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昌的戰鬥,隻是冀州之戰的開始,卻也是定邊軍的示威。

    站在葉歡的角度,當然要求首戰必勝,但可能連他和郭嘉都沒有想到,太原二軍的勝利,打出了碾壓的姿態,威在自現。

    穿越漢末十餘年,葉歡一直在追求著強軍之路。精兵簡政,細化大綱,軍械裝備上精益求精,亂世之中,實力才是王道。

    不知不覺之間,現代化的知識和先進的軍事理念,讓原本就精銳的定邊軍越戰越強,到了此時,他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習慣了勝利的葉歡一方,察覺的並沒有那麽細致,可站在曹操袁紹的角度,眼前定邊軍的強悍,是超越了之前所有認知的。

    如今便是攻城戰,他們亦能做到傷亡在守軍之下,那麽,還有什麽方法可以阻止定邊軍的腳步?尤其是,葉歡還有最強的騎軍。

    當年太原軍統領於禁學會關羽的威淩特技之後,雖然是弱化版,也是唯一身具備三特技的大將,葉歡將之稱為戰場上的碧油雞。

    眼下的定邊軍也是一樣,無論你從哪個方麵看,都是無懈可擊。

    戰略也好,戰術也罷,奇謀妙計的施展,都是有限度的。它們可以讓你在戰場上挽迴很大的頹勢,但隻是很大,而非絕對。

    絕對的實力,攻破的廣昌,帶給袁紹眾人的,就是這種感覺。

    設若堅城都不能成為冀州軍屏障的話,之後的野戰,步騎配合,多兵種協作早已純熟的定邊軍,又會展現出何等的威力?

    壓力,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袁紹的心髒,令他唿吸艱難。

    “難道葉歡當真這般強大?定邊軍就是如此無敵?枉我數年來耗費無數心血與心機,到頭來還會是一場空?”想法油然而生。

    用力的甩甩頭,將那種不合時宜的想法拋諸腦後。

    “不,世上無絕對之事,一定還有辦法。某亦不能在此處就被定邊嚇倒,那樣隻會遂了葉歡的心願,是戰,會有取勝之道。”

    能成為漢末群雄之一,還是名列前茅的一個,袁紹的心性與意誌自然不俗。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之後,代之而起的是奮然。

    “廣昌失守,絕非楊校尉之過,定邊軍大軍雲集,準備良久。以葉歡一貫的用兵,首戰必要求勝,由此而觀,非戰之罪。”

    冷靜了片刻之後,袁紹終於恢複了風度,出言坦然有致。

    “校尉雖敗,卻能致力於戰中,訴定邊軍之短長。太原軍驍勇善戰,裝備精良,廣昌一戰雖敗,卻也讓我軍見其真正實力。”

    說著,袁紹舉起那份帶血的絹帛,交給親兵,平靜的道:“將此謄抄,分發眾將,敵軍攻城戰法,必要曉之,方能破之。”

    待親兵接過之後,袁紹卻是灑然一笑:“各位,初觀此戰,紹亦有敵軍太過強悍之感,不過,此當也是葉歡想要做到的。”

    “定邊之強,不言而喻,也無需隱瞞。不過細觀此戰,楊任校尉的巷戰之法,卻能與敵不小殺傷,且我軍守備,也有加強之處。”

    “太原軍戰法,是唯一點而盡全力,敵軍之轟天炮配合穿雲弓,卻能對我軍形成壓製,可若換了不是廣昌呢?換做渤海呢?”

    聽了主公之言,眾人不禁微微頷首,神情重新有些振奮起來。的確,廣昌要塞雖然堅固,但城池規模較小,定邊軍容易集中兵力。

    “七百步的城牆,以定邊軍戰力,隻要攻其三百步便可。攻擊陣型相對狹窄,而在廣昌,我軍卻是缺乏從兩翼打擊的力量。”

    “當然,似於禁這般沙場宿將,麾下戰陣經驗豐富,他們定有佯動之法。可有戰例在前,我軍先有準備,則未必不能防。”

    “廣昌孤懸長城之外,原本就是我軍準備放棄,以之探測定邊軍戰力之地,如今不過早丟了幾天,並不能改變戰局。”

    袁紹侃侃而言,麵上沉穩鎮定,越往下說,語氣亦越為堅定。

    田豐麵有羞愧之色,抱拳道:“主公說的是,豐一時為戰局所感,失卻細致了。廣昌一戰,不過前哨,我軍依舊大有可為。”

    袁紹輕鬆的擺擺手,啞然失笑道:“不怪元皓,方才紹亦有灰心之感,眾人有之,豈不是應有之意?不足掛心,不足掛心。”

    說著麵容一正:“觀古今戰力,多有以弱勝強者,當年戰國紛亂,秦軍如何強大?但隻要主上不亂,就亦有與之相抗之法。”

    “今紹雖不才,卻得各位文武相助,葉悅之這般強敵,恰其分也。他狼子野心,假借大義名聲行私向攻伐,紹必與之決一死戰!”

    剛開始,袁紹之言是為了提振士氣,越是此時,上位者要是亂了,麾下豈能盡力?但說著說著,那顆爭強好勝之心,重新熾熱起來。

    “報……主公,兗州曹將軍訊報到。”此刻傳令兵到了門前。

    “但說無妨。”袁紹揮揮手道。

    “曹將軍派遣其弟夏侯惇、曹仁各領兩萬步卒前來相助,三日可至。威北將軍夏侯淵,亦會領騎軍前來助戰……”

    士卒說著,又將一封書信雙手遞上:“此乃曹將軍與主公親書。”

    堂中冀州眾士聞言,神情更加振奮,夏侯惇與曹仁乃曹操麾下宗族八虎騎之二,有數的大將,夏侯淵的前來,則更加……

    虎豹騎加入戰場,不但是冀州急需的援軍,在田豐沮授郭圖等人心中,更有極大的戰略意義,甚至超越了援軍本身。

    有夏侯淵的虎豹騎配合文醜的冀州騎,袁紹軍就有了單獨對付定邊一路騎軍的能力,甚至可以聚而殲之。

    而在之前,任田豐等人怎麽計算,想要突襲鐵騎營、白馬軍以及飛燕騎中的任何一路,憑冀州人馬,總是力有未逮。

    那就意味著,在戰略上,一旦各處要塞堅城被擊破。當定邊騎軍縱橫之時,會毫無顧忌,不過眼下,已經不一樣了。

    接過曹操手書,袁紹看了一眼微微頷首,謂眾人道:“唇亡齒寒,孟德算是看的通透,必要之時,他會親自率軍前來。”

    說話之時,眼光仍舊不離信件,片刻之後,眉頭卻是微顫。隨之,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有什麽難題,正等著他決斷。

    不過盞茶功夫之後,形容重新恢複如初,卻將信件放入懷中。

    “各位,如今兗州大軍來援,我軍戰力更足,還需細細商議戰法之事。廣昌陷落,其餘各處,未必能擋定邊軍鋒芒。”

    看著主公的舉動,田豐等人微微一愣。換做以往,曹操的書信,主公是會交給他們看的,且之前袁紹的神情,亦不尋常。

    “主公,既然曹將軍讓曹仁夏侯惇來援,那在魏郡之處,毛城之地,我軍便有戰機存在,能否與此設法,加以反擊?”

    田豐首先放下想法出言道,主公既然如此,當有他的道理。

    “毛城?元皓,你是想打哪一路?”沮授聽了拈須問道。

    “魏郡之處,葉歡以其弟,平東將軍飛燕騎統領張飛為帥,下轄邊軍老將淳於落方悅之二八兩軍,還有張郃的新編龍驤軍……”

    “元皓,之前鐵騎白馬皆有所動,唯獨這飛燕騎蹤跡不見。”

    郭圖看著田豐,正色言道:“是否賈郭等人,便是如此用意?”

    “元皓,公則之言極有道理,定邊軍三路齊攻,北有太原軍,中有先登軍,唯獨南線,可能稍弱,飛燕隱藏的話。”審配接道。

    田豐點點頭:“諸位之言,皆是正理,但從三路敵軍來看,最適合我軍反擊的,便是南線。夏侯惇曹仁部,亦可迅速加入。”

    “以定邊軍的攻堅之能,倘若我們坐守城池,亦有被之逐步蠶食的危險。到時候鐵騎白馬齊頭並進,我軍會越來越難展開。”

    “誠如公則所言,此亦有可能是賈郭之謀,但其身在晉陽,豈能盡算變化?如今我軍是以弱擊強,若不出奇的話……”

    田豐說著稍稍猶豫:“豐亦知其中頗有風險,隻是兵者詭道,至少眼下,按兵力分布,我們在南線還有優勢。”

    沮授郭圖審配等人一旁靜聽,不由微微頷首。田豐說的沒有錯,打定邊軍,哪裏能有十足把握?眼下,敵軍更處攻勢掌握主動。

    “以圖之見,若是夏侯惇與曹仁當真如曹操所言,可以到達冀州,那麽,元皓所言的南線一戰,便有機會……”

    “至不濟,我軍還能打出張飛飛燕騎的動向,省得他一直隱藏,懸而不落,終究會成為我軍的心腹大患。”郭圖率先道。

    “然,元皓先生,有何設想,可以細細言之,你我再一同斟酌。”審配緊隨其後,冀州軍是到了要做出迴應的時候了。

    “好,有諸公與豐一道籌謀,當可細之。”田豐欣然頷首,眼光不禁落在了袁紹身上,卻是一怔。

    此刻的主公,似乎並未聽見他們方才的討論,而是在思慮著什麽?就方才袁紹之言來看,眼前的情況並不尋常。

    “曹操所言程仲德之計,當真能用嗎?倘若……”田豐猜的沒錯,袁紹腦海之中,一直在過著曹操親書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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