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炎畢竟內力過人,盡管被三大長老死死抱住,可他依舊有脫身的辦法。一腳一個,將鐵力虎和寇侖踢開,隻是雷沐澤的兩手好似鐵鉗一般,一時無法撤出寶劍來。

    就在這時,廢墟內一聲大吼,陳瑕衝天躍起,喝道:“淳於炎,拿命來!”他這一縱身足有三丈多高,人還未到,就是一股寒意劈頭蓋臉地壓了下來。

    淳於炎一時也拔不出劍,雙手一架雷沐澤腰間,以雷沐澤的身體去擋陳瑕的一掌。陳瑕掌力已發,不能收手,砰的一聲打在雷沐澤的後背上,這一掌極重,當場便將雷沐澤打暈,反把淳於炎給震開。

    淳於炎哈哈大笑,陳瑕這一招剛好就助他抽出寶劍,他的眼睛被酒氣熏得難受,一時也同樣看不清陳瑕的方位,因此隻能看也不看地對著陳瑕的方向,斜斜一斬。“陳瑕……你這蠢貨……”

    本以為這一劍定然得手,哪知陳瑕雙目緊閉,還係著一塊黑布,早有防範。劍光滑過他的臉龐,向空中飛去,可陳瑕卻毫發無損。

    二人全都看不清東西,等於是勢均力敵,誰也不占誰的便宜了,那淳於炎不說話還好,陳瑕蒙著眼睛,要打到他談何容易,可淳於炎這一說話,立即就被陳瑕鎖定方位,腳下斜著向旁邁了一步,跟著迅速轉身,又斜跨一步,不知怎麽就把雷沐澤讓到身後,到了淳於炎的眼前。

    說時遲,那時快,待陳瑕一拳打向淳於炎的胸口時,雷沐澤這才一口鮮血噴出,撲到倒地。這一切不過是眨眼之間,淳於炎還沒等反應過來,胸口已經重重地挨了一拳。

    他氣息頓時不暢,五內好似翻江倒海一般翻了個個,要不是他會九子六合功,怕是隻這一拳,就能把他打得胸骨盡碎。

    淳於炎受不起這一拳,踉踉蹌蹌倒退了十幾步,可陳瑕的步伐實在詭異,不管他如何退卻,都能被陳瑕追上,那拳頭卻好似雨點相似,劈劈啪啪連打了數十拳,拳拳都打在同一個位置,別說淳於炎修煉了九子六合功,就算他真的是銅澆鐵鑄一樣的人,也受不了。幾十拳下去,淳於炎竟被打得吐血,這在修煉了九子六合功之後,簡直是從未有過之事。

    雖然他除了一雙眼睛,身體的其他部位早已不知道疼痛,但卻明白,這麽打下去,遲早會被陳瑕打死。心中暗道:看來落日神劍的確威力無邊,隻可惜不能近戰,隻能遠攻,否則的話,被人家這麽揪住了這麽打,落日神劍一點威力也發不出來。

    畢竟淳於炎經驗老辣,眼見不遠處正是神眼駱袈的那根棗木棍,手腕一扭,把棗木棍向內吸,那棗木棍橫著飛起,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它,對著陳瑕的脊梁砸了下來。

    陳瑕聽到風聲,便知不妙,向右前方跨了一步,閃身躲開,那根棍子啪的一聲被淳於炎抓在手心,對著陳瑕的小腹一頂,陳瑕目不視物,聽到風聲響起,隻好用拳頭直擊過去,哢嚓一聲,將棗木棍生生打斷,淳於炎向後急掠,總算擺脫了陳瑕的糾纏。

    “臭小子,有點本事!”

    陳瑕怒道:“淳於炎,當年你加害我爹爹,之後又策動獨孤離殺害慕容廣,今天又打傷三大長老,就算劍神告訴我不要殺人,我又豈能饒你?”

    淳於炎趁此機會用僧袍的大襟將臉上酒水擦去,覺得酒氣不那麽熏了,這才說道:“你不饒又能怎樣,你蒙著雙眼怎麽報仇?不如你把眼睛上的那塊破布摘下來,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他以為陳瑕資質魯鈍,便想騙他就範,可陳瑕卻攥著拳頭說道:“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蒙著眼睛的時候,比看得見更加了得。”

    淳於炎哪裏肯信,笑道:“真是大言不慚,這種事還是頭一次聽說。”

    陳瑕向前蹚了一步,亮了個自在羅漢拳的架勢,咬牙說道:“因為我睜開眼睛,會有一絲善念,但是如果閉上眼便要殺人。”

    淳於炎此時的眼睛已經大好,心中暗道:這個小子的確武功大進,雖然資質不佳,卻沒想到進步得如此之快,每一次與他相見,他的功力都在增長,如今與之前見到他的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若是這麽發展下去,勢必天下無敵。這個人遲早是我心腹大患,管他什麽巫仙的命令,巫仙說不殺他,我可沒說不殺他。莫不如趁著落日神劍在手,他不敢睜眼之機,就要了他的小命!

    那淳於炎狡猾至極,想到這裏,再不出任何聲音,一點一點向前邁近,雖然受了點傷,但對於他來說,陳瑕的拳頭再硬,也不致命,可他一劍下去,陳瑕怕是難以抵擋。

    陳瑕側耳傾聽,隻能感覺到陣陣冷風從背後襲來,卻感覺不到淳於炎,心知此時危險至極,不由得又想起陳瑜之前所說:“駱袈怎麽也不及淳於炎……他雙目失明,如果在熟悉的地帶,或者狹窄的所在,自然占盡上風,但是一旦到了陌生的環境又或者無邊的曠野,就絕對不是淳於炎的對手。”若是功力相當,怕是巫仙和劍神也未必抵得過落日神劍。

    而如今駱袈已死,與淳於炎對敵之人,忽然變成了陳瑕自己,可惜他離開鄯善已經十年了,鄯善的街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一點也不熟悉,而此地恰恰是當年驛館前的一片偌大的空地,根本不是什麽狹窄的所在。陳瑕看不到,而淳於炎看得到,陳瑕聽聲辨位的本事也遠沒有駱袈那麽高,這場硬仗要如何取勝?

    陳瑕一邊努力思索對策,一邊仔細聆聽著周圍的動靜,忽然隱約間嗅到風中的一絲酒氣,陳瑕不由得心中一動,風向前吹,酒氣怎麽從身後而來。莫非淳於炎已經繞到身後!

    想到這裏,陳瑕猛然大吼一聲,迴身一爪向身後抓去。隻希望這一爪可以把淳於炎身上的什麽地方抓住,那樣的話貼身肉搏,或許還有勝算。萬沒想到,陳瑕一爪下去,竟被淳於炎一劍洞穿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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