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瘋子會是忍氣吞聲的人?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別以為同姓我就會算了,打完這一仗,有你好看的。

    不當場動手,除了將軍軍令之外,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就在胡風憋著壞要收拾胡車兒,給他漲漲記性之時。

    徐州彭城,陳蘭正在經曆他一生中最為鬱悶的一戰。

    襲擾是襲擾,並非突襲,可那是五千騎軍的襲擾,還是飛燕騎!

    你若是問陳蘭將軍此刻最需要什麽,他的迴答居然不是援軍快點到來。

    “老天,你為什麽不打雷刮風了?劈死麵前這幫騎軍!”陳蘭將軍想起了傳說中的天公將軍張角,他是會唿風喚雨的,怕也唯有如此,才能解救他的困境。

    “娘的,我想錯了,張角要真的會,怎麽被葉歡恁死的?”很快,他找到了答案。

    戰陣周圍,成了定邊軍的演練場,士卒來迴奔突,用一蓬蓬箭雨收割著陣中守軍的性命。射不死沒關係,射傷了讓你失去戰鬥力就行。

    限製?怎麽限製?陳蘭也想限製敵軍的騎射,但首先他要有優勢的騎軍。

    或者,有優勢的弩弓,可以借射程的長處壓製敵軍,讓他們不敢靠近。

    原本是有的,陳蘭記得他十幾年前加入豫州軍的時候,步卒的弓箭是勝過騎軍騎弓的。但自從定邊軍出現,一切都改變了,騎射加上精良的射術和裝備,兩個字。

    無解!

    龜縮也縮不住的,當你躲在盾牌之後的時候,敵軍的突襲一定會到來。

    沒有了陣型的支撐,陳蘭清楚他會比現在還慘十倍。

    眼下,也隻有等待援軍到來了,可眼前的飛燕隻有五六千之數。張飛所部在軍情顯示中足有兩萬人,一旦他們全部到達戰場,後續援軍過來也隻是送。

    “兩萬飛燕,為什麽兩萬飛燕我軍都偵查不到?還以為張飛去了廣陵?”陳蘭有點後悔,他應該縮迴取慮防守,有了城池作為屏障,才是對付定邊騎軍的最好辦法。

    陳蘭的眉頭自皺起之後,始終就沒鬆開,沒什麽比無力還手更讓人憋屈了。

    但看單經,他也在皺眉。

    “將軍常言,老實二字,也是領軍真髓所在。當真一點不假,這陳蘭能在倉促之間布成戰陣,豫州士卒雖然龜縮防守,但直到現在還沒出現亂象,很不容易了。”

    飛燕騎的確處在上風,有巨大的空間讓他們予取予求。可至少眼下,優勢還沒有積累到可以一舉破陣的程度,此刻加以突襲,敵陣不亂,飛燕將會有很大的傷亡。

    敵軍援軍應該快到了,按他們的兵力,一千飛燕也阻擊不了多久。

    打?還是不打?強行突擊,還是占足便宜就撤?單經心中還在掂量著。

    奔襲數百裏,此刻的飛燕是無後方作戰,戰損得不到任何的補充。當然,廣陵方向是有可能的,隻不過單經不能這麽想,他隻能靠自己手中的力量去解決!

    想了片刻,寒風凜冽之中,單將軍的額頭滲出很多汗水。他沒有參加飛燕的騎射,有此可見,臨陣決斷對大將而言,絕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郝嘉琪有點焦急的看了帥旗方向一眼,嘴角數度囁嚅,最終還是放棄了讓號手吹號,通傳單經可以發動總攻的想法。他不是主帥,此刻也不能幹擾將軍的決定。

    “倘若我能在此地拿下陳蘭,對袁術軍的震懾是無以複加的。收到消息,下邳陣線必定震蕩,再言張將軍的後續大隊也快到了,戰機不可失。”單經咬了下嘴唇。

    “傳令,襲擾盞茶功夫之後,衝陣,迅速解決眼前之敵!”他終於下了決斷!

    “還有,一旦突襲,速戰速決,隻求擊潰對方,不需有任何留戀。”

    軍號聲響了起來,飛燕騎士卒們麵上興奮之色一閃而過,接下來是更為濃密的箭雨。

    “難道敵軍要破陣呢?”陳蘭一樣聽見了號聲,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

    “快,縮圓陣,內外三重。”緊接著下達軍令。

    陳蘭的反應不可謂不快,豫州士卒也足夠精煉,處於被動挨打之下,他們的動作絲毫不慢!甚至不顧被定邊軍的飛射射中,布陣動作熟練之極。

    “厲害啊,這個陳蘭,剛才要是他和這些士卒在,根本無法俘虜那麽多。”郝嘉琪看著,不由暗暗敬佩,打到這個程度,眼前的豫州軍值得尊敬。

    矯情?或是對敵軍的施舍?當然不是。南山武院中經常提到的一點就是換位。

    給你在陳蘭的位置,麵對裝備和戰力都勝過自己的飛燕騎。你能做到他的程度嗎?

    郝嘉琪自問做不到,所以才會佩服對方,但也隻是佩服,你會變,我們不會嗎?

    “傳令,全軍突襲,不給敵軍布陣時間。”陳蘭不清楚單經手中有千裏鏡,連他臉上有幾顆痣都可以看清,迅速布陣是應對突襲的好辦法,但……

    布陣是需要時間的,士卒動起來之後,前沿的防守也會出現一絲的縫隙。

    單經要打的就是陳蘭這一點縫隙,他不會再猶豫,決斷下了便會堅定執行。

    朝令夕改?剛剛得到的命令還是襲擾,立刻就變成突襲,飛燕士卒會如何?

    不如何,全部轉入突襲,沒有半點延緩,哪怕進入敵軍的射程會讓他們傷亡增大。

    “戰場就是個隨時變化的所在,大家要聽得是最近的軍令,不要多想,也不要猶豫。因為將軍和校尉永遠比你看的清楚,四個字,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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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兵們不會說什麽瞬息萬變這樣的話,但大白話一樣給新兵交代的清清楚楚。有南山武院,軍中的傳承永遠會比之前更加有效,士卒的戰力不僅僅來援與訓練。

    突襲開始,一隊隊的飛燕騎士卒衝向敵陣,他們分散著陣型,揮動手中兵刃格擋箭矢。

    衝鋒亦有分工,前方士卒手持利刃,後麵的則取拋射,與守軍對攻。騎軍掩護衝擊陣型,很久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因為之前騎射飛射就足夠了。

    到了六十步的距離,前方士卒也不顧格擋了,哪怕被箭矢射中。粗略的判斷一下,人人從側袋之中取出投槍,當日讓冀州軍膽寒的破陣利器,在徐州重現。

    “敵軍把握時機怎會如此精準?”陳蘭心中閃過疑問,幾乎是在他調整陣型的同時,飛燕騎的衝鋒便發動了。要說這是敵軍將令的預判,他怎麽也說服不了自己。

    可眼下,除了高唿鼓舞士氣,陳將軍什麽也做不了,到了這個份上,唯有死守。

    等到敵軍衝到內陣,就是他親自上陣與之拚殺之時。陳蘭立定決心,哪怕今日一死,亦要報陛下知遇之恩,遇到飛燕騎這般的對手,戰死沙場,馬革裹屍,也不負為將。

    集中精神的陳蘭一心死戰,他已經忘了還有援軍的存在,他們什麽時候能來?

    大寨之中,副將熊林率軍出擊,單經算的沒錯,即使是飛燕一千士卒也阻攔不了他們多久!他也沒忘記給王冰等人下達軍令,不需拚死阻擊,隻要盡管傳遞消息。

    令單經和郝嘉琪意外的是,當飛燕騎衝開敵軍第一道陣線之時,依舊沒有消息送來。

    “嗯?難道王冰不尊軍令,拚死阻擊呢?”單經的第一反應就是如此,定邊軍士卒向來視勝利和榮譽比性命都重,戰場上命真的不算什麽,軍法?戰死了!

    “不會,即使死戰,也一定會有消息傳來,難道是敵軍畏縮不出?”念頭升起的同時,又立刻被自己否決,死戰阻擊王冰會幹,不傳遞消息絕不會!

    事實的確如此,襲擾敵軍一炷香時間之後,王司馬是準備那麽幹的。

    但絕不是一味的拚死阻擊,飛燕騎有的是種種戰術能最大限度的完成任務。

    熊林一邊進軍,一邊不住感歎飛燕的難纏,稍不留神,就是一大口!偏偏他還不能慢,一千飛燕尚且如此,陳蘭將軍要麵對多少?豈能不全力以赴。

    就在步騎配合的豫州軍依靠人數優勢,逐漸壓製飛燕,王冰下決心死戰之時……

    又一支黑甲騎軍出現在了熊林的側後!清一色的黑色戰馬,清一色的黑色鎧甲!

    陽光映照下,這隊不到千人的敵軍猶如魔神,如此形象,令得熊副將心中一顫。

    還有誰?

    定邊軍王牌六曲,九曲用的是銀甲。

    他們怎麽來了,下邳和廣陵不都是被陛下大軍壓製嗎?還有餘力能到這裏?

    “終於趕上了,吹號,問問同袍,能不能讓我們歇一炷香?”尤俊看著眼前戰局,深深的喘出一口氣,麾下九百騎軍是張海龍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為了配合飛燕作戰。

    徐盛跟在尤俊身後,學著同袍的模樣控製唿吸,緩解因強行軍加上涉水帶來的疲勞!他們絕不是在裝,而是形成了本能,且絕對不能讓敵軍看出端倪。

    緊握手中的月牙戟,徐盛也在壓抑著心中的興奮之情,尤副統領說了,今日讓他上陣廝殺!第一次作為六曲一員參與戰陣,眼前就是過萬的敵軍,徐盛豈能不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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