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辰一愣,連忙將盾牌舉在身前,可是樹葉打在盾牌上發出卻非叮叮當當的脆響,而是如同拍打一般的沉悶聲音,其力道之大猶如拳頭砸在盾牌上,使得孫一辰和楚景然連連倒退。


    “開火!”楚景然斷然喝道。


    “不要!”孫一辰連忙喊道,“不要開槍!”


    手指已經準備扣動扳機的隊員們頓時愣住了,兩個隊長下達的命令完全相反一時間,隊員們也不知道怎麽辦。


    “聽孫隊的!先別開槍。”楚景然趕忙修正自己的命令。還是那個原因,孫一辰覺醒的是植物係異能,在麵對這種詭異的植物時,楚景然理所當然的相信對方。


    樹葉的速度很快,但是數量並不多,在二人退後了幾步之後,矮樹的樹葉耗盡。等了幾秒鍾,發現沒有再次遭遇攻擊的二人從盾牌後探出腦袋。


    “什麽情況?”楚景然看著孫一辰問道。


    “等一下。”孫一辰沒有迴答楚景然的問題,而是放下盾牌和戰術斧,緩緩向矮樹走去。楚景然見狀連忙跟了上去,隻不過那團風刃卻更加凝實,本來無形的風刃已經隱約可見。


    兩人再次走到矮樹十米距離,此時矮樹的反應更加激烈,已經光禿禿的兩條枝幹瘋狂擺動,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讓人擔心下一秒就會折斷。猛地,地麵隆起,幾條手腕粗細的樹根從土中竄出,再次推在了兩人的盾牌上,這次就連楚景然也發現,這怪樹似乎隻是想將自己兩人驅離,並非是想傷害自己。


    孫一辰再次將自己的異能釋放出去輕緩地靠近了矮樹,矮樹傳遞出來的情緒似乎更加的焦急甚至帶著恐懼,孫一辰隻好盡力的安撫對方,同時開口說道:“它對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趕我們離開。而且我在它的情緒裏感覺到了恐懼和焦急。”


    “恐懼?是恐懼我們嗎?”楚景然不禁問道。


    “它恐懼的不是我們,所有人警戒,無人機加強對附近區域的監控。”孫一辰喊道。


    也許是孫一辰的喊聲刺激到了怪樹,它反應更加激烈,拚命搖晃著樹幹,似乎要掙出地麵逃離這裏。孫一辰連忙使用自己的異能與它溝通,似乎感受到了近乎同源的能量,植物係特有的生命能力使怪樹逐漸穩定下來。怪樹似乎嚐試著和孫一辰溝通,但是孫一辰隻有一階能力,等階的限製使得他們的溝通並不順暢。


    樹根再次朝孫一辰伸來,楚景然雖然知道這怪樹對兩人沒惡意,但仍舊擔心地看著他。孫一辰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就由得樹根將自己纏住拉向了怪樹。直到孫一辰站到了怪樹身前一拳距離時,樹根鬆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後腦,孫一辰並未防備,身子一下趴到樹身上,一米七的孫一辰此時就像被一個2米多高的大漢抱在懷裏一般,額頭貼在了大漢胸口。


    此時,孫一辰才發現,怪樹的力量要比自己想象中強大很多,洶湧澎湃的能量近乎是自己的兩倍還多,就在他感慨時,一段畫麵隨著一股溫暖的能量進入了他的大腦。


    在這段畫麵裏,怪樹原本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一個不算漂亮但是溫柔的老婆,結婚第二年,老婆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每次看到年輕人,烏溜溜的大眼睛都會笑成兩個小月牙。畫麵一轉,場景似乎變成了末世剛開始時,小鎮裏很多人都變成了喪屍,但因為這裏是平房區,每家都有自己的院子,所以在第一時間沒有變成喪屍,或者被喪屍傷到的人也都活了下來。再加上這裏原本就是農村,很多人的生活習慣都是囤積一些糧食,這就使得成活下來的人並不擔心食物問題。


    就這樣,在度過了最後的慌亂之後,村子裏的年輕人開始清理喪屍。因為年輕人當過兵,平時為人忠厚善良,樂於助人,因此被幸存者推舉成了新的村長。


    在清理完了所有喪屍後,年輕人將這些原本的鄉親埋葬在了這裏,就是現在這片樹林中。再後來,幸存者通過商議,決定向外搜索,一個是解救更多的幸存者,一個是搜集更多的糧食。於是年輕人帶著十幾個人前往附近的村子。因為都是年輕人,也和喪屍戰鬥過,所以解救幸存者的行動很順利,附近幾個村子的幸存者都被救了迴來。逐漸的,幸存者達到了100餘人。此時,末世剛剛開始半個月。


    就在人數越來越多的時候,年輕人也產生了和方醒一樣的想法,準備拿下不鏽鋼廠,為的就是那裏的鋼材。而就在此時,村子裏來了一夥不速之客,這夥人由三個男人一個女人組成,外表很是狼狽,自稱是從其他村子逃出來的。


    樸實的村民見到幾個人的樣子,信以為真,收留了他們。可是沒想到,這些人並非什麽良善之輩。隻是幾個人擅長偽裝,很快就和村民們打成一片。


    在末世之後,所有幸存者的糧食就被集中起來,每次都是一起吃飯,這樣做是為了統一安排,也是因為大夥信任年輕人。而新來的女人主動提出幫助做飯,善良的村民也沒有想太多。可是,在一次做飯時,那女人趁機在湯中下了毒,所有吃了飯的人都被毒死,這其中就包括了年輕人的妻女。


    年輕人本來也難逃一死,但是就在開飯前,有村民報告說村外發現遊蕩的喪屍,於是年輕人帶著人出去了。等他帶人迴來時,遭到了三個男人的偷襲,以年輕人的身手和人數,完全不懼對方三人,但是對方陰險的在武器上塗了喪屍的血,很快,受傷的人紛紛屍化,年輕人知道自己災劫難逃,哀求著對方放過自己妻女,可是迴答他的卻是兩顆血淋淋的人頭,原來這群人擔心死去的人屍變,將所有人的腦袋割了下來。


    妻女的慘死,村民的慘死,加之對自己當時心軟的恨,年輕人在痛苦和懊悔中變成了一隻喪屍,不過可能是怨念太深,變成喪屍之後的年輕人竟然保留了部分理智,憑借喪屍的身軀,年輕人將幾個人殺死,在殺死他們之前,年輕人終於搞清了他們這麽做的原因。原來這幾個人是當地最大黑社會頭目榮四兒的手下,本已經被判處死刑的幾個人在末世爆發那天逃了出來,害死他們隻是看上了這裏的環境和物資。年輕人瘋狂的將幾個人撕碎後,將所有人埋葬在樹林。站在樹林裏的年輕人,用利爪結束了已經不能稱之為生命的生命。


    本以為必死的年輕人,在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再次恢複了意識,可此時年輕人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棵樹,一棵奇怪的樹,而站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奇怪的生物,一個長著樹皮一般鱗甲的人型生物。那怪物將所有村民的屍體都切碎埋在了樹下,再用它青黑色鮮血澆灌那些樹木,部分樹木似乎活了過來,擁有了簡單的意識,而充滿怨恨的年輕人則變成了其中特殊的存在,那個怪物每天都迴來一次,取走年輕人雙眼中滲出的鮮血,再將自己青黑色的血液灌進年輕人的眼中。


    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個月,年輕人覺得自己的力量逐漸在增強,比起剛剛恢複意識時增強了一倍,幾乎和那個怪物差不多了,但是因為不能移動,沒有什麽攻擊手段,年輕人依舊無法與其抗衡。


    就在剛才,楚景然和孫一辰試圖靠近年輕人,因為存在前世的記憶,年輕人誤將他們當成了軍人,因為擔心他們被怪物傷害,所以極力的想將二人趕走。


    畫麵到這裏就結束了,孫一辰將頭抬起,眼裏充滿了淚水,更多的卻是兇狠和仇恨。沒想到榮四兒一夥人沒有一個幹人事兒的,人家收留了他們,他們卻包藏禍心害死了所有人。但是念頭一轉,孫一辰擦了一把眼淚,大喊道:“這裏有一隻怪物,所有人上車!重機槍準備!”


    話音剛落,孫一辰就覺得自己腰部被樹根纏住,巨大的力量猛的將其甩出去十幾米遠。下一秒,孫一辰站著的地方出現一道黑影,在孫一辰落地的一瞬間,那道黑影再次躍起直奔他而來,孫一辰將盾牌擋在自己身前,一股巨力,坐在地上的孫一辰再次被撞飛。


    “開槍!”楚景然果斷大喊,隨後將凝聚在武士刀上的風刃激射而出,銳利的風刃斬在黑影之上,黑影一頓,隨之兩台步戰車上的重機槍噴射出長長的槍焰,帶著強大動能的彈頭瞬間將怪物身體打成兩截。


    “停止射擊!”見到怪物身體被打斷,楚景然抬手喊道。隨後舉起盾牌小心翼翼地接近了怪物的殘屍。


    “老楚,迴來!”孫一辰忽然大喊,同時扔掉手上的盾牌,摘下步槍朝怪物殘屍射擊。


    楚景然一愣,心頭忽然閃過一絲警兆,連忙向後退去,可是那本已經被打成了兩段的怪物,兩條手臂猛地撐地,上半截身體躍起,張開猙獰的大嘴朝楚景然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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