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是五步蛇,那是雙尾蠍,這個呢,是花斑蜘蛛……”張離指著水缸,一樣樣為葉菁解說,後者聽得是聚精會神,一臉興趣盎然。

    “我……”邊保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小姐你幹嘛學這個啊?離師你還真敢教。不過說到底還是將軍心大,人家姑娘自幼刺繡女紅,咱家小姐,淵博,淵博。

    “葉冬,主家有令,江東孫策遇刺,你去徹查此事,暫時不要動手。”

    “哦?誰那麽大膽子?主家有沒有說讓我去?”葉冬立刻問道。

    禽滑要平聽了都是眼中一亮,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邊保。

    晉陽的日子安樂富足,主家待他們極厚,不愁吃不愁穿,錢也夠用。可對江湖人而言,終究少了一份刺激,否則以二人的本事,也不會去幫著王都頭案情重演。

    “將軍隻是讓你查,我估摸著這事兒吧,還不至於勞動你親自出馬。”邊保摸著下巴道。

    “好,我會徹查,一有消息,立刻迴報公子。”葉冬毫不猶豫。

    “離姑姑,離姑姑,該喝藥了。”聲音響起,少女從堂中跑了出來,卻是百靈。

    邊保的鼻頭翕動幾下,當即皺眉,那股藥味兒難聞刺鼻,令人作嘔。

    看看要平和禽滑,二人的神情和他類似,卻都不言。

    “葉冬,那我迴去複命了。”邊保見狀也不問了,對葉冬說了一句,告辭而去。

    這裏是毒王的府邸,有些藥味兒,應該是尋常之事。

    “離妹妹,我去辦事。”葉冬說著猶豫了一下又道:“那要是太難喝,就算了吧,每次看你吐成那樣,我這心裏不是……”

    “快去,良藥苦口不知道嗎?”張離毫不在意的揮揮手。

    “哦!”葉冬聽了不敢再言,轉身去了。

    “你,還不幫忙?”張離摸了摸葉菁的發髻,眼光看向禽滑道。

    “好!”毒王答應的很是幹脆,下一刻,他捏著鼻子去了堂中。

    “我也去幫忙……”見張離的目光看向自己,要平說著,追上禽滑的腳步。

    “百靈,你陪著小姐,我去喝藥。”張離深吸一口氣,走進堂中。

    “哎!”百靈到了葉菁身邊,目光卻在看著毒王的背影。

    “生娃娃這麽難嗎?以後我要是給士元……”想著,臉上不禁燙了起來。

    “百靈姐姐,你很熱嗎?”葉菁好奇的問道。

    葉府中,邊保走後不久,大公子葉恆就到了,客堂之中,袁鸞便與之提起接親之事。

    “婚姻大事,自該聽母親安排,隻是?”大公子說著,看向了父親。

    “你母親眼光,不會錯的,男兒丈夫,成家立業嗎,此乃大事,不可輕忽。”

    “是,孩兒遵命。”

    “好,那便立刻安排。”袁鸞欣然頷首,起身道:“主家,你與恆兒說話,妾身要往老婦人那裏去,恆兒的親事,祖母和娘也問了很久了。”

    葉歡點點頭,看了葉恆一眼:“恆兒,你我書房說話。”

    父子二人到了書房,淩煙奉上茶水便退了下去,葉歡坐在案前,靜靜的看著對麵。

    兩年的軍旅生涯,葉恆長高了,更壯了,儼然已是一派成熟氣度。

    父親不說話,葉恆也不敢先說,隻能默默等候。楊家之事,他也早就心裏有數,父母的安排是不能違背的,但現在他隻想著前往宛城,建立一番功業。

    安靜了很長時間之後,葉歡心中暗暗點頭,兒子的確沉穩了許多。

    “恆兒,親事之前,你要行冠禮,以後便長大成人了,為父問你,心中有何誌向?”

    葉恆聽了心中一凜,父親的語氣十分正式,他亦要謹慎言語才是。

    所謂冠禮,就是男子的成人儀式,女子則為笄禮。一般來說,二十加冠,但大世家或是諸侯,都有提早的。有的十五,有的十二,當年葉歡便是去邊軍之前加冠。

    “孩兒幼時便隨祖父讀書,葉家六世三公,自高祖以來代代都是大漢名臣。恆也當繼祖先之誌,建功立業,忠君愛國。”葉恆正坐,字斟句酌的道。

    “當年父親入邊軍,定異族,為國討賊。如今大漢還是四方不定,孩兒想身入軍中,效法父親,率忠義之士,為大漢安定天下,還請父親教誨。”

    葉歡聽了微微頷首,便問:“聽恆兒之言,其誌不在朝堂,而在軍中?”

    “父親,若是治世,自當與廟堂之中,行安民之法。但眼下紛爭不斷,孩兒願執兵戈,建功與兩軍陣前,幽州兩年,孩兒每日亦不忘學習兵法與治軍之道。”

    “兵法與治軍之道?”葉歡輕聲道,像是在對葉恆說,更多卻像自語。

    後者在軍營中的曆練,高順來信之時都會如實告知,大公子的確是虛心肯學,且沉得下去,耐性極好。他勝任曲長,是按軍中規矩上來的,高順沒有半點照顧。

    “孩兒研習日淺,請父親多多指教。”葉恆聽了忙道。

    “研習日淺無妨,兵家之事,除了苦功之外,還有積累,更需實戰磨煉。”葉歡笑道。

    見父親露出笑容,葉恆總算輕鬆了一些,單獨麵對葉歡,他心裏是忐忑的。

    掩飾的雖好,但怎能瞞得過葉歡的眼睛,心頭升起憐意的同時,耳中響起的則是董卓當日之言。

    “葉悅之,他們不會管你做了什麽,有多大的本事。隻會看你父母為誰,祖上為誰!”

    “就似你在晉陽飛鷹走狗,眠花宿柳,燒人房屋,奪人田產。董某卻千裏殺賊,身被百創,還要強顏歡笑,曲意奉承,可到頭來呢?沒有區別!”

    “憑什麽?為什麽?你葉悅之能唾手可得的東西,董某卻要流淌鮮血?”

    那一次帳中夜談,葉歡深信董卓是真情流露,無比憤懣的語氣問出的問題,如今言猶在耳。那種壓抑的憤怒,讓原本的少年英雄,變成了竊國之賊。

    憑什麽?為什麽?董卓自己是有答案的,兩個字,身份!

    狗屁,都是狗屁,董某的迴答就是殺,殺,殺!

    有著兩世為人的經曆,葉歡是可以理解董卓的。不會將他單純看做竊國之賊,那是被身份壓製到極點之後的爆發,但他也絕不願自己的兒子,背上與之一樣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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