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猶豫了一下,覺得陳瑕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以他的武功要取自己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就算不殺她,這個時候隻要隨便點她哪個穴道,她也動彈不得,隻是她摟得陳瑕太緊,縱然點了她的穴道,陳瑕要不傷害她,也還是無法脫身。倒的的確確是自己死纏住他。如果他是存心羞辱的話,在她身上摸來摸去,那也難堪至極。

    想到這裏,少女沒來由的心中一蕩,那股膨脹的怒氣瞬間化作了嬌羞無限,低聲道:“可你的嘴不老實!”

    “你的嘴更不老實!”陳瑕反唇相譏。

    少女本來羞澀,聽他這麽一說,反而又咬了一口,前前後後已經咬了陳瑕五次,縱然陳瑕神功護體,那脖子處也被咬出一個牙印來。

    陳瑕“哎呦”一聲,“你總是咬我,你真以為我不敢咬你呀?”說著對著那少女的耳垂輕輕咬下,本是嚇她一下,卻沒想到少女嚶嚀一聲,咬著陳瑕的小口突然就鬆了。陳瑕在她耳邊笑道:“怕了吧。”

    少女嬌軀微微一顫,這哪裏是在咬她,分明是在調戲。臉上的紅暈處熱得發燙,一時好似墜入雲霧,芳心裏似有千萬螞蟻在爬,又似有一直小兔亂跑亂撞,貼著陳瑕的胸口,咚咚直響。

    陳瑕頓時變了顏色,關切地問道:“姑娘,你別是把我咬出血來,自己中了毒吧!”

    少女一時無言以對,“稀罕你的臭血!”

    這時,歐鵬等人再也按捺不住,有人偷偷溜到箭樓後麵,向上攀爬,陳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左腳在箭樓一踏,踹下一塊木頭來,那人爬到一半,被木頭又給砸了下去。

    陳瑕高聲道:“你們這些刺客隻會偷襲,有本事的,真刀真槍和我打一場!不然的話,這姑娘……嘿嘿嘿!”

    陳瑕故意壞笑了三聲,能把這姑娘怎樣又不說明。歐鵬關心少女的安危,心中暗想:就和他真刀真槍打一場,打鬥之時,難道他還能抱著一個人?

    想到這裏,歐鵬率先脫下隱身衣,又用手在劍上身上胡亂一抹,將上麵的塗料擦去,如此一來,一個白衣少年便出現在箭樓之下。看樣子二十多歲,身材高挑,麵容白淨,隻是下巴處有一撮黃胡子,與他的樣貌又極不相稱。

    歐鵬用劍一指:“好,就真刀真槍和你打,在下歐鵬,有個諢號,人稱:白麵夜叉!”

    陳瑕也不曾多想,飛身下了箭樓,雙腳才一落地,忽聽身側金風響動,陳瑕趕緊一轉身,無意中卻把少女擋在身前,對方忙把寶劍收住,陳瑕看了看懷中璧人,這才笑道:“不要出什麽陰招,當心傷了這位姑娘,要不姑娘,你先下去?”

    “那可好了!”歐鵬忙道。

    明明陳瑕雙手高舉,可是妹子就是摟住他不鬆開,“絕不下去!你們替我殺了他再說!”

    陳瑕歎了一口氣,“你們都看到了,是她像個賴皮纏,賴著不鬆手。說好了,是真刀真槍,結果背地裏還是搞偷襲,那就別怪我了……”

    說著話身形一晃,斜跨一步,抱著那少女,便朝偷襲之人一拳打去,原來隱身術也並非毫無破綻,方才距離太遠,陳瑕還看不清楚,可這個時候落地,那一雙雙眼珠子淩空瞪著他,就顯得格外清楚,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了。

    陳瑕這跨步,乃是雪蓮神功的絕妙步伐,看似向前,卻是斜斜地向左後方退去,盡管還抱著一個大活人,可是動作又快又怪,令人防不勝防,單手一探,正抓住那人的下巴,觸手的地方,是一塊滑溜溜的布料,不等那人反應過來,他的手已經到了大襟,抓住衣領,向前一推,把那人的衣服連同麵罩,全都扯下一大片來,登時再也無法遁形。

    陳瑕定睛一看,此人花白胡子,年過半百,長得倒是威武雄壯,隻是陳瑕那一抓,把他的胡子扯下一塊來,就少了那麽幾分意思。

    那老者微微一愣,陳瑕已經跨步跟上,在他手腕一點,竟把他手中的彎刀給奪了過來。

    “慢!”歐鵬怕陳瑕出手傷了妹妹,便對眾人說道:“都把隱身衣脫下,今天合我們五人之力,定要把妹妹救出來!這也算是明刀明槍了吧。”

    歐鵬年紀不大,但是那些人卻全都聽他的吩咐,紛紛把隱身衣脫下。看他們的模樣,都比歐鵬和那少女的年長。

    陳瑕手腕一翻,把彎刀丟還給老者,冷笑道:“我不會使刀,還給你。”

    老者微微一愣,把刀接過,“在下玉蒼龍,閣下好身手,不知高姓大名!”原來他便是方才被陳瑕抓住的那個人,乃是這些龜茲刺客的頭領,盡管偷襲的確卑鄙,可玉蒼龍等人深諳此道,也不覺得如何下作。

    陳瑕心道:“我現在在西域已經臭名卓著,摩勒告訴我要隱姓埋名,沒必要報什麽真名。”之前他和摩勒易容成道士,摩勒曾要他取了一個假名字,因為是獨孤渾逼得陳瑕要饒遠路,陳瑕又不喜歡獨孤父子,就給自己取名叫“渾之父”,摩勒聽起來好笑,奉承道:“教主是渾之父,那小倩不是成了渾之母?”

    陳瑕笑道:“是啊,獨孤離居然還想娶他祖母,怪不得成了渾之蛋呢!”

    現在想起,陳瑕還不禁哈哈大笑,“我叫渾之父!你們也都報上名來!”

    那幾人麵麵相覷,心中均想,這名字可真是怪得很。另外三人也不隱瞞姓名,一個人名叫伯納,一人叫昆其,一人叫桑榆,彼時西域很多地方的人隻有名字沒有姓氏,陳瑕也記不得許多。隻是這幾個人全都身材不高,腳步輕柔,而且行動坐臥,不露痕跡,看起來皆為是輕功的好手,像這樣的人,最適合偷襲暗殺,他們又都身穿隱身衣,就更難以察覺,陳瑕試探著問道:“莫非你們全都是龜茲人?”

    那幾人微微一愣,誰也不先說話,歐鵬的神色不尷不尬,“非也,我等皆是江湖中人,什麽龜茲的刺客,從未聽說!”

    陳瑕也不曾說出“刺客”二字,可歐鵬卻不打自招,陳瑕忙又問道:“那你們為什麽要到這裏來?”

    玉蒼龍畢竟年長,江湖經驗豐富,擔心歐鵬說多錯多,便大喝道:“跟他囉嗦什麽,救人要緊!”

    一聲唿喝,伯納卻率先發難,手中一把青銅劍,挽了一朵劍花,在陳瑕麵前虛晃一下,跟著一招“燕子歸巢”刺向陳瑕的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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