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知道,夏芳是不好糊弄的。


    於是,她看向林柔柔。


    林柔柔朝她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管媽媽怎麽問,都不能告訴她這件事情。


    “媽媽——”


    “媽媽——”


    “媽媽——”然後,林柔柔的嘴裏繼續喚著媽媽,一聲又一聲。


    “小柔,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為什麽,連話都不會說了呀?”


    這時,夏芳就哭起來了。


    她隱約感覺,女兒肯定是遇到大事了,女兒隻是不想她知道了傷心難過,所以,才要隱瞞著她的。


    葉蘭貞趕緊說:“夏芳,有些事情,不告訴你,是不想你擔心。”


    “所以,你就不要再問了。”


    “今天小柔過來看你,是想告訴你,不要擔心她。”


    “她現在很好。”


    “何況還有我照顧她,她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其他 的,你就不要再問了。”


    “葉蘭貞,如果你今天不告訴我小柔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就跟你斷交。”夏芳一聽就火了,朝葉蘭貞吼道。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管小柔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要告訴我,讓我知道。”


    葉蘭貞卻說:“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你能解決嗎?”


    “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改造,爭取早點減刑釋放。”


    聽了葉蘭貞這話,夏芳就不再問了。


    葉蘭貞說的對,她現在人在監獄裏,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知道了她也幫不上什麽。


    然後,她對林柔柔說:“小柔,既然你不願意告訴媽媽,媽媽也不問了。”


    “隻要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媽媽就放心了。”


    林柔柔朝夏芳點了點頭,眼淚水卻止不住地往外掉。


    “媽媽——”


    “媽媽——”


    “媽媽——”


    “媽媽——”


    “嗚嗚——”


    “嗚嗚——”


    “嗚嗚嗚嗚嗚——”


    林柔柔一遍遍地喚著媽媽,然後嘴裏發出著痛苦的嗚咽聲。


    “蘭貞,小柔以後就交給你了。”


    “你從小就喜歡她,把她當女兒一樣,以後,請你繼續對她好。”


    “有你在她身邊照顧著她,我也會放心些。”


    “要不然……”


    “要不然……”


    “要不然,萬一哪天我死在監獄裏了,我眼睛都閉不上。”


    說到這裏,夏芳放聲痛哭起來。


    葉蘭貞緊緊地抓住夏芳的手:“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柔的。”


    “我現在無兒無女的,小柔就是我的親生女兒。”


    “謝謝你,蘭貞。”夏芳緊了緊雙手。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葉蘭貞卻說:“夏芳,你說這話就見外了。”


    “我們是什麽關係,別人不清楚,我們還不清楚嗎?”


    “所以,這種客套的話就不要說了,你盡管在裏麵好好的,我和小柔在外麵等你出來。”


    夏芳聽後,不由得苦澀地笑了一下。


    判了二十年。


    等她出來的時候,都七十多了。


    她能活到七十多嗎?


    林柔柔終於控製不住,把手伸過來,緊緊地把夏芳的手握住。


    “吱吱吱吱——”


    “吱吱吱吱——”


    “吱吱吱——”


    其實,林柔柔是在說,媽媽,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們在外麵等你出來。


    你一定要好好。


    一定要好好的。


    但是說不出來的這種痛苦,又有誰知道?真的是太難受。


    聽著這一聲聲沙啞的吱吱聲,夏芳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她那個像公主一般的女兒,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的?


    為什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有,她的指甲為什麽也沒有了。


    手腕上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疤?


    到底發生了什麽呀?


    到底發生了什麽呀?


    到底發生了什麽呀?


    眼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像決堤的滿水一樣,然後痛苦地道:“小柔,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媽害了你。”


    “一切都是媽媽的錯。”


    “是媽媽沒把你養好。”


    “是媽媽誤導你了。”


    “媽媽有罪。”


    “媽媽有罪。”


    “媽媽真的有罪。”


    “嗚嗚嗚——”


    ……


    聽著夏芳這些話,林柔柔轉身抱住葉蘭貞,嘶聲痛哭起來。


    “小柔你別這樣,你越是這樣,你媽媽心裏越是難過。”


    “你堅強點。”


    葉蘭貞拍著林柔柔後背寬慰道。


    “告訴我,是誰幹的?”這時,夏芳突然就不哭了,而是一邊擦拭眼淚水一邊沉聲問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葉蘭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啊了一聲。


    “我問你,到底是誰幹的?”夏芳接著問。


    葉蘭貞說:“老夏,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不要再問了。”


    “是薄步飛這個王八蛋幹的吧?”夏芳接著說。


    葉蘭貞愣住,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這時,林柔柔鬆開葉蘭貞,然後扭頭看著媽媽。


    “對呀,是薄步飛這個王八蛋幹的吧?”夏芳接著說。


    “媽媽——”林柔柔嘴裏喚了一聲媽媽後,朝夏芳點了點頭。


    “薄步飛,禽獸不如的狗東西,你把我女兒害成這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夏芳憤怒地罵道。


    然後,她拉住林柔柔的手,緊緊地握住,然後語重心長地道:“小柔,你以後離這個人遠一點,千萬不要讓他發現你了。”


    “還有,不要找他報仇了,你幹不過他的。”


    “你以後就好好做人,千萬不要走媽媽這條路,知道嗎?”


    林柔柔不說話,隻是一個勁地掉眼淚水。


    “你聽到沒有呀。”見林柔柔不說話,夏芳心裏一陣焦急。


    在她看來,沒有什麽比小柔活著更重要了。


    她知道,小柔心裏肯定想要報複薄步飛,更想報複林暖暖。


    可她根本就幹不過薄步飛,也幹不過林暖暖。


    林暖暖現在的身份可是薄見琛的太太,出門都是帶保鏢的,小柔現在可是什麽也沒有,這輩子想要報複林暖暖,恐怕永遠也沒有機會了。


    就算是有機會,也是走鋼絲。


    她不想讓小柔冒這個險。


    她希望小柔認命。


    好好活著就行了。


    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了。


    於是,她對林柔柔說:“小柔,你答應媽媽,一定要好好活著。”


    “嗯。”林柔柔趕緊答應,她當然會好好活著,她活著還要報仇呢。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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