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眉站起來看著帥東郎,“我沒有操心嗎?你不管多大,就算是你老了,隻要我還活著,我就得操心,這是每個父母逃不掉的使命。再說,法院將東安已經判給你爸爸了,我怎麽接他迴來?”


    “藉口,你可以成為莫君漆的監護人,就能接東安迴來,隻是你不願意而已!”


    “郎郎,成為君漆的監護人我是不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做的,對於東安,他其實跟著你爸爸挺好的,至少他還能成為你和你爸爸之間交集的紐帶,難道你願意你爸爸完全屬於別人的爸爸嗎?”


    帥東郎看著霍眉,認真的問道:“你愛爸爸嗎?”


    霍眉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愛不愛又怎麽樣,他重新有了家庭,現在君漆又來到我們家,總之,我和你爸爸是不可能的。”


    帥東郎看著河麵,不知在想些什麽,沒有搭話,霍眉繼續說道:“就算我們重新在一起了,也還是會分開的,我們本來性格就差很多,他希望我做個賢妻良母,全職太太,而我希望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天地,你懂嗎?”


    帥東郎無頭無尾的問道:“莫君漆沒來我們家你就會接東安迴來嗎?”


    霍眉讓帥東郎正視她的眼睛,說道:“郎郎,這不是君漆的原因,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東安跟著你爸爸會更好,再說我的確會花更多時間在君漆身上,他……”


    “你對他太好了!我和東安從來沒有享受過你這樣的好!”


    霍眉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從小就懂事大度的帥東郎說的話,顯然他並不能理解自己的一番苦心,不免心裏失望,“從小我就告訴你,男子漢應該心胸寬廣,寬容待人,君漆現在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他需要更多的愛才能彌補他心裏的創傷,我跟你說過,你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以後你們要相互扶持,分歧可以有,嫌隙卻永遠不能有!”


    帥東郎將手裏的菜砸到河裏,激起一片水花,“那我心裏的創傷呢?你和爸爸離婚經過我的同意嗎?決定我和東安的去留經過我的同意嗎?你們想離就離,想怎麽決定就怎麽決定,我和東安隻是附屬品!”


    霍眉怔住了,這是離婚之後帥東郎第一次發表自己的看法,看似平靜的表麵原來藏著這麽多怨言,看著帥東郎發紅的眼眶,霍眉鼻子一酸,嘆了口氣說道:“對不起郎郎,我跟你道歉,但是這些話我希望到我這裏為止。”


    “怎麽?你怕我去跟莫君漆說?你不讓我偏要說!”帥東郎越過霍眉氣沖沖的朝草地邊走。


    霍眉在身後大喊道:“帥東郎!你太不懂事了!”


    帥東郎憋著一肚子氣,走了幾步抬頭一看,莫君漆牽著帥東安的手正站在那裏,離河邊不遠,不用帥東郎說,對話莫君漆都聽見了。


    莫君漆故作輕鬆的笑了下,說道:“東安想你了。”


    帥東郎牽過帥東安的手,一句話沒說,帶著帥東安去放風箏。莫君漆站在原地,看著周邊歡聲笑語的家庭,很想給自己兩拳。


    霍眉提著菜簍子來到莫君漆麵前,欲言又止,莫君漆接過菜簍子笑道:“肉太油膩了,正等蔬菜,我們走吧眉姨。”


    霍眉點了下頭,兩人並肩迴到燒烤架旁,莫君漆將蔬菜烤上,認真的翻著。霍眉站在他身旁,伸手拿過一片烤好牛肉放進嘴裏,立馬誇讚道:“君漆手藝真好,這燒烤很好吃。”


    莫君漆將牛肉端到霍眉麵前,“多吃一點,晚餐不準備吃了哦。”


    霍眉笑著嗯了一聲,坐到草地上,邊吃邊看莫君漆燒烤。帥東郎牽著帥東安迴來的時候,莫君漆已經將蔬菜烤得差不多了,帥東安撲到霍眉身邊,伸手拿烤好的茄子,霍眉捉住他的手問道:“洗手了嗎?”


    帥東安爬起來要去河邊洗手,莫君漆將手套遞給他說道:“戴手套,一會再洗。”


    帥東安耶了一聲,戴上手套開吃,莫君漆又將手套遞給帥東郎,自己也戴上。


    對於自己的廚藝肯定是沒話說的,莫君漆吃進嘴裏卻覺得有些苦,鹹得苦,或許是鹽放多了。


    迴去的路上,帥東郎除了迴答帥東安的幾個問題之外,沒有說過其他的話。


    快到家的時候,莫君漆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周禮打的電話,莫君漆將電話掛了,對霍眉說道:“眉姨,我朋友叫我出去玩,我晚點迴來。”


    霍眉笑著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莫君漆笑了笑,沒有迴答,又說道:“我就在前邊下車,太晚了就不要等我了。”


    霍眉點頭道:“好,小心點。”


    莫君漆下了車,對著車裏揮了揮手,看了帥東郎一眼,帥東郎抱著睡著的帥東安沒有看他。


    等車走遠了,莫君漆給周禮迴電話,招了輛計程車去找周禮。


    “本來請你吃飯,你竟然不吃。”周禮端著外餐盒子,坐在公園的草地上,莫君漆蹲在一旁,兩人流浪漢似的在黑黜黜的公園裏聊天。


    “我吃過了,你要早點說,我就……不吃那麽多了。”莫君漆心事重重,言辭惆悵。


    周禮用筷子將炒飯裏的火腿撥開,問道:“郊遊怎麽樣?好玩嗎?”


    莫君漆想了一下,笑起來,“開始挺好玩的,後來某個高冷傲嬌帥哥生氣了,就不好玩了。”


    “帥東郎?他為什麽生氣?”


    莫君漆一副苦惱的樣子,“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明明沒有惹他,他洗個菜迴來就看我不爽了,真是莫名其妙。”


    搶人母愛這種事莫君漆怎麽會說出來,畢竟自己覺得悲慘別人覺得噁心。


    “我準備去住校。”


    周禮一愣,問道:“為啥?就因為這事?”


    莫君漆仰頭嘆了口氣,迴道:“我每天騎車上學很辛苦,最辛苦的是要早起,住校還可以跟著學校組織的晨跑跑步,我好久沒鍛鍊了,都長胖了。”


    周禮捋了半天,覺得這句話矛盾重重,也沒個重點,不好再問,扒拉了兩口飯,將飯盒丟進旁邊的垃圾桶,起身拍拍屁股說道:“那你跟他們提了嗎?我覺得你眉姨不會同意的。”


    莫君漆也站起來,用手卷了個望遠鏡對著頭頂的月亮望了望,一甩手下定決心般說道:“就這樣吧!”


    和周禮逛了會,迴來的路上又想了很多,莫君漆都覺得自己抑鬱了,被林黛玉附體了。


    迴到家裏,客廳的燈亮著,帥東郎還在玩遊戲,莫君漆換了鞋,走到門邊看著他,“眉姨睡了嗎?”


    “嗯,她明天要出差。”帥東郎玩得專心,莫君漆本不好打擾,但是心裏堵著話,不吐不快。


    莫君漆坐到離帥東郎兩個人的位置處,拿過帥東安的小黃鴨在手裏捏,“我會跟眉姨說將東安接迴來,我去住校。”


    帥東郎手一頓,繼續操控遙控器,沒有答話,莫君漆捏了捏小黃鴨,看著小黃鴨裂開的嘴,竟然覺得它在哭,忙把它放迴原處,起身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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