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到胡虜南侵,帶來的自然是嚴重的災難,他們殺人放火搶劫,所過之處,千裏無雞鳴,白骨露於野。


    民不聊生,韃子做過的壞事是罄竹難書,慘絕人寰,可令石人流淚,生人睚眥欲裂!


    但亦帶來了“好處”,就是大亂之後必有大治,大治之後必有大興,相當於原本雜亂無章的硬盤來個格式化,空空白白,易於寫入,實際上胡虜把各地盤筋錯節的豪門、仕族、鄉紳等一掃而光,土地亦重新分配,極利於新朝作為。


    是的,韃子占據地方時,絕大部分的土地屬於他們所有,很多韃子用來放牧,或者租出去給漢人耕種,當他們的勢力被打跑時,這些空出來的土地不就是朝廷所有了嗎?


    朝廷幹手淨腳地把土地分給農民,大家都很高興,隻有先前蒙古治下的北方地方鄉紳們不高興。


    他們說土地是他們的,卻很多又拿不出憑證,他們遂鼓動農民鬧事,不與朝廷合作,一些鄉紳這邊趁蒙古人白天跑掉,那邊就連夜做界標分田地,同時勾結當地吏員搞鬼,當江鏜第一次看到青州征收土地賦稅的魚鱗圖籍時,氣極反笑。


    這特m的做假的同時也應該做舊啊,魚鱗圖這麽新,蒙古人有這麽勤快來丈量土地製作新冊?


    一些不法分子,他們為了追求暴利,會將經過處理的舊物件冒充古董進行銷售,製作的假古董當中有個步驟就是“做舊”,通過一些技術手段把假古董做成看起來更加古老令人相信。


    比如將瓷器放入茶葉汁水裏,長時間煮沸會使新仿品、新瓷釉麵和未釉的胎骨粘上淺棕黑色的茶水汁,從而消除新瓷的光澤。


    經過這樣的處理,新瓷釉麵的光澤會明顯減弱,對於沒有經驗的人來說很難判斷真假。


    不知道是時間緊張還是沒有經驗,魚鱗圖造得嶄新如剛出來的一般,這是欺負南人沒見過世麵?覺得江鏜是土包子?


    該魚鱗圖最最離譜的是青州土地有百分之八十屬於漢人所有,這天底下居然有這麽有良心的蒙古人?


    哪怕蒙元的青州守將廉希憲與漢人友善,他要是把這麽多的土地分給漢人,忽必烈第一個饒不了他!


    江鏜好笑兼好氣,同時心凜這些人的膽大妄為。


    鄉紳們當然知道朝廷手捏刀把子,無奈這麽多無主土地讓他們垂涎三尺,促使他們鋌而走險。


    對待這些人,江鏜的態度是堅決不承認青州鄉紳自行劃定的地界,通過翻閱資料、走訪民眾等方法去了解土地實情,並與周邊州縣溝通交流,掌握蒙古韃子治下的土地情況後重新劃分地界。


    比如青州附近的高密縣,明軍突襲進城,該城的韃子死的死,逃的逃,被明軍順利拿下,即時封鎖縣衙府庫,繳獲了大批的資料包括戶口冊子、魚鱗圖和地圖等。


    這當中,高密的土地魚鱗圖簡單得可怕,縣城周邊土地全部屬於三個大韃子所有,所有土地都是他們的!


    他們不可能自已經營,而是租給漢人耕種和放牧,從中收取租金,當韃子被打跑後,當地民眾說土地屬於他們所有,明軍即從縣衙取出魚鱗圖,讓他們啞口無言。


    至於說他們是土地的原主,韃子強占他們的土地這種說法,同樣不足為信。


    土地最終要分給民眾,得由朝廷來分,一些依附韃子民憤大的民眾被摒而棄之,土地沒他們的份,而朝廷的順民則得到最大的好處。


    其它州縣的土地亦大部分歸屬韃子,所以,江鏜決定,頂多二成土地分給鄉紳,不能再多了。


    在他看來是作出了讓步,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此舉遭遇地方鄉紳實力派的抵製,即使他們的反對,江鏜還是按部就班地把土地按國家相關法令給分配出去。


    宋代時推行均田製,將土地按照品質和地理位置分為三六田製和五等田製,不抑土地兼並,實行私有製。


    土地兼並帶來的效果初期是好的,但越來越成為王朝的麻煩,一些大地主采取種種手段占有大量土地,租給農民,如此農民既要向國家交稅,還要向地主交租,生活自然好不起來。


    如今韃子跌倒,皇帝吃飽,以朝廷的名義將所有土地收歸國有,所有權歸國家所有,由官府分配土地給青州農民,租期達三十五年之久,隻需要向國家交稅即可。


    如此農民從最初的疑惑,變成了積極擁戴新王朝!


    但青州的地主鄉紳是不甘心失敗的,他們背後耍手段,搞陰謀,力圖阻止官府授田,江鏜很傷腦筋。


    這天,府衙來了位客人,江鏜一看名貼,乃中華鐵血會青州分會的副主委丘鐵根,說來向他匯報重要工作。


    哦,江鏜想起自己也是中華鐵血會成員,同時兼任中華鐵血會青州分會的正主委,丘鐵根來匯報工作還真的是恰如其分。


    皇帝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態度,各地方主官和軍事長官都得到他的充分放權,如江鏜除了青州知州之外,還擁有多項權利,比如指揮青州駐屯軍和負責管理鐵血會青州分會。


    但是!


    作為名義上的長官,他有節製權,並無日常管理權,他也很自覺,並不插手駐屯軍和鐵血會分會的內部事務,如今丘鐵根說有重要工作匯報,江鏜遂在花廳見客。


    所謂花廳是州衙內的一個獨立房子,周圍是花卉綠植,視野開闊,外人難以接近,用來談機密事最好不過。


    丘鐵根人到中年,氣派十足,他不是一個人來,還帶了一個後生,同樣是精明強幹的樣子,很有精神派頭,丘鐵根作了介紹,此人名叫高伯言,乃本分會內社會統計事務部的管事。


    見江鏜眼眨眨的樣子,高伯言微笑道:“不瞞江州堂,我就是個特務!”


    是的,他是特務,對於外人諱莫如深的特務,但對於一府之尊,還是可以亮明身份的。


    江鏜連忙客氣地請他們坐下,他不得不客氣,大家互不隸屬,特務負有對內監視的責任,也包括了監視江鏜,當然,特務想要搞江鏜不容易,皇帝不會讓他們胡來,但特務想要打打江鏜的小報告卻是件很容易的事,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高伯言從牛皮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材料,雙手遞上道:“這是我們對青州的地主鄉紳的監視記錄,我們發現士紳郭玉亭家中藏有韃子,此事關係重大,不敢隱瞞,特來稟報州堂!”


    江鏜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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