徐偉達到底是信了我的話呢,還是以為我在胡八道。


    “我還能再見到瑩瑩嗎?”


    徐偉達問了我一句話。


    我點頭道:“如果順利的話,你還能見她最後一麵。”


    在我和他的接觸中,我發現徐偉達雖然上了年紀,但其實卻是一個心思縝密,而且很果斷的人。


    “我要怎麽做?”


    徐偉達問道。


    我疑惑的道:“叔叔,你相信我的是真話。”


    徐偉達不置可否的道:“不,我相信你這個人。”


    看著疑惑的我,徐偉達解釋道:“你是個善良的人,不會欺騙我,哪怕對我了謊話,那在我看來都是善意的謊言,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麽理由不相信你呢。”


    老爺子的閱曆擺在那裏,一雙濁眼似乎就能洞察人心,讓我肅然起敬。


    我讓老爺子備好香燭紙錢,到了晚上十一點和我一起去離他家最近的一個十字路口。


    招魂。


    迷路了的鬼魂,最需要親人的指引。


    而這個角色由徐瑩瑩的父親徐偉達扮演是再合適不過了。


    然後,我和徐偉達從衛生間裏出來,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我之所以隻告訴徐偉達,是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不太適合讓徐瑩瑩的病重的母親知道了。


    不過徐偉達的眼圈是紅的。


    徐瑩瑩的母親看不到,周卉是看得出來,徐偉達在衛生間裏落過淚。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但沒點破。


    迴去的路上,周卉還是忍不住的問了我。


    “他們就是那個女鬼徐瑩瑩的父母。”


    我如實的迴答了,其實周卉心中應該早就猜到了。


    周卉很奇怪的看著我。


    我被她看的很不自然,我問道:“你這什麽眼神啊?”


    “這就是你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情嗎?”


    周卉問我。


    我是的,但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完美解決的。


    我也親自消滅過無法渡化的變成厲鬼的鬼魂。


    “你這樣子的付出能夠得到什麽呢?”


    周卉問我。


    我笑了笑,沒話。


    其實在我的內心有答案,隻是這個答案,沒有必要告訴周卉。


    周卉道:“晚上我能一起去看看嗎?”


    實話,我是不太情願的,但是又很難拒絕。


    若是一個不心,招惹上什麽陰事,反而不是害了周卉嗎。


    不過最後我還是答應了,因為我怕我不答應,周卉晚上偷偷的跟著,那時候出事的可能反而更大。


    周卉一直就跟我待在一起,沒有迴學校,我則是做著晚上招魂的準備。


    我在心中祈禱,希望今晚上一切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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