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帶著竹子走進大門,這柳泉居看似是個酒家,實際是個很大的院落,頂四合院兩個半了估摸著,前頭房裏是正常營生,有那麽二十幾張八仙桌。


    倆漢子帶著白毅二人走了好久,才到了內院兒,一進來就看見什麽沙袋子,拳靶子,還有一大水池,水池連著一老大的亭子,一邊兒還有拱橋。


    白毅心道這特麽還挺會整活兒,這院子也屬實不錯。


    順著亭子旁邊拱橋直走,就看見今兒要吃飯的地兒了。


    倆人帶著白毅他們走到門前,門兒就開了。


    白毅定睛一看,裏頭擺了一張圓桌兒,旁邊站了不少人,桌上坐著一光頭,還帶個眼鏡,完了這人一側分別坐著倆兇神惡煞的漢子。


    一個黢黑,一個白淨,這特麽真是黑白雙煞了,光頭另一側則坐著一女人,這女的沒有尤鳳霞陳美玲那麽好看,一頭卷發盤起來,穿了件旗袍。


    白毅直接大步走了進去,看著那光頭說道


    “你就是竹子說的那個六爺吧?”


    “竹子!你特麽是不是耍我們六爺?讓你喊你東家來,你喊一這麽小的來?你糊弄...”


    那黢黑漢子話沒說完,被六爺打斷。


    “住嘴,先別說了,小夥子,竹子的事兒你能做主?”六爺一雙眼睛跟豺狗似的盯著白毅問道。


    裝x誰不會啊?白毅沒答話衝著那黢黑漢子說道。


    “要不是你主子打斷你,再多說一句,你可能就嘎了。”


    黢黑漢子聽後直接怒了站起來後腰掏出一毛瑟王八盒子說道


    “小崽子!信不信老子給你..”


    “砰,砰,砰!”漢子話說一半兒,白毅兩槍給丫手裏的王八盒子打出來倆洞,完了他那破槍膛直接炸了,黢黑漢子疼的腦門青筋直起,手上全是血。


    旁邊一堆站著得,馬上都把家夥掏出來了,白毅還是賭對了,趁槍的可能隻有領頭的幾個,其他人那得都是片兒刀。


    白毅把槍放桌上,看著六爺說道


    “先不說我是不是竹子東家,就您這待客之道,說真的,我帶人給您這兒全吃花生米都不為過。”說完白毅一屁股坐下,點根煙繼續看著六爺。


    六爺陰著臉,一個大比兜抽了黢黑漢子一巴掌。


    “滾下去,來人給他收拾一下。”黢黑漢子啐了一口,低著頭朝房間後麵兒走了。


    “既然你能給竹子做主,那事兒就好辦了,前一陣子,我有個叫喪彪的兄弟進去了,不知道你們是否知情?”


    六爺變了個臉坐下,示意一邊兒女人倒酒,女人站起來給白毅倒了一杯。


    “知情,你那叫喪彪的兄弟是我送進去的。”


    六爺嗬嗬一笑說道


    “這位小兄弟,你知不知道...”


    “哎?六爺,先別說這麽多了,菜都涼了,什麽話不能待會說?”白毅拿起筷子夾了塊兒魚片兒直接塞嘴裏了。


    六爺看完眼角直抽,旁邊竹子嚇得也大氣兒都不敢喘了。


    “嗬嗬,罷了,既然人都已經進去了,我也沒什麽好說,民不與官鬥,不知小兄弟怎麽稱唿?”六爺舉個杯子衝白毅說道。


    “鄙人白毅,既然您六爺知道民不與官鬥,是不是該給我那倆小兄弟放了先?”


    六爺聽白毅說完一愣,扭頭看著那白臉兒漢子問道


    “小峰?我讓你們找人來,你們給人兄弟綁了?”


    那白臉漢子一臉尷尬說道


    “六爺,不是我幹的,是老黑整的,彪子進去了老黑覺得是竹子通風報信兒這才....”


    “哎,去把人放了。”六爺擺擺手,白臉兒漢子也出去了。


    “竹子你帶上倆兄弟找地兒吃口飯去吧,不用等我。”白毅衝竹子使個眼色,竹子點點頭也出去了。


    六爺衝周圍一票站著的人擺擺手,那些人一窩蜂似的都出去了,隻剩下那倒酒的女人,六爺,加上白毅仨人


    “白小兄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膽識,後生可畏啊。”六爺端起杯子點了點桌子悶了一杯


    “哪裏,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您說笑了啊六爺,我看您也一樣挺年輕的,而且聽說過好些您的威名啊。”


    “哈哈,老咯,四十出頭比不過你們年輕人。”


    別看白毅這廝現在跟這個六爺你一杯我一杯,剛才這廝心裏也是很緊張的。


    “六爺您找我過來,除了喪彪的事兒,應該還有事兒吧?”白毅夾著桌上菜說道


    “喪彪人怎麽樣,我不在乎,就是不知道白小兄弟是否清楚?喪彪那兒還欠了我一部分錢,我派人去過喪彪住處,一無所獲。”六爺擦擦手,掏出來一煙鬥兒點上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公安收尾,而且一定會貼條兒啊,貼條兒您的人都敢進去,您這幫兄弟藝高人膽大啊。”


    “再膽大,也沒法跟官兒比不是?這年頭不像以前了,四九年之前這一套還是管用的,以我的脾氣,放在那時候是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跟你一後生這麽心平氣和的。”六爺吐口煙衝白毅點點頭說道。


    “嗨,您說的啊我當然明白了,但是人活著不與時俱進,那就隻有淘汰,您這行當麵兒上看著沒什麽,可架不住人言可畏啊,這要出點兒什麽事兒,那就是掉腦袋的問題了。您說呢?”


    “所以白小兄弟才這麽肆無忌憚啊,隻是不知道小兄弟你這是背靠哪個局?”


    “我就一辦事兒的,上頭人讓我幹啥,我就幹啥,至於您說的背靠哪個局,我還真不是”白毅笑笑看著六爺,手指頭往房梁上指了指。


    這一指,六爺點點頭,也就明白了,隨後突然笑了起來。


    “小兄弟你才是藝高人膽大啊,有竹子一條線,你也不少吃吧?”


    “嘿嘿,您客氣了,聽說您不是也有不少公安上的關係?我這都是小打小鬧。”


    白毅端起杯子跟六爺碰了一杯說道


    “怎麽?小兄弟是想立功?”


    “哎,那我可不感興趣兒,小時候窮怕了,加上上頭瞧得起,所以才有今天,另外您這頭兒真是該好好管管底下人。”


    “哦?怎麽說?”


    “喪彪這事兒,起因是因為一叫梁哥的,老小子涉賭,還欺壓百姓,逼良為娼,這都什麽年月了?還能幹這事兒?那不辦他辦誰?一打聽不就知道這些人都是跟著您六爺的。”


    六爺聽後點點頭,手指頭敲敲桌麵,女人轉身出去了,一會那白臉漢子,拿了一大一小兩個手提箱走了進來。


    “我是個生意人,但是這年歲生意人都不討喜,這間館子算是我一部分家當,也算半個主業,而且我看人一向很準,兄弟手頭也緊吧?”


    說完白臉漢子打開箱子直接放到白毅跟前,然後直接迴六爺身邊兒坐下了。


    白毅心道:您看人真準!


    “六爺您這是?”白毅看著大箱子裏大團結兩大摞,還有十條大黃魚,小箱子裏一摞大團結,十條小黃魚不解道


    “小兄弟不用緊張,這點兒心意,你帶迴去給你上頭人,我是一生意人,今後沒準兒咱們還能有些合作。”


    白毅有些疑惑


    六爺接著說道


    “小兄弟,這陳家,我可得罪不起,所以這點兒心意,你替我送到位就行了。”


    原來是打聽過陳飛的背景了,估摸著是想把喪彪撈出來,這是沒成。


    “既然您都知道陳家了,那我也不多說什麽,東西我帶迴去,話我也幫六爺帶到。”


    “那成,這大份兒的是心意,小份兒的算是給小兄弟來這一趟的辛苦錢了。”


    白毅笑笑把倆箱子合上,衝六爺說道


    “那謝過六爺了,竹子的事兒,今後也指望您這高抬貴手了。”


    說完倆人吃吃喝喝,沒事兒人似的,竹子倆夥計都放出來了,竹子也不敢直接走,怕白毅出點兒什麽事,一直在柳泉居附近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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