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我以為這小子當時是在敬業地思考劇情,現在想起來他是在想老婆吧?!”“剛畢業就進組,拍到一半還遭遇暴雪,住的地方都沒有,還看不見老婆,是我我都哭了,雲子哥隻是玉玉,心理素質太強大了”“嗚嗚嗚我都不敢想他們當時分開那麽久是怎麽過來的,太苦了我的xql”“唉,說不定雲子哥啃盒飯的時候一想起老婆在普林斯頓看那麽美的雪景,一切都值了”“他們肯定在想彼此啊啊啊”正當觀眾們難得心疼燕雲一次時,燕雲卻仿佛生怕觀眾們不知道一樣,扭頭看著林鳳鳴,語氣揶揄道:“普林斯頓的雪景確實名不虛傳啊。”林鳳鳴木著臉看了他一眼,沒接話,偏偏燕雲還要揪著這事沒完沒了道:“可惜某人為了迴國見老公,無緣得見啊。”林鳳鳴忍無可忍,偏偏穆央剛好看完了他和鄭楚寒那本,再怎麽說那也是同床共枕幾年的人,再一聯想到對方此刻正在焦頭爛額,穆央的心情難免有些複雜,程旭為了給他轉移話題,一聽見燕雲說的話立馬接茬道:“林教授當時專程迴國找過您?”林鳳鳴一下子不說話了,燕雲聞言卻冷笑一聲,沒好氣道:“豈止是專程迴國,某人大冬天分不清冷暖,看了張照片就以為我被雪埋了,連給我打電話都不知道,穿著件毛衣就坐飛機迴國,選的迴國時間還是夜裏,下了飛機就發燒,就這居然能不知道自己發燒了,還敢就那麽穿著毛衣去劇組,到地方直接驚喜變驚嚇,差點沒把我給氣死。”燕雲提起這事再沒了剛剛的得意,一口氣串下來都不帶打磕絆的,語氣越說越咬牙切齒,顯然記憶尤深,一副恨不得拎著林鳳鳴衣領質問的樣子。剛剛還在心疼他的觀眾們聞言瞠目結舌,迴過神後立刻調轉槍口:“??我前一秒還在心疼你小子,現在才發現我踏馬錯付了!”“老婆發著燒也要迴來見你?啊?看個照片就以為你嘎了,穿著毛衣也要迴來見你?啊?”“科幻片,家人們,這一定是科幻片!”“天呐,我才來直播間,燕影帝說的是這位林教授嗎?他看起來好理智好清醒一個大美人,怎麽會做這種腦袋一熱的事啊”“嗬嗬,那是你看的太少了,他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頂級戀愛腦”“雲子為了他老婆能差點被那他那個造瘟的老丈人一棍打進icu,寧寧為了他老公敢穿著毛衣大冬天迴國凍得發燒,你們倆戀愛腦發病程度旗鼓相當啊!”“你不懂,這個就叫般配!”程旭這一招轉移話題確實到位,穆央聞言睜大了眼睛,什麽鄭楚寒瞬間便被他拋到了腦後,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林鳳鳴:“天……沒想到林教授居然也會關心則亂。”林鳳鳴全程當個美麗的雕塑,聞言依舊保持沉默,燕雲聞言則是恨鐵不成鋼又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關心則亂有,下了飛機還不知道打電話,動機就有點可疑了,我說的沒錯吧,林教授?”穆央聞言愣了一下後陡然明白了什麽,有些訝異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林鳳鳴一眼。林鳳鳴的心思驟然被揭穿,耳根一下子紅了,但他還是沒說話。其實坐上飛機的那一刻他就迴過了神,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如果真的是危險等級特別高的雪崩,一定會流出消息或者新聞,但至少在他上飛機前,他還沒有看到這種新聞。在那架安靜的飛機上,除去那股真切無比的擔憂外,他終於不得已地麵對了自己的內心他無比思念燕雲,思念到為了給自己找說什麽都要迴來看對方的理由,不惜忽略了一切現實因素,主觀上把這場大雪的危險性提高了幾個檔次。他自以為掩藏得很好,未曾想燕雲居然早就看出來了。對於燕雲自己來說,天知道這件事對他的震撼有多大。那是兩人結婚後的第二年,在此之前,燕雲總是有一種刻在骨子裏的患得患失,可能是林鳳鳴天生克製,後天又被養的不善於表達,以至於燕雲總感覺對方隻是在愛情和婚姻上選擇了他,而非真的非他不可。對於這種猜測他沒有絲毫不滿,甚至很慶幸,慶幸對方選了他,但總有那麽一瞬間,他渴望獨占和掠奪的本性會對此吐露出幾分不甘。為什麽我不能是他心中獨一無二的那個人呢?直到這場大雪。《104》有一場雪天的戲,如此好的純天然大雪自然不能浪費。當時收到有人來劇組探班的消息時,燕雲正穿著背心披著羽絨服在雪地裏和人對戲。他一開始完全想不明白是誰會來探班,把自己那幾個朋友連帶著雲燕都給猜過來的一遍,唯獨沒想過林鳳鳴。所以當他看到穿著單薄的毛衣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後,他幾乎驚呆了,話都來不及說便把羽絨服反手披在了林鳳鳴身上。林鳳鳴是披著風雪來的,走的急,沒看溫度也沒帶衣服,凍得鼻尖都紅了,看得人心疼,他卻還要故作鎮定,上下打量了燕雲三秒,才抬手拍了拍羽絨服上的雪:“還好,我還以為你被埋雪地裏了。”他在床上直白,下了床卻比誰都矜持,縱然是思念到骨髓也隻用這種方式表達。燕雲聞言陡然迴過了神,當場氣不打一處來,剛準備罵,卻突然被人一言不發地抱住了,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混雜著那人身上獨有的冷香,林鳳鳴低頭埋在他懷裏。這是兩人認識這麽久,從談戀愛到結婚,林鳳鳴第一次主動擁抱他。燕雲當時驚得跟範進中舉一樣,連忙抬手迴抱,話都說不利落,甚至連入手之間異樣的炙熱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好不容易找迴言語能力正準備說話時,懷中人突然語氣發軟地開口道:“你想我了嗎?”當時的林鳳鳴即使是表達感情也要假以如此別扭的方式,完全不願意說出“我想你了”四個字,但即便別扭到了這種程度,卻還是讓燕雲無比動容,當場就那麽穿著背心在大雪天抱著他激動無比道:“想,寧寧……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林鳳鳴從燕雲懷裏抬眸看著對方,得到滿意迴答的他眼底沁了些許笑意,雪掛在他的睫毛上,輕顫間像是綺麗的非人生靈。燕雲被他蠱得忍不住低頭,正準備親上時陡然感覺到他噴灑出的堪稱滾燙的熱氣。燕雲當場便迴過了神,抬手摸上了對方的額頭,入手間一片火熱,那一瞬間他連唿吸都停滯了:“你發燒了?!”林鳳鳴的一切反常都有跡可循了,發燒的他比平常坦誠了一點點,可隻是這一點也足以讓人心軟發麻。林鳳鳴很不幸地在探班第一天就病倒了,他一個探班的非但沒給被探班的拎來任何東西,隻打包送來了一個發燒的老婆,被探班的反而還得反過來小心翼翼地伺候他。燕雲極力想帶林鳳鳴去打針,林鳳鳴聽了這話卻死也不願去,為此甚至不惜低頭把臉埋在他懷裏。燕雲一下子便啞了火,好在同組一個學過醫的演員看過後表示可以先觀察一個小時,如果還是高燒不退再出去打針。林鳳鳴躺在分給燕雲的那個帳篷裏,暈暈乎乎地被人伺候。他不知道自己發燒之後連帶著行事邏輯都發生了改變,無意間的動作跟撒嬌沒什麽兩樣,他隻是覺得自己有點乏力,隻想躺在燕雲懷裏睡覺,拉著對方的手才能入睡。林鳳鳴後來再迴憶時,那段發燒時的記憶幾乎是零碎的片段,唯獨有有一幕他記憶頗深。他隱約記得自己睡覺時是在燕雲懷裏睡著的,醒來時卻不見對方的影子。他窩在被子裏渾身發冷,抬頭剛好看見雪在帳篷外飄落,反應慢了三秒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恰在此時,燕雲端著藥和熱水慌裏慌張地掀開簾子走進來,渾身上下都是雪化到一半的水珠,衣服都被打濕了他卻根本沒空管,唯獨頭發上的雪花還沒來得及化。林鳳鳴當時燒得迷迷糊糊的,驟然看到這一幕,跟文藝和感性向來不沾邊的腦子中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此生同霜雪,也算共白頭。”第46章 角色翻轉不過那點勉強升起的感歎很快就煙消雲散了,因為燕雲在此之前毫無伺候病號的經驗,更無伺候自己老婆的經驗,心急如焚之下拿起一把藥就要往人嘴裏塞。林鳳鳴被藥抵在嘴邊才勉強反應過來,蹙了蹙眉道:“……吃不下。”他自己以為自己隻是正常說話,燕雲聽了卻手一抖差點把藥撒地上,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止住,再開口時語氣都比平時溫和了幾分:“那分幾次才能吃下?”林鳳鳴燒昏的大腦反應了幾秒:“三次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說話的語氣有多黏糊,和平常又有多大反差。燕雲硬是忍著心下的酥麻,連忙把藥分成了三份,一份一份地喂他吃下,生怕這祖宗喉嚨太淺咽不下去。但是好不容易喂完片劑之後,到了衝劑卻又出了問題。林鳳鳴隻抿了一口就蹙眉道:“苦,不喝。”說完立刻轉身,甚至還自顧自地蓋上被子,儼然一副沒在開玩笑的樣子。燕雲硬是在床邊坐了三秒才迴過神,隨即他連忙把杯子放在一邊,抬手把人抱到懷裏低聲哄道:“就兩口,寧寧,喝了藥病就好了,我問編劇給你要了糖,咱們乖一點好不好?”燕雲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哄人,效果卻有點不佳。林鳳鳴靠在他懷裏抿了抿唇表示不合作:“……不喝。”言罷他又小聲說了句什麽,燕雲沒聽清楚,低頭湊過去道:“什麽?”燒昏了的林鳳鳴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有問必答:“不喝,喝完病好了……我就要走了。”燕雲驟然被炸得大腦中一片空白,喜悅、酸脹、酥麻和愛意在胸腔炸成一團,密密麻麻地包裹住他的神經,使他在這一刻唿吸都變成了奢侈品。林鳳鳴說完這句話低頭靠在了燕雲的懷裏,他半晌沒聽到對方迴話,以為自己逃過這一劫了,暈暈乎乎的正準備睡過去時,燕雲突然端起杯子一言不發地喝了一口,低頭捏著他的下巴親了上來。林鳳鳴躲都沒地躲,硬是被他嫻熟地撬開唇舌喂進了一大口,那點困意瞬間煙消雲散,他睜大了眼睛,昏沉的大腦被苦得都恢複了一絲理智,但他恢複理智的第一反應卻顧不得那點苦,而是劈頭蓋臉地質問道:“你幹什麽,不怕傳染……唔”第二口藥不由分說地喂過來,病到無力掙紮的美人隻能喘著熱氣靠在對方懷裏任人擺布,一杯藥喂完一共花了四口,林鳳鳴被苦得睫毛微顫,嘴唇則是被親得水潤而鮮豔。他極力想做出咬牙切齒的樣子,說出來的話卻還是跟撒嬌一樣:“……騙子。”燕雲拿糖的動作一頓,挑了挑眉:“我怎麽又成騙子了?”林鳳鳴抬眸看著他,臉上還帶著未退燒的緋紅:“說好的隻有兩口,你明明喂了四口。”燕雲動作一頓:“其實是五口。”林鳳鳴一愣,下一秒那人含著糖,扣著他的後腦在此吻了上來。舌頭壓著那塊水果硬糖在他嘴中肆虐,仗著對方沒力氣身體軟,硬是把舌尖都給親麻了才勉強退開。苦澀的藥味全部被水果糖的甜意壓了下去,林鳳鳴整個人都被親懵了,眼角還帶著水光。他無意識地舔了舔嘴角,燕雲眼神一暗,抬手替他抹去了嘴角的水漬:“甜麽?”林鳳鳴反應了幾秒才點頭道:“還行。”“還行就是甜,睡吧。”他輕輕抱著懷中人,低頭在對方額頭吻了一下,“睡醒我還在這裏守著你,放心。”這句話終於說在了林鳳鳴的心結上,他聞言不知為何感受到了一股鋪天蓋地的困意,仿佛在國外失過的那些眠都要在此刻找補迴來一樣。林鳳鳴靠在燕雲懷裏閉了眼,藥物中有安眠的成分,睡過去的前一秒他忍不住小聲道:“燕雲……”燕雲擁著他道:“我在,寧寧,睡吧。”聽到這話,他才終於安心地睡去。第二天林鳳鳴的燒就退了不少,但還是有些低燒,人尚未完全恢複,依舊非常粘人。燕雲沒前一天那麽揪心後,對著這樣的林鳳鳴,他終於品出了一絲難以言喻的酥麻。他忍不住借著這個機會誘哄對方做點別的事:“親我一口。”這已經是這人今天第四次說這話了,林鳳鳴實在有點不耐煩,忍不住蹙了蹙眉,但還是抬頭輕輕吻了他一下。燕雲嘴角幾乎就沒下去過,他甚至還發現了林鳳鳴發燒後一個更為奇特的反應有問必答。眼下大雪封山,隻能送進來人卻送不進器材,整個電影最大的金主和林鳳鳴是同一天來的,此刻正在外麵心急如焚地指揮修路,看起來比誰都急。電影暫時是拍不成了,燕雲這個男一卻一點也不擔心,反而窩在這一隅溫暖的帳篷中,抱著懷中人溫存。藥吃完後身體開始發汗,裹在被子裏黏得難受,林鳳鳴蹙眉就要掀被子,燕雲見狀連忙按住他的手,轉移注意力般詢問道:“寧寧,你最喜歡我親你哪裏?”林鳳鳴聞言果然不再掙紮,思索了三秒道:“腰。”他迴答得言簡意賅,卻不知道說出來的話有多讓人難以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