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倒是了解,”謝無淵挑眉。


    “咳咳,”係統幹咳兩聲,掩飾尷尬,“畢竟我能調用你的所有資料,看個迴憶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那你現在怎麽願意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了?”係統沒放棄追問。


    大片的沉默。


    “和他在一起,挺舒服的,”謝無淵忽然說了句,便單方麵中段了與係統的談話,從腦海裏撤了出來。


    三皇子還是那般萬分害怕的模樣,渾身發顫,抖個不停。


    謝無淵瞧著三皇子萬分害怕的模樣,認命的把人攬進自己懷裏,輕聲安撫。


    三皇子在謝無淵的懷裏蹭了蹭,找到依靠般,臉色還是慘白,卻不再惶恐不安。


    又過了一炷香,三皇子微微顫抖的身子才徹底平穩下來,唿吸也逐漸正常。


    謝無淵暗嘆,三皇子這些年也是不容易。


    十五歲,身旁有範景輝緋賀楓,有眾多的謀臣能人,都能被嚇成這樣。


    九歲的時候,孤身一人,無依無靠,怕更是連躲都沒處躲的。


    瞧見鬼這種事兒,的確不是什麽好事兒。


    謝無淵抽迴攬著三皇子的手,把人放迴原本的位置,三皇子卻轉了個身,又蹭了迴來,模模糊糊中在謝無淵的脖頸處蹭了蹭,下意識的攬著謝無淵的腰,唿吸平穩的睡了過去。


    謝無淵嘆了口氣,任他去了。


    三皇子似乎在夢中感受到了謝無淵的讓步,滿足的蹭了蹭謝無淵的脖頸,帶著些許笑意,安然入眠。


    第二日清晨。


    三皇子意識迴籠,先是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而後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攬在謝無淵的腰上,半個人都窩在謝無淵的懷裏。


    於是,緊了緊自己攬著謝無淵的手,把整個人都埋在了謝無淵的懷裏。


    “醒了就趕緊起來。”謝無淵懶懶的聲音從頭上傳來,三皇子嚇了一跳,心中竊喜,得寸進尺的往謝無淵身上又挪了挪。


    謝無淵沒再說話。


    三皇子也沒再說話。


    兩個人就那麽安靜的躺著,直到外麵人聲漸起,嘈雜喧囂。


    “謝無淵――”三皇子開口。


    “嗯。”謝無淵應聲。


    “我知道是怎麽迴事兒了。”三皇子聲音低落。


    “昨晚夢見的?”謝無淵非常淡定,淡定的讓人覺得,隨隨便便睡個覺,就能被孤魂野鬼託夢,這壓根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


    三皇子把臉又往謝無淵懷裏埋了埋,聲音沉悶:“嗯。”


    謝無淵伸手撫著三皇子的後背,一寸一寸的安撫。


    “沒事了,他們也沒有惡意的,都過去了。”


    三皇子沒吭聲,但身體已經逐漸放鬆。


    “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嗎?”謝無淵緩聲問道。


    “嗯。”三皇子往上蹭了蹭,露出腦袋,“以前,沒有這麽害怕的。”


    謝無淵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了,我知道了。”


    三皇子堅持要說:“可我還想再說一遍。”


    謝無淵直視那雙好看的丹鳳眼,語氣誠摯:“給我點時間,好嗎?”


    “沒關係的,就算以後都做不到,也沒關係,”三皇子一臉滿足,“隻要每天早上都能在你懷裏醒來,我就很滿足了。”


    謝無淵嘆了口氣:“給我點時間,相信我,我可以的。”


    ――――――――――――――――――――――――――――――――――――――


    三皇子手下的人,按照三皇子的吩咐,帶著下人,去附近一個偏遠的山村裏挖出了屍體。


    大片大片的屍骨,未來得及腐爛,甚至還有幾個不足月的嬰兒,整個村子裏的人,統統被活埋。


    來人沒敢帶著屍骨迴來,隻是派了幾個得力的人,來跟三皇子說了一聲,剩下的人,還在守著那個山村裏的屍骨,沒有迴來,畢竟這漫山遍野的屍骨,每一根每一塊,都是崇州太守糙菅人命的罪證。


    事情的經過,和謝無淵想像的差不多。


    三皇子昨晚已經聽死去的災民們說了一遍,今天早上也說給謝無淵聽了。


    崇州幾乎每三年就有一次地震,但皇上從來沒管過,太守也不怎麽放在心上。


    何況,今年是太守在崇州的最後一年,今年過完,太守就能調迴京城,少說也是個一品大員了。


    然而,今年地龍突然翻身,打了大家一個猝不及防,崇州太守壓了一次,沒壓住,愣是讓地龍翻身的消息給泄露出去,被考功清吏司的人報給皇上,太守隻能快馬加鞭,把自己的摺子也遞上去,隻盼望著能趕在皇上看到考功清吏司的摺子之前,看見自己的摺子。


    與此同時,崇州太守也在採取各種緊急措施,處理崇州的災民。


    崇州自然災害嚴重,地龍翻身一次,兩年就要顆粒無收,所以崇州的糧糙實在不多,突厥每年又都有那麽幾次來襲,僅剩的那點糧糙也被拿去支援軍隊,或者養山匪了。


    沒有糧食,就隻能餓著。


    民眾們不幹了,紛紛抄起傢夥要去太守府鬧事,太守大力鎮壓,活活打死一百多人,剩下的民眾,這才安生了。


    可惜好景不長,太守打死了這一百多號人,因為沒來得及及時處理,而是被各自的家人帶迴家,時間一長,竟腐敗爛透,招染了瘟疫。


    太守下令,直接屠村。


    整整二百餘條生命,哪怕放在行兵作戰的時候,都是重罪,更何況現在這種和平年代,身為一州太守,竟活活將二百多條生命殘殺,這是罪不容恕的死罪。


    然而,崇州郡天高皇帝遠,多少年來沒有人在意這些事情。


    崇州太守也不怎麽放在心上。


    而在這之後,皇上竟然下令,派三皇子來崇州治理地龍翻身!


    這怎麽可能?!


    大梁朝打敗宇朝,將崇州納入版圖,也有將近兩百年了,除了每年按時繳納賦稅外,大梁朝的六代皇帝,沒有一個關心過崇州的治理,梁明帝忽然派齊威王來封地,這太反常了!


    梁明帝,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太守越想越心驚,人就是這樣,做壞事的時候,不覺得什麽,可萬一東窗事發,內心總是萬分忐忑。


    如果梁明帝真的發現了什麽,為什麽不直接下旨將自己這個崇州太守滿門抄斬,反倒是讓三皇子冒著風險來這麽一趟?


    為了尋找崇州太守叛國的證據?


    不不,如果梁明帝想殺一個人,壓根用不著這麽麻煩,所以――


    梁明帝派三皇子來崇州,為的不是這些小事,而是


    或許是,


    不不,


    隻能是――


    ――那種東西的存在,被發現了。


    太守心裏咯噔一下,想他郭子明半輩子都耗在這麽個破地方,為的就是那麽點兒東西,如果真的被三皇子找到,那他前麵的二十幾年就都沒有了意義。


    不。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太守惡從心生,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想不出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索性拋掉大梁朝崇州太守這個身份,幹一票大的。


    至於那些東西,那可是關係到一個國家的富強的東西,他郭子明活了這麽多年,別的心願都沒有,隻盼著自己的國家有重振雄風的那一天,所以,那些東西,就算是打死他郭子明,他也隻會說一句話,不知道。


    沒有。


    他絕對不會把那些東西吐出來的!


    絕對不允許!


    讓三皇子死在來崇州的路上。


    太守的手緊緊的攥起,心思百轉千迴,到時候一推四五六,就說是過路的劫匪幹的,便是懷疑起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這個小小的太守頭上。


    作者有話要說:  猝不及防餵了大家一口狗糧,咦?有玻璃碴嗎?在哪呢?我怎麽看不見?


    三皇子說:以前沒有這麽害怕的,有了你之後,才會害怕,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不會再記得我。


    謝無淵: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想聽,也不能給你迴應)


    三皇子:可我還想再說一遍


    謝無淵:給我點時間(讓我愛上你),好麽。


    三皇子:沒關係的,就算以後都做不到也沒關係。隻要每天早上都能在你懷裏醒來,我就很滿足了。


    謝無淵嘆了口氣。(這孩子怎麽就這麽較真呢)


    甜嗎?


    叉腰笑:哈哈哈玻璃哈哈碴哈哈在後麵哈哈呢哈哈哈哈哈


    ☆、交鋒


    退一萬步講,如果真將矛頭對準他,他就一口咬死,是其他兩位皇儲指使他幹的,反正最近京裏風聲緊,三皇子、四皇子、皇長孫掐的厲害,你暗殺我,我暗殺他,他暗殺你,傳的沸沸揚揚的,三位皇儲彼此之間也掐的不亦樂乎,當然不會有人起疑。


    這樣一來,刺殺三皇子的事情反而能順理成章的推到另外兩個皇儲身上,也省的等三皇子來了,自己的事情敗露,到時被三皇子淩遲處死。


    可惜的是,派去的刺客太不給力,竟讓三皇子一路走到了崇州。


    有些事情,已經做了,就不可能再迴頭。


    太守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既然這票幹完,他就能迴國復命,那之前有些可用可不用的關係,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太守連夜寫了幾封迷信,先後送去了樂新鎮和崇州兵營。


    崇州邊境的樂新鎮縣令,是太守早年的學生,在接了太守的密令後,派衙役以偷竊之名將三皇子一行人關押入獄。


    太守的信上說了,便是不能將此行人緝拿歸案,盡力拖延上一段時間也是不錯的,太守後麵自有安排。


    太守後麵當然有安排,他給崇州兵營去了信,調了不少精兵,埋伏在密林中,隻要縣令能拖延一時半刻,埋伏在密林裏的精兵們,就能從容的布置各種機關暗器,將三皇子一行人一網打盡。


    當然,兵營統帥並不知道太守要對待的人,是當朝三皇子。


    這種事情,太守怎麽可能讓統帥知道?!


    隻是,樂新鎮的縣令手下有一群酒囊飯袋的衙役,謝無淵隨便忽悠了兩句,就把人給忽悠走了。


    太守第二次派去的幾個人,都是從崇州兵營裏調的精兵中的精兵,在整個崇州軍營裏,都算得上是出類拔萃的了。


    這群人倒也是聰明,在知道三皇子一行人用的是最為名貴的沉香木馬車後,連火攻馬車這種招數都用上了。


    馬車著火,馬匹受驚,又是在樹林裏。


    天時地利人和簡直占全了,沒道理再失手。


    然而,不知中了什麽邪,馬車竟然完全沒被燒著,還讓這幾人跑了!


    太守聽到三皇子一行人已經進城的消息,迅速派人去封閉了屠村的地方,順便又讓幾個貼身的小廝扮作當地的居民,等在三皇子一行人進城的路上,裝模作樣的帶著三皇子四處溜達。


    這才得以拖延一段時間。


    三皇子大搖大擺的視察民情的同時,崇州太守在太守府裏氣的火冒三丈,恰好三個精兵從城外野林裏逃迴來,郭太守直接下令把好不容易逃迴來的三個精兵,拖出去剁碎了,做成肉粥,施捨給災民。


    好歹還能做個臉麵功夫。


    不能讓三皇子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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