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磊聽完,頗為讚同,看來古人也是有大智慧啊。

    怪不得這位張大人能位極人臣,果然有兩把刷子。

    張長遙是黑衣使兩大斂事之一,算是黑衣使的二把手。他主外,也就是主要處理江湖上的事兒。

    另一個斂事,黃啟恆主內,主要負責盯著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事實上,朝堂和江湖千絲萬縷,兩人雖然不想有瓜葛,但總會不得已互相配合。

    至於黑衣使指揮使,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據說除皇帝陛下和兩大斂事,沒人知道他是誰。

    江湖傳言,他是宮裏的一位老太監,也有人說是老嬤嬤,還有人說是某位逍遙自在的王爺,甚至有人說他就是皇帝陛下本人,還有人相信根本沒有所謂的黑衣使指揮使,總之五花八門的猜想都有。

    升官發財本是一件喜慶的事兒,白磊卻並不這麽認為。

    他始終懷疑黑衣使內部有人想要弄死他,雖然弄死一個黑衣使代價很大,對方不見得會用暗殺的手段。

    但自己有把柄,經脈重鑄的事兒一天說不清,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寧,到時候很可能為此死的不明不白。

    就算不死,也會處處受製於人。

    此時,白磊已經萌生了退意。

    見白磊沉思許久,秦無雲問道:“還有何事想不通?”

    白磊道:“請問大人,偷襲卑職的兇手可查到?”

    秦無雲冷笑道:“沒想到白萬裏居然生了個貪生怕死的崽子。”

    “大人何出此言?”

    “無情那丫頭跟我提過,說你懷疑是黑衣使內部的人暗算你,可有此事?”

    特麽的,這個女人果然什麽都說了。

    白磊道:“不錯!”

    “你詢問兇手就是怕有人再度對你不利,甚至懷疑黑衣使中有人一直盯著你,這不是貪生怕死是什麽?”

    白磊道:“大人言重了,卑職隻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秦無雲沉聲道:“你能想到黑衣使,本官何曾想不到,你重傷後,本官第一時間徹查了參與行動的所有人員,沒有任何一人擅自離開,所以不可能是黑衣使內部的人偷襲你。”

    “另外,本官檢查過你的傷勢,你是被人隔空用掌力勁氣所傷,如此說來傷你的人是一位宗師,而且此人勁氣雖然渾厚,但偏向陰柔,很可能是一位女性。江湖上女性宗師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本官已經派人查過了,那幾位都不曾動手。”

    “江湖太大,水太深,淡泊名利,隱姓埋名的強者不少,要殺你的人說到底可能還是四海會的人,但具體是誰也很難查下去。”

    白磊疑惑道:“這麽說來,不是朝中有人勾結黑衣使殺人滅口?”

    “你所收集的物證全在,不可能是朝堂中人動的手,也不可能有人能買通黑衣使,所以你可以將心放在肚子裏了,沒人敢隨隨便便要你的命。還有,切莫再說類似的話,不然得罪的可不是一兩個人。”

    白磊對著秦無雲一禮,道:“卑職受教了。”

    既然已經確定不是黑衣使內部的人偷襲,白磊也算解開了一個心結。

    但經脈重鑄的事兒還是說不清,如果被問起,隻能找理由搪塞過去了。

    必要的時候可以打感情牌,貌似自己的便宜老子和這位秦廣王以前還有些交情。

    但讓白磊意外的是,秦無情沒有詢問自己受傷後,經脈重鑄的事兒。

    “如果沒什麽問題,明天就去衙門報到吧,還是找你的上官陳百祥。”

    秦無雲說完準備離開。

    白磊心裏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

    “大人請留步,卑職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白磊道:“此次圍剿四海會卑職九死一生,如今重傷初愈,身心難免有些疲憊,想向大人告一段時間的假。”

    秦無雲一臉不悅道:“想不到你除了貪生怕死,還是個貪圖享樂的主。”

    “大人此言差矣,卑職臥薪嚐膽在敵營潛伏六年,才僥幸完成任務,但也因此喪失了一身功力,雖說*******,豈因禍福避其之,但卑職畢竟是一介肉體凡胎,有時候難免有些力不從心,卑職想要休息一段時間也是為了更好的為朝廷鞠躬盡瘁,所以懇請大人批準。”

    秦無雲眼前一亮,略帶笑意道:“好一句,*******,豈因禍福必棄之,無情丫頭說你出口成章,文采斐然,本官還有些不信。

    就衝你這兩句話本官怎麽也得批了你的假。

    你想請多久?”

    古代這點很好,一篇文章,一首詩詞,甚至是一句話,隻要能戳住人們的某個點,對方一高潮,多少人都會給你點麵子。

    閻王也不例外。

    “卑職想請三個月假期。”

    秦無雲含笑搖頭道:“不夠。”

    “嗯?”

    “本官的意思是這兩句話換不了三個月假期,一個字一天,最多算你半個月。”

    秦廣王你這是貓舔狗逼——自討沒趣啊。

    “一個字一天?大人說話算話?”

    “本官一言九鼎,但不能比這輛兩句差。”

    嗬,是你逼我作弊的啊,待會兒可別說我裝逼。

    白磊霸氣側漏道:“請大人出題?”

    秦無雲一愣,忽然覺得很有意思。

    “哈哈……本官是個粗人不懂舞文弄墨,你就來幾句豪放的,聽著痛快的,最好是忠君報國的……”

    白磊狡黠的一笑,道:“那大人可要記好字數啊!

    五月天山雪,無花隻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西川。

    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奴出玉關。

    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迴?

    ……

    隨著白磊鏗鏘有力的詩句入耳,秦無雲臉上的笑意慢慢變淡,接下來是專注,最後濃濃的驚歎。

    雖然他隻是個粗人,但也能聽出詩中的大氣磅礴,豪邁不群。

    他現在就一種感覺——真特麽痛快。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白磊看著江湖上人厭鬼愁的秦廣王,像個傻子一樣張大著嘴,他覺得自己有些裝逼過頭了。

    “大人夠了嗎?”

    “啊,夠了,夠了……”

    能不夠嗎,再念下去就不是放假了,是提前退休。

    秦無雲腦子懵懵的,別說字數,都沒記住其中任何一句,想要點評一下那句最好都犯難。

    秦無雲突然覺得這樣可惜了。

    同時,他也有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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