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滑聽了,側首瞥了要平一眼。

    “有點意思,是什麽意思?代漢,難不成想要造反?”

    “哥,這話可不能亂說。”要平說著小心翼翼的看看左右。

    禽滑庚見狀一臉不屑:“你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當年……”

    張離此時迴頭看了一眼:“你們有完沒完?”

    “不是,我就是覺得這話有點奇怪,我閉嘴。”禽滑嘀咕一聲不再言語。

    “離妹妹,他說的不無道理,主家便言,天下心懷異心之人極多。”葉冬一旁輕聲道,在他心中,始終記著主家的大業,尤其是孫策與他夜話之後。

    “那卻也簡單。”張離一笑轉對徵幀:“大哥,把那個騙子抓來問問。”

    神耳聞言沒有迴答,伸手比了個歐克的手勢,轉身跟了上去。

    “我……騙子就騙子唄,你看我幹啥?”要平心中腹誹,麵上卻是陪笑,他算看出來了,眼前四人之中,張離說話是最管用的,萬萬不能得罪。

    “騙子就會妖言惑眾,沒有半點用。”張離說了一句,邁步而行。

    要平緊緊手中包袱,亦步亦趨,一副和我沒有半點關係的模樣。

    禽滑跟在要平身後,拉著他放慢腳步,和張離葉冬拉開了一段距離。

    “你說這讖語,是不是和當年大賢良師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有點關係。”

    “禽滑兄厲害啊,我也覺得吧,有點像。”要平眨眨眼道。

    “我也這麽覺得,隻不過這話,不能當著張離的麵說。”

    “哦,為何啊?毒王離和天公將軍有什麽關係?”要平一陣好奇。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亂說,小心禍從口出。”禽滑說完,快步跟上。

    很快,張離等人到了城中的驛站,安頓下來之後她便跟著葉冬出去了。這裏有著大河的一個隱秘傳訊點,二人要將得自孫策的消息送往晉陽。

    在城鎮的另外一邊,荒廢的宅院裏,持幡老者的頸項間被架上了一把利劍。

    “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我就是混口飯吃,從無害人之心。”顫抖的語音卻完全不是屬於老人的,聽上去也就二三十歲樣子,目光之中全是驚懼之色。

    “少廢話,我問你,代漢者,當塗高也,到底是什麽意思?”徵幀沉聲問道。

    “前輩,我也不知道啊,就是那日在宛城聽人說的,我覺得有些高深。”後者忙不迭的道,眼中又閃過悔恨之色,好好的學這話作甚,難道是什麽黑話?

    “聽誰說的,在宛城哪裏?”神耳說著,手中長劍微微一緊。

    “前輩,整個豫州都有傳這句話的,我從宛城過來,聽了一路。”

    “當真隻是道聽途說?”

    “當真,當真,哦,對了前輩。在壽春我曾聽當地一個讀書人說過。說什麽大漢到此,氣運已終,該有英雄代漢而立,當應啥塗高之言。”後者忙不迭的道。

    他行走江湖,身上原本有些本領,但亦有眼光。眼前的老者神光內蘊,氣度不凡,行走之間,足不沾塵,恐怕殺自己就如殺雞一般,豈能不竹筒倒豆子。

    “照你所言,此話總有起源之處,到底在哪裏?”徵幀逼問道,一開始他隻是為了完成張離的囑托,但代漢之言卻讓神耳想到了主公,更要問個詳盡。

    “前輩,這個小的是當真不知啊……”

    “主公心係漢室,忠君愛國,既為屬下,當要追查清楚。”徵幀想著眉頭微皺。

    這一皺不要緊,可把對方嚇了個半死,一心以為神耳要殺他滅口。

    當下也顧不得架在頸中的利劍了,噗通一聲跪下,連聲道:“前輩,小的在豫州之內還有不少朋友,前輩若想知道根由,我一定盡力,為前輩打探。”

    “好吧,那你跟我來,去見過我義弟義妹,再做計較。”徵幀頷首道。

    “還有義弟義妹?我碰見的是一夥巨盜?”後者心中暗暗叫苦,麵上卻是一派真誠之色:“是,小的一定為前輩及各位前輩效力,效,效犬馬之勞。”

    “首領,離師,這句話從三月之前忽然冒了出來,很快遍及全州,大頭領推測,一定是有人有心為之,否則,絕不可能這麽快,兄弟們正在打探。”

    城南騾馬行的賬房裏,留著山羊胡的老者恭敬的對葉歡和張離說著。

    “這麽說,首領已經留意了?”葉冬想了想問道。

    “無論此言何意,對半卻與公子的大業不合,首領不會坐視。”

    “好吧,既然如此,你們細細追查。”葉冬說著,從懷中取出兩份絹帛遞給對方:“立刻將此訊傳往晉陽,信鴿快馬,分兩路走,定要妥帖。”

    “是。”賬房躬身接了過去,絹帛上雪白一片,卻無點墨。

    代漢者,當塗高也,葉冬並未想清楚其中到底何意,隻知是一句讖語。

    漢末篤信天命,民間對這些是頗為相信的,內中也許包含著什麽玄機。

    當然,普通百姓最多是當做一個茶餘飯後的話題,此事又與他們何幹?

    但倘若你心有雄心壯誌,視角不同,地位不同,理解自然也不同。

    尤其有人在誌得意滿,實力大增之時,忽然得到了象征皇權的傳國玉璽!再加上這讖語,心中得想法立刻變得繁複起來。

    這個人就是當今豫州刺史,後將軍袁術袁公路。

    書房之內,袁術一人獨坐,麵前案上放著一方寶玉。燈光之下,光滑流轉,閃動著令人心動的光芒,隻可惜寶玉的右上角缺了一塊,鑲嵌黃金以補。

    “大漢自高祖開國,中有王莽代漢,光武中興,至今已近數百年。內臣外戚作亂,黃巾亂起,董卓逆亂,還不是亂象紛呈?如今寶玉入我手,豈不是天命所歸?”

    燈火搖曳,袁術的麵上出現一抹因興奮帶來的潮紅,唿吸有些急促。

    “代漢者,當塗高也,當塗高也,我字公路,豈不正應此讖語?此番中原之舉,群雄勾心鬥角,唯有袁某人才兩得,若非天命,何以解釋?”

    袁術深吸一口氣,壓製心中激動之情。

    “若天命在我,眼下還不是時機,豫州一地,終非帝王之資。徐州民生富足,又是四戰之地,陶恭祖老朽,某當謀之,若得徐州之富,便可與他分庭抗禮……”

    袁術想著,不禁起身,看了一眼北方,又再沉思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之鳳舞九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諸葛不要太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諸葛不要太亮並收藏三國之鳳舞九天最新章節