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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賬東西!這個狄月竟然想要挾本將出兵?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此刻子時已過,北疆大營中一片寂靜。:樂:文:小說3w.しwxs而中軍大帳之內來自褚淩天的一聲冷笑聲卻是陡然打破了夜晚應有的靜謐。嚇得站在賬外的幾個正在眯著眼睛打盹的軍士身子不由地打了一個機靈,繼而一個個困意全無地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互相對望著。


    而在賬內,褚淩天、馬如風、範江和海老四人正分主仆而坐,在大帳的正中央此刻竟是還站著一個長相十分俊俏的男子,此人正是剛剛才匆匆趕到北疆大營的玄方。


    原本玄方在假扮難民從海老那裏得到了命令之後,便將海老的意思及時傳遞給了褚淩天,而後玄方並沒有繼續留在褚淩天的營中,而是在得知了紀沂兒失蹤的消息後,便自作主張地在北疆各處打探紀沂兒的下落,最後卻不想紀沂兒沒有找到,卻在半路上碰到了潛入北疆的狄月。由於玄方並不知道獸族對藍世勳已經心存不滿,因此當他認出了獸族黑甲軍之後非但沒有閃躲,反而竟是親熱地主動向前打招唿,並且自報家門企圖借助狄月的力量一起尋找紀沂兒。但卻不想此刻的紀沂兒卻是已然落在了狄月的手中,而狄月也將自己囚禁紀沂兒的目的告知了玄方,目的就是讓玄方親赴北疆大營逼褚淩天動兵。


    此事就發生在昨日上午,也正是柳三刀大鬧北疆大營的同一時間。而在狄月和玄方碰麵之後,打算趕迴古村的狄月一眾這才在草原上偶遇了玄方幾人,繼而雙方發生了一場激戰,而僥幸從狄月手中逃出來的玄方也被十幾個黑甲軍一直追殺至南邊的湖畔,這才有了後來陸一凡幾人出手解圍,之後又遇上狄月的整件事。


    原本玄方本打算立即趕往北疆大營向褚淩天說明此事,但他卻在半路上多生了一個心眼,後來暗中跟蹤押解陸一凡一行迴古村的狄月等人,待發現了他們的棲身之所後才急匆匆地趕到了北疆大營,因此當他見到褚淩天的時候,夜半子時都已經過了。


    隻不過,事態的發展卻遠沒有玄方想的這麽順利。當他說明了來意之後,褚淩天非但沒有慷慨答應,反而竟是勃然大怒,顯然褚淩天對於狄月的威脅十分惱怒。


    “將軍息怒!此事我們還應該從長計議才是!”一直沉著臉坐在一旁的海老緩緩地開口說道,“將軍有所不知,沂兒自小便加入玄宗成為玄宗的嫡傳弟子,小丫頭勤奮好學修煉刻苦,天賦也是超人一等,因此深得玄宗諸位長老的喜愛,甚至連東方教主都對沂兒這個丫頭寵愛有加。因此若是褚將軍對沂兒這丫頭的性命安危於全然不顧的話,隻怕也不太妥當!”


    海老的話雖然說的委婉,但其話中的意思卻是已經十分明白了,那就是你褚淩天絕對不能不管紀沂兒的死活。


    “哼!那又如何?”生性莽撞的馬如風一臉不屑地怒喝道,“放眼整個北疆,有膽子威脅我家將軍的人要麽就是死了,要麽就是還沒生出來!他狄月又算是老幾?”


    “狄月可是羅刹門徒,獸族羅刹門我想不用老夫過多解釋,幾位也應該知道其可怕之處!”海老幽幽地說道,“據老夫所知,羅刹門徒之中還沒有哪個說話不算話過?也就是說此事如若我們不當即表態的話,那沂兒丫頭的命必然不保!”


    “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嗎?”馬如風頗為不耐地擺手說道,“死就死了,難道你們玄宗對於一個小小弟子的性命都看的這麽重要嗎?再者說了,做大事哪有不死人的?”


    “玄宗弟子之中誰都可以死,就是沂兒不能死!”這一次,不等海老開口,臉色越來越冰冷的玄方卻是陡然開口冷喝道,“這一次,褚將軍必須出兵!要麽按照狄月的意思出兵與獸族大軍裏應外合消滅韓嘯,要麽出兵直搗黃龍,殺了狄月救出沂兒!總之,沂兒必救!”


    玄方的話令一直冷麵不語的褚淩天眉頭不禁微微一挑,繼而他用一抹審視的目光輕佻著注視著玄方,雖然沒有說話但其眼神之中的不滿之意卻是帳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看的明白。


    “玄方不得無禮!”海老見狀不禁對著玄方怒斥一聲,而後轉過頭來對著褚淩天賠禮道,“門內小子不懂事,還望褚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


    “哈哈……”褚淩天原本審視的眼神陡然一轉,接著竟是出其不意地大笑起來,笑聲之中竟是帶著幾分嘲諷之意,“想不到堂堂的玄宗記名長老,竟然也會為了兒女私情而亂了方寸!”


    “你說什麽?”本來就對褚淩天有所不滿的玄方在聽到這話之後,臉上更是再徒增了一抹惱羞之意,“褚將軍切莫說笑,還是請先設法救出沂兒吧!”


    “紀沂兒究竟是個什麽人我不知道,不過看海老和你的反應,我想這個女人應該在玄宗之中地位不俗才是!”褚淩天淡笑道,接著他輕輕歎息一聲,無奈地說道,“雖然本將一向不喜歡被人威脅著做事,但既然她是玄宗之人,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理!要我出兵和獸族裏應外合對付韓嘯沒問題,隻要你們能解決眼下的一個大問題!”


    “什麽問題?”玄方聽到此話,不由地麵色一喜,繼而趕忙追問道,“褚將軍隻要說出來,我玄方定設法為褚將軍分憂!”


    “玄方長老過於心急了!此事我看你未必能解決!”褚淩天淡笑著搖了搖頭,而後他將目光投向了滿眼沉思的海老,笑眯眯地問道,“海老,你可明白本將的意思?”


    “褚將軍的意思我知道!”海老歎息著迴答道,“不就是藍辰公子那邊嗎?”


    “不錯!”褚淩天點頭笑道,“海老你也知道藍大人的命令,若是沒有藍辰公子親自下令,這北疆大營之內的一兵一卒我也不能動!”


    “那就讓藍辰下令啊?”玄方一臉疑惑地催促道,他不明白這究竟算是什麽大問題,“難道藍辰現在不在營中?”


    “在!”海老神色凝重地點頭說道,“可問題並不是他在不在,而是他肯不肯!”


    “他為什麽不肯?”玄方滿頭霧水地看著海老,“這件事是他爹發起的,他做兒子的難道還有什麽異心不成?”


    “事情遠非你想的這麽簡單!”海老搖頭解釋道,“藍辰公子對於藍大人的決議斷無異議,但他卻唯獨對獸族沒有一絲好感!也就是說即便是要他親手推翻當今領皇,那他也絕不會同意和獸族一起聯手!”


    “這……”海老的一句話讓玄方也愣了一下,他萬沒想到這裏麵竟然還有這麽一層關係,“難道我們不能說服他嗎?”


    “藍辰公子的性格我很了解,他已經決定的事情是很難被旁人的話所左右的!”海老苦澀地幹笑道,“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我們最後能說服他,但誰又能保障狄月會有這麽長的耐性等著我們?”


    “不錯!”褚淩天眼睛微微眯起,一邊沉思著一邊冷笑道,“狄月如今隻帶了少部分黑甲軍潛入北疆,可謂是孤軍深入!而之所以會這樣,我料想定是如今獸域領皇所派出的大軍,還遠不足以能夠衝破韓嘯五萬人馬所構建的壁壘。獸域領皇有自己的如意算盤,他絕不會為了藍大人成就霸業而投入太多的精力,因此他如今能派出幾萬獸族大軍就已經如同割肉一般了,繼而這支戰力不足的獸族大軍被韓嘯死死地擋在了冰原交界之外,而繼續打下去的結果隻會令消耗和死傷越來越大,而這絕不是獸族想看到的結果。因此獸族領皇找到羅刹門幫忙,派遣了羅刹門徒狄月親率少部分的黑甲軍趁亂潛入北疆,而其真正目的就是設法逼我北疆大營的十萬大軍出手,與獸族大軍裏應外合共同圍剿韓嘯大軍!要知道韓嘯身為聖域第一武將,他的本事可絕不是吹出來的!因此,獸族大軍留給狄月的時間定然不多,而狄月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一樣很少。等我們勸服了藍辰公子,隻怕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既然將軍已經洞察了狄月的用意,何不派兵隨我秘密圍剿了古村,直接殺了狄月他們,然後救出沂兒?”玄方話鋒一轉,麵色焦急地追問道。


    “不可!”一直沒有開口的範江突然開口拒絕道,“此事萬萬不可!且不說我們能不能殺的了那狄月,就說我們對狄月動手這件事,就等於徹底瓦解了藍大人好不容易和獸域領皇建立起來的聯手關係!此事若是傳出去,非但會徹底得罪獸域、得罪獸族羅刹門,而且還會為藍大人留下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之名,真到了那一天一切可就真的完了!”


    “如果將那些人全部都殺了,不走漏風聲……”


    “那也不可!”這次輪到褚淩天開口了,隻見他麵色鄭重地對玄方說道,“這個險關乎到藍大人的霸業,是萬萬不能冒的!更何況,本將一直相信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我們這麽做了,那事情早晚就會有敗露的那一天!而且如今狄月身邊到底有多少人我們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這些人此刻又是否全部都在古村之中?這一切的一切我們都不知道。貿然行動,我料定必然會有漏網之魚,別的不說,單說那狄月,本將雖與他素未謀麵,不過羅刹門徒的名聲我還是聽說過的。對於能否將這樣的高手徹底斬殺,就連本將心裏都沒底!而且據你所說,在狄月的身旁不隻有少數的黑甲軍,還有近千名神秘的聖域之人,這些人又是從哪來的?他們到底是誰本將也一概不知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而如今的情況卻是一無所知,一旦動兵便是犯了兵家大忌,本將又豈是那等愚蠢之人?”


    “我們現在再怎麽說和獸族也是聯手關係,如果我們真的對狄月動手了,那在道義上也說不過去!”馬如風甕聲點頭讚同道,“雖然老子也恨那群畜生,但恨歸恨,做事還是要公私分明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看著天就又要亮了,沂兒又該如何?”玄方此刻有些氣急敗壞了,言談舉止之間竟是把臉都氣得漲紅,隻見他目光陰冷地盯著褚淩天、範江和馬如風,繼而冷冷地低喝道,“你們坐視不理,那我就自己去救她出來!”


    “玄方不許胡鬧!”海老低喝道,“你到了狄月麵前還不是白白送死!”


    “死也好,活也罷!最起碼我試過了,如若你們想讓我和你們一樣坐在這裏思前想後,那就請恕玄方思慮不周吧!”玄方說罷便是猛然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賬外走去,看那意思竟是要單槍匹馬去救紀沂兒。


    “不準走!你去了會壞了我們的大事!”


    伴隨著一聲暴喝,隻見馬如風猛然抽出了腰間的板斧,身形一晃便是掠到了帳門處,用他那如虎豹般雄壯的身子死死擋住了玄方的去路,兩把板斧也被他惡狠狠地架在了玄方的身前。


    “誰敢攔我救沂兒,我就和誰拚命!”


    “嘿嘿,這些年和老子拚命的人多了,有話先問過我手中的這對板斧再說!”馬如風冷笑著斜視著玄方,在馬如風的心中,像玄方這樣的小白臉是最令他看不起的,他認為玄方這樣的俊俏兒郎都不能算是一個男人。馬如風眼中的男人,就應該是五大三粗,豪氣衝天的那種。


    “那你就試試!”馬如風雖然戾氣很重,但玄方卻也不是吃素的,身為玄宗的記名長老,又豈能真的沒有傲視群雄的真本事?


    “放肆!”


    “啪!”


    還不待劍拔弩張的二人大打出手,褚淩天卻是猛然暴喝一聲,接著拍案而起,瞪著一雙虎目怒視著馬如風和玄方二人。


    “敢在這裏動手,你們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本將軍?”褚淩天沉聲怒喝道,看那樣子儼然是動了真氣。其實褚淩天這幾天也一直很憋屈,原本一直高高在上的北疆大將,這兩天竟是隨便來了什麽人都敢在他麵前指手畫腳,似乎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裏,簡直無法無天。藍辰和陸一凡這樣的金陵公子也就算了,可就連顏雙甚至是陸一凡身邊的手下諸如柳三刀、紀原、謝雲之輩也敢動不動就在他麵前亮出兵刃,這讓褚淩天的顏麵何在?這兩天他一直引而不發,今日實在忍無可忍,於是便在馬如風和玄方麵前徹底爆發了。


    “本將不管你馬如風是跟隨了我多少年的心腹愛將,還是你玄方是玄宗的記名長老,如若今日你們再敢在本將麵前放肆一下,我定將你們斬殺當場,絕不姑息!”褚淩天一雙殺意滔天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馬如風和玄方二人,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也毫無保留地爆發而出,莫說是馬如風和玄方,就連海老都不禁心神一正,隻能一個勁地朝著滿臉不服氣的玄方使眼色,而褚淩天則是繼續冷聲說道,“現在,你們兩個都給我滾迴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再敢狡辯一句,我現在就剁了你們的狗頭!”


    “獨眼,還不趕快向大人跪下認錯!”範江見狀,趕忙厲聲喝道。


    “大人,是我獨眼該死……”


    “滾迴去坐著!”不等馬如風跪倒在地,褚淩天卻是猛然厲喝一聲,這股冷不丁的怒喝,嚇的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馬如風,都情不自禁地身子顫了一下。


    “玄方,速速過來坐下!”海老也當即低聲命令道,“休得放肆!”


    “唿!”震住了馬如風和玄方,褚淩天這才緩緩地唿出一口濁氣,稍稍平複了一下心頭的怒火,繼而將目光直接投向了範江,淡淡地開口說道,“範江,你說說此事該如何是好?”


    “大人,剛才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此刻卻是心頭生出一計,隻是不知道是否可行?”範江謙遜地陪笑道,而當他看到褚淩天隻是直視著自己卻並沒有詢問的意思,當下趕忙收起了兜圈子的廢話,直截了當地說道,“狄月此子張狂之極,若是他說什麽我們就做什麽,那實在是有失大人的威嚴,也有失藍大人和我聖域之人的臉麵!因此我們非但不能被他所威脅,按照他的話去做,反而還要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讓他記住這裏到底是誰才說了算!”


    “那……”


    “噓!”不等心中焦急的玄方再度張口,海老卻是陡然對他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他安安靜靜地繼續聽下去。


    果然,範江的話剛才並沒說完,隻見他微微一笑,繼而笑道:“玄方長老勿急,且聽在下把話說完!我們不按照狄月的意思去做,卻並不是棄紀沂兒姑娘於不顧,反而我們一定要設法去救紀姑娘,畢竟紀姑娘是玄宗的人,我們又豈能對自己人視而不救呢?”


    “啥意思?你想讓我們出手?那……”一聽這話,馬如風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好在褚淩天的眼神及時掃向了他,這才將他後麵的話給硬生生地堵了迴去。


    “獨眼,你又心急了!”範江再度笑道,“我說去救紀沂兒姑娘,去給狄月一個狠狠的教訓,卻並沒有說是我們親自去做啊?”


    “範江你不必賣關子,直接說出你的想法!”褚淩天的臉色由最初的憤怒漸漸緩和下來,此刻正饒有興趣地望著範江,似乎對範江後麵的話很是期待。


    “是!”範江趕忙點頭答應道,“其實很簡單,我們隻需要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韓嘯和習塵,我們不提紀沂兒姑娘的事,單說陸一凡被狄月給擒住了並囚禁於卓狼草原西邊的古鎮之中,接下來依照韓嘯的性子……嘿嘿……”範江的話說到這裏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不過他的意思在場的人卻是已經全部都明白了。


    “這個計策好!”海老點頭讚同道,“韓嘯和習塵二人不是傻子,為了顧及陸一凡的安危,他們也斷然不會打草驚蛇,必然會暗中突襲,好營救陸一凡他們!”


    “那沂兒呢?”玄方焦急地追問道。


    “哈哈……玄方長老莫急,你擔心紀沂兒,可你千萬莫要忘了在陸一凡的身邊,可是還有一個人比你更在乎紀沂兒的生死!”範江說著便是大笑起來,而聽到範江的話後,帳中的幾人在稍稍思量之後,便是全都漸漸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範江不愧是褚淩天的軍師,好一招借刀殺人之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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