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提及他的傷痛。


    他的左頰骨骼粗似獸骨,骨太粗大,十塊布滿了左頰從額頭鬢邊到下齶占滿的疤塊凹凸不平,就是易容戴人皮麵具都是戴不平整的。


    要想不嚇到人,他也隻有一生戴著半邊麵具了。


    隻可惜,他就是戴著麵具,憑他右眼的顏色,世人認為是妖魔轉世,仍然容不下他。


    她折迴房間其實並不是忘了東西,而是迴來看看他。她恨惱什麽時候就突然動彈不了的情況,而要治愈,還差二味藥引,其中一味是九轉穿山草。


    九轉穿山草生長在極陡的懸崖峭壁,是石頭縫裏生長出來的奇草,百年來就出現了一株,而那株草在霸天島海盜頭袁霸天那裏。


    她不願再忍受什麽時候就動不了的情況,那會讓她脆弱得隨時被人宰割,也會成為他的負累。不喜歡那樣,所以,必需奪得九轉穿山草。


    海上風浪大,萬一遇上海嘯或過大的風浪,會有危險,海盜頭子既然能雄霸一方,也不是那麽好對付。要是運氣再差一點,她迴不來也不一定。


    臨走之前,她想再看看他。


    此去海上也不知會耗多久,她不希望影響他的鴻圖霸業,以免君佑祺趁機會重挫於他。也不希望他跟著有危險。


    是以,不打算讓他一塊兒去。


    也因此,這段時間她從不拒絕他的求-歡,就算差點被他‘做’死,她也心甘情願。


    他要是醒著,肯定要跟著去。


    唯有對他下藥。


    也許是離別的感傷,她的心裏特別的沉重。


    凝視他沉睡的容顏,不管世人如何看待,她都不會嫌棄他的殘缺,俯下身,她在他滿是疤塊空無眼珠的左眼眶印下一吻,聲音溫柔地說,“君寞殤,如果我迴不來,你要好好活著。倘若我迴來了,一定會好好待你。”


    將麵具又戴迴他的左頰,她站起身,艱難的轉身,覺得唿吸都有了幾分哽咽的沉重。


    深吸一口氣,她迴首,再深情地注視了他一眼,關上房門,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等她走了,他睜開了幽森邪魅的右瞳,那血色的瞳子裏隱隱蓄著淚霧,“鳳驚雲,你好狠的心,你就想這樣丟下本座嗎?倘若你迴不來,本座活著又有何意義。”


    抬起僵白如屍的手,修長的手指隔著寒鐵麵具輕觸著她吻過的左眶,“這麽惡心的眼睛、如此恐怖的臉,你竟然不嫌棄。本座感受到了你滿腔的心疼。”


    他忽然笑了,即便醜陋如厲鬼又如何?能讓摯愛的女子疼惜,別說一張左臉,就是要他粉身碎骨,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長夜未央,寂寞成殤……”他唇角的笑意加深,“母妃,你希望本王孤寂到死,你希望全天下的女子都嫌棄本王的相貌,你要本王所喜愛的女子被本王的鬼臉活活嚇死,注定要教你失望了。”


    起身迅速整理衣衫,邊凝聚功力化解鳳驚雲所下的藥效,他的身影也消失在濃黑的夜色。


    雲起山莊門口已備好了兩匹快馬。


    小順子拉著其中一匹馬的韁繩,另一匹馬由另一名下人牽著,鳳驚雲從他手中接過韁繩,隻聽一聲關懷的女性嗓音響起,“雲兒,你要去哪兒!”


    魏雪梅帶著丫鬟翡翠從山莊大門出來。


    驚雲有些訝異地看向她,“娘,這麽晚了,您還沒睡?”


    魏雪梅走了過來,看著女兒美麗的臉孔,“這些天雲闕居裏……”她是知道殤王那個妖孽一直在的。孤男寡女的,搞不好雲兒已經失-身給那個妖孽了。可是,她相信雲兒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子,雲兒也有能力保護自己。十皇子既然說雲兒已是他的人,她也信雲兒不會對不起十皇子的。


    隻是殤王太過強勢,雲兒怕也莫可奈何。她這些日子也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也交待翡翠不要多嘴。萬一給人知道殤王在雲兒廂房裏,會對雲兒的名節不利。


    雲兒下個月初六就要嫁給十皇子了。她是有私心的,哪怕雲兒真的被殤王給‘那個’了,她做娘的,也不希望多生事端。隻願雲兒能正常的、好好的嫁給十皇子。反正雲兒的清白已給了十皇子,那麽,雲兒再被殤王怎麽著了,十皇子也不會知道的。


    再怎麽樣,她是幫襯著自己的女兒。


    魏雪梅並不知道鳳驚雲坑騙了君佑祺,自個在多愁善感地想像亂猜。她掐了到嘴的話,她也不敢管殤王的事,看女兒淡定若水的神色,突然就覺得女兒自己的事,她是能處理的,於是又問,“雲兒,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比較遠的地方買點藥。”她也不算說假話。


    “娘這些天總是不放心你,經常就晚睡了些,剛才聽下人說備了兩匹快馬,問了薑管事,才知道你要離開些天。你放心,娘會照顧好自己的。”她將手中的一個小包裹遞給她,“雲兒,這是娘親手做的芙蓉糕,晚飯時候就做好了的,你一直沒出雲闕居,娘也不方便打擾,一直沒拿給你,糕點早就涼了。臨時知道你要出門,娘也來不及準備些什麽,你帶著路上吃。”


    鳳驚雲臉上有點不好意思,她沒出雲闕居是被君寞殤一直狠狠地壓在身下……唉。要不是她上輩子受盡了殘酷的訓練,穿越後又勤加練功,內力又高深,毅力堅韌,不然現在恐怕還下不了chuang。


    “謝謝娘。”驚雲接過小包糕點,心裏有幾分感動,禮輕情意重,這個便宜娘雖然有時候嘮叨了點,又分不清誰好誰壞,也怪不了她。


    一般來說,君佑祺那等絕頂裝-逼高手,看不穿他表相的人太多了。上一次從十皇子府迴來,她受了點小傷,她的娘與仆人都責怪君佑祺,她心裏明白,娘與翡翠、小順子的心是向著她的。


    白絹小包裹打開,裏頭也就包著八塊不大的糕點,她拿起來就直接開始吃,“我一會兒要騎馬趕路,路上帶著怕壓壞了,糕點也不宜放太長時間,不如現在吃了。”


    魏雪梅愣了一下,“好、好。你路上要換洗的衣衫、銀子、吃的,都帶夠了嗎?”


    “夫人就放心吧。”小順子樂嗬嗬地說道,“小姐早就命人另行準備好了。”都在海邊候著的大船上呢。


    “那就好。”雪梅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


    驚雲一邊點頭,邊說道,“娘做的糕點挺好吃的。”


    “你喜歡吃,等你迴來,娘再多做些給你吃。”


    “好勒。”她頷首。已交待過薑衡,若是她迴不來,娘親就交給舅舅魏靖堯照顧了。還有她的財產,也委派了可信的人,到時全數交給魏雪梅。


    相信到那個時候,假若她死了,君佑祺也沒什麽必要去為難她娘一個婦道人家。


    不過更多的,她覺得自己沒那麽容易死的。隻不過她處事向來深思熟慮,喜歡以防萬一,先把路鋪好罷了。


    吃完了糕點,看了看天候,鳳驚雲啟唇,“娘,我還要趕路,得走了。”


    “路上一定要小心。”


    “女兒會的,女兒不在的時候,您要多保重。”


    魏雪梅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擺了擺手,“娘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別擔心娘,早些迴來。”


    “嗯。”點頭,看著母親的淚容,是擔憂不舍的眼淚。驚雲的心裏也軟化了少少。她前世是孤兒,從來沒有享受過父母的關心。


    這一生雖然有個渣爹,卻有個事事關懷她的娘親。


    第一次,她主動攬過魏雪梅,拍了拍她的後背,“娘,別哭了。女兒又不是不迴來了。”


    “噯,我不哭。”感受到了女兒的關懷,魏雪梅嘴上這麽說,實則哭得更兇了。


    驚雲遞給她一方白絹,“擦擦眼淚吧。女兒得走了,娘保重。”


    調整好的腳蹬,鳳驚雲左腳踩入腳蹬支撐點用力一蹬,右手抓馬鞍,動作漂亮幹練地跨上馬。


    魏雪梅原想還想說這馬那麽高大,女兒騎不騎得了的,要不要換輛馬車的,又想到估計女兒要趕時辰,才沒問。見女兒上馬的姿勢颯爽,又頓時為女兒驕傲起來。她的女兒會騎馬呢。


    暗處房頂,君寞殤也瞅著鳳驚雲上馬的動作,熟練利落,雖然是絕色的女紅妝,卻不輸男兒的豪氣。


    他也沒有看過她騎馬,對於鳳驚雲過去的十八年,查到的資料就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受盡欺淩的懦弱女子,可他遇到的她,分明聰慧透頂,集才華、醫術……太多優點於一身。


    也許她以前一直故意深藏不露,不管怎麽樣,他自第一眼在喪魂河邊見到她,就注定放不開她的手。


    見她手持韁繩,快馬一鞭,騎著馬兒遠去。


    他癡癡地注視她的背影。倏地眸光裏蘊過一絲隱憂,騎馬太顛簸了,萬一驚雲肚子裏已經有寶寶了,那不是太危險了……想立即將她揪下馬,好好護在懷裏。


    可此刻若出現,她萬一又給他下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相信她能照顧好自己,相信她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悄悄忐忑地跟隨。


    “駕!”小順子也趕緊上馬,跟在主子身後。


    魏雪梅哭得一塌糊塗,翡翠在一旁安慰,“夫人,小姐很快就迴來了,您還是先迴莊子裏吧,夜裏涼,凍著了不好。”


    雖然早已不見女兒的身影,又朝女兒遠去的方向張望了一會兒,她才在翡翠的摻扶下進了雲起山莊。


    鳳驚雲原本打算快馬加鞭趕路,因為她想早點迴來見君寞殤。騎馬疾馳於官道上,她稍勒了韁繩速度慢慢放緩。


    “女子會騎馬,難得一見,主子,想不到您騎術那麽好。”小順子在後邊說話,見主子放緩了速度,他騎馬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噠噠噠!噠噠噠!


    寂靜的夜裏,涼風吹拂,隻有馬蹄聲響在山間的大路上迴響。如果快馬趕路,到海邊需要個兩天一夜。


    慢的話,得四天吧。


    兩旁的山上時不時傳來幾聲狼嚎,小順子有幾分畏懼,見前方主子的身影,她一個女子都鎮定自若,他不由也壯起了膽子。


    鳳驚雲總覺得有人跟著,迴首瞟了一眼,沒發現什麽。那種被注視、被關懷的感覺蘊得她的心滿滿的。


    是他跟著吧。


    秀氣的眉毛聚攏一起,她微微歎了口氣。


    天亮的時候,路過一處十字路口,道路旁邊,有一家賣早餐的攤販,鍋上蒸著熱騰騰的包子、攤老板正在炸油條。路邊的草地上擺著四張簡易老舊的方木桌。已有兩張桌位坐了客人,都是路過吃早飯的。


    “籲……”勒韁繩,鳳驚雲下馬,小順子也跟著下馬,並接過她手裏的韁繩,將兩匹馬牽到一旁的樹下,把韁繩係在樹幹上。


    攤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看起來是個老實的漢子。從鳳驚雲出現時,他就一直傻盯著,心裏暗道:約莫是神仙下凡來著。


    “老板,來一碗稀飯、兩根油條,再來一疊鹹菜。”鳳驚雲點完餐,找了張空桌坐下。


    “好勒!”攤老板迴過神,這才發現先前正炸的油條因看美人,都炸糊了,用重新用兌好的麵粉重新炸。


    小順子站在鳳驚雲旁邊,恭敬地待命。


    驚雲說,“小順子,出門在外不拘小節,坐我對麵吧。要吃什麽,自己點。不然呆會沒力氣趕路。”


    “是。”小順子要了十個包子,不敢與主子同桌,借了個大盤子乘著包子端到一旁吃。


    另兩桌坐了人的桌位,其中一桌坐了三名男子,各個方臉闊額、虎背熊腰,露出的臂膀有著猛獸紋身,長長的大砍刀大剌剌的擺在桌上,一看就是行走江湖、不好惹的人。再過去些的一桌則坐著一男一女,看樣子是一對中年夫婦。


    不論男女,為數不多的人目光都朝著鳳驚雲目不轉睛,各個驚豔不已。


    鳳驚雲也不是不知道以她的相貌,肯定很容易招惹****,隻是戴人皮麵具不透氣,不舒服。非必要,她不打算易容。


    何況,要是有誰喜歡來找死,她研發了好幾種新毒藥,正好可以找人試試藥的效果。


    攤老板用托盤端上鳳驚雲點的食物,壓低聲音小聲說,“姑娘,你還是帶著路上吃吧。”


    鳳驚雲知道攤老板是看出一旁行走江湖的那三名漢子眼神不對,眼冒yin光了,出於關心才叮囑一句的,她客套地說,“有心了。”


    攤販老板又轉迴攤位前,偷瞄了眼那絕色的女子,看她身邊隻帶了一個看起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廝,真是為她捏一把冷汗。


    驚雲慢條廝理地開始進餐,稀飯煮得很爛,就著鹹菜吃,地地道道的農家味兒,吃起來還是很有滋味。


    鄰桌的三名大漢坐不住了,其中一人站起身走過來,“喲,小娘子,這荒郊野外的,一個人進餐寂寞吧,大爺來陪陪你。”說著就打算在她旁邊的椅子坐下,屁股還沒沾上凳子,就被人小雞一樣拎開,抬頭一看,竟是那白麵小廝,“操!連你大爺的衣服也敢拎,活得膩歪了?”


    “連我家小姐也敢****,你是想找死?”小順子扯一把,那大漢太壯,很重,沒能像雞崽子一樣扔出去,卻也將他扯離了幾步。


    另外兩名大漢抽起長刀踏步過來,氣勢洶洶,其中一人道,“今兒個,我哥幾個就看上這小娘子了!”


    “你誰啊?”小順子瞅他一眼,這大漢壯歸壯,想他小順子也是一流的高手,還不放在眼裏。


    “告訴你也無妨,老子是霹靂寨的大當家雷虎!”展示粗手臂上的虎紋刺青,“想我雷虎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那可是人見人怕的高手!”


    “大爺是二當家雷龍!”雷龍指了把手上的龍紋刺青。小順子瞥了眼他剛拎開的那個,“不用說了,你是雷蛇吧?”


    雷蛇目中無人的冷哼一聲,“既然知道大爺的名號,肯定知道我霹靂寨聞名江湖,聲名響亮……”


    沒等他吹完,小順子啐了一口,“操,霹靂寨小爺我沒聽過。哦,我想起來了……”


    “知道大名了吧?”霹靂寨熊漢剛要得意,小順子說,“不就是幾個山賊嘛,聽衙門裏相熟的人說起過,他們說霹靂寨不成氣候的土賊,朝廷都懶得浪費時間剿你們幾個土匪。”


    霹靂寨大漢惱羞成怒,雷虎大喝,“想死就成全你!”三人圍上去與小順子打鬥起來。


    先前另一桌的中年夫婦結了帳悄悄開溜了。


    雷蛇趁空隙朝鳳驚雲拋個色眼,“小娘子,等收拾了你的仆人,爺就帶你迴山寨做壓寨夫人。”


    “小娘子,爺幾個會好好疼你的。”雷龍痞痞地接話。


    雷虎更不甘示弱,“小娘子放心,你長得比天仙兒還美,除了哥幾個,不會把你分給其他兄弟的。


    敢情還想三個人共享她一個。鳳驚雲麵無表情的繼續吃早飯,不用她出手,有那家夥跟著,他們慘了。


    攤老板見那三個大漢竟是土匪,他嚇得躲到一邊瑟瑟發抖。


    用完早飯之後,鳳驚雲扔了一錠銀子結帳,跨身上馬繼續趕路。


    “哎,小娘子別走……”三名大漢想攔,卻發現這白麵小廝看起來沒用,還很能打,不一會兒,他們三個都被放倒在地,小順子對著他們一陣拳打腳踢,上馬追他家小姐而去。


    “哎喲……哎喲……”三名壯漢被胖奏了一頓,躺在地上呻、吟、打滾。


    攤老板心想:霹靂寨這三人果真中看不中用,連一個俊小哥都打不過,難怪剛才那小哥說朝廷都懶得派兵剿他們。


    又瞧他的幾張桌椅因為剛才幹架都被打壞、打爛了,就方才那美姑娘坐的那桌沒事,心疼桌椅啊。拿起方才放桌上的銀子,是那姑娘結的帳,咦,除了早餐錢,連桌椅錢也夠賠了。


    不讓他一個擺小攤的吃虧,頓時覺得那姑娘人美心善。


    一道黑影一閃,先前鳳驚雲坐的位置已多了一個戴著半邊玄鐵麵具的男人。


    隻見那男人膚色僵白配著一襲華貴黑袍更顯皮膚白得不正常、半張麵具遮了左臉,另半張臉俊美異常,那右眼卻血森陰寒,讓人以為是厲鬼出現。


    一種陰寒的的氣氛縈繞在四周,凍得人心底發毛。


    攤老板嚇得跌坐在地上。


    君寞殤血森的眸子掃了眼地上的那三隻狗,“本王的女人,你們也敢打主意?”


    “什……什麽……”霹靂寨三大壯漢隻覺得此人一出現就壓抑萬分,還沒聽清他的話,隻見他寬廣的黑袖一拂。


    “啊啊啊……”三人同時慘叫起來,下一瞬,三人同時止了聲音倒在血泊中。


    隻見那三大壯漢轉瞬間斃命,三顆頭顱離了脖子滾了幾圈,切口比刀切還整齊。


    其中,那叫雷蛇的雙眼珠子竟然沒了。


    攤老板嚇得臉色慘白,剛要昏倒,隻聽幽森的一句,“一碗稀飯,兩根油條,一疊鹹菜。”


    比地獄裏的催魂符還陰冷的聲音,凍醒了攤老板的理智,他忽然就清醒了過來,心知若是昏倒了,萬一這黑衣厲鬼不高興了,指不準連他也殺了。


    強撐著理智,哆嗦著上完了他要的食物。攤老板牙齒不斷地打架。


    未幾許,他也就眨了下眼的功夫,那座位上的黑衣男人已沒了蹤影。像是憑空就變沒了。


    過了小半會兒,有新的路過的客人要吃早餐,看到那三具無頭屍首,嚇得尖叫起來。


    攤老板才迴過神,發現桌上有錠銀子,與那姑娘付的數量是一樣多的,他猛地瞧到那雙眼被挖的雷蛇,另兩個都是腦袋分了家,他還少了雙眼。忽然想起這雷蛇朝那美得像天仙兒似的姑娘拋了個色眼。


    他猛拍著胸脯,還好人家姑娘美歸美,他也就初見時愣了下,不然看多了,怕這顆腦袋都沒了。報了官之後,官府中人聽聞攤老板形容那黑衣男子的相貌,據說極可能是皇三子君寞殤!


    霹靂寨雖然成不了多大氣候,但經常強的三大土匪頭子死了,形容那黑衣男子的相貌,據說極可能是皇三子君寞殤!


    霹靂寨雖然成不了多大氣候,但經常強的三大土匪頭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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