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突襲九江水師,這支重要的武裝力量的主帥袁玠治軍無方,水師不能組織起有效地抵抗,成建製的抵抗幾乎沒有,以致於軍人、舟船、倉庫和碼頭等乖盡數落入了韃軍手裏,張柔進展異常順利。


    他得到了大小戰船五百餘隻,當中有十幾艘大型的車船,如果用於水戰,它們將能夠發出可怕的威力。


    袁玠確實無用,不過當時的宋軍普遍無用,根源在於朝廷。


    朝廷對軍人們猜忌甚深,如果你作為指揮官對軍隊認真操練,得到的將不會是朝廷的褒獎而是禦史的彈劾!


    你這麽勤奮操練軍隊,你想幹什麽?


    想造反咩?!


    也隻有孟之祥和呂文德的軍隊,還有賈似道的京湖軍隊象樣,其餘軍隊,多數不堪大用。


    孟之祥所在四川是天高皇帝遠,他本身實力強盛,他又用公司分紅把軍官們綁上了船,加上朝廷高官都被他收買了,對他加以庇護,四川軍隊實際上成為了割據勢力。


    至於呂文德,他在軍隊裏的家族、同鄉勢力龐大,軍隊成為一言堂,他說一不二。


    他們兩人所作所為其實很犯禦史的忌,隻不過禦史們咬不進他們,對他們的彈章不斷,沒能扳倒他們。


    倒是賈似道操練軍隊得到了朝廷的褒獎,皇帝對賈似道恩寵無比,賈似道操練軍隊就沒事。


    其它指揮官如果認真練兵,得到的是禦史的彈劾,何苦來哉!


    如今就吃到了大苦頭,讓張柔盡得九江水師,水師官兵幾乎都投降了。


    他一點都不耽擱,即刻把大大小小的降軍軍官們都召集到校場上,以韃軍步騎兵團團圍住。


    張柔也不多說廢話,他兇相畢露,下令將高級軍官全都給綁了!


    漢軍和韃子拿著粗繩索一擁而上,


    這些軍官大為吃驚,在韃軍入侵時,他們未作抵抗,想的是投降韃子還有榮華富貴,身家性命得保,豈料現在統統成為了階下囚。


    他們還嚷嚷著說“是不是搞錯了?”


    張柔冷笑道:“一點都沒搞錯,捉的就是你們!”


    武官隊伍亂了,大聲嚷嚷起來,“冤枉啊……”有人在大喊,也有人想跑,此時他們都後悔莫及。


    早知道就抵抗了,哪怕抵抗致死,也可以贏得一個身後名,哪象現在,死了就是白白死掉,還被人嘲笑。


    幾十個水師的統製官、指揮使級別的軍官以及一些與那些高級武官們有關係的比如他們的兄弟,親戚好友等被綁起來按住跪下,張柔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在得到九江水師後,即時通過分化收買的辦法掌握了水師實情,得到了要殺的人的名單,並且將他們集中一起。


    他一揮手,幾筐的樸刀被抬上來,他叫現場上百的都頭們上前去領樸刀,讓他們去砍了那些高級軍官及其他人!


    不砍不行,不砍的話就是砍他們。


    終於,有人手執樸刀上前,乃都頭韓節,他找到的是他的上司指揮使曹成。


    看著他過來,頓時,曹成的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


    平日裏他待韓節不薄,豈料韓節這樣地恩將仇報?


    韓節是個中年軍官,他說道:”殺人不過是碗大的疤,我動作快點,你無痛苦地去!“


    旁邊即時有漢軍吆喝道:“不行,要殺的人少,殺人的人多,你隻許捅他胸膛一刀,就換人來殺!”


    嚇,聽得那些被綁的軍官們騷動起來,他們試圖掙紮,想反抗,但哪裏能夠!


    他們被綁著,漢軍和韃子按住了,反抗無力。


    有時他們反抗稍一用力,即時大拳頭和刀背打過來,鎮壓住他們,還用破布把他們的嘴給塞起來。


    韓節聞言心中一驚,他向坐著的張柔拱手請示首:“大帥,我與曹指揮使相熟,懇請大帥給個機會給我,讓我一刀致命。“


    張柔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第一個站出來交投名狀的,如你所請,其他人就不行了!”


    “請大帥!”韓節躬身致謝。


    他到籮筐邊揀刀,發現鈍刀多,利刀少。


    起初韓節想的是奪刀與兄弟們一起發難,但現在這些刀不甚鋒利,而且韃兵經驗老到,外圍有騎兵拈弓搭箭,內有步兵抽刀出靴地戒備著。


    他們麵貌兇惡,目光狠定,如果宋軍反抗,必死無疑。


    於是韓節找了一把利刀,走到曹成身邊,對曹成道:“對不起了!”


    曹節眼中淌出淚花,後悔莫及!


    韓節找著位置,在曹成的脖子上一抹,血光迸現,如殺雞般,就此殺掉曹成!


    隨即校場上一片混亂,那些低級軍官找著鈍刀利刃,一起開殺,揮刀亂捅亂殺,被綁著的軍官極力反抗,卻哪裏能夠逃脫!


    隻急得他們上下掙紮,被塞了布的嘴裏發出嗚嗚怪嘯,有的軍官甚至掙脫了韃軍軍漢們的鎮壓,如此有力,要在戰場上說不定是把殺韃的好手,可惜一開始沒作抵抗,現在被韃子親自動手,殺掉他。


    校場變屠宰場,一時間鮮血在風中亂飛,不多時,地上已血跡斑斑,橫七豎八地擺滿了屍體。


    這時,韃子漢軍士兵上前,拿到刀槍一個個補刀,刀槍刺在血肉裏的聲音聽得人心驚膽寒。


    校場變屠宰場,九江水師的中高級軍官被殺殆盡,倒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袁玠幸免於難,他這是陪綁,他無法站立,被兩個軍漢架著,地下一灘難聞的液體!


    看到他的熊樣,從漢人到韃子無不一臉bs。


    他以為殺完那些人就要殺他了,不過張柔告訴他道:“放心,你沒事的!”


    然後張柔吩咐道:“殺了人,辛苦了,看賞!”


    即時有幾輛大車開過來,從車上取出了一筐筐的白銀,張柔賞給投誠者每人十兩白銀。


    成功突襲九江水師,庫藏和高官們的財產都歸張柔所有,他不吝封賞,還下令給投降的水兵每人一吊錢。


    如此恩威並施,張柔再趁熱打鐵,提拔那些軍官作為統製官和指揮使,指揮投降的九江水師作戰。


    那個第一個出刀的韓節就成為了統製官,他捧著發下來的冠服,百感交集。


    這一套作起來有如行雲流水,初步建立起一支為韃子所用的水師,令行禁止,也隻有張柔才可以做得成功。


    如此,張柔沒花多少時間就整頓好了隊伍,立即帶領他們出動,順江直下,欲取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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