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隔天在工作室裏,阮芷青就收到周育維要花店送來的鮮花。


    簽收花束時,她笑得燦爛,因為她終於收到男人送給她的花,不再讓季惠文專美於前。


    季惠文掛掉與客戶之間的通話,神色怪異的瞅著她。“很漂亮的花,給你的?”


    “是啊,終於也有人送我花了。”阮芷青笑著走進茶水間拿出一個素色花瓶,將花插上。“啦啦啦~~”她甚至好心情的哼起歌來。


    “恭喜了。”季惠文起身站到她身邊,探出手佯裝幫她整理花束,並不著痕跡地問:“哪個男人這麽有眼光,終於注意到你這個好女孩?”


    “周育維啊!”她沒心機的坦白。“就是那個化妝品的小開,你簽迴來那個化妝品包裝的業主啊,難道你忘了?”到目前為止也好像隻有他不是因為公事而請她吃飯。


    季惠文聞言,眉心打了兩個小結。“他不是來公司好幾趟了,怎麽現在才想到要送花給你?”


    “不知道耶,昨天下班遇到他,他請我吃飯還送我迴家,然後今天就送花來了。”可能是突然被邱比特的箭射中了吧?哈!


    “嗯……芷青,你心情很好厚?”極小心的,惠文觀察著她的情緒。


    “當然嘍!我一定要證明給辛武揚看,除了他,還有別的男人欣賞我!”她的眼熠熠生輝,企圖心十足。


    “你是說,辛武揚要追你喔?”惠文忍不住在心裏悶笑。


    “嗄?!”阮芷青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經意間透露了什麽,神情變得有些局促。“沒、沒有啦,他怎麽可能追我?我也不可能讓他追啊!”


    “芷青,世界上沒什麽不可能的。”拉起她的手,季惠文倒是希望辛武揚的苦戀能修成正果。“我就覺得辛武揚對你很好啊,你到底嫌他什麽?”


    一講到他,阮芷青便沒來由的想逃。“我哪有嫌他?他不嫌我就不錯了。”她佯裝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才送來的花束上,就是不敢正麵迎向惠文的關心。


    “你又知道他嫌你了?”惠文好笑的搖搖頭,不容她逃避的點明。“難道就因為他曾欺負過你,所以你就認定他嫌棄你?”


    “當然,不然他幹麽老欺負我?”一定是看她不順眼的啦!她才沒那麽笨,會不懂他欺負自己的理由。


    “你喔,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麵。”她怎麽就是不懂男生會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呢?電視上演了一大堆,難不成她都沒看過?“我就覺得他不錯啊,又高又帥,還有令人羨慕的聰明腦袋,沒有什麽不良嗜好,而且對你很好,現在這種男人不好找了啦!”


    “他最好是對我好啦,他要是真有你形容的那麽優秀,你不會去把他喔?”阮芷青直覺反駁,不經大腦的話就這麽脫口而出。


    季惠文頓了下,想到什麽似的挑高眉尾。“可以嗎?”


    “男未婚女未嫁,為什麽不可以?”比照前一個問題辦理,想都不用想。


    “我的意思是,我去把辛武揚,你真的一點都不吃醋?”季惠文問得極為認真。


    “我、我幹麽吃醋?辛武揚又不是我的誰,你喜歡就去追啊,關我什麽事?”阮芷青被她問得心口有點悶,仿佛要掩飾什麽似的說得飛快。“隻不過別隨便玩玩喔,他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看惠文換男友如換衣,她竟感到些許擔心。


    辛武揚的心髒強度不曉得夠不夠?


    萬一到時候他對惠文動了真心,惠文卻對他“始亂終棄”……不行,她得先跟惠文說清楚才行,不能對他太隨便。


    “放心啦,我也不是隨便的女人。”季惠文泛起若有所思的淺笑,阿莎力的一口應允。“既然你不介意,那麽辛武揚我就接收了,在這裏先謝了嘿!”


    雖然她挺欣賞辛武揚的,但君子不奪人所好,而且辛武揚滿心滿眼隻有芷青的存在,她去搶也沒意思——就算搶到了又如何?她可不要一個心裏隻有別的女人的男人。


    不過她能夠預期,接下來的日子肯定精彩極了!


    芷青這女人不給點刺激是學不乖的,而辛武揚也隻有苦苦癡等下去的分,那不如就將計就計,不僅幫了辛武揚一把,她也正好順便試試當演員的滋味,一石二鳥,多好哇!


    問她為何這麽有把握,一定刺激得到芷青?


    簡單嘛,有人鼓吹別人去把哥,還得先將條件談好的,要求不能跟辛武揚隨便玩玩?!


    唉唉唉,人家說旁觀者清,一點都沒錯,任她再怎麽看,對辛武揚最最隨便的,就非她阮芷青莫屬!


    鬼點子迅速在季惠文腦子裏成形,不過她得先掛個電話給辛武揚,這事還得要他願意配合才行。


    “喔。”冷眼覷著惠文太過愉快的神情,阮芷青的心口像壓著一塊大石,差點喘不過氣來。


    她從來不知道惠文喜歡聲武揚那一型的。打從她和惠文認識不久,惠文就知道辛武揚的存在啊,她卻記不得惠文曾提起她喜歡武揚……難道是怕她吃味,所以惠文才不說?


    去去去,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全死光了,她也不會喜歡辛武揚,這點惠文根本是多慮了。


    既然惠文喜歡就“挾去配”吧,她才不會在乎。


    一點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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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落地長窗,生疏的撩高小禮服過長的裙擺,踩著堪稱笨拙的腳步,阮芷青獨自一人走到二樓的露台,望著月色重重的吐了口氣。


    跟周育維約會過幾次,除了前兩次跟一般交往中的男女沒太大不同之外,接下來他便帶她參加所謂朋友間的聚會。像今天,他們就來到這半山腰的豪宅,裏頭的男男女女他好像都熟,並像怕人沒發現似的摟著她的腰,仿佛蓄意向人強調她是他的女朋友似的。


    這就算男女朋友了嗎?


    除了知道他叫周育維,是知名化妝品公司的小開之外,她完全不知道他有什麽嗜好、興趣,甚至連他家裏有哪些人她都不清楚。


    當然,他也不曉得她喜歡網路遊戲,更無法與她談論她感興趣的話題……這樣,真的就算男女朋友了嗎?


    坦白說,她一點都不喜歡和他一起參加這種聚會,因為她感覺自己永遠無法融入那個圈子,充滿名牌、華服及高談闊論的圈子。


    他們說,她上輩子燒好香,才會麻雀變鳳凰。


    他們還說,周育維是個溫柔的好情人,曾與他交往過的女人,即使在分開許久之後,仍全都豎起大拇指說“讚”。


    甚至有人私下押注,賭她跟周育維上過幾次床?“任期”會不會超過三個月?


    聽起來周育維好像是顆花心大蘿卜,而根據她側麵觀察,他也不曾刻意製造他是專情好男人的假象,在她麵前一樣毫不收斂的和女人調情,仿佛早就認定她應該要沒條件的全盤接受。


    或許她將男女間的交往看得太簡單了點,不過就算她再怎麽單純,也明白自己跟周育維其實一點都不適合。


    撇開有些差距的身家背景不談,也不在乎彼此嗜好、興趣的不同,光就他每次約她出門,一雙眼經常不由自主的“飄”到其它女人身上,還有總是有意無意的吃她豆腐,這些細節,她便感覺十分厭煩。


    對,現在的社會風氣很大膽,但他就不能隻看她一個女人嗎?即使做做樣子給她看也做不到嗎?


    而且每次兩個人單獨在一起,一定要摟摟抱抱外加卿卿我我的嗎?


    周育維不止一次暗示她,“應該”有進一步的發展,可全被她四兩撥千斤撥開來。


    雖然她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但她不認為自己對他的喜歡已累積到願意跟他再進一步親密交往,至少目前的她就做不到。


    每多約會一次,不適合的感覺便強烈過一次,尤其剛才他還當著她的麵,跟別的女人打情罵俏,而她竟也感覺不到酸味,隻覺得反胃,索性一個人跑到露台上透氣,來個眼不見為淨。


    “芷青,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露台來了?”季惠文端著兩杯酒走進露台,細致的彩妝令她看起來更加明亮動人。“哦~~我知道了,周育維跟別人調情,所以你吃味了,才會躲到這裏來?”


    在外做生意難免有許多商場上的朋友,而季惠文在工作室裏負責的又以業務範圍居多,因此她的社交圈明顯比阮芷青大上許多。


    今晚的主人恰巧同時認識季惠文與周育維,因此會在聚會上遇到阮芷青,季惠文一點都不意外,而且她相信意外的絕對是芷青——因為在得知芷青和周育維今晚有約後,她蓄意“攜伴”參加,打算乘機進行她的刺激計劃。


    “……不是。”看到惠文,阮芷青的胃翻得更厲害了。


    她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見到惠文和辛武揚連袂出現。她和周育維剛到不久,季惠文與辛武揚也到了,並眼尖的發現她也在現場,兩人落落大方的湊過來跟她打招唿,隨意聊了兩句才又讓其它人拉去注意,直到現在,才再有機會和她遇上。


    讓她更感詫異的是,辛武揚今晚打扮得還真不賴,湛藍色的西裝搭配粉紅的襯衫,她從沒見過他穿得如此正式。


    惠文說得沒錯,他夠高也夠帥,才到場不久便吸引不少名媛淑女的青睞,有意無意的全往他身邊蹭,而她也把一切全都看在眼裏,甚至能數出有多少女人企圖接近他。


    她知道自己的反應很奇怪,沒事那麽注意他幹麽?但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不經意便會往他的方向瞥去——都怪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啦,鶴立雞群,想不注意到他都困難。


    還有惠文,辛武揚是她今晚的男伴不是嗎?她怎麽不盡女伴的責任,好好的看管那個家夥,反而放任他到處放電?真是有夠不道德的一對。


    “不是?”季惠文不怎麽相信的擰出八字眉。“周育維不是你的男朋友嗎?你怎麽可能不在意他跟別的女人調情?”


    “男朋友是他自己說的,我可沒承認。”她悶著聲,心情又跌落了些。“而且那是他和那些人的交際方式,不用大驚小怪啦!”


    “交際應酬可未必得用這麽輕浮的方式。”至少她季惠文就不會,她不屑的撇撇嘴角。“算了,我隨口說說,你可別當真。”


    “不會啦,三八。”阮芷青笑得牽強,挺認同惠文的論點。


    “你說你沒承認周育維是你的男朋友?我記得當初有人還挺高興收到人家送的花,而且跟人家出去好幾次了不是嗎?怎麽現在反而不承認了?”季惠文沒給她喘口氣的機會,緊接著似笑非笑的揶揄道。


    “……我發現我跟周育維一點都不適合。”淺歎一口,她現在似乎有點懂惠文之前說的那句“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麵”的意思。


    她大概是被那束花給迷惑了,才會看不清周育維跟她全然不合的本質。


    “喔喔~~可是他並不否認別人將你和他當成一對耶!”這情況棘手了吧?笨女人!“我想你最好跟他說清楚,你知道,有些男人就是會死纏爛打。”


    “你是說……周育維是死纏爛打型的男人?”天啊!她的運氣真好,買張彩券說不定就中樂透了!阮芷青開始感到頭疼。


    “我可沒這麽說。”聳聳肩,季惠文撇得可幹淨了。“不過他的風評不太好,曾有過傷人的前科,而且傷的是女人喔!”


    阮芷青驚恐的瞠大雙眸。“不是吧?!你之前怎麽都沒跟我說?”


    “之前你的眼裏隻有那束花,我說什麽你聽得進去嗎?”季惠文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總之,你記得要跟他說清楚講明白,可別出什麽亂子。今天我都沒吃到什麽東西,肚子有點餓了,那我就先進去了;外頭涼,你可別待太久喔!”說完便轉身離開露台。


    涼?是啊,得知周育維輝煌的過去,她是由腳底涼到頭哪!


    “對不起陳小姐,我想一個人吹吹風,晚點我們有機會再聊。”露台的落地窗突然又被打了開來,有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隨之響起。


    “好吧,那我們等等再聊。別忘了,我等你喔……”另一個超嗲的女聲雖帶著明顯失望,卻也識趣的沒強求,落地窗隨即被關起。


    煩躁的鬆開緊束頸間的領帶,辛武揚輕歎一聲,轉身後才猛然發現早已站在露台上的倩影。“小青?”


    “……嗨!”阮芷青摸摸鼻子,尷尬的應了聲。


    “我沒注意到你也來這裏了。”事實上他的眼根本離不開她的身影。


    她何時去拿飲料、跟誰說過話,完全逃不開他的眼,包括她讓周育維親熱的擁抱——天知道他差點沒拿餐桌上的蛋糕刀,砍了周育維環在她腰上的那隻手!


    可是他明明是被拒絕的那方,還對她虎視眈眈似乎不是君子的作為,因此他不得不撒個小謊,佯裝自己一點也不在乎。


    “眾星拱月嘛,當然沒注意。”她咬咬唇,小聲的嘀咕。


    現不是晴朗的黑夜,但她的心口卻微酸、微悶,感覺好像厚重的雨雲淩空。


    “你說什麽?”他聽得不是很清楚,不確定地問。


    “沒什麽。”她心虛的赧紅了臉,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不是在裏頭待得好好的,你幹麽跑到外麵來?”


    “你偷注意我?”他略感驚訝的瞠大雙眸,眸心滲入一絲笑意。“你不也跑到這裏來,為什麽?”


    “不公平,是我先問你的。”凡事都要分清楚先來後到,明明是她先問的,他怎麽可以耍賴?


    “如果我說裏頭太悶,這個理由可以嗎?”雙臂倚著露台上的矮牆,外頭的空氣清新帶著些許涼意,他感覺好多了。


    她輕笑,似乎她的理由也比他高明不到哪兒去,一樣是太悶,悶斃了。


    兩人同時感受著夜風輕拂過臉頰,隱約帶著說不清的親昵,過了好半晌,辛武揚突然開口問:“你最近好嗎?”


    “怎麽突然這麽問?”她沒來由感到一陣鼻酸。


    以往是熟到不行的鄰居、朋友,現在怎會演變成這般生疏的對話?而且似乎還是她自找的,這讓她的心情爛透了。


    “你不是跟那個周育維來往嗎?感覺怎麽樣?”他狀似問得輕鬆,事實上他很緊張,緊張到連唿吸都感到胸腔疼痛。


    季惠文要他到這裏來“碰碰運氣”,他根本不曉得她剛才和小青說了什麽,也不懂惠文幹麽要他來碰運氣?不過他抗拒不了想見她的念頭,沒有考慮太久便往這裏尋來,說穿了,他隻是個被愛情折磨的傻瓜。


    今晚他原本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隻不過因為聽季惠文說她也會到場,他就不顧一切的丟不會議,像個呆子般跟到這裏,隻為了貪看她一眼;現在又像個笨蛋一樣,問著再尋常不過的問題,他從來不曾像現在這般蠢過。


    “還好。”現在承認她和周育維不適合一定會被他取笑,她逞強的ㄍーㄙ著。


    他僵了僵,仿佛肚子被狠揍了一拳。


    “你呢?惠文對你印象很好,她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對待人家。”


    該死的!她在說什麽?明明覺得惠文跟他站在一起礙眼得緊,她怎還硬將他們湊成對?


    如果現在能迴到從前該有多好?雖然可能一樣被他欺負,但總比像現在這樣生疏好上千萬倍!她局促的將手上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好掩飾自己滿腦子胡亂的思緒。


    “別喝這麽急,雞尾酒的後勁很強。”他難掩關心地勸道。


    這女人以往是不碰酒的,可今天不知怎地,雞尾酒一杯接著一杯的灌,要是不提醒她,萬一喝醉了,不正好給周育維“機會”?他懊惱得腸子都要打結了。


    “你的關心似乎弄錯對象了,現在你該關心的是惠文,而不是我。”她嘴裏嚐到一絲澀意,分不清是酒精,抑或是難以理解的心情。


    “你以為我會跟她有什麽?”蹙眉盯緊她的容顏,他氣她還是看不清他的心意。“你真以為我會跟她有什麽?”


    “我、我怎麽知道?”她倉皇的閃躲他的視線,那眼神太過灼熱,她害怕自己被焚毀,死無葬身之地。


    “又來了!”他真想掐住她細嫩的脖子,卻又想緊緊的擁抱她,兩種欲念在心裏拔河。“不是任何事都能以逃避來解決,你很清楚我的意思,但為什麽你就是不能直接麵對?”


    “我不是你肚裏的蛔蟲,不可能清楚你的意思!”對,她就是鴕鳥轉世的不行嗎?他現在有了惠文相伴,憑什麽再來管她?“況且每個人的處事方式不同,請你別評斷我的生活態度。”


    “我隻希望你麵對現實,因為你的答案對我很重要。”凝著她,他的手心不由自主的冒汗。


    他可以說服自己耐心等待,但他身邊的人已經快抓狂了,家人、同事、朋友……每個人都發現他極度不穩定的情緒,偏偏隻有她這個“肇事者”感受不到,他考慮該不該向大家供出她這個“元兇”?


    供出她,讓她被所有親朋好友追殺,或許他的心理會平衡一點。


    “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那是他的私事不是嗎?她隻不過是他的鄰居,鄰居就該有鄰居的分際,是不能逾矩的!


    “好,那談別的。你想就這麽一直跟周育維交往下去嗎?”這個問題對他而言更重要,她的答案完全操控他的生死。


    他願意等,可也要她願意給他等待的空間,倘若她決心和他切斷一切關聯,他會說服自己死心的,然後……然後再說吧,他還沒想那麽遠。


    “辛武揚,我也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她不想在此刻麵對自己的識人不清行嗎?等她跟周育維談清楚了,再來研究這個問題也不遲。


    “你沒有一個話題肯跟我討論!”他攫住她的肩,用力搖晃。


    “你……”要命!她的頭有些暈眩,她的胃極度不不舒服。“該死的你,別搖了!”再搖下去她恐怕就要吐了。


    “那你就迴答我所有的問題。”他不死心的再次追問,狠心的忽略她逐漸蒼白的容顏。


    “夠了辛武揚!”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她的眼很酸、很澀,心髒像被緊緊掐住般難受,他就不能大發慈悲的放她一馬嗎?“你食言而肥!你說過你不會再管我的,你這個說謊的大騙子!”


    月光下的俊顏猙獰的扭曲,他逐漸收攏指尖,直到她受不了直喊疼,他才猛然放開她的雙肩。


    騙子嗎?


    他在她心裏的形象越來越不堪了,他真的還要執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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