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己守城毫無信心,對敵人攻城充滿了信心的韃子大酋闊闊決定出擊!


    經過偵察,他和李彀發現明軍第九軍的部隊是三路並進,即前鋒為第二師劉垣;中軍第一師吳繼明、軍部直屬部隊錢榮;左翼第三師劉埏,右翼第四師劉孝忠,第五師陳懿為後軍,各部皆緊密聯係,抱團前進,唯有左翼第三師因為地形原因,走在馬頰河左岸,與友軍分離。


    馬頰河,位於中國華北。起源於河南濮陽,在山東濱州無棣縣入海,是一條古老的河流,周秦時稱古篤馬河,因河的斷麵較小,上遊寬下遊窄,形似“馬臉”至唐朝以後故稱馬頰河。


    平原縣內馬頰河的河道順直,水流和緩,馬匹可渡,其右岸植被旺盛,難以行走,左岸則有大路,故第三師部隊走在左路,與大部隊漸漸分離。


    其實第三師的參謀人員已經向師長劉埏指出了己部的危險性,認為應該與主力靠攏,但劉埏不為所動,在他看來,自己一萬餘人,實力雄厚,韃子想要吃掉他們,豈是這麽容易的,不怕!


    不怕的結果是狼真的來了,人家打的就是你,為了對付劉埏,闊闊和李彀集結了整整三萬五千人,兵力實在不少,成色卻很差,其中韃子兵即蒙古人和色目人二千人,李彀的漢軍六千人,其餘都是簽軍。


    簽軍是什麽貨色不必多說,二千真韃亦不甚強壯,老兵、嫩兵不少,


    反倒是六千漢軍還算齊整,但比起先前的精兵,遜色了一些。


    經曆多年的征戰,那些久經戰陣的韃子老兵都已經戰死在西伯利亞的冰天雪地中,在遙遠的歐羅巴多瑙河邊埋骨,倒在了四川的山城下……韃子占領了廣大的地盤,獲得了無盡的榮耀,也帶來了沉重的後果,其兵力的捉襟見肘是可見一斑。


    不過,闊闊還是樂觀的,期待明軍在他們的進攻下暴露出真麵目,象南宋軍隊見到韃子時畏敵如虎,不戰自亂,那就達成了他的目標,極有利於他下一步行動。


    戰鬥迅速打響,第三師部隊沿河行軍時,看到北麵煙塵高高揚起,韃軍一點都不掩飾他們的動向,劉埏急忙派斥侯前出偵察,一邊火速收攏已軍準備應戰。


    他的命令下得及時,部隊亦動作很快,而且沒有發生大的混亂,更沒有自相踐踏,前後軍馬紛紛向中軍靠攏,在馬頰河集結成群。


    換作是宋朝的許多軍隊,若見到韃軍勢大,一些將領甚至先逃為敬,仗都不用打了。


    接著是韃軍漫山遍野地殺來,入目處,蔽蓋住地麵,皆是韃軍人員。


    看上去實在是觸目驚心,軍隊是滿萬如海,這何止一萬人,韃子兵力強盛如斯?


    闊闊用的是“驚敵”之策,想讓明軍未戰心怯,也確實收到一些效果,對人心理衝擊很大,明軍隊伍中的新兵見此情形,被唬得麵青口唇白,心忖著“這迴死了死了!”


    他們動作僵硬,舉止失措,惹來軍官的白眼和老兵們不客氣的踢屁股。


    軍官斥道:“慌什麽慌,這仗我們贏定了!”


    贏定了?


    新兵們睜著一對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軍官,暗暗想道:“你睜大你的狗眼瞧瞧,敵人人這麽多,一人一口口水都淹死咱們。”


    軍官見到他們望著他象看傻子的眼神,哪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遂說道:“韃軍衣著旗色混雜,顯見其隊伍來源不一,是倉猝而成,多是簽軍,是普通農戶和平民,咱們是專業軍人,成建製下,一個打他們五個不在話下!”


    聽得軍官的話,眾人定睛一看,果真如此!


    來犯韃軍的衣著旗色不統一,非常斑亂,而且色澤黯淡,顯然不是什麽好貨色。


    當他們近前些再看,明軍官兵都笑了,敵人多數沒有護甲和頭盔,很多人身上是布衣,武器亦很差,完全沒有明軍亮出兵器時刀頭槍尖那麽地錚亮,料來戮不穿明軍人人身上都穿有的護甲!


    就連新兵都放下心來了,這有無盔甲,打起仗來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打仗不穿盔甲,無異於自殺!


    古代盔甲的防護力實際很強,戰鬥由於緊張,軍人們會習慣性的揮砍攻擊,而揮砍對盔甲的傷害是很有限的。


    如果沒有盔甲的保護,弓箭和投石都可以給人體帶來很大的傷害,但這些冷兵器的遠程攻擊,對於盔甲的傷害非常低,經常幾十箭射不死一個穿盔甲的士兵,比如守城時,一些作風穩健的老兄,穿上三層護甲,他不必帶盾牌,敵人把他射得象隻刺蝟,他依舊活蹦亂跳的。


    要是目標沒穿盔甲,一箭就把他給撂倒!


    所以呢,當韃軍前鋒進迫過來時,明軍隊伍中萬箭齊發,韃軍即時倒了一大片!


    許多人傷而沒死,他們的慘叫聲壓過了戰場的一切聲響,四下裏驚慌恐懼的叫聲聽得人瘮人,同夥心有戚戚,明軍則是哈哈大笑。


    再衝!


    再射!


    “胡胡胡……”明軍陣勢中弓弦聲響成一片,三師的輜重中有一千把備用弓,全部動用下發,除了正兵之外,包括夥頭兵、文書、通訊兵、輜重兵、工程兵等,還包括了一些受過弓箭訓練的民夫,都手執大弓,朝天攢射。


    第三師中有個年輕女醫生,生得眉清目秀十分漂亮,名叫蘇麗娟,她搶到了一把一石弓,結果被個男軍人阻止她道:“快快拿迴來,這麽硬的弓,你能使用?別浪費……”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但見得蘇麗娟搭箭上弓,開了個滿月,向著敵軍方向放去。


    “蓬”的一聲響,弓被蘇麗娟牢牢的抓在手上,箭則發出很大的嘯聲,顯然箭上的動能很大,射向敵軍!


    望著女醫生結實的麒麟臂,男軍人咽了把口水,默默地把話吞迴肚裏!


    嗣後,男軍人對同夥道:“這樣的女醫生,救人是把好手,殺人也是把好手,誰娶到她,得把她當上司般恭敬!”


    ……


    明軍亂箭射去,來犯韃軍死傷殘重,徒勞無功,讓中陣的韃將李彀之心猛然揪緊了!


    這樣的攻擊是來多少死多少,根本起不到給明軍放血,消耗其軍勢的作用,反倒讓已軍的士氣進一步低落。


    簽軍白白送死,他們的作用定性為炮灰,裝備很差,無法抵禦天上箭矢的侵襲,訓練很差,動作不夠幹練,一些地方在付出不菲的人力代價後接近明軍陣勢,卻無法突破,反倒被明軍反殺。


    可是開弓沒有迴頭箭,李彀下令道:“檑鼓催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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