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信是員宿將,作戰經驗豐富,讓他觀察過敵情,所言十中八九。


    因此第七軍上下高度重視青州攻城戰,他們紮紮實實地做好攻城前的準備。


    安營紮寨,必須的深溝厚壘,避免被敵人偷家的笑話。


    尤其是糧秣、軍械重地,更是裏三層外三層重重保護起來。


    這次北伐,軍隊上上下下都非常齊心,部隊幹得熱火朝天,進度快,不用催促和監管,所有人很自覺,異常珍惜這次機會,可遇不可求!


    北伐從來都不是容易的,南朝好不容易遇到了不世出的猛人孟之祥,有了北伐勝利的基礎,如若不成,就不知猴年馬月才有下一次的北伐,俾使中國一統。


    隻要勝利,大家升官發財,蔭及子孫後代,收獲滿滿,值得一拚!


    要是失敗了,說不定北虜南下,大家妻子不保。


    此次北伐,俘虜了不少北方漢軍,說起他們在蒙古治下的情況,大家無不震驚,方才知道自己在南朝至少過的是人的生活,而在北方,真是豬狗不如!


    就有了劉整願意自己掏腰包補貼軍費的“笑話”,眾將士更是不惜拋頭顱,灑熱血,出點汗水算什麽!


    軍隊在青州城外築起長圍,即挖溝壘牆,以阻遏城內外人員往來。


    除了民工,還有不當值的軍人們參與幹活,數千把鐵鍬翻飛,深挖溝壑,拉土壘牆,高級軍官也下場幹活,第七軍四個師,都有師級幹部到了施工現場一起動手,更加提振士氣和加快工程進度。


    這迴輪到青州城頭上的廉希憲皺起了眉頭,他早就打定主意準備偷襲城外明軍,然而明軍的準備充足,他的進攻組織就不容易了。


    從城頭往下望去,明軍的營壘修壘得整整齊齊的,旗幟井井有條,隊伍嚴謹,人人身材壯實,衣甲鮮明,他們的騎兵繞城奔駛如飛,顯見是一流強軍。


    還沒開戰,就能看出很多東西來,要是營盤不整,旗幟東歪西倒,人員沒精神,那守軍就開心了。


    如今韃子望之心悸,開戰前拍著胸膛說南人懦弱,看我一人打他們十個的韃將那仁畢力格也心氣高不起來。


    城下的軍隊,是不容他們羞辱和小看的!


    哪怕廉希憲給守城軍民竭力打氣,提高自己的優勢,極力貶低南蠻,略有見效,但眾人心中還是緊張的。


    看到城上那些身材一般,畏畏縮縮的守城軍民,廉希憲思忖著:“如果給南蠻打上城頭,雙方短兵相接,很可能我軍不敵,即使可以把南蠻趕走,亦要付出慘重傷亡。”


    他眼中閃現一絲厲色,立即下令首先把城東北處坊區的房屋建築物拆除,得到木頭、石頭和磚瓦等,運到四門處備用。


    下達的命令是:“當南蠻攻城時,盡量多砸東西,不要怕浪費,把南蠻給打下梯子,不讓南蠻登城!”


    隻要南蠻不上城,奪城自然無從談起。


    拆除房屋的坊區是平民窟,民無所居,衣食無著落,遇到霧雨天氣,苦不堪言。


    廉希憲讓他們為軍隊效力,安排他們在各城邊搭棚子居住,一大堆人擠在一起,狀況悲慘。


    慈不掌兵,要是城頭吃緊,廉希憲會繼續拆屋!


    ……


    城外明軍還在按部就班地部署攻城事宜,他們一部分人員繼續構建前進陣地,方便保護攻城器械,修建通道和各種防禦設施,諸如望樓、護牆等,還修建了前進軍醫院,以便對撤下來的傷員進行及時的醫治。


    另一部分軍人和民工就開始填平青州城外的護城河,青州城的城防一如濟南,防禦設施亦差不多,都有高大險峻的城牆、馬麵牆、甕城、羊馬牆和寬敞深深的護城河。


    當明軍開始填平護城河的工程作業時,自然受到了守軍的阻擊。


    他們發射床弩、放箭和投石,打得非常熱鬧(畢竟裝備多),卻未收到成效,明軍穩穩向前。


    廉希憲瞪著城下披甲和持盾保護的南朝民工,非常鬱悶。


    他們有了這些保護,幹活不受影響,放箭射不穿,床弩和投石威力大,但精度低,民工們散開,那就打不中了。


    死者寥寥無幾,傷者即時被扛上擔架往戰地醫院送去,甚至還有人給他們送上奶茶!


    明軍還沒這麽奢侈地免費給民工發奶茶,奶貴、茶貴,最主要是白糖貴,但對傷員有優待。


    有的傷員坐在擔架上呷著奶茶,看他興高彩烈的樣子,這哪象是在前線打仗?!


    ……


    明軍的士氣旺盛對於守軍絕非吉兆,廉希憲細忖後,將駐守羊馬牆後的兵力撤進城內,他怕己軍不敵,遭遇明軍一邊倒的屠殺,


    羊馬牆位於護城河邊,守軍往往駐紮其後用來阻擋敵軍近到城牆邊,羊馬牆若守得好,敵軍近不了城,破城自然無從談起,所以守軍一般都會組織精兵強將把守,與敵軍爭奪。


    廉希憲撤走當中的軍隊,讓呂文信深感遺憾。


    他本來為韃子準備了大量“禮物”:壇裝燃燒彈,準備用來焚燒羊馬牆內的敵人,沒想到他們動作這麽及時,隻要他們遲上一天,當護城河被填塞上時,明軍在攻擊前,把燃燒彈給羊馬牆內扔進去來個“燒豬”,以此震懾韃子!


    不過,還會有機會讓韃子變成“燒豬”的!


    正所謂大家各懷惡意,廉希憲想的是高空砸物,呂文信則有“高科技”武器!


    這是孟小強鼓搗出來的玩意兒,他根據他的記憶,想到了一種利器:莫諾托夫雞尾酒。


    它是蘇芬戰爭中常用的一種燃燒彈,使用白糖和麵粉作為增稠劑加進汽油裏以提高殺傷效果。


    孟之祥指示在軍用火油壇中添加了白糖和麵粉,讓火油壇的威力倍增。


    而他的火油,以前還沒有石油加工產業,純屬用由動物油脂、樹脂(比如鬆脂)和植物油等天然物質製成,純天然,十分環保,加上白糖和麵粉後的成本……嘖嘖嘖,想想這可是古代!


    內閣首輔趙葵管財,他私謂當家皇後餘十一娘道:“這麽用法,朝廷會破產的!”


    餘十一娘趕緊說道:“風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隻要戰士少些傷亡,花錢買平安也是值得的!”


    餘十一娘深明大義,讚成孟之祥的理念,勸說趙葵,他這才在朝廷支出的聖旨上副署名字。


    如今明軍在城外陣地組建起配重式投石機後,往城內亂擲東西,是日淩晨,青州城軍民齊從夢中驚醒,駭見烈火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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