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尉遲琳實在太胖,陳瑕認穴不可謂不準,隻是對方滿身的肥膘,已經肥得流油了,稍微一動,渾身的白胖胖的肉就跟著亂顫,胸前的兩塊胸肌垂下來,剛好就擋住了肋下的要穴,陳瑕這一指過去,隻是叫對方乳尖一涼一疼,其他的作用分毫沒有。胖人陳瑕也接觸過不少,隻是他怎麽也想不到,會有人胖到如此地步,要想點中尉遲琳的穴道,首先得把他的那身贅肉掀起,然後點穴才能奏效。

    可尉遲琳又怎麽會叫他掀開自己的肥肉,眼看著陳瑕失手,當即揮刀反擊。他想:現在外麵的火不知燒得怎麽樣呢,賊人有心要毀掉我的家業,多半是什麽也留不下,一輩子的苦心經營毀於一旦,怎麽能不痛心疾首?

    他心中發狠,存心要和陳瑕拚了性命,一口氣連砍三刀,都是進手招數。

    陳瑕隻有一把金刀在肋下,可是對方的刀法剛中帶柔,威猛絕倫,他怕抽出金刀來,保不齊就被這胖子給斬壞了,所以盡管赤手空拳,仍然不肯出刀。隻是被尉遲琳逼得急了,忍不住怒道:“我都說了不取你性命,可你卻刀刀狠辣,真是不識好歹!”

    一聽這話,尉遲琳更加惱怒,“你毀我家園,打傷我母,還有什麽話好說!”說罷又是一刀砍向陳瑕的膝蓋。

    “我幾時打你老母!”陳瑕向旁一縱,足尖在牆上一點即迴,使出一招“伏虎羅漢”式,頃刻間欺身直進,他見金烏拂穴手對此人並不大管用,所以改用自在羅漢拳,五指成爪,如猛虎下山,直撲尉遲琳手腕,這是想把他手中的鬼頭刀給擒下來。

    就在拳風將到未到之時,陳瑕忽然覺涼風颯然,從背後襲來。陳瑕的武功乃是當世三大高手親傳,全都是頂尖的絕學。雪怪墨奇曾對他說過:人有三寶,也給他講過觀氣之法。自修煉雪蓮神功以來,陳瑕的對於氣息的變化越發敏銳,縱使看不到,聽不到,但是憑借氣息的變化,也能判斷是否危險,他應變甚為機警,聽到風聲,當下右手變爪為指,貼著尉遲琳的刀麵向前一點,先將他的刀鋒點開,緊接著妙手空空迴身向後一掌打去。

    果不其然,火光下寒光點點,竟是一把飛針,陳瑕掌力一吐,那些飛針被悉數震落,定睛一看,不知什麽時候,尉遲琳的弟子恆盈帶著四五個人闖了進來。

    陳瑕倒吸了一口涼氣,“按照之前商量的計劃,應該是我單獨對付這個尉遲琳,哥哥說替攔住其他人的,怎麽突然又放人進來?”

    他哪裏知道,陳瑜和唿衍潔此時已經和那八大金剛交上手了,那麽多莊丁、護院、弟子,加在一起也破不了九子六合功,見那八大金剛刀槍不入,就更加無人敢惹。此時大火越燒越旺,那幫人眼看著斷玉門恐怕從此就不複存在,此時又不見掌門蹤跡,誰還會拚死為他賣命,早就做鳥獸散了。

    唯有恆盈和幾個師弟,擔心尉遲琳的安危,趁著陳瑜和唿衍潔對付八大金剛的機會,鑽入地道來幫師父的忙。

    見陳瑕與尉遲琳激戰正酣,便偷偷放了一把毒針,想從背後結果了他。不曾想陳瑕的武功實在太高,區區毒針根本傷不了他。

    恆盈罵道:“你這賊人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斷玉門撒野,今天叫你有來無迴!”

    陳瑕一撇嘴,冷笑道:“是嗎?我認得你,就是你之前為難那些外地的客商,也不是好人,你不饒我,我還不饒你呢!還有你們的師父!”

    尉遲琳被陳瑕氣得七竅生煙,鬼頭刀虎虎生風,與眾弟子夾擊陳瑕。

    恆盈雖然是尉遲琳的弟子,但是他的武學造詣反比尉遲琳更深一些,六個人一起夾擊手無寸鐵的陳瑕,居然一時打了個旗鼓相當。

    陳瑕與幾人遊鬥二十多個迴合,左躲右閃,不至落敗,對方都有兵器,彼此又互為攻守,陳瑕自知可以取勝,可這麽打下去,天怕是都要亮了。

    他也是心中掛念阿曼,時間越久就怕阿曼越發害怕,身上的金刀又舍不得用。忽然靈機一動,幹脆把馥芳錦華壺解下,一邊躲閃,一邊喝酒。腳下使五行蓮花的步伐,在六人之中,好似閑庭信步一般。

    他在被圍攻之時,還能抽空喝酒,眾人又怒又驚,都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麽。這在尉遲琳等人看來實在是欺人太甚,可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刺客的武功實在太高。

    陳瑕一口氣把馥芳錦華壺裏的酒喝得一幹二淨,閃身躲過身後一刀,縱身跳出圈外,一抹嘴笑道:“掌門,中午的酒喝得不痛快,現在我再請你們一起喝!”

    說罷氣沉丹田,把已經進了肚子的酒水又全都給逼了上來,滿臉漲得通紅,血灌瞳仁,頭發都跟著立起,六個人六把刀這時正一起向他刺來,陳瑕把口一張,一股酒浪忽地噴向半空,霎時間猶如一場暴雨傾盆而至,將麵前的幾個人噴的搖搖欲墜。

    這口酒乃是用潰癰功的高深內力噴出,不但帶著一股剛猛的勁道,而且酒中帶著金蠶蠱的毒,簡直和最厲害的暗器又用天女散花打出來沒什麽兩樣。打在眾人的臉上、身上,就覺得熱辣辣的又痛又癢,有的弟子用手一抓,便鮮血淋漓,低頭一看,竟然抓下來一大塊麵皮來。

    斷玉門都是醫藥的行家,一看這狀況,便大聲喊道:“酒中有劇毒!”

    尉遲琳忍著痛癢,忙喊道:“不能抓!當心見血封喉!”

    話音剛落,那名弟子便倒地不起,渾身抽搐,也不過眨眼工夫,就死於非命。

    陳瑕也隻是想把他們噴開,卻不曾想會叫人中毒,見狀這才想起:那金蠶蠱是萬毒之王,何其了得?酒水隻在肚子裏轉了一圈,就成了可以燒傷皮膚的毒藥了。

    “對不住!想不到我又殺人了!”

    “還他娘的裝蒜!”恆盈武功最高,聽了陳瑕此言,忍無可忍,身形急轉,鬼頭刀貼地連掃,此一招“秋風掃落葉”,使得可比尉遲琳靈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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