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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衛府,鎮北的一座五進的巨大府邸,雖然前後隻有五進,但其實際麵積卻是足足占定北鎮將近三分之一的麵積。其規模之龐大,內有乾坤之勢更令人連連稱歎。


    邊衛府的的氣勢放在定北鎮中絕對是傲然獨立的,莫說是放在這偏遠的定北鎮,就算是放在堂堂金陵城隻怕也少有如此聲勢浩大的府邸。


    別的不說,單說這氣勢不俗的巨大門樓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朱紅色的巨大府門寬大異常,足以容納十個彪形大漢同排而進絲毫不顯擁擠,並且在府門的內外均有漢白玉石堆砌而成的寬大台階。門外砌有石階六十六,門內砌有石階三十三,因此整座邊衛府的地勢是遠遠高於定北鎮的,換言之人們站在很遠的地方就能仰望到邊衛府的影子,而站在邊衛府的門樓之上也同樣能將大半個定北鎮盡收眼底。這種高屋建瓴的架勢就足以說明邊衛府在北疆之中的絕對高人一等的強悍地位。


    高聳的門樓正中間赫然掛著一塊巨大的黑色大匾,上麵莊嚴工整地題著五個燙金大字“北疆邊衛府”,而在這塊匾額的落款處赫然寫著‘領皇炎崇’四個小字,有聖域領皇親筆題的匾額也難怪邊衛府會如此的霸氣十足。


    而在正式踏上門樓前的台階之外,兩側還分別立著一個體型巨大的石麒麟,麒麟足有三人之高,號稱有萬斤之重,但卻雕刻的栩栩如生,宛若活的一般無時無刻不在向外散發著它們的威嚴。站在這兩尊石麒麟之下什麽都不用做,人們就會感到一陣莫名的壓力從頭頂傳來,尤其是在麵對那雙圓瞪著的麒麟眼時,雖然是石頭雕塑而成的但依舊給人一種直穿人心的震懾感,若是膽子小些隻怕連站在石麒麟腳下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而進入府門之後就是一進院。而在一進院內最引人注目的建築就是正對著府門的那座氣勢不俗的‘北疆正殿’,此殿之宏偉隻怕都能與皇城之內的某些殿堂相提並論了,也不愧於封疆大吏的要塞之府,北疆正殿是整座邊衛府內最宏偉高大的建築,而除了這座正殿之外邊衛府的其他地方幾乎全部都是普普通通的廂房院落,而這裏也是都督處理北疆重大政務的地方,同時也是外麵的人最容易到達的地方,而除了一進院之外,如若不是邊衛府內部的人在往裏麵是萬萬不可能被允許進入的了。


    二進院、三進院麵積最大,房間最多同時也排布的最為密集,因為這裏是人數最多的北邊衛所居住訓練的地方。相對而言四進院就要靜謐許多,因為那裏是各位旗主和他們的親信所居住的地方,人數少了,自然而然的院落布局以及房間大小也就大不一樣了,在四進院內幾乎每一個單獨的別苑,放在外邊都能算得上是一座不錯的府邸,這樣足以看出旗主在邊衛府的地位是極高的。而最裏麵的五進院不用問自然就是都督所居住的地方。


    在一進院的北疆正殿之內,正對著殿門的最內端搭有一座半人高的高台,高台之上鋪著紅毯看上去分外奢華,而在這座高台之上卻擺放著一張堪比床榻的巨大椅子和一張寬厚的龍書案,當然整座高台也僅此一套座椅而已。椅子和龍書案的骨架都呈象牙白色,看上去竟是流光溢彩晶瑩剔透,而在椅子上麵還鋪著一張巨大的黑白相間的虎紋皮,皮毛色澤光亮而柔順,想必這隻巨虎在被殺之前也曾是有著不弱的修為,這才能讓自己的皮毛在死後這麽久還依舊保持這般光榮。相傳這套桌椅的來源是在當年卓狼草原大戰之時,衛府都督親手斬殺了一位侵入聖域的獸域巨象族的絕頂強者,而後將其真身的巨大象牙連根拔了起來,據說當時每一根象牙都異常粗大,三五個壯漢都難以將其合圍,而後都督就用這副象牙為自己打造了一把椅子和一張龍書案,以此來紀念自己當年的恐怖戰績。


    而在大殿的高台之下則全部是由紫色的巨大玉磚鋪的,殿內兩側各自擺放著一排座椅,而在每兩張座椅的旁邊都還佇立著一個方形茶桌,雖不奢華但卻十分優雅簡潔。


    此刻,殿內兩側的椅子上已經坐了六個人,而他們每一個都是一身黑色的錦袍,穿著打扮和譚四大致相仿,隻不過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卻是不盡相同,有傲然、有冷漠、有友善同樣還有審視,六個人六種神情倒也是頗為精彩。他們六個全部都是邊衛府的旗主,而此刻在他們的身後還如鋼槍般筆直地站著幾十個北邊衛,他們是這些旗主的親信。都督的規矩,旗主可以帶著親信,甚至可以帶著刀進入北疆正殿。


    然而,此刻這六位旗主坐在殿內卻是誰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們此刻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高台上那張象椅之上,而在那裏,此時正赫然端坐著一位麵容秀美但眉宇之中始終流露著一絲冷峻之意的‘年輕人’。


    說他是年輕人其實並不為過,因為無論是俊秀的麵容,還是滿頭飄逸的黑發,或者是臉上半點皺紋都沒有光滑細膩程度,以及雙眸之中的充滿魅力的神采,甚至是他那副慵懶而坐的姿態,和半仰在象椅上的修長身姿,都昭示著此人的年紀不大,非但是一位年輕人,而且還是一位長相俊美,充滿魅力的俊俏少年郎。但實際上,此人的真實年紀誰也不清楚,隻知道當年譚四還隻是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剛剛加入邊衛府,那個時候此人就已經在邊衛府坐鎮了。


    而他,正是獨掌北疆邊衛府,手握封疆大權的衛府都督,習塵!


    在習塵的象椅旁還半跪著四個秀容嬌媚身姿綽約的******,她們是習塵的貼身奴婢,專門負責侍候習塵的一點一滴。當然,她們也是除了習塵之外,唯一可以登上這座高台的人。


    “哎呀!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是不是?哈哈……我與兩位公子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此刻,譚四正站在大堂正中性情大發地向習塵講述著他遇到陸一凡幾人的經過,而陸一凡和柳三刀、謝雲,以及藍辰和海老、三春幾人正站在譚四的身後,靜靜地聽著他向習塵匯報今日的事情。至於殷喜以及一眾手下此刻則是全部被安排在院內恭候著。


    “譚四,看你這一身的塵土,似乎在這場不打不相識中沒占到什麽便宜啊?”一名長相奸詐的瘦臉男人冷笑著譏諷道,他與譚四一樣也是一位旗主,名叫秦寶,算是十三位旗主中最為奸詐陰險的一個。平日裏秦寶對於囂張跋扈的譚四也很是看不上,認為譚四此人有勇無謀,莽漢一個。


    “秦寶,我在向都督稟告,你插個什麽話?”譚四沉聲喝道。


    “我也隻是隨口問一句,看你這態度我們也就知道結果了,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再為難你便是!”秦寶不陰不陽地奸笑道,這種笑裏藏刀的感覺實則最遭人痛惡。


    “一家人?哼!譚四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早啊!”另一名體型魁梧的壯漢淡淡地說道,“他們還沒有正式進入邊衛府,你怎麽就這麽急著攀親戚了?莫不是看上了這兩個小子背後的權貴?想趁此機會升官發財?”


    “我呸!”譚四惡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接著不屑地說道,“老子要想升官發財又豈會留在這邊衛府一做二十幾年?”


    “哈哈,老四,我們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你看你那臭脾氣,竟然又急了!”另一名稍稍年長的旗主笑著打起了圓場。


    “胡老,玩笑可不是這麽開的……”


    “好了好了,老四你就不要計較這些了……”


    “安靜!”就在旗主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和譚四交談之時,一直靜靜地端坐在象椅上的習塵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清澈而冷淡,但其中卻蘊含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濃濃威嚴。


    習塵一開口,大殿之內瞬間便是陷入一片安靜之中,就連一向喜愛挑事的秦寶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習塵先是微微眯起眼睛掃了陸一凡和藍辰一眼,繼而口中緩緩地唿出一口氣,接著身子慵懶地向後一仰,兩條腿便是順勢搭在了跪在自己麵前的兩個婢女的肩上,而另外兩個婢女見狀趕忙湊上前去為習塵小心翼翼地捶起腿來。


    “陸公子,藍公子!”習塵半仰在象椅上微閉著雙眸,似乎是在享受現在這種舒服的感覺,根本就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陸一凡幾人的身上,“迴去吧!這裏不是你們這些王公世子該來地方,你們的老子想趁機給你們一個磨練的機會,但卻選錯了地方,這裏是北疆邊衛府,不是給你們增添榮耀好日後升官發財的地方!”


    “你說什麽?”習塵此話一出,藍沉便是一陣暴怒,冷聲喝道,“大膽習塵,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和誰說話?”


    “知道!你老子鎮北公藍世勳的脾氣都沒有你這麽大!”習塵也不惱怒,說起話來依舊平淡如水,“你該好好學學,鎮北公可比你這小子有禮貌多了!”


    “我爹的名諱是你這小小的衛府都督叫的嗎?”藍辰不顧三春的勸阻,一意孤行地冷喝道,“當心你屁股下的座位坐不穩!”


    “要是有人能讓我的屁股從這座位上挪開,那我早就不在這了!”習塵似笑非笑地自言自語道,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正眼看藍辰一眼,“聖域之內,皇、王、公、侯、臣、府、吏七個官位,不可以下犯上!不可尊卑不分!這些事情我在你這麽大的時候就已經了然於胸了,就不勞煩藍公子告訴我了!”


    習塵所說的七個官位正是如今聖域之內的七個官階,其中皇位至高,其次是皇族的血脈宗親能有機會被封為王位,而外姓之人做到最大的官階就是公位,正如陸一凡的父親陸昊謙和藍辰的父親鎮北公藍世勳就是位列於公,說是位極人臣其實一點也不為過。而公位之下便是候,今日坐在象椅之上的習塵在官階上就屬於候位。按理來說他自然是在鎮北公和文鼎公之下的無疑,隻不過他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畢竟封疆大吏遠非一個官階可以一概而論的,正如習塵自己所說,如果有人能撼動的了他的地位,那他這些年得罪的權貴多了,他也早就應該不在了,可事實上他依舊坐鎮北疆邊衛府,這也足以說明在領皇的心中他這個候位是多麽的重要。而侯更多指的是各個城池的城主,比如當年溫陽城主謝陽,他的官階就是候,因此他的府邸被稱之為溫陽侯府!


    侯之下便是臣,臣還有一種稱唿稱之為‘將’,文臣稱臣,而武臣則稱之為將。臣在朝中,而將在軍營。比如在如今的北疆邊防大營之中,主將為‘侯’位,而他麾下的一眾偏將則全部是‘將’位。再往下就是府,府的權力一般不算大,但卻很具體,譬如掌管城軍的統領就屬於府位,而今日在邊衛府中的十三位旗主也屬於府位。府之下就是吏,吏就不再多言了,隻要是拿領皇之俸祿的人全部都是吏,軍營之中的每一個將士,亦或是邊衛府中的每一位北邊衛,他們都屬於最小的官階,吏。


    最後值得一提的是一件事是,如若有人對整個聖域和整個皇族有巨大功勳的,也會被當時的領皇破格提升到皇位。比如當年的西皇冥遠,亦或是東皇靖海。他們都屬於外姓強者,但同樣能被稱之為皇,在榮耀地位上是與領皇平起平坐的。


    “你……”


    “好了藍辰!”就在藍辰欲要再度發作的時候,陸一凡卻極和適宜地阻止了他,說罷陸一凡還衝著習塵拱了拱手,朗聲說道,“我等即是受父命,但同時也是承皇恩,還望都督明鑒!”


    說著陸一凡還從袖中拿出了剛才的那張有著領皇落款的親命書,攤開在習塵的麵前。


    聽到陸一凡的話習塵的眼皮陡然抖動了幾下,繼而他緩緩睜開眼睛,接著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斜靠在椅子上眯起眼睛緊緊地盯著陸一凡,習塵根本就不用看那張命書,因為他早已知道這張命書定然是千真萬確的。


    麵對習塵深邃的雙眸,陸一凡淡然迴視著,眼神之中絲毫沒有閃避之意。


    突然,習塵的眼中陡然閃過一道駭人的精光,因為就在剛才他的餘光赫然掃到了陸一凡身後的柳三刀以及藍辰身後的海老,而當習塵看到他們二人時,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竟是陡然睜開了,非但睜開了,而且眼中還布滿了濃濃的驚詫之色。


    很多時候,絕頂高手之間根本不需要刻意的試探,隻要一個眼神一個感覺便足以感應到。


    “不知今日譚四敗在了你們兩位哪一位的手中?”習塵突然開口詢問道,聲音之中帶有幾分好奇。


    “那不重要!”柳三刀冷冷地迴應道。


    “哦?”習塵饒有興趣地看了一眼柳三刀,雖然柳三刀沒有迴答他的問題,但聰明絕頂的習塵卻已經知道了答案,“那你告訴我什麽重要?”


    “我主子在跟你說話,先迴答他剛才的話……”柳三刀根本無懼習塵的目光,態度依舊強橫霸道,一字一句地說道,“最重要!”


    柳三刀此話一出,習塵不禁輕輕一笑,他的笑很古怪,令人看不出他究竟是輕蔑的笑,還是真的感到柳三刀的話可笑。


    “都督!”陸一凡再度向前一步,將手中的領皇命書再度舉高了幾分。


    “行了!”不等陸一凡再說,習塵卻是頗為不耐地衝他揮了揮手,繼而緩緩站起身子,慵懶的伸了一下自己筋骨,而後在四個婢女的陪同下,優哉遊哉地走下了高台,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出門正殿的大門,然而就在他的一隻腳剛剛邁出門檻之時,習塵終於再度開口留下了一句話。


    “就算領皇大人在這我的迴答也一樣,北疆邊衛府從來不養公子爺!我對所有人有沒有資格入府的標準都一樣。你們若想留下,那就先過了今晚的入府挑戰再說吧!至於今日你們在鎮中鬧事,就等今夜挑戰之後再議不遲!”


    說罷,習塵便消失在了正殿之外,殿中隻留下了麵麵相覷的幾位旗主和滿眼沉重的陸一凡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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