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人迴應,又說,“看來是沒有了……”


    鳳驚雲突然抬了下手,“一百五十萬兩!”


    “嘩……”眾人又是一陣沸騰。


    小順子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您出的錢太多了,您不是說隻值一百萬兩嗎?貴了一半啊!”


    她淡笑,“千金難買心頭好。”


    君寞殤環著她的肩,“你喜歡就好,不論多少錢,我都幫你買下。”


    君佑祺啪一聲搖開玉骨折扇,“一百六十萬兩!”


    鳳驚雲抬手,“加十萬。”


    “再加十萬。”君佑祺是要跟她爭個高低了。


    鳳驚雲眯眸掃了他一眼,直接喊價,“二百萬兩。”


    嘩……這迴場中的人可都抽氣兒不斷,此等天價,也就神醫忘川開得出來。


    “你喜歡是嗎?”君佑祺冷哼,“朕偏不讓你得到。三百萬兩!”


    這迴眾人是連氣兒也不敢喘了。


    君寞殤剛想加價,鳳驚雲攔住他,一臉燦爛的笑容,“我對青銅鼎根本沒興趣,隻說這是祁天國君的‘心頭好’而已。李三元,你怎麽主事的?三百萬兩天價,還不趕緊的?”


    李三元迴過神,激動得渾身發抖,“還有沒有超過三百萬兩的?沒有是吧,三百萬兩成交!恭喜祁天國君獲得青銅寶鼎!”


    看鳳驚雲那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君佑祺心知中了她的激將法,“你設計我?”


    “是你錢多人傻。”她鄙視地道,“這鼎雖然是二千年前的貢品,最多也就值個一百萬兩,多餘的二百萬兩,我可以給你買兩個一樣的來。哪怕是二千年前的皇室,也不止一個宮殿需要青銅鼎,此種鼎肯定還有別的留傳下來。眾位應該感謝祁天國君如此‘慷慨解囊’。”


    “多謝祁天國君了。”說話的是瑞王,跟著一票人拱手向君佑祺道謝。


    若換作以往,被鳳驚雲設計了,君佑祺肯定不會生氣,現下卻氣不打一處來,鐵青著張俊顏。


    三百萬兩原本他根本不看在眼裏,隻是現下他在異國,從祁天國調運錢銀過來,路途遙遠,他雖掌控浣月國太子之勢,浣月國皇帝對太子卡得緊,他抽剝的錢財數量有限,三百萬兩於當下來說,可失了他不少血。


    價都叫出口了,貴為一國之君,斷沒有反梅的道理,他隻能咬牙說道,“區區小錢,何足掛齒。”


    “既然是小錢……”瑞王慕容承浩幹脆說道,“那就請祁天國君再捐個‘一點小錢’吧?你貴為一國之君,本王倒要看你出手是如何的小錢。”


    未料到他這麽說,君佑祺一時下不了台,“朕再捐……一百萬兩。”不能再多了,再多,掌控浣月國全局,於勢不利。


    “嗬!可是比忘川神醫還捐得少一半。果然是小錢。”慕容承浩一臉的譏誚。


    君佑祺深沉的瞳眸微眯,大有發怒的征兆,見鳳驚雲與君寞殤在場,再則,又是浣月國,現在翻臉,討不了便宜。況且,時機還未到……一甩袖擺,剛要拂袖離去。


    瑞王攔住他,“一國皇帝,想賴帳?”


    李三元機靈地端著筆墨紙硯過來,朝君佑祺一鞠躬,“這是您買下的青銅鼎與您說捐款一百萬兩,總共要付四百萬兩白銀,請祁天國君在字據上簽個字。”


    君佑祺執起筆草草簽完字後,憤怒離場。


    慕容承浩拿起字據彈了彈,興奮地道,“有了這張字據,就可以光明正大找君佑祺要錢。才第一件拍賣品就得了如此大筆的數額與捐款……一日下來……想必父皇看了結果,會很高興。”轉而又對鳳驚雲說,“應該謝謝你,義賣會的主意是你出的,若非你,君佑祺也不會以如此高的價格買下青銅鼎。”


    她唇角微哂,示意不在意,與君寞殤一道離開。


    身後無數癡望留戀的眼光目送。天仙美人4,眾賓客覺得就是多看幾眼也好。


    瑞王收迴目光,心中頗多無奈。鳳驚雲此等聰慧絕色,集才華與一身的女子,世間再無人能出其右。


    他沒有實力與君寞殤爭奪鳳驚雲,隻能拱手成全。


    沒有了美人,至少,他還有第二次機會爭奪江山。


    是,第二次,在祁天國,他已經輸了一次。這一次,他一定要登上浣月國的皇位!


    袖袋中的拳頭捏得死緊,他剛毅的峻臉閃過誓在必的的神情。


    總管李三元繼續主持義賣會,開始拍賣接下來的二十九件競價古玩。那些明標價碼出售的東西賣出去的也非常多。由於捐款有名冊記錄,加之受邀的賀客都願意買瑞王的帳,整個義賣會十分熱鬧。


    傍晚時分,慕容承浩帶著一本冊子進了皇宮。


    帝王寢殿內,老皇帝慕容淵看著承浩交上來的冊子,“此次義賣會一共籌集了二千五百萬兩,鳳驚雲這主意,收獲真是出了朕的意料。”


    “兒臣也甚覺得佩服她能想出此一招。”


    “浩兒過謙了,若沒有你對義賣會傾力上心,結果也不會出人意表。你有功。”


    “謝父皇。


    “太子呢?朕聽說今日他也前往了瑞王府。”


    “太子戴著鬥笠,隻不過出現便匆匆離場,兒臣懷疑他是人冒充的。為免打草驚蛇,搞砸了義賣會,兒臣覺得不必要加以揭穿。”


    “不論太子是真是假……不論他是否已經……”慕容淵閉了閉蒼老的眼,“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父皇……”看著皇帝悲傷,慕容承浩心裏其實沒多大感覺,他是巴不得太子府中的慕容澈是假的,巴不得真的慕容澈死了,否則,浣月國的帝位,豈輪得到他?隻是表麵的樣子還是要做做的。


    慕容淵滿是褶皺的老臉布滿悲傷,“浩兒,朕要告訴你,朕原本隻有三個月的壽命了,托鳳驚雲的福,朕還有半年好活。太子他……種種跡象都顯示,朕的太子……迴不來了。琰兒又是個病怏子。朕的兒子,隻有你能擔當大任了。”


    “兒臣定不辱命。”慕容承神情恭謹,“需要兒臣把太子府的事明麵揭示出來嗎?”


    “你就專心顧全朝廷大勢,盡可能將所有勢力收歸麾下。至於太子……”慕容淵傷懷地道,“朕今日收到鳳驚雲派人傳來的書信。她在信上說,她會查清太子的事。種種跡象顯示,太子受控於君佑祺。我朝泰半的勢力被君佑祺幕後操控。你現在是朕唯一的希望,若你跟太子府硬碰硬,朕怕於你不利。雖然你羽翼漸豐,君佑祺此人狡猾陰險,詭計多端,朕不希望你吃虧。既然鳳驚雲插手了太子的事,她的背後還有個君寞殤,君佑祺由她去對付,那是再好不過。”


    慕容承浩頷首,“父皇顧慮得周到。”


    “鼠疫一事已差不多告一段落,朝廷近三年稅收被太子侵吞近半,鞏固江山同樣需要無盡的銀兩。此次鼠疫,朝廷已投下巨額銀兩,義賣會籌到的二千五百萬兩白銀,你再劃撥一千萬作為善後,餘下的……歸你招兵買馬之用。”


    “謝父皇。”


    “退下吧。”


    “父皇保重龍體,兒臣告退。”慕容承浩迴了瑞王府之後,一臉的陰霾。


    近侍張晉見主子不開心,不解地問,“主子,您籌到了那麽多銀兩,皇上理應高興、嘉獎您才是,您怎麽看起來心有不快?”


    “張晉,你雖然是本王的下屬,若非你忠心護主,本王早在祁天國逃難到浣月國的路上就死了。”慕容承浩坦然說,“父皇是高興,口口聲聲要將浣月國的江山交到本王手上,要本王想盡一切辦法盡快掌控朝廷全局。”


    “恭喜王爺。”


    “哼,有什麽值得恭喜的。聽起來他一心栽培本王,實則,他還是不死心。否則……”慕容承浩微眯起銳利的眸子,“他早該下詔廢了慕容澈的太子之位。他早該毫不保留地將手中的所有權勢都歸於本王統領,而非隻是扶持本王漸擴權勢。”臉上瀾起了嘲諷的表情,“本王敢打包票,若是慕容澈安然無恙,父皇心中哪會有本王的存在?他不是不管不顧本王三十多年麽。若非慕容澈出了問題,若非浣月國危,江山即將落入歹人之手,他哪裏想得到本王!”


    “看來,太子慕容澈是您最大的敵人……”


    “據本王所查,慕容澈已經不在世上了。父皇今日也基本承認了此一點。”


    “太子明明夜裏時不時會出府……見過他的人眾多。”


    “隻能在晚上出現的,那叫鬼。”慕容承浩撇了撇唇角,“有實有體,那叫……屍。”


    張晉渾身惡寒,“可是,屍體怎麽能動、能活、能言語?”


    “這不僅是父皇,也是本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要不要屬下設法,白天把太子逼出來……”


    “父皇都逼不了他,或不願意逼他。本王那麽做,恐惹父皇不悅。何況,君佑祺不是盞省油的燈,本王現在沒把握扳倒他。還是暫時不要輕舉妄動。就如父皇說的……君佑祺,交給鳳驚雲去對付。”


    “鳳四小姐不是個喜歡管閑事……”覺得說錯了話,


    張晉小心地看了主子一眼,見他沒發怒,才繼續說,“浣月國的事本來與鳳四小姐無關,她真的會幫浣月國與君佑祺敵對?”


    “至少……太子慕容澈全盤聽令於君佑祺是真,鳳驚雲想讓君佑祺失去這麽一個傀儡,她的立場,於本王來說,是友非敵。”慕容承浩一臉戾氣,“本王一定要盡快坐大。”


    “有幾個大臣不識抬舉,居然不肯歸順您,要不要暗中除掉他們?”


    “不可。本王以前在祁天國,已經犯了一次急功近利的錯。這一次,本王要‘以德服人’。不肯歸順本王的人,暗中打著太子的旗號,將他們一個個拔除,空出來的位置,安插本王的人馬……”


    月上梢頭,夜黑風涼。


    瑞王府裏慕容承浩在與張晉等幾名心腹商議著如何排除異己。


    同一時間,浣月國太子府其中一座院落的庭院中,一張長方形的台桌擺在院落的空地上,桌上鋪著黃布,布上擺著香爐、幾道三指寬,比巴掌略長的黃色符紙、一柄桃木劍、一個稻草紮的筷子般高度,二指寬的假人,假人上貼著一紙符,符上寫著慕容澈的生辰八字。


    君佑祺一襲紫色華裳,長身立於供案桌前,口中念念有詞,倏地,他冷著臉停下念咒。


    園子趕緊走上前,“主子,連招魂咒也失效了嗎?”前些日子,主子以招魂鈴招慕容澈的陰魄,哪知其未出現,隻能進一步用咒了。


    他一臉寒霜,“招魂鈴與招魂咒都失效了。”


    “會不會是慕容澈的鬼魂被鳳驚雲收進了什麽高明的法器裏,從而招引不得?”


    “照理來說是。”君佑祺微眯起眼,“會發生這種情況的還有另外兩個原因。一則慕容澈的鬼魂消散了,再則……他的鬼魂狠戾無比,普通的道術,對他已經沒有用處了。”


    “主子……估計是後者”園子怕得渾身冒冷汗,“小的……覺得慕容澈的陰魂無處不在……”


    “瞧你那點出息。”君佑祺不悅地瞪他一眼,“朕有陰陽眼,如果慕容澈的鬼魂出現,朕豈會沒察覺?”


    “小的……是沒出息……小的怕……”園子哭喪著個臉。慕容澈的死,他雖沒有參與,慕容澈的屍身,他是直接受主子的命令,參與掌控的,“主子,您有沒有辦法消滅慕容澈……的鬼魂?”


    “有是有。”君佑祺思了下,“隻不過,要滅了他的鬼魂,必需先將其捉住。他肯定躲在鳳凰園。有君寞殤與鳳驚雲在,朕不便直接去捉鬼。”


    “那怎麽辦?”園子怕兮兮的,更多的是擔憂,“您是取他性命的人,他不會甘心的,早晚會找您報仇的。”


    “以朕對道行的精通修為,一隻厲鬼,還奈何不了朕,否則,它早就出現了。”君佑祺滿臉自負,“不怕它不來,就怕它躲著。朕倒要看它能躲到幾時!”


    此時,一名護衛走過來稟報,“主子,府外發現鳳驚雲的小廝小順子在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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