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颯十分驚詫,臉色微變,不敢置信地問道“什麽?你說阿燦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安瑞?這……這不可能!”


    唐安琪目光流轉,心中微微有些訝異,江颯的語氣並不像是什麽都不知情的,她對上他的眼柔聲問道“或許,你知道現在的阿燦並不是真正的阿燦這件事?”


    江颯從她身上翻了下去,用手臂勾住她的脖頸,表情凝重,像是在迴憶著什麽,過了良久才低聲說道“二叔和二嬸私奔去了意大利,爺爺雖然震怒,凍結了二叔名下的所有財產,但到底還是不忍心,所以一直都有派人暗中關心著二叔的情況。”


    他將唐安琪摟得更緊了一些“八年前,阿燦得了急病過世,這件事爺爺是知情的。”


    原來江振威什麽都知道……


    唐安琪輕聲問道“除了爺爺和你,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江颯緩緩搖頭“二叔和二嬸剛迴國,就向爺爺坦白了這件事,因為知道我爸媽都有些不太靠譜,所以這件事隻有我們四個知道。阿燦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阿好還小,就更不清楚了。”


    當時江伸倫夫婦向江振威坦白時,他也在場。大抵的意思是,江仲倫如今在美術界有一定的地位,靠自己的能力可以給兩個孩子足夠的生活保障,所以二房放棄將來對江氏集團股權的爭奪,所以不必擔心非江氏血脈的江燦會分薄江颯的利益。


    江仲倫夫婦唯一的請求,便是希望江振威替他們隱瞞這件事,因為不希望江燦覺察出他在這個家裏是不同的。這麽多年的相處,江燦帶給他們的慰籍,早就已經令這對夫婦將他當成真正的兒子。


    江振威答應了。


    血脈雖然重要,但是這些年來的感情卻能勝過一切,江仲倫夫婦能夠放棄江氏那樣大的利益,去維護這份親情,令他感慨萬千。江燦聰明懂事對於生意有著天然的敏銳,這點令人欣喜,所以在修改遺囑的那一天,他剩下的三成股權裏也給江燦留下了一席之地。


    唐安琪忽然就有些了然為何前世的江仲倫和江燦沒有作任何鬥爭,就讓江子桓輕易將江氏集團掌控,原來是因為這個。


    江颯繼續說道“阿燦過世那天,二嬸傷心過度,有些神智不清,二叔心裏擔憂開車的時候便走了神不小心撞倒了一個小男孩。二嬸便將對阿燦的所有哀思都寄托在了這男孩的身上,守在醫院裏不眠不休地照顧他。”


    他低聲微歎“這孩子傷得不重,很快就清醒過來,但卻失去了記憶,既不知道自己叫什麽,也不知道父母在何處。


    二叔請米蘭警局查訪了許久,最後推測這孩子是被人遺棄的又見二嬸真的將這孩子當作了阿燦,心裏便想著這也是個機緣,所以就……”


    真正的江燦以彼得江的碑名葬在了米蘭郊外的一處公墓而這個失去記憶的男孩從此以江燦的名義生活下去。


    唐安琪心裏有著撕裂般的疼痛,疑問同時便像潮水般湧來“安瑞他明明是在機場和我失散,怎麽會又出現在米蘭街頭?”


    他當時已經七歲,聰明懂事,如果不是事出有因,絕不可能會悄然離開自己,如果不是有人引領,機場也絕不可能讓一個孩子自己乘上飛往米蘭的航班。


    唐安瑞的失蹤,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陰謀。


    江颯皺起了眉頭“你確定阿燦便是安瑞了?”


    唐安琪點了點頭“第一次拿了我和阿燦的頭發去做了dna比對,我們出自同一父係或者同一母係,為了得到確切的報告,我們見爸爸的那天我又偷拿了他的頭發,跟阿燦的再次做了比對。沒錯阿燦是我的安瑞沒有錯。”


    從戎屏那邊拿到的消息來看,時間上也正好對得起來,真正的江燦過世的時間是八年前,而那天恰巧是唐安瑞失蹤的日子,如今又有了江颯的證言,她能夠毫無疑問地確定這事實。


    她輕輕抬起頭“我想和江二叔江二嬸談一次。”


    是誰將唐安瑞帶到了米蘭,是誰將他遺棄在米蘭街頭,當年的米蘭警方那裏多少還會有些〖答〗案吧?還有s市機場,隻要對上了當年江仲倫撞傷唐安瑞的時間點,排查出那天飛往米蘭的航班,那麽就能知道都有哪些可疑的人。


    就算已經時隔八年,但隻要費心去調查,沒有什麽是不能查出來江颯沉沉點頭“好,我去安排。”


    聖誕夜的前夕,huā園弄來了不速之客。


    沈閱悠然自在地坐在沙發上,嘴角含笑得望著瞪大了眼睛的唐安琪“我們不是朋友嗎,還幫了你那麽大的忙,怎麽看起來你好像不太歡迎我的樣子?”


    唐安琪撇了撇嘴“所謂朋友,走的該是正門,翻牆進入的,通常我們稱之為盜賊。我知道沈公子是看不上我這哩的東西,但最好給我個理由。”


    是的,當她和季心潔開門進屋的時候都嚇壞了,桌上食物的殘羹擺得到處都是,沙發上的零食袋也開了好幾包,落地陽台的門開著,冬日的寒風倒灌進屋,透著無限冷意,她以為失盜進了賊。


    但衛生間的門忽然開了,走出一個神態從容的翩翩佳公子來,更可恨的是,那人竟還不緊不慢地說“你家冰箱裏就不能多儲存些食物嗎?”


    沈閱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但隨即卻又理直氣壯了起來“我餓了一天,肚子很餓,等你不來,就隻好翻牆進來了。”


    對於喜歡冒險有著超凡身手的沈公子來說,破解這所別墅圍牆上裝設的警報係統簡直是小事一樁,他很輕易地就翻過了圍牆,客廳的落地排門並沒有落鎖,他輕輕一推就進了屋子,基本上沒有受到任何阻唐安琪挑了挑眉“我記得我和江颯都留過手機號碼給你,再說,你堂堂沈公子能找到我的住所…自然也不會找不到我的電話號碼。”


    她下午並沒有課,和季心潔一起帶著初落夕逛了街。


    初落夕的母親被她外婆接迴了老家,有娘家人的照顧和開解,對她的身體應該有些好處…所以初落便成了孤家寡人,唐安琪如果有空,便會和季心潔一起陪著她。


    沈閱張著一對無辜受傷的眼“我沒有帶手機,身上也沒有錢包,坐地鐵的硬幣還是好心人的施舍。”


    唐安琪立刻便意識到,這個善良正義又有俠肝義膽的男人身上也許發生了什麽…而最有可能令他如此狼狽的,再沒有其他人了,她遲疑地試探“是晴安又對你做了什麽?”


    目光裏頓時黯澹下來,沈閱苦笑著搖了搖頭“她要是對我做些什麽,那倒還好了。安琪,不要問了…我暫時什麽都不想說。隻是想請你收留我一段日子,可以嗎?”


    他攤手,一副我賴上你的模樣…“我身無分文,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文件,也沒有帶手機,你要是不收留,我大概要去街上流浪了。以我這樣的姿色,被富婆撞見包養的機率應該不低吧?”


    唐安琪噗嗤一笑“樓上倒是還有一間空房,但我和心潔都是女孩子,你一個大男人住這裏多有不便,我去oaan幫你開個房…你在這裏的零huā錢我也都包了如何?”


    沈閱的人品怎樣她大概是能信得過的,但若是真的將他留宿在這裏,恐怕江颯會發飆。住隔壁江燦那倒是可行,但他身無分文證照全無地出現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住在oean至少安保方麵可以保障。


    對於這安排,沈閱有些猶豫…他欲言又止地說道“我沒有證件……”


    唐安琪笑著迴答“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就行。o∞n的頂樓有我爸爸給我的保留房間,隻要我跟大同叔說一下就行,沒有人會來查你的身份證,也沒有人會知道你是誰。”


    沈閱這才放了心,咧開嘴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收留我的。”


    安排好了沈閱的住所,唐安琪到底還是不放心,打開電腦去搜索馬來最近的新聞,赫然發現一條消息“沈拿督公子拒婚馬來公主,國王震怒”。


    她無語極了“哈,這小子原來是逃婚來的!”


    沈閱的逃婚,無非是為了夏晴安,但飄忽不定的夏晴安卻不是他能夠攥在手心的人,心誌堅定的夏晴安,不會愛上優雅翩翩的忠犬貴公子,她需要更強的男人。


    這場戀情從開始就注定了是悲劇,隻有癡情的男人才會執著地飛蛾撲火。


    巧合地,晚上的時候,唐安琪接到了黎瑞斯的電話。


    黎瑞斯的聲音依舊平淡冰冷“唐小姐,您傳過來的那些照片,夏小姐已經請緬甸當局確認過了,經過還原對比,並不在對方的數據庫中。但根據馬來警方的調查,顯示恩雅台風事件中的那兩個人,持的的確是緬甸口音。夏小姐已經要求對方繼續調查,請您繼續等待。”


    單憑幾幅變了形的照片比對,確實有些令人為難。


    唐安琪輕聲說“謝謝。”


    黎瑞斯語氣微頓,卻接著說道“但在s市咬毒自殺的那個人,卻有人指認他的長相與緬甸叛軍阿堤羅手下的小頭目有幾分相似,這件事還在確認中。”


    唐安琪眼神一深,緬甸叛軍阿堤羅?傳說他與恐怖分子黑魔組織有極深的牽扯,而幾個月前的鄰國軍火大亨遭遇的恐怖襲擊事件,最後是黑魔組織宣稱負責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


    她臉色大變,四月份飛往法蘭克福航班上的那場恐怖襲擊,也許就不那麽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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