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海皺著眉頭望了眼牆上的掛鍾,再過五分鍾就是晚上十一點,唐安琪卻仍舊沒有迴家,她從早上八點出門到現在,已經有十五個小時沒有消息了,這麽大的雨她能去哪裏呢?


    敲著桌子的節奏忽然重了起來,他沉聲吩咐,“阿羅,再打一次電話試試看。”


    羅叔滿臉焦急地撥下唐安琪的手機號碼,拿著電話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先生,打不通,關機了。”


    靠在沙發上玩平板電腦的周安平忽然誇張地笑了起來,“哈,安琪什麽時候跟蔣元君攪在一起了?財閥二代的秘戀:花心貴公子vs叛逆大小姐,哎,都上了視頻搜索的第三位了,已經超過了250萬人次的點擊。舅舅,安琪還真是令人發愁呢!”


    他將電腦屏幕對向唐四海,按下了全屏鍵,是一段蔣元君拉著唐安琪的手在酒店走廊上經過然後進房間的視頻,雖然畫麵隻有短短十幾秒,但配上香豔的標題和曖昧的解說,就能引起無限的遐想。


    唐七秀看完大聲嚷了起來,“這安琪到底是怎麽迴事?好不容易昨天在媒體那裏挽迴了一點形象,今天立刻就鬧出這樣的事來。我說呢,怎麽下午銀行突然來通知一筆三十多萬的附屬卡消費,還指定收貨地址是明泰中心大樓,原來安琪和那個蔣元君攪在了一起。”


    她拍了拍桌子,義憤填膺地說,“我說,哥,你還是把安琪送迴美國去吧,不要讓她再留在這裏給唐氏丟臉。”


    唐四海冷冷地瞥了唐七秀一眼,“你每年光在明泰買衣服都要花費五百萬,區區三十幾萬,安琪難道沒有資格用嗎?七秀,不要忘記,安琪是我的女兒,是這個家的主人,她比你更有資格留在這個家裏。”


    唐七秀一愣,隨即惱羞成怒了起來,“哥,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這是要趕我走嗎?”


    她見唐四海黑著臉不理她,用力地跺了跺腳,扯住周哲春狠狠地捶了下去,“我是造了什麽孽嫁了你這樣沒出息的男人,住在娘家看人家的臉色過日子不說,多說了幾句就能讓人橫掃趕出家門。都怪你沒有本事,我……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這句話,這十幾年來唐七秀不知道提了有多少次,但每當周哲春真的狠下心來要拉她去民政局,她又千方百計找借口推諉,因此,唐家的人都知道唐七秀此時以離婚來要挾,隻不過是想要遮掩下不台的窩囊。


    但周哲春這次卻真的動了氣,他秉性溫和並不意味著不在乎男人的尊嚴,當初同意在唐宅生活,是因為感激唐四海和葉淑嫻的關心愛護,又體諒唐七秀這個嬌貴大小姐的生活習慣。但幾次三番地被妻子責罵無用窩囊沒有出息,就是脾氣再好的男人也無法忍受。


    他甩開唐七秀的手,“這麽多年,我這個沒本事的男人讓你受苦了,以後你就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吧。”


    “大哥,對不起。”周哲春向唐四海一躬身,迅速地轉身向門外走去。


    周安平瞥了一眼錯愕震驚的唐七秀,涼涼地吐出一句,“不要以為老實人就好欺負,逼急了九頭牛也拉不迴的,媽,你活該了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著平板電腦迴了自己的房間,臉上始終帶著事不關己的嘲諷笑容。


    唐七秀伏在陸雪琴的肩膀上嚎啕大哭,“我這是造的什麽孽,嫁的男人沒用,生的兒子不親,連親哥哥也要趕我走,這樣的日子還什麽好過的,爸媽,七秀來陪你們了!”


    這聲淚俱下的模樣看起來倒還有幾分淒厲,唐四海看著心裏煩躁,猛力拍了拍桌子,厲聲喝止道,“雪琴,扶她進去,大晚上的吵吵嚷嚷像什麽樣!”


    陸雪琴點了點頭,將唐七秀扶了起來,柔聲安慰著,“七秀,不要哭了,哲春他隻是一時氣頭上才說的狠話,等下讓你哥給他去個電話好好說說,他會迴來的。至於你,安安心心地在家裏住著,你姓唐,這是你家,誰也趕不走你。”


    唐四海望著終於清靜下來的客廳,扶著額頭痛苦地歎了口氣,“阿羅,替我聯係警察廳的賴科長,讓他幫忙定位一下大小姐的手機信號,記得這事要保密。”


    他的話音剛落,背後就傳來唐安琪的低喚,“爸!”


    唐四海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去哪裏了,怎麽那麽晚迴家,給你打了那麽多電話一個也沒有接,爸爸差點要聯係警方了。”


    這是亡妻留給他僅剩的血脈了,好不容易才重新迴到了自己的身邊,他自然格外珍惜和緊張。


    唐安琪從包裏拿出手機,“呀,怎麽沒電了?”


    她一拍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讓爸爸擔心了。可能是早上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按了靜音鍵,所以沒有聽到電話聲音,以後不會了。”


    唐四海見她撲閃著一雙晶亮的眼睛,表情認真而懇切,不由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後如果晚迴來,記得要打電話告訴爸爸,s市雖然治安良好,但當爸爸的,女兒十幾個小時沒有消息,總是會擔心的。”


    他拍了拍沙發,示意唐安琪坐下,試探地問,“你認識明泰的蔣元君?”


    唐安琪有些不解,“爸爸怎麽突然提起他?”


    她隨即想到,今天在4s店刷了30幾萬,並且指定了送貨到明泰中心大樓,銀行有規定附屬卡的大額消費都要發簡訊或者電話通知主卡人,唐四海向來沒空打理這些,那麽一定是陸雪琴又在他麵前說了什麽。


    她遲疑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舞會,是蔣元君騎著機車來學校載我的,也多虧了他,我才沒能遲到。但我不小心將他的車子弄壞了,買一輛新的還給他,是因為不想欠他太多人情。”


    唐四海麵露沉思,“那麽說來,你們兩個在ocean酒店裏被拍到,也是因為昨晚的舞會?”


    在看到視頻的第一眼,他就確定那個走廊屬於ocean,唐安琪就算真的和蔣元君有些什麽,也絕不可能選擇自家酒店,果然,流出這段視頻的人居心叵測,目的依舊是想要摸黑唐安琪。


    他輕輕拍了拍一臉茫然和驚詫的女兒,“網上已經有視頻流出,還高居搜索榜的第三,你上樓後可以打開來看看,以那個拍攝的角度來看,應該是監控攝像的畫麵。看來,是內鬼做的,等下我就給大同打電話讓他徹查。你也累了,上去休息吧!”


    唐安琪點了點頭,“好,爸爸也早點休息。”


    一迴房間,她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看到了搜索點擊直線上升的那個視頻,唐四海說得沒錯,這幾乎確定無疑就是內鬼做的。那天她和蔣元君是用vvip電梯直上到18層的,一路上根本就沒有遇見任何人,再加上拍攝角度,顯然就是有人截取了走廊監控攝像的畫麵,故意散播到網上去的。


    那麽,是誰呢?


    唐安琪知道,這個人既然敢明目張膽地從ocean監控室裏截取畫麵,那就說明他早就已經有了後招,能夠讓高大同找出來的,多半也是準備好的棄棋,根本就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要想揪出這個人,隻有靠去想別的法子。


    她想起前世高大同的遭遇,不由暗暗起了警覺,能夠介入重要國際會議和接觸酒店經營賬目的絕不會是普通人,而能夠罔顧唐四海的意願想要至高大同死地的,也絕不會是忠於唐氏集團的人。


    會是……陸雪琴嗎?


    唐安琪換了塊手機電池,在聯係人裏麵翻找陳德福,她不能將希望寄托在高大同身上,那麽就隻能再次去拜托陳德福,他是少年成名的網絡安全精英,如果並不是去查尋個人隱私,隻是想辦法獲取這個視頻的源,應該不會被隨意栽贓上窺探商業機密的罪名吧?


    她想了想,卻還是將手機放了下來。前世因為她的一次請求,陳德福被冤入獄,直到她死去,他還沒有刑滿釋放,他的人生因為自己從前途一片光明跌入無邊地獄。這一次,她真心不敢再讓他冒險。


    這時,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唐安琪按下了接聽鍵,“喂?”


    開頭便是一頓劈裏啪啦的臭罵,“你是死人嗎?從下午兩點到現在,我一共撥打了87通電話,你憑什麽一次也不接?”


    是蔣元君。


    唐安琪有些驚訝,她以為經過上午那番對談,至少短期之內蔣元君是不會再來找她的,“電話按了靜音,所以沒有聽到,不好意思。你找我有事?”


    蔣元君“哼哼”了兩聲,這才切入正題,“你上過網了沒有?我們兩個貌似要紅了,哦不,已經紅了,搜索網站的排名已經到了第一,超過了當紅明星的離婚事件還有幾億大製作電影的預告片。哈,這才多久,點擊率已經超過300萬了,嘖嘖!你看到了沒有?”


    這聲音裏絲毫不見焦急和憂慮,反倒有些沾沾自喜。


    唐安琪輕輕地歎了口氣,隨即她就想到隻要艾米和雷蒙可以出來證明,當天房間內並不隻有她和蔣元君,那麽這個視頻所造成的影響自然就會煙消雲散,她忙問道,“能不能給我艾米和雷蒙的聯絡方式?”


    電話裏,蔣元君嗤笑了起來,“傻了吧,讓艾米和雷蒙出來作證,媒體會解讀成自欺欺人,你以為網友會相信?隻會讓這件事情鬧得更大而已。”


    他頓了頓,“其實……要消除影響很簡單啊,隻要我們……”


    唐安琪急忙問,“要怎麽做?”


    蔣元君得意地迴答,“隻要我們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們兩個是戀人的關係,哪家媒體還會那麽無聊繼續炒作這件事?財閥之間的聯姻再尋常不過了,網友也隻會羨慕地讚一句,哇,天作之合!”


    他的聲音忽然帶了幾分誘惑,“怎麽樣,要不要考慮看看做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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