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替你覺得可惜。”她唇角勾起冷酷的笑痕,從袖袋中取出一顆丹藥遞到他唇邊,“是你自己吃,還是我‘喂’你?”


    “喂本座吧。”他動不了,衣衫淩亂地躺在床上,露出**的男體,他的皮膚白皙得過火,猿臂寬肩,雙腿修長,雖然不是那種虎背熊腰型的猛男,肌肉卻格外的結實精壯,性感撩人。


    華麗的黑袍敞開著,斜搭了一角正好掩蓋了他的下身。


    那帳篷十分的顯眼,那高度、長度,寬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巨大尺寸!


    臉頰有些微的躁熱,觸及那非人的尺寸,她眼裏閃過一絲不自在。


    注意到她的眼神,他邪邪地笑了,“對本座身體還滿意吧?”


    她無所謂地說道,“滿不滿意又如何。”將藥丸喂入他嘴裏,“你還算識相,主動肯吃藥。不然,你這張嘴,我可得用鉗子來翹。”


    “鉗子怎麽行。用你的嘴是最好的。嘴對嘴喂藥,消受美人恩多好。”他配合地吞了藥丸,血色的眸子凝視著她近在咫尺的絕色容顏,曖昧地吸吮著她的手指,報複性地咬了一口,償到入口的血腥味,陰陰地揚唇,“你的血好甜。”


    她抽迴手指,看著指上那被咬破的傷口,微眯起眼,“你是狗嗎,咬人?”


    他眸色冷凝,忽然感受到吞下的血液在胃裏發出了隱隱的灼熱,俊異的瞳子飄過一縷異樣。他的身體竟然還能感受到溫度!她的血能暖他冰涼如屍的軀體!


    “堂堂半月教主,被人罵狗也不吭聲。真是好骨氣。”她也留意到他神情的變化,不過,沒興趣理會他訝異什麽,“你不問我給你吃了什麽藥?”


    “本座沒興趣。”他冰森的麵孔毫無表情,“軀殼而已,爛了壞了又如何。”


    “是麽。”她的目光瞄向他胯間漸漸低了頭的帳篷,他順著她的眸光瞧見自己軟下的像征,邪肆的眸光微微眯起,“你竟然!”


    “你修煉的是天煞邪功,內力極陰極冷。天煞邪功分為十重,你的身體也會隨著武功的一層層精進而逐漸變涼。修煉到第八重,心肺會變冷。修煉到第九重,連心跳都會消失。這就是為什麽,我聽不到你的心跳聲。”她冷然地笑道,“修煉到九重內功後,修煉之人會活活被凍死。想不凍死,唯有每月月圓之時找一個女人交歡,陰陽調和,汲取女人身體裏的熱度,控製體內極陰的煞氣。而跟你交歡的女人,十個會有九個會被活活凍僵死亡。”


    “果然不愧是忘川,天煞邪功在江湖上隻不過是謠傳,沒人知道根細,你竟然曉得。”他望住她冷若冰霜的臉,“給本座下了不舉的藥,你是想本座死,還是不想本座碰別的女人?”


    “都不是。”她不在意地攤了攤手,“試個藥而已。這是我專門為你研製的不舉迴陽丹。看一下有沒有效果。”瞧著他已然沒有了丁點兒動靜的胯間,


    她滿意地點頭,“效果很好。哦,忘了告訴你,配方特殊,沒人解得了此毒,以你的藥人體質,就是吃再多的壯陽藥也沒效果。教主就學著怎麽清心寡欲著吧。”


    他僵冷的麵孔閃過一抹寒意,血眸中釋放出一種想要將她蹂躪至死的邪惡。


    她絲毫不懼,歎息著搖頭,“想想,天煞邪功在江湖上已失傳三百多年了呢,傳聞數百年前有個大魔頭才煉到六重功力就天下無敵,走火入魔了。教主沒瘋,真是奇才。要不了一個月,一介奇才就會被自身內力凍成冰棍,那冰棍還是鼎鼎大名的半月教主,你說,天底下有多少人會笑掉下巴?”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似乎根本不在乎天下人的目光。


    “教主居然不生氣?”她淡逸的麵龐閃過些許玩味,欣賞起他裸露的身軀,“嘖嘖,你的身材真好,皮膚白得快透明了。以你的身材臉蛋,賣相不是一般的好。要是給那些個深閨怨婦當男寵,還真是能賣個好價錢。”


    他總算被挑起了怒火,隻是連怒意,都如地獄的寒氣,陰冷颼颼,牙縫裏迸出幾個字,“鳳驚雲!”


    無視他警告的語氣,她一拍自個腦袋,一派天真無害,“不對哦。我忘了教主不舉。賣給怨婦也沒人要。我想起來了……”


    他的牙齒咬得咯咯響,渾身散發的惡寒之意似乎連空氣都結了冰霜。


    她依舊不理會他的氣憤,兀自說,“京城裏不少達官貴人暗中養了男寵,城中也開設有男伶館,裏頭都是姿容樣貌上等的年輕美男,專門供有斷袖之癖的男人泄欲。”一指挑起他的下巴,仔細察看,“你這姿色可是一等一的好貨。包準能賣個大價錢。”


    他渾身氣得發抖,俊美異常的右頰神情變了幾變,“你想氣死本座!”


    “教主又說錯了。”她的表情很無辜,“我怎麽會想氣死你呢?氣死你不就賣不到錢了?氣死你不就沒熱鬧可看了?沒熱鬧可看不好玩了。我是想,要是你給哪個當官的、有錢的、變態的虐死了、虐殘了,我會不會名留青史?”


    他的眸光像一把冷森的利刃,瞪得她以為自己身上多出了個血洞。


    強壓住心頭升起的莫名畏懼感,她以指腹輕輕磨著他美得過火的右臉,“畢竟,是我把你害得那麽慘。敢把你害得那麽慘的人,天下也非我鳳驚雲莫屬。你說,青史上我不留名,誰留名?”


    他唇角勾起譏誚的弧度,惱怒的光芒自妖冷的瞳底逐漸退去,轉而盈了幾許享受的愜意。她的指尖很溫暖,那撫著他臉的動作輕輕柔柔,似帶著幾分溫存,讓他不由自主生出了幾許留戀。


    天底下人人怕他,懼他,把他當成邪魔、鬼魅,恨不得誅之而後快。唯有她,從來不曾將他當成異類。在她麵前,他覺得自己就像個正常人,而不是見不得人的怪物。正因為她的特別,他並沒有真的生她的氣。


    不然,換一個人要是敢言辭稍加放肆,早不知見了多少次閻王!即便被點了穴又如何,以他的能力,要殺一個人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驚雲,隻有你,敢開賣了本座的玩笑。”他的聲音邪魅中帶著半分溫柔。


    她揚了揚眉,“你以為我在開玩笑?”神情頑皮地自我檢討,“我像是在開玩笑麽?”


    他不甚在意,在她的指腹擦過他的唇時,輕抿了抿嘴唇,那是一個淺輕的吻,帶著憐憫。


    她忽爾淺淡地笑了起來,“這樣撫觸著你的動作熟悉嗎?”


    她的笑容純潔無暇,恬靜中帶點靈氣,美豔裏透著清雅,絕世脫塵,令人不由自主地迷醉。


    他幽魅地啟唇,“本座這般撫過你。”


    “知道我多討厭這樣?就像在撫摸一個垂死的獵物,居高臨下,高高在上。隻不過,我們變換了角色。”


    “本座倒覺得你在**。若是喜歡本座,盡可直言。”


    “喜歡你什麽?殺人如麻,還是殘酷無情?”


    他眸光變得冷魅,邪肆如冰,“在你眼裏,本座就沒有優點?”


    “有沒有,又如何?”


    “是不如何。”他無聲地笑了起來。像他這種不容於世的人,注定腥風血雨,孤獨一生。


    她的指尖觸到他左頰上冰冷的玄鐵麵具時,他微眯了右瞳,冷森邪氣的眸光瞬間蓄滿警惕。


    “怕我掀開你左臉的麵具?”她的聲音若黃鶯出穀般清脆,又滲著幾分女性的柔雅,“記得你說過,為你賣命的京城首富邱少淵看過了你的左臉,被你毒瞎了。”


    “他不過是本座圈養的一條狗。邱家如今的一切,都是本座賜予的。若不是邱少淵還有利用價值,本座早將他殺了。”他瞧著她波瀾不興的絕麗麵孔,眸色幽邃莫測,不知為何,有點希望她問及他的左頰,又不希望她掀開他的麵具。


    他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目光。倘若她見到他麵具下的容顏露出半分嫌惡……他一定會殺了她!


    見她移開了手,他並沒覺得輕鬆,冷硬如冰川的心房反倒凝了一股沉重,“你就一點兒也不好奇本座麵具下的左頰是什麽光景?”


    “有區別嗎?”她微微地揚了唇,那副連天下都不在意的眼光,瀟灑淡然,傾負韶華。


    “你不是個在意外表的人。這般問,倒顯得本座膚淺。”隻是從來沒有世人接受得了他的左臉,也有女人曾裝著不在意他右眸的血紅色澤,當看到他的左臉後,無需他出手,竟然被活活嚇死了。若是她真的看過,會不會還像現在般泰然?活了三十個年頭,他太清楚,言語與現實是兩碼事。


    “天下第一教的首腦居然會自認膚淺。”她側首看了看窗外,烏漆一片,“你這等心思深沉的人若是膚淺,還真是天要下紅雨了。”


    “你在誇本座?”


    “你說呢。”她不置可否,站起身,打開了房間門,朝外頭喚了聲,“小順子!”


    “小的在。”小順子遠遠地應聲,快步跑了過來,連同葛長壽父子一道。


    “將他賣進男伶館。”纖長的手指了下床上。


    小順子看著那寬闊的大床,除了被辱有點淩亂,上頭空無一人,莫名地進了屋就特別冷,尤其那床上,似乎有什麽詭異的目光正窺了過來,“小姐,小的看不到床上有人。”倒是覺得床上有鬼。


    葛長壽也發覺不對勁,老臉麵色沉凝,“老奴也沒看見。”


    葛長海不由抖了抖身體,年輕的臉上充滿畏懼,“小的覺得好冷。小的也看不到床上有何異樣。”


    望著床上那名衣著淩亂的**男子,那躺著的身軀完美無暇,姿勢魅惑十足,他的身材、皮膚,還真是格外撩人。


    明明那麽大個活人,除了她跟齊王君佑祺,竟然沒人看得見。真是活見了鬼!


    近來,她花了巨資暗中找人探查關於半麵邪魔的事。江湖中竟然沒有人知道半麵邪魔可以隱身於人前。


    無記載、無記錄,連他修煉天煞邪功,也是她自己推斷出來的,試探於他,他沒否認,才確定。


    半麵邪魔在江湖上就是一個迷,其組織滲透朝廷根基,當今朝廷根本奈不何,除不去。


    江湖上的人甚至連半麵邪魔是男是女,是老是幼都不知曉。


    更遑論買到他究竟為什麽能隱身的消息。


    他能隱身,超出了醫學範圍。她暫時下不了定論。


    看出她的疑問,他唇角勾起邪肆的笑痕,“若是想知道,本座可以開個恩,解除你心中疑慮。”


    聲音似幽冥鬼魅,陰氣森森,就像地獄裏的催命符。


    整個屋子裏的溫度似乎又驟降了幾度。


    她譏誚地勾起了唇角,“開恩?你的事,我還不屑知道。”


    小順子等三人全身一顫。葛長海俊秀的麵孔馬上刷白,“有……有鬼!”


    葛長壽也受驚不輕。


    “小……小……小姐,你你你……你在跟誰說話。”小順子結結巴巴地問出口。


    “半月教主。”她老實地迴答。


    “赫!”三人倒抽一口氣。


    “天下第一教派,半月教的教主?”葛長壽老臉充滿驚訝,畏懼不已。


    “是。”


    “傳聞他殺人如麻,生飲人血……”葛長海不自覺地退了幾步,低頭不敢看向床的方向。是何等妖物,竟然連肉眼都看不見,想必傳言不但屬實,甚至比傳言更恐怖!


    氣氛僵凝無比。


    一時間沒有人作聲。


    三人怕得連地上躺了個將軍魏靖堯也沒注意。


    “去扶我舅舅起來。”鳳驚雲冷淡地開口。


    三人才迴過神,葛長海驚唿一聲,“啊,將軍!”


    葛長壽老臉充滿愧疚,“將軍怎麽躺在地上?是老奴失職,一下被……半月教主震懾住,一時沒留意。”懷著敬畏的心,與葛長海兩人一左一右將昏迷中的魏靖堯扶了起來。


    “將軍怎麽會躺在地上?”葛長壽有幾分不滿,“堂堂戰功赫赫的震國大將軍,不管有什麽事情,小姐您也不該讓他睡地上。”


    多說無益,鳳驚雲隻是簡單地道,“睡地上,對舅舅所中的毒有益。”


    葛長壽表情馬上變得理解,並歉疚地道,“是老奴的錯,不該責備小姐。老奴也隻是太過關心將軍,請小姐見諒。”


    鳳驚雲麵色無瀾,“無妨。”轉而瞥向小順,“我叫你做的事呢?”


    小順子一時迷茫,然後驚住,“小姐,您是說您讓小的去把半月教主賣進男伶館?殺了小的吧,殺了小的也沒那個膽子。別說真的去做,光是敢有此想法,小的都怕……不知什麽時候小命就嗚唿哀哉了。”


    “你就這點出息。”


    “小的是太監,天天對主子溜須拍馬,別的事兒真是膽小如鼠。”小順子拍了拍胸脯,“小的這條命是小姐救下的,小姐的命令,小的死也會完成。能多活些時日,已是萬幸了。小的這就按您說的做。”壯著膽子,一臉懼怕地向床邊走,邊走邊發抖,“小小小……小姐,小……小的看不到半月教主……怎……怎麽辦?”牙關不聽使喚地猛打架。


    “不怎麽辦。”她神情冷淡地說,“床上已經沒人了。”方才一道黑影一閃,帶走了床上的半麵邪魔。雖然隻是一影掠過,那人對半麵邪魔的恭敬態度,應該是他的手下。


    世人皆知半月教座下有東、南、西、北四大堂主,掌管著半月教位於此四個方位的教眾分舵。四大堂主武功蓋世,同樣神出鬼沒,很少人見過其真容,皆授命於半麵邪魔。


    半麵邪魔這樣的人,身邊有幾個武功高強的護衛在暗中保護,待他有危險時現身,不足為奇。


    小順子天然呆,緊崩的心弦猛然放鬆,“啊?走了?唿唿……還好走了。嚇死小的了!”


    葛長壽與葛長海也同時鬆了口氣,兩人自發扶昏睡中的魏靖堯躺上床塌,長海又悉心地為他蓋好被子。


    見到魏靖堯幹淨清爽的臉龐,雖然他臉上還有幾道自己抓傷、打傷之類的傷痕,比之先前那瘋癲、肮髒的模樣,已是天壤之別。


    鳳驚雲吩咐道,“把他身上、頭上的銀針都拔了。”


    “是。”葛長壽依言,拔完魏靖堯身上的所有銀針,便對著鳳驚雲跪下,“小的叩謝小姐對將軍的救助大恩!”


    長海見父親下跪,也跟著跪了。


    鳳驚雲沒說話,表情冷淡如水。小順子代為答道,“我家小姐是魏大將軍的外甥女。救魏將軍是應該的,你們就起來吧。”


    葛長壽父子給鳳驚雲恭敬地磕了個頭才站起。


    “小姐,老奴知道不該問,隻是那半月教主不是個好惹的角色。江湖中也沒人惹得起。”葛長壽老臉凝著擔憂,“老奴覺得怪異,您之前說要賣了他?”


    “嗯。”她淡然點頭。


    “小的佩服小姐的膽識,天下間敢這麽做的人,除了您,不會再有第二個。隻是,就是您敢賣,天底下也沒人敢買。”葛長壽皺眉,“老奴擔心,您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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