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好香!”邪笑著睨她,“怎麽不割深一點?本王喜歡被你割,割得越深越舒服。”


    “有病。”


    “本王確實病的不輕。”他興趣濃重地瞅著她,邪寒的聲音幾分溫存,“說,你給本王下了什麽藥?”


    她誠實地迴答,“以前給你下的藥,除了不舉迴陽丹沒解,其餘你不是都好了麽。”


    “你也會揣著明白裝糊塗。”他抬起另一隻手,像上次她采血時一樣,伸手輕撩著她的一縷發絲,“本王這顆沒感覺的心天天想見你。尤其是月圓之夜,好漫長,好難熬……要是那時有你相伴,該多好。”


    不過,即便她願,他也不會肯。


    因為那時的他,太過狼狽,他不希望她看到。


    她沒有應聲,眸色淡然沒有表情。


    “若是每一天你都割本王一刀就好了,”他邪肆的眸子裏盈著惡趣味,“要不,每天本王都上這來讓你割一刀?”也好讓他對她的感覺更深刻。


    她懶得理他。


    一會兒後,他的傷口依舊像上次一樣,采完了足夠的血時,便停止了流血。


    “第二次沒浪費本王一滴血。”他嘖嘖了幾聲,“鳳驚雲,你何時那麽心疼起本王來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妖孽,你應該紮上幾刀。”


    “殤王廢話說夠了嗎?”她怎麽覺得他今天很囉嗦。


    “也就你敢說本王的話是廢話。”他語氣冷幽如冰,眸子裏卻沒有怒色。


    小順子迴了院子裏,見那座位上邪魅的黑影,陽光照在他身上,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暖,隻有一種無盡的陰冷自他身上蔓延開,像是陽光都結冰了。


    “小的見過殤王爺。”恭順行禮,不敢抬眸。


    他大掌揮了下。


    “謝王爺。”小順子開始協助主子以藥引配製老皇帝的藥,待藥配完,又用缽盛著端下去煎熬。


    鳳驚雲將多餘的藥血拿進房內,加藥貯存,以備接下來的每天都有藥物煎給皇帝服用。


    放好了藥,她迴到廂房坐於床上,閉眸,開始練功。


    一道黑影鬼魅地穿牆而過,無聲無息。


    鳳驚雲隻覺得房中驟然陰寒起來,渾身止不住地冒雞皮疙瘩。她就知道,君寞殤尾隨她進了房。


    下一瞬,床一沉,他也坐在了床上。


    原以為他又要開始騷擾她,豈知,他很安靜,一動不動。


    靜得就像空氣。


    靜得似乎像是寂寞而死。


    似乎,他僅想陪著她而已。


    趕不走的人,她也懶得多費事兒。


    雖然閉著眼,她仍察覺他邪魅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不消說,肯定是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


    那種目光,像是要將她看穿、看透,深深刻入骨髓。


    覺得他今天好像有點反常,可他又沒受傷,也沒消息說他出什麽事。


    被他看得心緒發亂,無法專心練功,她皺了皺眉頭,起身步出院子裏。


    他跟著她走出來,步伐不快不慢,不急不徐。


    “你也會走路?”她瞥向他一眼。他不是向來用‘飄’的麽。


    他正色迴答,“本王會走路。”


    她聽出言外之意,他的意思,他是人、非魔。


    側首睨著他,他的右臉俊美異常,輪廓深邃,濃眉如墨,鼻梁高挺,嘴唇的綾形泛著刻薄的弧度,似笑非笑的邪戾笑痕,天生一股狂妄氣。


    隻看右頰,真的是俊美無比。


    然,他的左頰戴著銀灰色的玄鐵麵具,那灰黯的色澤充斥著死亡氣息,陰寒得讓人畏懼。


    他隻有半張臉,左頰上似不曾摘下過的麵具,世人給他起了個半麵邪魔的綽號。


    一襲黑色的錦緞華袍穿在他身上,氣場淩厲、陰如鬼魅。


    若是他的左臉也與右臉一樣的俊美,加之他的右眸變成正常的黑色,那麽,他肯定會是祁天國數一數二的帥哥。


    她突然想看看他的麵具底下,是一張怎麽樣的左臉。


    對於她探究的目光,他並沒躲閃,邪肆一笑,“怎麽,對本王的左臉感興趣?”


    一個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男人太過聰明,還真是讓人感覺到壓力。


    “沒興趣。”她知道像他那樣的人,要在一個女人麵前摘下麵具,那肯定就是對那個人敞開心扉,她不願意做那個人。


    收迴目光,她繼續朝前走,沒注意他血色的瞳仁裏閃過一縷失落。


    小順子背著藥箱、端了托盤走過來,托盤上擺著一盅藥與碗勺,“小姐,皇上的藥煎好了。”


    她也正好要去給皇帝例診,“走吧,送過去。”


    “是。”小順子的目光瞄到她身後的君寞殤,不由自主地渾身發顫,端著托盤的手也難抑製地發抖。


    他就不明白了,為何殤王那麽恐怖的人,讓人隻消一眼,便嚇得魂都快散了,小姐不怕他?心中無比佩服小姐的膽子,他的主子就是膽色過人。


    跟著主子出了華陽宮,見殤王沒跟上來,小順子才輕噓了一口氣,“真是嚇死小的了。”


    “君寞殤有那麽可怕?”


    “何止可怕,小的寧願見鬼也不願意見他。”小順子一臉擔憂地說,“小姐,您還是離他遠一點吧。跟他太近,會沾上邪氣的。”


    “他不過是血肉之軀,是人不是魔。”


    “一個人在太陽底下看著都沒有溫暖,陽光都驅不了的寒,肯定煞氣很重。”小順子鄭重地說,“他真的是邪魔妖孽,小姐您不要不相信。”


    她不以為然。


    “小姐,您要相信小的。”小順子又說,“小人的幹爹福公公侍候過皇上多年,他逝世前跟小的說起過,殤王乃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八字太硬,命犯孤星,並且在他出生當晚,烏雲滿布、天狗食月,他定是邪魔煞星轉世,禍害世人。”


    “天狗食月不過是正常的天文現像,世人愚昧而已。”


    “當年離妃受盡帝王寵愛,從殤王一出生就失寵,而且,殤王出生後,離妃娘娘也失蹤了,當時皇上命我幹爹福公公派人尋找了數日,在喪魂河裏撈起了離妃的屍首。殤王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母。”


    “或許離妃是別的原因死的,當時殤王剛出生,與他何幹。”


    “肯定是他克死的。天煞孤星禍世帶災,連皇上都容不下,一出生即將他賜死。小姐,這個中肯定有著充足的原由。小的是為了您的安危著想……”


    “行了。”


    “小姐……”小順子再勸,“您看,皇上雖然給殤王爺正了名銜那麽久,一次也未詔見過他,可見現下皇上還是不願意沾上他的邪氣……”


    “我叫你閉嘴,沒聽到?”


    “是……”小順子垮著小臉,一副快哭的表情。嗚嗚……他真的是為了小姐好的啦,沒有私心的……


    遠遠地,君寞殤望著那兩道身影,正確來說,他忽略了小順子,幽邃的目光一直尾隨著鳳驚雲。


    由於有特異功能,即使相隔了那麽遠,他仍然聽清了她與小順子的對話。


    邪魅的眸光變得深邃冷凝,冷得幾乎結上一層寒冰。


    皇帝所居的乾坤殿外頭有侍衛把守,見神醫忘川與太監小順子送藥,並未阻攔。


    走過富麗堂皇的大殿,來到老皇帝的寢房門口,隻見房門虛掩著,裏頭傳出女人嚶嚶的啼吟聲。


    “皇上,重點……求您再重一點……”女子的聲音柔媚得酥人骨。


    “賤貨!你還真是騷。”老皇嗓音又怒又興奮。


    鳳驚雲與小順子都聽得出來,那是女的是玉妃。


    鳳驚雲漂亮的漂亮的眉毛挑了挑,照理來說,老皇帝身體還在康複階段,而且他的身體早就被虱蠱的餘毒掏空了,複原之前,是無法行房的。


    玉妃怎麽還叫那麽大聲?


    “皇上,您挑的太小了……換根大點兒的!”玉妃滿臉的興奮。


    鳳驚雲從虛掩的門縫裏看到,老皇帝挑了根很大的木製玩意……


    玉妃大聲慘叫了一聲,又愉悅難耐地哼了起來。


    “愛妃真是讓朕沒辦法不寵。”老皇帝手下也不留情,一邊嘖嘖有聲地道,“誰像你這麽喜歡被虐待?皇後宇文沛被朕一虐就怕,朕也懶得高興玩那種老貨色。要不是她生了祺兒,朕早就撤了她的皇後之位,讓你替上。”


    “皇上……”玉妃痛到哭,仍高興地嚶喚著,“就算玉兒死在皇上手裏,玉兒也是心甘情願。皇上,您可不要手下留情……”


    寬大的龍床上,玉妃與皇帝未著寸縷,床上擺了鞭、棍子、繩子、鎖鏈……


    一係列五花八門的情、趣用具。


    鳳驚雲現在才知道,古人也興sm這一套。


    玉妃左手與左腳被繩子綁住……


    老皇帝在她身後,手上拿著棍子……


    還真的是……難怪玉妃能多年盛寵不衰,原來跟老皇帝的惡趣味臭味相投。


    不止如此,侍候皇帝的老太監安祿正在往玉妃的身上滴著蠟。


    太監小順子從沒見過如此刺激的場麵,一張俊秀的臉漲得通紅,那眼神卻是又窘又興奮。


    “門外何人!”老太監安祿尖細的嗓音忽然大喝一聲。


    小順子縮了縮脖子,撞見了不該看到的,有些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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