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文官官場公認:想要升官升得快,就得搞經濟,但搞經濟升官再快,也快不過軍事上的升官!


    畢竟現時北虜威脅很大,軍事任務重,需要軍政通才,即武可滿足軍方要求,文可協調地方,隻要任務完成得好,升官飛快且不算,還有可能打擦邊球,即晉升爵位,從此與國同休。


    效益高,風險大,皇帝的要求很高,隻看結果,不是誇誇其談就行的,一旦任務完不成,必受責罰,不象前朝當官這麽好當。


    之前有個李庭芝在軍務監督和參謀上搞得不錯,現在把文天祥放在後勤位置看看是否可當其任,拭目以待吧!


    ……


    且說蒙韃使節團抵達長江北岸,在蒲口碼頭上眺望南岸,兩個使節郝經和張易的心徒然揪緊了!


    他們既看到那浩蕩大江的風光,更震驚於江麵上船隻如鯽來迴穿棱,大船、小船,各種各樣的船隻是一應俱全,有渡船、商船、貨船、漁船、小舟等,還有多條豪華的遊船,以及威懾力十足的戰船,密密麻麻地鋪滿江麵。


    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的一處碼頭上,停著一長溜的小船隻,它們裝飾無不相同,各有各特色,船上人員也衣著光鮮,氣色很好,明擺著是民用船隻,這是家庭用的遊艇。


    此與南朝新風氣,其一是國家教育上作出的規定,近水地方的學生須考體育,而其中之一項目就是遊泳,遊戲加分,家長們自然得付出;其二是國內推行七天工作製,當中有一天是休息日,再有多個假期,從法律上規定下來,民間有錢有閑的人玩起了遊艇,大有人在。


    這讓郝經和張易受到很大的衝擊:南朝如此富裕,有錢不止,他們玩遊艇,打馬球、射箭娛樂。民間軍事體育風氣旺盛。


    不僅僅是船,他們在南來的路上,看到了馬匹很多,牛羊遍地的情況,讓他們整個都不好了。


    他們想到了聖朝(蒙古)在北方有漫長的海岸線,容易受到南朝水軍的威脅,還有北方馬匹損耗不小,南軍馬匹眾多,能在騎射上壓倒北方,想想就可怕!


    當他們坐船過長江,隨著距離接近,看到了如長城般的城牆,還有層出疊現的房屋,港口邊密集的船隻,何等的繁華!


    抵達新區天字一號碼頭,碼頭已經戒嚴,南朝給予北使的禮數周到,鮮衣怒馬的衛士群簇擁,有大明朝輔臣厲文翁及禮部尚書翁甫為一正一副的和談使在碼頭上代表大明朝迎接了他們的到不。


    厲文翁本為前朝重臣,新朝立鼎,文翁擁護孟之祥登位,有大功,為內閣要員。


    翁甫,字景山,號浩堂,崇安(今福建武夷山市)人。理宗寶慶二年(一二二六)進士。


    淳佑八年(一二四八),以太常博士兼資善堂直講(《南宋館閣續錄》卷七)。累官太府少卿,出為江西轉運使兼知豫章,待到新朝,翁甫在地方上表現卓異,旋晉京官,出為禮部尚書。


    此禮部尚書與以前大不一樣,以前禮部尚書是“禮”為重,現在的禮部則包括了“外交”的功能,翁甫表現突出,他能說蒙語,對韃強硬,表現突出,坐到了禮部尚書的高位。


    孟之祥先前的隊伍偏向實用,即武的方麵,實則內涵不高,一旦與得到了孟之祥思想武裝的前朝進士相比,在文這方麵,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事實上,能中“進士”的人多為人中龍鳳,他們的素質頗高,隻要他們表現出對新朝的恭順和認同,積極表現,很多人得到了重用。


    一些前朝武將,如高達、曹世雄、李遇龍(景德鎮守將)、陳奕(鎮江守將)等,亦得以重用。


    孟之祥不怕他們異心,隻要他長勝不敗,那些人絕對是新朝的忠臣,比起孟之祥龍潛時的舊臣子們還要激進。


    望著長身挺立,一臉從容淡定的南朝迎賓使,郝經和張易心中暗歎,表麵上如沐春風,滿麵笑容地與對方打招唿。


    兩位北使來之前,向曾出使過南朝的人員們請教過,先前北方強盛,北使到南朝,南朝官員們屁滾尿流,討好巴結的態度,恭敬得不得了。


    去過南朝的人員還說起一件趣事,那就是北使們過於猖獗,他們在臨安府踏馬隻有皇帝才可以走的禦道,南朝實在受不了,把外鎮大將孟之祥調來出任臨安府衛戎警戒任務,他一來可不慣著北使,把他們打到服,北使們再不敢踏上禦道。


    現在孟之祥當上皇帝,想想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北使隻能規規矩矩,再不能象先前使臣那樣飛揚跋扈了。


    大家客客氣氣地打招唿,寒喧了一會兒,然後坐上馬車,厲文翁與郝經同乘一輛馬車,翁甫與張易同乘另一輛馬車,前往國賓館下榻。


    車輪轆轆,經過五光十色的街道,馬車上,厲文翁問郝經道:“尊使看我大明市容如何啊?”


    郝經不吝點讚道:“繁華如錦,不外如是!”


    厲文翁說道:“尊使可知前朝臨安府其繁華亦不外如是,現在成了鬼城,尊使可有感覺?”


    他音量不高,隱含鋒芒。


    說起來實在令人沉痛,蒙韃破臨安府帶來了空前大劫,繁華如錦的臨安府喪失大量人口,待到新朝立鼎,國家重心放在應天府,臨安府雖不是鬼城,但繁華盡失,落得個如此悲慘場景,都是蒙韃帶來,實讓前朝來的厲文翁感慨不已,遂質問郝經。


    郝經說道:“聖朝南下之際,我從征伴駕,曾勸諫陛下(忽必烈)以仁德為上,少造殺孽,陛下從善如流,實則對臨安府所殺不多!”


    所言不假,換作了蒙韃窩闊台汗的二太子闊端入成都,惱怒於成都百姓竟敢抵抗,便大書“火殺”兩字,放火焚城,盡殺城中百萬居民後離去,數字或有出入,但成都死了很多人確係不假。


    厲文翁冷笑道:“如此,我等倒要感謝尊使的建言,你家大汗的仁德了!”


    郝經擺手道:“不必感謝,隻要你們在聖朝再次南下時識事務,料無慘劇發生。”


    厲文翁嘿然道:“待到我朝北伐之際,尊使迎降,不失榮華富貴也!”


    兩人唇槍舌劍至到國賓館前下車,眾人麵前,各又表現一副風度翩翩的大臣模樣,你請我揖客氣得很,變臉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


    皇宮牛首山臨江閣處,孟之祥問道:“北使進城了?”


    趙葵答曰:“是的!”


    他問道:“對於北歸諸人的處置,請陛下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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